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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07章 紛亂 文 / 牂牁野人

    第107章紛亂

    大業十三年的秋,細雨霏霏逐漸流逝,而這一年,是那麼的不平靜。

    是年,無數個帝王層出不窮,梁師都稱帝於朔方,是為梁;薛舉稱帝於天水,是為秦,李軌稱王於武威,自稱大涼王;蕭銑稱王於江陵,是為梁;杜伏威自稱總管於江淮;李子通海陵一帶,稱楚王,馬邑劉武周殺王仁恭,依附突厥,被封為『定楊天子』。其他較小的勢力,如郭子和佔據榆林,羅藝佔據幽州也為數不少,至於如高開道、歷山飛、王薄等是數不勝數。

    只是可惜,因為薛世雄死的太快,他的兒子薛萬徹等人並未前來投奔自己,據說已經被羅藝網羅了,讓楊浩有一些遺憾。日後,又是一個勁敵。

    府衙內,楊浩與魏征對坐著,手各自拈著一枚棋子,慢慢的往棋盤上添著。

    「王爺,棋藝大漲啊!」魏征笑著,思量半響這才將一枚黑子落下。

    「還是玄成兄承讓啊!」楊浩微笑,隨即,他落下一枚白子,道:「如今我有一個想法,你看如何?」

    「哦?王爺又有什麼想法?」魏征揚眉。

    「皇上初登大位之際,恢復先帝停辦的國子監、太學以及州縣學,可惜後來數征遼東,隨後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各地州縣學卻是停辦,如今河北諸郡,我卻是佔據將近一半,我想再開州縣學,你覺得如何?」楊浩說著,再將一枚白子落下。

    「可是,如此可是有利有弊。」魏征沉吟,當初帝禁學,乃是怕人民過於開化,以免人民不可控制。

    楊浩明白他的想法,他看著魏征,笑道:「姓之,也有智謀大才之士。」他沉吟著用詞,歷史,那些位居上位者固然推動了歷史的展,可是姓也是不可忽視的力量,何況,他沒有想著大隋能夠千秋萬世,那畢竟很難。如果,能夠他的這些想法能夠推動科技的展,那倒是不小的功勞呢。

    「當初先帝的顧慮,我也清楚,可是沒有什麼朝代能夠永垂不朽,所以我並不奢望大隋能夠千秋萬世,只要姓過的安樂,幸福,就不會有造反的人。日後,那浩瀚的青史,能夠說我楊浩是一個有用的人,那就足夠了!」楊浩道。

    魏征笑了笑,道:「王爺英明。」魏征不得不承認,楊浩說的很對,歷史前進,故步自封是不行的,可是隨即他哭喪著臉,道:「好不容易剛忙完,又要恢復州縣學,王爺可真是不停歇啊!」

    楊浩笑著道:「玄成兄,剛從武陽賑災回來,就要你興辦州縣學,的確是辛苦你了,不過如今秋高氣爽,玄成兄不如休息幾天,再安排這事,對了,瓘雖小,可是聰明好學,就讓他協助你。」

    魏征笑道:「王爺說笑了,今日我就去籌劃籌劃,明日拿了草案給王爺過目。」

    「啊,對了,玄成兄,你早先出家,可曾研製丹藥之類?」楊浩問道,他想起一事。

    「王爺,長生之說,乃是飄渺虛擬之說,且看那秦皇功震寰宇,可是卻被長生之說所誤,還派徐福去蓬萊求那丹藥,不過大夢一場啊!」魏征正色道。

    「玄成,你以為我要尋那長生之藥?」楊浩笑著喝了口茶,不由讚道:「你師兄的茶藝是越來越好了,他日得再叫他弄上一些給我。」隨即,他放下茶杯,正色道:「我是想問各位道長們煉製丹藥之時,可曾有**爆炸之事生?」

    「**?」魏征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我指的的是丹爐裂開,並且伴有巨大的響聲,許多東西都被毀壞的情況!」楊浩愣了一下,隨即簡單的解釋道。

    「其實,這種情況,我師兄幾人就曾遇見過。」魏征道,隨即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王爺你想弄清楚這個有什麼用嗎?」

    「當然有用,玄成,你去尋幾個專門煉藥的道長來,我有一些事情讓他們做。」楊浩笑著,他雖然略知火藥的成分,可是那玩意也有個比例的問題,他總不會自己親自去試驗,所以想找幾個道士來完成,屆時,即使只是一些簡單的火藥,也有很大的幫助。

    「嗯。」魏征沉吟,隨即道:「那麼我就試試。」

    兩人正說著,只聽腳步聲響起,隨即一人朗笑道:「三弟,玄成兄,你們好清閒哪!」

    楊浩一偏頭,笑道:「二哥,你辛苦了,這邊來坐。」隨即,一個下人奉上香茗,李靖喝了一口,也不由讚道:「這茶葉的味道比以前好了很多啊。」

    「涵蒼子對茶藝倒是頗有研究啊,以前的茶葉,又酸又辣,還有姜味,那可真不是人喝的。」楊浩笑著道。

    魏征點了點頭,道:「李大人,我看你可是廋了一圈了。」

    「不妨。」李靖揮手道,隨即他看著楊浩,道:「幸好以前清河郡兵三弟的整改下,軍紀各方面都頗好,我只是用自己的辦法訓練他們而已。」李靖說著,又喝了一口茶,續道:「三弟,關於建造騎兵之事,我看清河諸郡雖有馬匹,可是卻不能滿足需要,一來戰馬要求的素質較高,二來,五千騎兵,的確不是小數目,所耗甚大。」

    「那麼,去向突厥先採購一些馬匹如何?」魏征道。

    「不錯,這也是一個辦法,只是想突厥採購,恐怕買不到那麼多的馬匹。」楊浩點頭道,前段時間,收到關於李淵的密報,那突厥也只不過送了李淵一千馬匹而已,就算楊浩有錢想買,可是突厥都不是傻子,不會讓自己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隊,而對自己造成威脅。

    「可惜,如今羅藝佔據幽雲,難以向契丹諸族購買馬匹!」魏征歎息,那羅藝攻取幽雲,正是楊浩、魏征南下武陽賑災之時,而李靖等諸位武將卻進行著兵改,可謂巧之又巧。

    「二哥,兵精而不多,如果不行,先建設一支千餘人的騎兵也可以,然後再想辦法向突厥購買一些馬匹。」楊浩道。那李世民建玄甲精騎,也不過千餘之數。

    「千餘之數,那還是足夠了!」李靖笑著回答。

    這時,又有腳步聲響起,只見一個士兵上前道:「王爺,有密函!」

    楊浩拆開一看,臉色一沉,他將書函遞給李靖兩人,待兩人看完,道:「玄成,你此主持大局,二哥,訓練軍隊就交給你了,我想去那滎陽一行。」

    魏征急道:「王爺,既然瓦崗出現異象,只需等他們火拚即可,何必親自犯險?」

    楊浩笑道:「如今河北全境也尚未平定,有羅藝後虎視眈眈,如果我去救了翟讓,那麼屆時瓦崗就有兩個主人,忠於翟讓的必然會投奔於我。」楊浩想起徐茂公,此人也是個厲害人物,算是翟讓一系的人,李密陰殺翟讓之時,也差點被殺死,幸虧王伯當求情,這才只是受了點輕傷,沒有死去,不過李密一直都不怎麼待見他,安排他駐守黎陽倉,其實不過是接著法兒將他排除央,趕出決策圈。

    「嗯,只是王爺親自犯險,萬一……」魏征道。

    「放心,瓦崗軍,我早就安排了人,想不應該沒有問題,何況我會叫定方陪我,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楊浩道。

    滎陽。

    自從瓦崗攻佔了之後,將大本營設置這裡,滎陽位於東都東面,兩地不過三四日的路程而已,若是良駒急奔,一日一夜也差不多能趕到。

    此時,東郡公翟讓正躺床榻之上,他隨手扳開小妾壓他身上的一條雪白大腿,然後翻身坐起,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自從大業七年,他翟讓造反一來,有過失敗,一讓官軍追著屁股猛打,如今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他初的嫡系已經去了七七八八,後來來了個李密,倒是把瓦崗搞的有聲有色,是擊殺了名震山東的張須陀,隨後是奪下了洛口倉、回洛倉,並賑災饑民,聲威大震,兵力足有二三十萬,其後是李密的領導下,一攻入洛陽外城。

    而李密也不枉自己的擁立,自稱魏公後封他為東郡公,表面上,他位於魏公之下,諸將之上,似乎很是風光,可是他的心,卻隱隱的有些不安,可是他又說不出是為什麼,所以才讓他有種強烈的不安,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似乎有什麼事要生似地,難道是因為哥哥的那些話嗎?

    自從他禪讓瓦崗第一把交椅給了李密之後,曾經隨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們都有了意見。如果說原先瓦崗處於風雲飄搖,如今的瓦崗卻是風光無限,各地的義軍紛紛尊瓦崗為主,如果,按這樣的趨勢,瓦崗說不定能夠問鼎天下,那麼領就可以做上皇帝之位。可是,這瓦崗之主,原來就是翟讓的,他李密憑什麼雀占鳩巢?如果翟讓能後做上皇帝,那麼這些親近他的人自然是高官厚祿,幾世無憂了。

    可是如今的山寨之主卻是李密!而且,那廝上位之後,重用士子,重用人,將原來的瓦崗舊部要麼閒置不用要麼掛個高貴的卻沒有實權的頭銜。讓那些被拋棄的瓦崗舊部人人心寒!

    所以不久之後,王儒信勸翟讓自己當大塚宰,管理所有的事務,把讓給李密的權力奪回來,如今瓦崗二三十萬人,良將無數,很有希望奪取天下的。

    翟讓雖然是個大老粗,沒有什麼化,可是這人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才能,何況他翟讓沒有問鼎天下之志,對於權力也沒有什麼野心,只要有酒喝,有美色相伴,手捏著大把的金錢,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還有什麼比這愜意的呢?所以他只是笑笑,並沒有聽信王儒信的話。而且,李密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正是有了李密的加入,瓦崗才氣勢如虹,連敗官軍,威震原,威震天下。

    可是他的兄長,時任柱國的滎陽公翟弘卻是個十足的二五,時常對翟讓說著諸如:「弟弟,天子你可要自己當啊,怎麼能讓給別人呢!你要是不當,我可就當了啊!」之類的話語,翟讓總是哈哈一笑,並不往心裡去。

    翟讓不往心裡,可是有人往心裡去,那個人就是李密!

    李密真的很不高興,因為現的瓦崗之主,是他李密!他並沒有像翟讓一樣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而是感到了一種威脅,致命的威脅!只因為翟讓曾經是瓦崗的大當家!哪怕他們有野心,可是只要他,就會有人利用他的名頭來進行一些活動,甚至扳倒他李密!而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派了左長史房彥藻前去調查此事,於是房彥藻翟讓面前晃悠了幾天,雖然沒有查到翟讓要奪回瓦崗控制權的消息,可是他卻親耳聽到了翟讓的一句話,那就是他房彥藻前不久攻克汝南郡時,翟讓曾向他警告說:「我聽說你汝南得到了大量金銀財寶,卻全都送給了李密,什麼都沒給我!李密是我一手擁立的,以後的事情如何,還很難說啊。」感到了一絲不對的房彥藻當即向李密報告了這一情況。

    隨即,李密偷偷招來了心腹,商量事情,房彥藻和左司馬鄭頲力勸李密幹掉翟讓。

    房彥藻勸道:「翟讓貪財好利,剛愎自用,又不講仁義,根本沒把您放眼裡,應該早做打算。」

    李密道:「現局勢還不穩定,如果自相殘殺,會給遠近一個什麼榜樣?」

    鄭頲見李密猶豫,並不是捨不得殺翟讓,而是擔心殺了翟讓之後有不好的影響,遂勸道:「毒蛇螫手,壯士斷腕,為的是顧全大局。萬一翟讓搶先下手,後悔都來不及!那時候還談什麼大業!」

    李密思考良久,深以為然,於是同程名振、房彥藻、鄭頲等心腹共商誅殺翟讓的大計。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陰冷起來,翟讓不安之,接到了李密的邀請,同時邀請的還有翟弘和他兒子、司徒府長史翟摩侯、司馬王儒信一同赴宴。席間有裴仁基、郝孝德陪坐,房彥藻和鄭頲往來張羅,翟讓背後則站著單雄信、徐茂公等一干侍衛。

    眾人坐定,李密微笑道:「今天和各位飲酒,乃是想敘敘舊,不需要很多的人,只留下幾個使喚的人就行了。」說完之後,他示意手下的士兵退出。

    可是李密的手下退了出去,翟讓的侍衛卻站著不動。因為他們只聽命一個人,那就是翟讓,沒有翟讓的命令,他們不會退出。

    李密和房彥藻對視一眼,房彥藻連忙堆著笑臉請示說:「今天大家要飲酒作樂,天氣又這麼冷,司徒的衛士們都辛苦了,請主公賞賜他們酒食。」

    李密瞟了瞟翟讓,說:「這就要請示司徒了。」

    翟讓聽完後,想也沒想,就爽快的答應道:「好!」隨即命令眾人退下。

    隨後房彥藻就把單雄信、徐茂公等人領了出去。宴會廳裡除了主賓數人之外,就只剩下李密的一個帶刀侍衛蔡建德。

    眾人寒暄片刻,菜還沒上齊,李密就命人拿了一張造的良弓出來,讓翟讓試射。翟讓一看,只見這把弓打造的幾位精良,不覺歡喜非常,便握手裡仔細端詳,然後嘗試著將弓拉滿。可是他剛剛把弓拉滿,李密就給蔡建德使了一個眼色。蔡建德突然抽刀,從翟讓的背後一刀砍他的脖子上。翟讓出了一聲震天的吼聲,隨即倒了血泊之,眼睛裡充滿了疑惑、不解和憤恨。或許他無法理解這個他一手扶植起來的人為什麼要殺他。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蔡建德又衝向翟弘、翟摩侯和王儒信幾人,隨即把他們砍死。一時間,屋內充滿了血腥味。

    事情生的很突然,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外面廂房的單雄信、徐茂公等人聽到嚎叫聲,立刻跳起來奪路而逃。跑到大門口時,徐茂公被守門衛士砍傷了脖子。單雄信等人慌忙跪地求饒,其他的侍衛們驚恐萬狀地站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是李密的心腹之一王伯當也是極的震驚,兩腿顫的站那裡,他看見徐茂公被看得鮮血淋漓,或許是心深恐懼,也怕是這種命運,他猛地大喝了一聲:「住手!」

    沉醉殺人的迷霧之的李密驚醒回來,趕忙制止了這種行為,隨後他高聲道:「我與諸君同起義兵,本來就是為了除暴平亂。可是司徒卻專橫貪虐,欺凌同僚。今日只誅殺翟姓一家,與諸位沒有干係。」說完命人把受傷的徐茂公攙扶進去,親自為他敷藥。

    翟讓的部眾風聞翟讓已死,都準備各奔東西。李密先是命單雄信前去宣慰,隨後自己單人獨騎進入翟讓軍營,一再勸勉,終於說服了他們,然後命徐茂公、單雄信和王伯當分別接管了翟讓的部眾。至此,整個瓦崗軍營的恐慌和騷動才逐漸平息。

    而此時,楊浩一路緊趕慢趕,還有兩日方才到達滎陽,路上,就接到了程名振的書函,楊浩看完書信之後,只是輕歎一聲,他接到程名振的第一封書函之後,稍微安排了一下清河諸事,便馬不停蹄的南下,可是李密那廝好快的動作,居然就已經將翟讓斬殺。他知道瓦崗高層始終存矛盾,尤其是翟讓和李密,絕對不可能長久地共存,所以這才派了程名振前去臥底,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並沒有救到翟讓的命,從而使得他想利用翟讓來對抗李密的想法落空,或許,這就是天意。畢竟這也怪不得程名振,他雖是打入了李密的圈子,可是此事非常重要,有房彥藻等人的規勸,以李密的性格,此事已經準備充分,斷無可能將日期延後。

    那麼,就讓我去瓦崗寨,楊浩想著。如今的瓦崗寨,只是安置各位將領的家眷而已,雖有駐兵,但是不多。幸好,程名振還是搞到了瓦崗的衣服,令牌,可是讓楊浩冒充瓦崗士兵進出,那麼,就讓我趕往瓦崗寨!

    楊浩拍馬,帶著蘇定方等人趕往瓦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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