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4章 陰謀 文 / 牂牁野人

    第54章陰謀

    看著楊善會離去的背影，楊浩深深的皺眉。

    「王爺。」魏征走上前去，湊他的耳邊，道：「你可還猶豫？」

    「唉。」楊浩深深的歎息，他抬起頭，看著魏徵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緩緩的道：「兩位將軍與我共事，將近一年，都是為國效力，我實是不忍心哪。」

    「王爺。」魏征想了一想，這才輕聲勸道：「如今各地叛軍氣焰正熾，河北各地叛軍也死灰復燃。有竇建德攻佔平原，與清河不過一日路程，王爺若還拘於清河一地，能有多大作為？」

    「你說的這些我也清楚。」楊浩揉了揉額頭，這次的試探是他和魏征策劃的。畢竟楊浩的方式有如後來的李淵，一些所謂的忠於大隋，實則愚忠皇上的人實是不適於留身邊，何況還是兩位帶兵的將領。他日一旦有異心，則會造成不可想像的災難。是以事先試探並剷除確有必要。

    楊浩不是聖人，也不是蠢人。他對姓可以善良，可以寬容，那是因為他需要借助姓的力量才有光復大隋的力量——無論是人力物力，都是取之於姓。可是對於敵人，他會毫不留情，對敵人講仁義講善良，那並不顯得自己的偉大——而是顯得自己愚蠢。就像後世的某人曾經說過：待朋友要像春風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楊浩對這句話深以為然。

    「王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都……」魏征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罷了。」楊浩輕歎，隨即看著魏征那張決然的臉龐，道：「來整先關押起來，楊善會先暗地監視起來。」

    「是，王爺。」魏征退下，他無需再勸，看來王爺還是有些猶豫啊，可是如果他真是個毫不念舊的人，值得追隨麼？

    「咕咚咕咚。」楊浩拽過一個酒罈子，斟滿了酒杯，悶悶的喝起酒來。「我該怎樣做呢？真實讓人頭疼啊！」忽地，他的眼睛一亮，要這兩人投降，只有……他隨即叫過張奇、呂風。這兩人是他從洛陽帶出來的人，絕對的忠心可靠，禁軍認識不少人，此事若是由他們來完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何況，他還想救出他那可憐的侄兒。

    冷風嘩嘩的吹著，除卻這幾人，誰也不知道，楊浩進行一件事。而這件事因為楊浩的努力，幾乎提前了一年，從此各地的隋軍各自為戰，成為一片散沙。

    「對不起伯母。」楊浩心默默的念，縱使他不這樣做，那人也依舊會死的。而我，不光為了自己，也為了大隋，希望你能原諒我。他一口酒喝下，身子這才暖了許多。

    平原郡。

    竇建德近心事重重。盜匪的軍紀治理，就頗讓人頭疼，那些平素搶劫慣了的盜匪，攻破平原郡縣治之後，是大肆搶劫，可憐的平原姓，無端又添上禍端。家破人亡者不少數，竇建德大怒之下，菜市口斬了幾名罪大惡極者，這才勉強壓住了違反軍紀的事情生，隨即竇建德成立了軍法處，由心腹愛將王伏寶帶領，每日城巡邏，專門捉拿那些欺壓善良姓的不法之徒。

    讓都建心煩的還有就是清河郡守的態。這個帶兵剿滅了自己的王爺，放了自己的女兒，還讓她帶些奇怪的話。究竟，他想做什麼？竇建德思不得其解，可是讓他納悶的是高士奎那廝。自從高雞泊兵敗之後，一向大大咧咧，愛與自己爭鬥的高士奎一下子變了性子，每日只是飲酒，與美女尋歡。似乎高士達的死對他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而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求自己，要殺奔清河，為兄報仇。對於為兄報仇這點，那日所，都是竇建德的心腹，想來不至於秘密外洩。本來高士奎越是頹廢不堪，沉迷與酒色，對竇建德有益而無害，可是隱隱的，竇建德感到的是一絲不安，太詭異了。

    竇建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叫過女兒，一番細語。

    平原郡東門一所大宅院，建的高大氣派，原本是平原富張家的大宅，竇建德攻破平原之後，兩眼冒著金光的盜匪衝進他的家，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當然那些美貌的女子只得淪為盜匪的玩物，受侮辱。

    如今這所宅子是高士奎的暫居之所。

    高士奎狠狠的將一杯烈酒灌進口。竇建德他帶領了數十人投奔饒陽之後，對這位昔日義軍大當家的二弟給予了不少的優待，除卻竇建德佔據了平原府衙之外，好的大宅院留給了他——當然，聰明的竇建德並沒有給他兵權。

    此時的高士奎似乎漸漸沉迷酒的美味，漂亮女人的溫柔鄉里。

    「二哥，有人來訪。」一個人上前稟告道。這人也是高家的人，叫做高清晰。論輩分，是高士奎的族弟，長的高大威猛，力氣不小，正是鉅鹿意圖刺殺楊浩的那人。

    「哦？」高士奎抬起看似醉醺醺的臉，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道：「是誰？」

    「諸葛德威。」高清晰低聲。

    「哦？」高士奎暗暗的想，此人不是竇建德的心腹麼，莫非……「請他進來。」高士奎道，隨即將多的酒澆身上，然後拉過一旁伺候的女子。

    「美人，來親一個。」諸葛德威還未進門，就聽見高士奎頗為淫蕩的笑聲，不覺眉頭一皺，隨即滿屋的酒氣撲面而來。

    「二當家。」諸葛德威笑著拱手。

    「二當家？」高士奎胡亂的舞了幾下手，喝問道：「二當家那裡，來喝幾杯！不要走，來喝幾杯！」說著，高士奎踉蹌幾步，手的杯子使勁往一根柱子上塞去。「啪。」的一聲脆響，杯子裂成了幾塊，劃破了他的手掌，可是他猶如沒有感覺般。「咦，二當家你怎麼不喝啊？」高士奎含糊的喃喃自語，又踉蹌著奔回酒桌，拿起一個杯子，道：「二當家，不要走，兄弟我再，再敬你一杯！」

    他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可是一個身影橫他的面前，結實的手掌捏住了他手的酒杯。

    「二當家，我真是看錯了你！」諸葛德威有些痛心疾。

    「二當家？二當家喝酒，喝酒！」高士奎噴出一口酒氣，再含糊不清的自語。

    「啪！」的一聲，高士奎卻是摀住了臉，剛才諸葛德威這廝狠狠的一巴掌甩他的臉上，很痛。可是他如今明白，還需要再忍，清河那人應該是會幫助自己的。

    「你！」高士奎狠狠一揉身而上，惡狠狠的道：「諸葛德威，你不想活了？」他這下忽然之際，諸葛德威沒有躲閃開來，被高士奎緊緊的壓身下，一張大嘴的面前怒喝，酒氣直湧進他的咽喉，諸葛德威感到一絲噁心，趕緊猛地推開高士奎，可是臉上已經沾滿了酒漬，或許，是口水？

    「想不到，東海公竟然有你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弟弟！」諸葛德威揉了揉手腕，他走上兩步，悶聲喝道：「難道，你不想為東海公報仇了麼？」

    「哈哈！」高士奎笑著站起，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諸葛德威的額頭，這才笑道：「報仇？自有將軍為我報仇！」高士奎踉蹌幾步，又是端起酒杯。高士奎口的將軍正是竇建德，攻克平原，收羅了河北各地亡卒之後，兵力有三萬餘，意氣風的竇建德自稱將軍，聲勢復振。

    「糊塗！」諸葛德威一巴掌將高士奎手杯子打掉，喝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殺了你大哥麼？」

    「當，當然知道，是那清河郡守！」高士奎搖晃著，兩腿交叉著，上前幾步，笑道：「將軍一定會殺回清河，為我大哥報仇的！」

    「你錯了！」諸葛德威一聲低喝，狠狠的甩開高士奎的手，一雙血紅的雙目看了一眼還一旁的女子。看見那女子頗為驚慌的退下之後，這才沉聲道：「二當家，東海公乃是竇建德殺死的。」

    「胡說！」高士奎忽地爆起，一個巴掌閃了過去，冷笑道：「竇將軍仁義無雙，還為大哥喪，怎會是那種不仁不義的小人？」

    諸葛德威躲開，沉默著，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士奎半響，忽地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裡，有些淒涼，可是多的是無奈。他本以為，這個醉酒的人，是能為東海公報仇的人，可是他錯了，他大笑聲，隱隱落下幾滴淚水，上前狠狠一拳，揍高士奎那張醉意朦朧的臉上，他狠狠的放下一句話：「想不到，我諸葛德威看錯了人！」

    他拔腿欲走，可是一個笑聲響起，笑聲，那人站了起來，臉上哪有一絲醉意？

    「你沒喝醉？這是怎麼回事？」諸葛德威愕然。

    「好你個諸葛德威，這一拳，還真是用力啊！」高士奎狠狠的一把將諸葛德威抱懷。他低低的笑，「能得到你這種好兄弟，真不枉被揍一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