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0章 長安 文 / 牂牁野人
第110章長安
幾乎與此同時。
長安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作為大隋的都城，長安其實另有一個名字叫大興。隋朝開國之初，都城仍是漢長安城，這座飽經戰亂的故城已經殘破不堪，且宮室形制狹小，加上幾年來年來城市污水沉澱，壅底難洩，飲水供應也成問題。因此，隋帝放棄龍原以北的故長安城，於龍原以南漢長安城東南選擇址。於開皇二年有一代名匠宇愷建造，並於次年建造完畢。此人後來建造了仁壽宮還有東都洛陽。楊廣北巡突厥之時，是造出了觀風行殿，乃是一座移動的宮殿，可容數人。
大興城的建造，參照北魏洛陽城和東魏、北齊鄴都南城，並充分利用了地勢，開渠引水，挖掘湖泊，增大了城市的水域，平面佈局整齊劃一，形制為長方形，街道整齊，南北交錯，東西對稱，大街小巷，井井有條。皇宮、皇城、民居三個部分相對分開，界線分明，既安全，又實用。是當時的世界上是為巨大的城市，不過人們習慣上仍稱長安。
按理說這樣的城市，應該是有足夠的力量防守的，即使是龐玉帶了關精銳支援東都洛陽，可是作為一國之都城，肯定會留下足夠的力量，拱衛京師。
這場混亂是來自於都長安的高行政長官京兆內史。此人姓衛名玄，字升，以字行事。此人天下大亂之後，曾上書辭官還鄉，楊廣寫了一封信給他，說：京師國本，王業所基，宗廟園陵所。藉公老夫，臥以鎮之；朕為國計，希望您不要辭職。
衛升頗為感動，於是留下不走，等到李淵大軍圍攻長安時，他已經是古稀老人了。
大業十三年的深秋，長安上空烏雲低垂，無數落葉瑟瑟而下，隨著淒厲的西風飛舞長安街坊，棲棲遑遑。望著天空的那一片越來越濃重的陰霾，忍不住出一聲淒愴的長歎。皇上久居江都不回，如今反賊日盛，李賊擁兵二十餘萬緊逼長安城，他心深知，如今的大隋是何等的脆弱！一片難以排遣的抑鬱和哀傷，衛升一病不起。
而代王楊侗，不過是個十三歲的的孩子而已！整個長安一片蕭瑟。誰知道長安能守多久呢？精銳已經被派往洛陽，屈突通也被阻擋潼關，不得西歸，長安城只有兩萬士兵，可是敵人卻有二十萬！四周城池已經被賊人所據，一座孤城而已！
一片蕭瑟的的氣氛，李淵是令人廣為宣傳以下幾點：一，申明軍紀，嚴禁侵擾姓；二，派使者到城頭之下喊話，闡明自己尊奉代王，並沒有不臣之心，起義兵，不過是為了光復隋室而已。
李淵的強大的政治攻勢下，長安城人心惶惶，官吏各懷鬼胎。與此同時，李淵卻進行著一系列的部署，長安附近的樹木已經被砍伐殆，製造出無數的攻城武器。隨後，十月二十七日，李淵大軍開始攻城。李淵下令：任何人不准侵犯隋朝宗廟、以及代王楊侑和所有皇室成員，違者誅滅三族。
此時，衛升已死，很快，有兩個人站了挺身而出，為大隋做著後的貢獻，此二人正是左翊衛大將軍陰世師和京兆郡丞骨儀。國難之際，此二人慷慨赴國難，開始收拾長安城內的混亂局面。他們穩定軍心和民心，團結主戰派，積極部署防務和招募士兵，使得局勢一得以好轉，為了堅定信念，兩人掘了李淵的祖墳，毀了李淵的祖廟，殺了跟李淵有血緣關係的親屬。接著，兩人又將領著代王楊侑到城牆上巡視，一來激勵長安士氣，二來，你李淵不是說「尊奉代王」嗎？現代王就城牆上，看你這個老傢伙怎麼辦？
這的確是一招妙棋，正好擊民軍的要害，李淵只好命令大軍停止了進攻。不過很快，李淵又開始攻城了，因為代王楊侑還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又深居宮，被嚇了夠嗆。陰世師和骨儀沒有辦法，只有將他送回了宮。
李淵當即下令大軍再次動進攻、為凶悍和猛烈的進攻；其李建成主攻東南兩面、李世民主攻西北兩面。
雙方一守一攻，隨即開始了殘酷的惡戰！
民軍的許多高級將領戰死城牆之下，但長安城卻依然巋然不動，前不久歸附李淵的孫華就這場戰役陣亡。長安，這座大隋的王都堅城，已經成為了一個絞肉機，護城河已經滿是屍體，經過十餘天的消耗，民軍損兵折將，傷亡人數估計過萬；而守軍也精疲力竭，只剩下了後一口氣。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話，李淵即使要攻破長安，恐怕還得付出多。
哪天是十一月日，也就是楊浩領著兄弟們剛出了清河，趕往滎陽的時候。
兩軍戰罷，多日來，連連鏖戰，雙方已經困乏不休，趁著戰鬥的間歇，兩軍都休息，恢復著體力，以便進行著下一場的戰鬥。而此時，李淵的部將雷永吉趁著守軍休息的間隙，竟然順利的爬上了城牆！
或許是一直存的巨大壓力，將官軍壓的死死的，猶如一根繃緊的弦，看著雷永吉登上城牆的一瞬間，官軍心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崩潰隨之到來，任誰也無法制止。即使那只是一個人，只要有幾個武藝高強的官軍上前，就能殺死他或是將其逼下城牆。
長安城，就這樣破了，大喜的李淵隨即揮兵攻城，很快的，就控制了全城。李淵命李建成和李世民封存宮廷府庫、收取隋朝的檔案圖籍，嚴禁士兵燒殺擄掠。
十三歲的代王楊侑躲進了東宮，身邊的所有侍從全部作鳥獸散，只有侍讀姚思廉一個人留楊侑身邊。義軍士兵攻進東宮，準備衝上大殿時，姚思廉擋面無人色的楊侑前面，厲聲喝斥說：「唐公舉義是為了匡扶帝室，爾等不得無禮！」
長安已經被攻破，姚思廉為了保住代王的性命，也只好代表朝廷承認現實、老老實實陪李淵玩一場「匡扶帝室」的政治秀了。
李淵入城後，畢恭畢敬地把代王楊侑從東宮接到了大興宮，然後自己住到了舊長安的長樂宮，以示君臣之別；同時廢除了隋朝廷原來的所有法令，另行頒布了過渡時期的十二條約法。
十一月十一日，就翟讓死的那天，李淵終於抓住了陰世師、骨儀等十多人，對於這些挖了他祖墳還有堅定的主戰派人物，李淵宣佈了他們「貪婪苛酷、抗拒義師」等多條罪狀，隨後將其斬。除了這十幾個「惡元兇」之外，李淵對朝官都極力加以安撫，對長安姓也是秋毫無犯。
十一月十五日，李淵奉代王楊侑登大興殿、即皇帝位，是為隋恭帝；同時改元義寧，遙尊遠江都的楊廣為太上皇。至此，大隋分裂成數個地區。
十七日，天子楊侑授予李淵「黃鉞」、「符節」，任命他為「大都督外諸軍事」、尚書令、大丞相，進封唐王，以武德殿為丞相府。
當年，隋帝楊堅，就是這樣奪走了宇周的江山，歷史，或許有著許多的相似性，隨後，李淵任命裴寂為丞相府長史、劉靜為司馬。李建成被封為唐王世子，李世民任京兆尹、封秦公，李元吉封齊公。
管長安的朝廷仍是姓楊，可是誰都知道，唐王李淵才是這個朝廷真正的主宰，這不過是一場一場「匡扶帝室」的政治秀罷了。李淵不是不想稱帝，而是時機尚未成熟。
先，真正的隋朝天子楊廣還江都。管他的政治威信和統治指數已經降到了即位以來的低點，可畢竟他人還活著；而只要楊廣還一天，李淵就要尊奉隋朝的正朔一天，否則他就變成了篡位謀反的亂臣賊子，他所有的行為都是不合法的，是叛逆，所以必須尊代王為帝，這樣，可是將舊統治陣營的那些人全部團結到自己的身邊。
其二，李淵只據有關一隅之地。雖然他搶佔了長安這個政治制心，能夠朝廷的勢力範圍內「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天下仍然四分五裂，大部分地盤要麼被四方群雄割據、要麼依舊掌握隋朝的官吏和軍隊手，終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定之天。如果李淵此刻稱帝，勢必授人以柄，成為各種勢力攻擊的焦點。
所以，只有當楊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自身的勢力足夠強大、天下的形勢也足夠明朗的時候，李淵才可能把小皇帝輕輕抹掉，堂而皇之地登上天子的寶座。
而這一切，有多遠呢？
此時，遙遠的西北方，一個人正舔著鮮血，虎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