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8章 江都兵變1 文 / 牂牁野人

    第118章江都兵變

    大業十三年末，各地基本沒有什麼大的戰況，偶然也只是零星戰鬥，無非是年關了，搶些年貨。

    清河縣下起了大雪，據說河北各郡基本被大雪覆蓋，這一年的天氣，格外的冷，許多地方的河流已經結冰，可以供人隨意的行走。

    楊浩交付給那個道士圖紙之後，居然被個道士弄出鞭炮出來，過年的時候，掛門口，辟辟啪啪的放著，格外的熱鬧，很多人駐足觀看，不是麼，這麼鮮的玩意。平素人們過年，不過是燃放竹節罷了，聲音沒這響，沒這密集。

    楊浩特意多造了一些出來，給崔家、張家等世家大族送了去。上午剛送過去，下午，崔張兩家就有人來訪，說是想要販賣這奇的玩意，被楊浩婉言拒絕了。畢竟這種東西，他的心目，是作為打仗的物品而使用的，並沒有想著專門製作鞭炮，它只不過是一個副產品而已罷了。他就是有些懷念那種過年的氣氛。

    說是過年，其實今年比去年為忙碌一些，畢竟去年只是一郡之地而已，手下不過一兩萬的將士，而如今河北佔據數郡，常規軍隊足有五萬，其他各郡的駐兵是不少。大過年得，有的人不能回家和妻兒團聚，楊浩撥了一份響，專門犒勞這些士兵，然後每人還多了一些軍餉。今天秋，清河郡豐收，雖然後來黃河澇災，府庫拿出不少錢糧出來賑災，但還有剩餘。

    各郡的士兵拿到多餘的軍餉，心也是頗為高興。本來麼，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到處砍殺，除了想博個功名，不就為了錢麼。

    軍營裡，除了必備的軍力，那些沒有回家的士兵被組織起來，楊浩特意搞了個宛如後世的一個聯歡晚會的聚會，楊浩領著李靖、楊善會諸將先是慷慨激揚的說了一番話，然後與眾人弄了個燒烤宴會。幾萬官兵各自軍官的帶領下，喝酒吃肉。

    與河北諸郡截然不同的是，現的江都卻沉浸悲傷之。

    長安失守的消息傳來，楊廣頓時覺得要被擊垮了，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他就如沙漠被人追趕的鴕鳥，將頭埋進了沙子裡，以為看不見，就沒有生。

    那個揮斥方遒、睥睨天下的楊廣不見了；那個意氣風，決心幹出一番大事業，還將年號定為「大業」的楊廣不見了，往昔的一幕幕，南定陳朝，北卻突厥的楊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滄桑，泛白的絲鬍鬚，如今的他，是那麼的多疑，易怒，聽不得一點的「忤逆」之言。

    這一年的楊廣，即將五十，知天命。

    可是他的天命何處？曾幾何時，他是這天下的主宰，那時候是那麼的意氣風呵。轉瞬之間，已是白蒼蒼，兩鬢斑白。

    天下，不再是大隋的天下了嗎？長安已經被叛賊李淵所據，東都洛陽瓦崗李密的圍攻之下，岌岌可危。就連江都附近都有杜伏威、李子通等人虎視眈眈！

    還有什麼用？天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人生苦短，還不如及時行樂罷！

    反正洛陽已經回不去了，天下就讓他們去爭，只要朕還有這江南之地，也不枉活了一世，他決定遷都遷都丹陽，以防李密兵鋒越過長江。

    楊廣把此事拿到朝會上討論，武官立即產生激烈的爭執。以內史侍郎虞世基為的大臣都極力贊成，表示沒有比這個好的計劃了；而右武侯大將軍李才等人卻堅決反對，認為楊廣應該立刻返回西京，藉此安定天下。

    後心直口快的李才說不過巧舌如簧的虞世基，只好憤然離殿。門下錄事李桐客依然堅持他的看法，道：「江東低窪潮濕、地勢險惡，而且耕地太少，如果要對內奉養皇家、對外供應三軍，姓難以負荷，恐怕終仍將激起變亂！」李桐客話音剛落，御史們立刻出彈劾，說他譭謗朝政。

    反對的聲音就此被徹底打壓。公卿們紛紛阿附楊廣，說：「江東之民盼望聖駕由來已久，陛下南下長江，親臨安撫，此乃大禹之事功也！」

    遷都之議就這麼定了下來。丹陽郡隨即破土動工，開始大力修建皇宮。

    可是，楊廣不知道，或者說他裝著不知道，那些來自於關的驍果禁軍已經軍心不穩了。

    本來，年初就有不少士兵逃跑，裴矩卻是出了個主意，他驍果娶了江都一帶的女子、寡婦。眾將士才稍微安定下來，可是眼下，長安消息傳來，李淵攻佔了長安，並擁立代王楊侑為帝！而皇上還丹陽郡修建皇宮，這不是準備長久居住麼？有心人的挑唆下，這些將士再次想到了逃命，想回家去看看孩子、父母。

    於是不少禁軍開始逃亡。而這些，楊廣知道了之後，斬殺了幾名犯，可是殺一並不能儆。將士逃亡的現象仍然有增無減、屢禁不止。

    就連楊廣很是倚重的心腹將領虎賁郎將司馬德勘也有了叛逃之心。可是楊廣不知道，他還一心的躲離宮，安心的做著鴕鳥。

    可是司馬德戡不光想一個人逃，而且還想煽動大家一起逃。他先對他的兩個好友出了試探。一個是虎賁郎將元禮，一個是直閣將軍裴虔通。司馬德戡把他們找來，試探道：「如今士兵人人都想逃亡，我打算告，又怕先被士兵殺了；要是不報告，一旦事，也難逃滅族之罪。到底該怎麼辦？還有，關已經淪陷，李孝常就因為獻出華陰叛降，皇上就逮捕了他的兩個弟弟，準備處死。我們的家屬都關，萬一有人步李孝常之後塵，那我們豈不是大禍臨頭！」

    元禮和裴虔通也是一副恐懼無奈之狀，只能愁眉苦臉地說：「事已至此，該怎麼辦？」

    司馬德戡盯著他們的眼睛，說：「和士兵一塊逃！」

    元禮和裴虔通相視一眼，重重點頭：「善！」

    一個大規模的逃亡計劃開始了。越來越多的朝廷官員和軍隊將領迫不及待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這些人包括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李覆、牛方裕、直長許弘仁、薛世良、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勳侍楊士覽等等。

    虎牙郎將趙行樞很快就把計劃告訴了一個人，要拉他一起逃亡，這個人正是宇智及。

    宇智及一聽，心裡頓時有了想法，自從他父親宇述死後，他被封為將作少監，可是他並不是一個安穩的人。

    他想了想，找到司馬德勘等人，對他們說道：「主上雖然無道，但威信尚存，命令也還有人執行。你們一旦逃亡，恐怕會像竇賢那樣自尋死路。而今上天欲亡隋室，四方英雄並起，既然同心逃亡之人已有數萬，不妨幹一票大的，此乃帝王之業！」

    司馬德戡豁然開朗，與宇智及和趙行樞等人商議之後，決定起義造反，誅殺楊廣。這時有人覺得眾人的官職低微，恐難服眾，應該找個大官來領導眾人，經過商議後，決定擁護宇智及的兄長、時任右屯衛將軍的宇化及為領袖，動政變，弒殺楊廣。

    眾人做出決定後，便來到了宇化及家裡，找到了這位大隋的右屯衛將軍。

    宇智及上前，笑了笑，道：「大哥，找你商量點事兒！」

    宇化及近被那些逃跑的禁軍弄得頭焦爛額，心情也不是很好，他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

    智及往前湊了一步，小聲說道：「我們決定誅殺昏君，想拉你一起行動，你覺得怎麼樣？」

    宇化及一聽，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這並不是出於義憤而導致的鐵青，而是害怕，極的害怕。他雖然是個有名的「輕薄公子」，武藝也不差，可是，這時何等的大事？

    一瞬間，他的心顫抖，激烈的搏動，是做還是不做？

    宇智及笑著上前，輕聲：「大哥，我等願奉你為主，取代昏君！如此帝王之業可成矣！」

    宇化及輕聲念著這四個字，這輩子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君臨天下——當皇帝！

    可是皇上還，一想起氣勢逼人的皇帝，宇化及頓時冷了下來，對於楊廣，他的心有著害怕！

    看到這種情形，宇智及笑了笑，道：「大哥，楊家的滅亡不遠矣，我們為何要陪著它一起死？如今司馬德勘等兄弟掌握著大量的禁衛軍，他們想要造反，還怕不成功嗎？現，大家都願意推你為主，這可是天賜良機，有什麼理由推辭呢？」

    宇化及一聽，一顆心又咚咚的強力跳了起來，一炷香的工夫之後，他終於抬起頭，看了看眾人，眼均是熱情、殷切、期盼，滿懷信心的看著他。

    他閉著閉眼，片刻後，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他緩緩的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