大道小說網 第183章 偷城2 文 / 牂牁野人

    第183章偷城

    「殺！」楊善會手的利刃此刻已經染滿了鮮血。

    數十騎跟隨他的身後，正努力的朝著固安縣裡殺去。

    十多天前，他接到楊浩的一紙調令，南方，濟北郡，李靖一個人支撐戰局，而他則奉命北上，準備抵禦據說也準備南下的高開道，他魯城等了數天，不見蹤影。排出斥候打探，現高開道居然停駐不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既然停滯不前，那麼楊善會沒有不主動出擊的理由，突厥人南下，所經之地，村莊遭到了屠殺，許多地方已經了無人煙，楊善會哀傷的同時，也為他的隱蔽行軍提供了機會。按照王爺的計劃，他要趁隋軍主力和突厥幽州聯軍對峙的這個時機，北上涿郡，然後他趁虛攻打幽州大本營。就算攻不下薊縣，羅藝聽說後方遭到襲擊，應該也會有所異動。

    如果羅藝知道他的老巢被襲，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以說是晝伏夜出，楊善會這才接近了涿郡，一路封鎖消息，派出斥候四處打探，終於接近了固安縣，薊縣的南大門，只要奪取了他，羅藝一定如鯁喉，寢食難安。

    經過周密的計劃，楊善會派人前去固安縣打探了一番，知道自薛萬淑親自南下送糧之後，這座縣城由羅藝的司馬溫彥博鎮守，不過這個人雖有才能，畢竟是一介書生，應當不足為慮。事關重大，楊善會不敢怠慢，詳細策劃了一番，這才是這樣的一個夜裡偷城。

    手的橫刀高高舉起，將一個試圖靠近過來的幽州士卒一刀劈死，楊善會高聲叫道：「兒郎們，隨我衝啊！」

    鐵蹄翻飛，隋軍氣勢如虎，奮力的向前廝殺，東門外，遠處，大批的步卒正朝這邊趕來。

    「司馬大人，不好了！」一個幽州士卒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大門。

    早先時候，溫彥博已經被驚醒，他家老僕的幫助下，登上屋頂，這才現了東門的異樣，那裡，火勢沖天，隱隱約約的，還有廝殺聲傳來。

    溫彥博一張長鬚飄飄的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他出身名門，家世代習，乃是有名的書香門第，他的哥哥溫大雅和弟弟溫大有，如今乃是李唐做著高官。他自幼時，就與兩位兄弟名重一時，薛道衡曾斷言，他們兄弟三人有相才。可是如今，他仍是一個困守涿郡的羅藝手下的一個小小司馬而已！

    溫彥博雖然不是軍士，可是如今的這樣情形，很明顯是遭到了敵軍的偷襲，當務之急，就是要派出士兵，趕去支援，將來犯之敵趕出固安縣，否則，羅藝危矣。

    他準備出門的時候，一個匆匆趕來的士卒告訴了他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敵軍太多了，似乎，整個東門外，都是敵人。

    「該死！」溫彥博大怒，這些敵人究竟是從那裡來的，日夜派出去的斥候究竟是做些什麼？為什麼沒有查到敵人的所？他那裡知道，楊善會一路小心謹慎，又一個山澗裡隱藏了幾天，吃的都是有些微微臭的乾糧，為的就是一舉攻破固安縣，截斷羅藝的後路。

    溫彥博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士兵，正是那個懷戎人，他見勢不妙，溜的很快，喊道：「司馬大人，快走，敵人已經殺進城了！」

    固安縣內，大批的隋軍已經殺進了縣城，其他的西、南、北三門，也有隋軍外把守，隨時逮捕那些漏網之魚。

    楊善會手的橫刀已經滿是鮮血，刀下，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氣，手一緊橫刀，帶著七八個人直奔溫彥博的所，據探報，薛萬淑走了之後，是此人掌握著軍政大權。

    擒賊先擒王，楊善會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衝進了東門之後，他殺出一條血路，線人的指引下，帶兵要去抓獲溫彥博。

    當他趕到的時候，恰好有人從裡面跑了出來，帶著十餘個幽州兵。

    「抓住他！」楊善會一聲厲喝，率先衝了上去。這個人雖然官職不大，可是太重要了。因為他與李唐的溫家兄弟的關係，溫彥博曾經力勸羅藝降唐，可是那個時候，李唐西有薛舉強兵壓境，處於風雲飄搖之，羅藝並不敢投效李唐。天下大勢未定，還是要先等等看啊，不然他羅藝降了李唐，李唐不久就滅了的話，他羅藝該怎麼辦？豈不是讓人恥笑？

    所以去年年末，羅藝就將溫彥博的這個建議按下了，只是偷偷的派人與李淵聯絡，暗表達他的誠意。這一切，並沒有逃過楊浩安排幽州的細作的眼睛。楊浩的心，李唐就是大的敵人，所以年前年後，他就做出了安排。

    看著奔馳而來的戰馬，溫彥博心一驚，腳一軟，差點就倒了地上，幸虧幾個士兵扶住了他，這才沒有丟人。

    「噗！」一個幽州兵被隋軍一刀砍了脖子，鮮血直流。

    「大人，快走！」一個老兵奮力的抵抗著，三半夜，遭到敵人的偷襲，目前重要的是，將這個壞消息傳遞出去，要不然，薊縣措不及防之下，恐怕也會遭殃。如果是那樣，總管大人涿郡的根基就失去了，糧草不濟，還如何與河北對抗？等死而已！

    「攔住他們，一個都不能放走！」楊善會冷冷的道，手的橫刀毫不客氣的將一個前來阻攔的士卒殺死。

    溫彥博顫抖著兩腿，差點兒上不了戰馬，險險的坐定，一個心腹小卒一揮馬鞭，狠狠的馬屁股上就是一鞭，戰馬吃痛，飛快的向前奔去。疾風耳邊呼嘯，溫彥博緊緊的抓住韁繩，兩名親兵的護送下，這才險險的殺出了重圍。

    其餘的兄弟們，都已經陣亡了，遍地的鮮血，還有哀叫聲，讓溫彥博的心一悸，可是他知道不能停，要不就辜負了親兵的好意了，而且，他怕死。

    戰馬並不寬闊的街道上疾馳，溫彥博抬頭望，固安城的東門，已經是一片火海，而其他幾個門，似乎沒有什麼動靜，看來敵人是從東門進來的。他的心暗歎，心想若是薛萬淑此，當不會被敵人偷襲，而且，恐怕就會遭到了偷襲，他也會此力戰。可惜，自己只是一個弱的書生。

    戰馬疾馳，很快，到了北門，只要出了北門，半日之內，就能趕到薊縣，只要薛萬述得到消息，一定會引兵收復固安縣，那時候，或許罪名沒有那麼重。

    「快開門！」其的一個親兵大聲的喊著，藉著城門處的燈籠，他已經看到幾個士卒，睡得正香。

    真是該死，就是這些傢伙貪睡，才會讓敵人攻上了城頭。

    溫彥博拍馬上前也是大聲的呵斥著，必須要快，身後，馬蹄聲疾奔如雷，響徹他的耳邊，若是不快些，就要被敵人擒獲了。

    「是，大人！」一個被親兵打醒的士兵，站起身來，顫微微的。多大了，看他滿頭的白，怎麼還當兵？

    那名老兵緩慢的移動著身子，叫醒了其他的士兵。那幾個人見到司馬大人居然親自前來巡邏，頓時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快開門！」還是那個親兵，大聲的呵斥著。

    忽然，一個看守城門的士兵張大了嘴，指著東門，道：「起，起火了！」

    餘下的幾個看門的士兵也是大驚，一時愣那裡。

    「啪！」那名親兵怒火暴起，狠狠的一鞭抽向幾人，喝道：「還不快開城門！」

    「啊！是大人！」那幾個人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抽開門閂。

    可就這時，隆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幾人的耳邊迴盪著那名親兵的聲音：「快，快！」

    可是，還來得及嗎？溫彥博不由緊緊的盯著城門，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大了。終於，城門開出了一道口子，他正要策馬奔出，可是似乎有什麼感覺一般，他又停住了，回頭一望，一支白翎箭羽從他的眼前流星般的劃過，然後狠狠的一頭釘了尚未完全開啟的城門之上。溫彥博看著搖晃不已的箭羽，心驚魂未定，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命還。

    下一刻，一騎率先而至，手的橫刀用力的揮動著，聲如驚雷：「降者不殺！」

    看守城門的那幾個士卒，看著來將手橫刀上染滿了鮮血，又被他這驚雷般的一聲巨喝所懼，紛紛跪地投降。

    一旁，溫彥博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五月末，涿郡固安縣陷入河北軍楊善會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