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79章 突厥南下10 文 / 牂牁野人

    第179章突厥南下

    天氣陰沉，幽州軍大營內，羅藝大帳很是緊張。

    一個郎正為羅藝上藥，不幸的大幸，蘇定方的那箭從他的胸膛穿過，差一丁點就射穿了心臟。經過一番忙碌，隨軍郎終於將羅藝的傷口處理完畢，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比起鄉間為人治病困難多了，戰戰兢兢啊。

    「謝郎，我這傷勢要多久才能復原？」羅藝一名親兵的幫助下，穿上衣衫，然後回頭看著謝郎問道。如今大敵當前，一天他都耽擱不得。

    臉上堆起微笑，謝郎道：「總管大人，這一箭雖沒有傷及心脈，性命無礙，可是至少一個月之內，總管大人不能動武，只宜靜養。」

    羅藝眼的神采黯淡下來，失算啊，本來想趁著楊浩沒有幾個人，殺掉他，從而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個大患，可是那裡知道，竟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腳步聲響起，薛萬鈞走了進來，道：「總管大人，阿史那咄苾拜見！」

    「快請！」羅藝示意親兵給他穿上衣服，這才勉力的靠軟榻之上。

    不一會，腳步聲響起，阿史那咄苾帶著幾名親兵走了過來，大帳門口，阿史那咄苾示意幾個人留下，這才領著兩個人走進大帳。

    「羅總管，聽說你受了傷？」阿史那咄苾一進來，就毫不掩飾他的目的。

    羅藝微微皺眉，也不知道終究是胸口傳來的劇痛還是消息洩露的太快了，「多謝大王關心，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史那咄苾臉上露出微笑，走上兩步，坐一旁。

    「你們都下去！」羅藝揮揮手，阿史那咄苾此來，應該是有什麼要事要談，雖然羅藝的心，深深的厭惡這些毫無禮貌，只知道打家劫舍的土匪強盜，可是現的情況，還要仰仗突厥人。

    「嘿嘿！」阿史那咄苾乾笑兩聲，道：「羅總管，你沒有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有一事要找你商量。」

    「是糧食的事？」羅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大帳內，有些陰暗，桐油燈光映照著他的臉，忽明忽暗。

    「這個，這個！」阿史那咄苾裝著很不好意思的模樣，又是乾笑了兩聲。突厥人入侵原，所帶糧食極少，都是就地搶劫，以滿足軍糧的需要。可是如今，突厥大軍深入燕山以南，到達了河北之地，可謂是孤軍深入，若不是有羅藝，阿史那咄苾也不至於這麼大膽，之多安樂郡、涿郡、漁陽郡搶劫罷了。

    半個多月前，突厥人敗了一仗，其後雖有四處派人出去搶劫，可是一來，早突厥人入侵時，河間以北的姓已經紛紛遷入城；二來，隋軍派出的大量的斥候，掌握了突厥人的行蹤，阿史那咄苾幾次的出擊，都遭到了隋軍騎兵的痛擊。

    兩軍對峙半個多月，阿史那咄苾的軍糧已經快要耗了，所以他不得不來找羅藝。他看來，羅藝只不過是一隻投靠了敵人的反犬而已。

    看到阿史那咄苾的模樣，羅藝心一陣厭惡，可是他的臉上堆起微笑，道：「大王，前幾日我已經派人前往幽州催糧，想必這兩日就到。」

    從涿郡南下，走官道，安縣是必經之路。半個多月前，這裡已經被突厥人攻陷，一陣燒殺搶劫之後，這個縣城幾乎沒有人了。

    安縣以南，是一條寬闊的官道，雖然北方戰亂多年，遭到損壞，可是仍能看出當年的規模。一行千餘人的民夫三人的押解下，慢慢的向南行去。

    「快點，快點，若是延誤了時辰，小心總管大人要了你們的腦袋！」一個騎戰馬之上的年漢子大聲的叱喝著，此人姓王名信，本是薊縣的流氓，家頗有錢財，手下養了四五十人，平素薊縣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羅藝佔據了薊縣之後，他奉上錢財，納捐了一個官職。那是羅藝初據幽州，見有人送上錢財，自然是喜不自勝，隨便封了他一個隊正，讓他仍管那幫潑皮流氓。

    幾天前，薛萬述接到羅藝的命令，要他派人押解糧草趕至軍，當下，薛萬述、薛萬淑兩人商議之後，以為高開道尚海口，不知為何按兵不動，薛氏兄弟均不敢掉以輕心，正猶豫間，這王信不知如何，得到消息，願南下押解糧草。薛氏兄弟一想，這一帶已經為突厥、總管大人佔據，所以又撥了二多人與他，湊足了三人，帶著一千多民夫，押解糧食趕赴軍。

    聽到王信一本正經的樣子，一個名喚王駿的漢子哈哈一笑，他與王信有著親戚關係，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可謂食同桌，寢同室，因此說起話來，也就沒了那麼多的顧忌，只聽他哈哈一笑，道：「表哥，你這才倒像是一位將軍了！」

    「是麼，像嗎？」王信扭了扭身子，眼露出一股殺氣的模樣。

    「像，像。真是像極了！」另幾個潑皮臉上應和，王信聽了哈哈一笑。

    這個天氣，說不上多熱，可是太陽照著，眾人行走了很久，額上也漸漸冒出了細汗。

    「表哥，休息一下？」王駿用試探的口氣問道。

    「嗯！」王信抬起頭，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嘟囔道：「他娘的，這還真不是人幹的活！」極目遠眺，前方似乎有一片樹林，生長的很是茂盛，那裡休息，陰涼一些。

    「快，快走！前面的樹林那裡休息！」王信高聲。

    民夫們一陣歡呼，趕了一上午的路，有些累了，經過安縣的時候，遍地焦土，滿地的屍，讓本來想好好吃一頓的眾人意興然，幸好戰亂多年，這些民夫都有了抵抗力，沒有吐出來。尋了一個安靜偏僻的地方草草進食，吃的是預先準備好的乾糧，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好吃。

    加快速，眾人樹林邊上，將糧秣推一旁，都樹下乘涼。

    「大哥，喝點水！」原先笑的是燦爛的一個潑皮討好的將水囊遞給王信。王信喝了一口，有股牛騷味，他忍不住吐了出來，張口罵道：「他娘的，早知道不來了！」

    眾潑皮大笑。一個潑皮討好的道：「大哥，你這等等！」說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想要作甚。眾人繼續抽科打諢，說著葷段子，講起那家近剛娶了個小媳婦，長的如何標緻，引得王信一陣心動，決定押解完糧秣之後，前去瞧瞧，看看怎樣。

    那個潑皮看著王信模樣，嘿嘿一笑，道：「大哥，到時候小的帶你去看看，那娘們絕對標緻，可惜嫁給了那個老實巴交的豆腐張，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原來是那個一臉枯樹皮的豆腐張啊，他的家很是貧窮，樣子很醜，滿身的皮膚和枯樹皮一般，想不到居然娶了個漂亮媳婦？王信有些不信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小子猥瑣的眼神：「大哥，你要是不要了那娘們，就給小弟們嘗嘗鮮！」

    王信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遠方傳來一個聲音，「大哥，不好了，有敵人！」可是他的話音戈然而止了，隨後是一聲慘叫。

    究竟是怎麼回事？王信站了起來，手搭涼棚，還沒有看清，只感到地面已經微微的顫抖起來。

    「快逃啊！」一個潑皮臉上露出慌亂神色，驚恐的叫著。

    眾潑皮頓時驚慌起來，紛紛站起身來，四處逃散，倒是那兩多的幽州士卒，紛紛站起身來，拔出刀劍，準備與敵人廝殺。若是丟了糧草，也是一死，倒不如拼了，或許，可是擊敗敵人呢？

    可是隨即，那些士卒就失望了，奔雷般的馬蹄聲，一支騎兵已經露出了端倪。這股騎兵居然有五人之多。運糧隊人數雖然眾多，可是有一千是民夫，剩下的三人，又有四五十個只會欺男霸女的潑皮，打仗？恐怕是指望不上的。

    此時，民夫們已經看清楚了前方的情況，這些民夫都是臨時招募起來的，雖說幽州地靠邊境，民風剽悍，可是這些民夫畢竟沒有上過戰場，其有患疾之人，看到前方鐵騎奔來，地面都顫抖不已，頓時忍不住腿軟腳麻，顫抖起來，心卻是害怕到了極點，加上又有幾個膽小的潑皮驚恐的亂叫亂嚷，心是恐懼，當下紛紛出一聲喊，四散逃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