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2章 戰降 文 / 牂牁野人

    第102章戰降

    竇軍緩緩的開行後，終於第二天的黃昏到達了樂壽。

    諸葛德威還剩下一口氣，哪天他試圖自殺，可是運氣不好，偏了一點點，軍醫的搶救下，居然醒了過來，知道下場的諸葛德威開始絕食，不過兩天，臉廋了一圈。

    樂壽經過一天的休整後，第二天清晨，竇建德隆起的墳墓前，竇紅線跪地上，一臉的悲傷。

    很快，諸葛德威被王伏寶等人帶了上來，孔德紹上前歷數了諸葛德威的罪狀後，由王伏寶抄刀，親手砍下了諸葛德威的頭，竇建德的墳前放置，鮮血，還流著，打濕了地上，一旁，紙錢隨風飛舞。

    「大王，你的大仇已報，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公主的。」王伏寶輕聲，他的眼，有些堅定的神色。

    漸漸的人群散去了，留下竇紅線一個人，那裡呆呆的坐著，「父親，我該怎麼辦呢？難道叫我一個女子領導這支軍隊？可是，我不想和他為敵啊！」她秀美的臉上，猶自掛著淚珠。她的心也開始有些愧疚起來，他曾說過，不是他殺的，可是自己不信，還刺了他一刀，就他的胸口，他疼嗎？恨我嗎？

    她雖然武功不弱，還經常幫父親四處探聽事情，可是畢竟是個女子，心也是柔的，也想有個男子，愛她一生一世。可是，畢竟他是官，而我是匪啊！這或許是橫他們之間大的障礙。

    良久，她終於站起，身上還帶著幾滴鮮血，她緩緩的走向王府。

    是日寅時。

    樂壽王府議事大廳。

    「報！」大廳內，眾人正商議事情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隨即，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卒急忙衝了進來，到了大廳上，跪地上道：「啟稟公主，楊善會攻破武強，率領一萬大軍正朝樂壽殺來！」

    「啊！」大廳內眾人頓時冷吸一口氣，剛才還商議清河是否已經出動兵馬，接著就得到武強失守的消息！

    孔德紹微微皺著眉頭，揮揮手，示意小卒下去。

    剛才，眾人齊聚大廳，就是為了日後如何打算而開會，可是諸將之，尚有異心者，或者說，想要保住自己利益的，不少數，是以一直爭論不休。

    而現，武強一失，饒陽毫無疑問必定落入敵手。群龍無之際，軍心惶惶，怎麼辦？宋、凌兩個善於計謀之人又不，他孔德紹長於民政，軍事就算勉為其難，恐怕也沒有多大效果。

    一時間，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有人心開始活絡起來，暗想如今情形，竇軍兵馬雖多，可是竇建德死後，各方勢力傾軋，竇紅線一介女流，雖有公主身份，可是壓不住眾人。

    「公主，以末將看，不如開城投降罷了！」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劉雅。

    「胡說，我等隨大王多時，這麼辛苦創下的基業豈能拱手相讓？」曹旦站了出來，反駁道。

    「對，曹大人說的沒錯，如今大王屍骨未寒，我等豈可俯侍奉仇人，不如跟他們拼了！」曹顯也站出來道。他與曹旦有些親戚關係，仗著有著王族的身份，平常囂張跋扈，竇建德死後，是一認為曹氏一族應該接過竇建德的衣缽，至於竇紅線，他倒是有些心思，可是還沒等他向曹鳳提起，竇建德就被人殺死了，不過這下好，畢竟曹鳳雖是竇建德的繼室，可是畢竟名義那裡，還是個王妃，若是她親自下令，將竇紅線許配給自己，那麼，自己便可一步登天，既得美人又得江山。

    是以曹顯這時趕緊站出來反對。

    「曹大人，不知道你有什麼能耐，可是想和官軍拼了？你一個人？」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卻是阮君明冷冷的道。他眼，曹顯一無是處，不過仗著和曹旦、曹鳳有些關係而已。

    「讓我領上一軍，必定讓楊善會有來無回！」曹顯冷笑道，順便還轉了轉手腕。

    「哼！」阮君明有些不屑的搖頭，曹顯？上次和一個青年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吃醋而大打出手，可惜他沒什麼本事，倒被那個青年教訓了一頓，隨後他哭告曹旦，曹旦無奈，帶了竇建德的幾個親兵為他報仇。可巧那個青年哪天和不少兄弟酒樓喝酒，兩邊打了起來，據說砍殺了幾條街，鬧得沸沸揚揚的，竇建德知道也頗為無奈，只得兩邊都進行了責罰。那青年家世不錯，乃是樂壽有名的世家，竇建德也不敢輕易的得罪，畢竟他胸懷大志，不同於那些搶了就跑的盜匪，還是需要這些各地的世家大族的支持。而與樂壽世家青年惡鬥之後，竇建德感到曹顯不堪大任，是以沒有委以職位，一直閒置家，無事繼續去青樓鬼混。

    曹顯有些被阮君明的態所激怒，他知道打不過阮君明，可是面子上卻不肯認輸，頓時撈起袖子就要打架，幸好范願等人上前勸住，他這才作勢息了怒氣，時不時還不甘的看著阮君明。

    阮君明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這樣一個不成武不就的廢物，他一點都看不起。何況曹顯今天能來開會，不過是仗著曹旦而已，不然他連一點資格都沒有。

    齊善行也上前道：「公主，吾聞那清河郡守，倒也是個明主，如今情形，不如投降罷了！」軍隊再多有什麼用，一盤散沙，烏合之眾，只會一戰而潰。

    竇紅線躊躇，這時，又有一個士兵匆匆趕來：「報，河間城出兵，正想樂壽而來！」

    「有多少兵馬？」范願問道。

    「步兵五千，騎兵足有五！」那名士兵說著，見竇紅線揮手，退了下去。

    大廳內頓時陷入了沉默，總計一萬五千以上的隋軍，何況還有戰鬥力極強的騎兵！這些人，有的人是經歷過高雞泊一戰的，還有人記得這支清河郡兵的戰鬥力何其強悍！那可是連曾經稱霸河北的張金稱、高士達都打敗的清河郡兵！

    良久，竇紅線偏頭看著孔德紹，道：「依孔先生之見，我們該如何呢？」

    「唉！」孔德紹輕輕的歎息，他環視了一眼眾人，他的心，是敢一戰的，可是哪有如何？君不見適才有人願降！他的眼，是一片茫然的神色，緩緩的回過頭來，「齊大人說的沒錯，可降！」

    「可降！」這兩字緩緩的落下，有如油鍋裡滴進去了水，大廳裡「轟！」的一聲熱鬧了起來。

    「公主，大王千辛萬苦才創下這點基業，怎能就此丟棄？」

    「公主英明！」

    「不可啊，不可！」

    聲音繁雜，竇紅線頓時覺得一陣頭大，她搖搖頭，看了一眼阮君明。

    阮君明頓時一聲高呼，這才將眾人的聲音壓住，回過神來，看著竇紅線，靜靜的等著她的決定。

    「容我考慮考慮，明日再議！」竇紅線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好累啊，只是短短的幾天，讓她有種身疲力竭的感覺，她終於明白了父親的不容易，是佩服父親帶著二八十人就敢偷襲薛世雄，可是，我，又該怎麼辦呢？竇紅線揉揉雙眼，然後看著逐漸下山的太陽將四周的天空染得一片紅色，晚霞啊，很美，天空上漂浮的白雲，你可知道我心的苦惱、哀愁嗎？可是，父親，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是戰是降？那個鐫刻我心間的男子啊！

    初，只是意外的相識，她那裡知道，一次的要挾注定了許多故事的結局，曾經很多次，她父親與那個男子之間有著幻想，可是那只是淡淡的，還不是那麼的深，直到他坦然的受了自己一刀，胸口，是他的鮮血，他試圖用這個來證明他的清白。而終的結果，也證明了他的清白，或許，正是這種愧疚感，讓她有著淡淡的依戀，心想著和他一起的。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清楚呢？

    如果，不是敵人，那該多好啊，像他這般的男子，應該和父親是惺惺相惜的那種。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敵人，雖有著暗地的聯盟，可是不曾見過面，倒是自己其穿針引線，為兩人傳遞著消息。

    她輕輕的歎息，或許，投降是好的結局。不然，又能如何呢？她的心，或許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了罷。

    看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楊浩輕輕的皺眉，手，是那塊裂成兩瓣的泛紅玉石，管他請了珠寶師傅來修補，可是仍能看出那淡淡的裂痕。就像他胸口上的傷疤，管已經癒合了，可是傷口那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色，任誰都看得出那是一個傷疤。

    風吹拂著，河面漾起漣漪，他沉思的當口，一個腳步聲走近，聲音響起：「王爺。」

    「啊，定方，是你！」楊浩笑著，將手往袖裡一縮。

    「王爺，你打算怎麼辦？」蘇定方再問，如果是旁人，比如楊善會等人，或許就聽不明白了，可是蘇定方作為他的親兵隊長，多次看見王爺與竇紅線相見，一開始還覺得頗為奇怪，後來楊浩隱晦的告知下，才知道一些事情。

    「如果，她不投降，或許，我真的會打破樂壽！」楊浩感受著微風的清涼，緩緩的道。

    「可是。」蘇定方道。

    「一切大業為重，兒女私情也只能放棄了！」楊浩淡淡的道，眼管有著不忍的神色。可是她，會投降嗎？但願。他走過，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