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5章 平恩1 文 / 牂牁野人
第25章平恩
是日，黃昏。
清河援兵終於趕到平恩。
平恩縣隸屬於武安郡，位於武安郡東部，與清河郡臨清縣接壤。如今為張金稱所據，縣內駐紮了兩萬餘人，其餘尚有萬餘人各自駐紮武安、鉅鹿兩縣。如今好是孫宣雅、高士達兩人來援前，攻破平恩好。
可是僅僅憑這些人，攻破張金稱兩萬大軍把守的平恩？何況孫、高兩人的援兵正路上。
楊浩有些疑惑的看著楊善會。這位河北名將一臉的微笑。看著楊浩一臉的疑惑，楊善會微笑，道：「王爺，還是先進大營再說。」倏地，他看見一人，年少俊目，手一支長槍昂然而立，「你！」楊善會有些疑惑，這個面容有些熟悉，「蘇邕是你什麼人？」楊善會問。
「正是家父。」那少年道，卻是輕輕的一歎，續道：「下來此，正是為助楊將軍擒獲張賊，以報父仇！」
「蘇邕？蘇烈？」一邊的楊浩眼珠一轉，卻是打起了算盤，依稀，他記得蘇定方的老爹正是蘇邕，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卻自稱蘇烈，莫非他名烈字定方？
這時，只聽楊善會哈哈一笑，道：「有定方老弟，何愁張賊不滅！」朗笑聲，幾人已經邁進大營。楊浩頓時心釋然，暗想若不是自己大力邀請，恐怕這個大唐的一代名將就要就此錯過。
幾人進了楊善會大帳，分別跪低塌之上。
「如今，平恩戰況如何？」楊浩暗想這腿又要麻木了。
看著蘇烈一臉的急切，楊善會微笑，地上攤開地圖，道：「如今平恩賊匪雖多，但多為老弱，其有不少婦孺。」
楊浩聞言，想起歷史上的黃巾，心釋然。只聽楊善會道：「前幾日，我已經派人射進無數箭支，歷數賊匪之惡，料想今日城姓應該有計較了。」張金稱佔據鉅鹿、武安、平恩等人，雖是大肆屠殺，但並未如屠殺宗城一般，幾乎不留活口。這幾個城池，姓尚多，若是有姓呼應，開城投降。隋軍雖是人少，但戰鬥力不弱，定可收復平恩。
「將軍！」幾人正說話間，一名小校疾步走進大帳，略一猶豫，遞過一疊絲綢，道：「城來信。」
「哦？」楊善會接過，鷹目一掃，頓時笑嘻嘻的，道：「王爺請看。」說著，他遞過絲綢。
信是城姓射出，只道張金稱殘暴無道，願迎隋軍入城，消滅反賊。
今夜二，城姓自有人舉燈為號，打開東門，以迎隋軍。蘇烈聞言大喜，上前一步道：「王爺，小民願添為前鋒。」蘇烈此時只是領著鄉兵，並未有官職身，故自稱小民。
「好，今日諸君飽食一頓，二時分攻城！」楊浩道，他將那塊絲綢迭起。
「傳令下去，今夜三軍飽食，擦亮兵器，今夜攻城！」楊善會道，身邊一名小校領命而出。
「哈哈！」張金稱哈哈笑著，伸手拍了拍孫宣雅的肩膀，道：「有孫兄來援，定然叫那楊善會慘敗而歸！」
孫宣雅卻是面色凝重，歎了一口氣，道：「張兄，那楊善會英勇善戰，不可不防哪。」
張金稱面色凝重，道：「那依孫兄之見，我等又當如何？」大業年，張金稱與孫宣雅、高士達兩人合兵，攻取黎陽倉，取糧無數，一時軍容之盛，河北之地，無可比肩之輩。但竟被楊善會率千人所破。雖然楊善會因兵少只是擊潰，而非殲滅，但三人都引以為恥。故此次張金稱固守待援，並非是兵力不足，而是想與孫、高兩人共破楊善會，取其級，方才解心頭之恨。
孫宣雅沉吟，半響方道：「路上行軍，聽聞東海公也路上了。」
張金稱笑道：「東海公手下能人輩出，我聽說近投了一個叫竇建德的，很是厲害。」
孫宣雅點頭道：「不錯，只是……」孫宣雅欲言又止。
張金稱卻是眼精光一閃，旋即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哪！」
夜已經深了，可是燥熱還沒有散去。天氣越來越熱了啊。楊浩心歎著。他與楊善會、蘇烈營轉了轉，只見營軍機儼然，站崗的士兵士氣昂揚，顯示出戰之師的氣概。楊浩微微歎息，是為歷史上真正的楊善會歎息，可是上天既然安排了自己，來逐鹿隋末，這個縱橫河北的名將，必然會創造出大的輝煌。
「王爺，大人。」一個小校匆匆趕來，低聲道：「東門那邊有異動。「「哦？」楊浩、楊善會揚眉。楊浩沉聲道：「看清楚了，那些人可是額上繫了白巾！」得到小校的確定後，楊浩道：「如此，下令蘇烈前去接應。今夜破敵。」
「王爺還請安坐營帳，待末將殿後，助蘇烈取了平恩。」楊善會一身戎裝，他身材魁梧，看起來，確有一代名將的氣勢。
「好。」楊浩答應，他深知自己的斤兩，免得拖了楊善會的後退。不過，這場戰鬥結束後，得好好練練武藝了，不僅是為衝鋒殺敵，為了那些刺客。旋即，他的腦海，浮現了那個女子的身影，一身白衣，那是與她初次見面，就不小心將她撞倒。後來，她為是為了他，忤逆父意，兩救他，此恩難報。可是他又能怎麼回報？
楊善會已經走遠，鎧甲的響聲傳來，楊浩回過神來，一臉的苦笑。
平恩城下。幾點亮光閃現。
「來了。」蘇烈低聲，手下一個士兵舉起小燈如書信所約，閃了幾閃。
城牆上，那幾個燈光也如書信上，閃了幾下。「是他們了，諸位小心。」蘇烈低喝，帶領著士兵躬身向城門跑去。
「什麼人？」黑夜裡，倏地響起一聲厲喝。蘇烈等人面色一變，正待說話。這時，只聽城牆上，一人笑著，道：「啊，原來是王大哥。」
「是你？」那位被喚作王大哥的人，聲音頗有幾分不悅，道：「你這小子，今日不是輪休麼？還來這裡幹什麼？」
那人嘿嘿一笑，道：「王大哥，如今官兵圍城，小弟也是放心不下，這才來看看嘛。」說著那人擋王大哥的身前，道：「哎，王大哥，小弟昨日看到幾個姑娘，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王大哥哈哈大笑，接著湊近，一臉淫邪的看著那人，道：「好，好。待今夜過了，我便去你那裡瞅瞅。」說著，他一揮手，道：「我先去巡邏了。」說著，帶著幾個漢子就走。
倏地，城門處，傳來金戈之聲。原來張金稱固守平恩，下令用鐵鎖鎖牢了城門。鑰匙卻是自己拿手，因此那人只有取了工具，想要強行打開大鎖。那裡料到有人竟是緊張失手，讓巡邏的盜匪現。
王大哥頓時喝道：「什麼人。」隨即，他示意手下幾人下去。
「嘿嘿，王大哥。」那人嘿嘿笑著，走上前來，道：「不如讓小弟去看看。」
「你？」王大哥一個愣神，尚未回答，只見寒光一閃，一柄匕已是穿喉而過，他那還沒說出的話語就此消逝，永遠的留他的喉管裡，他的眼睛還閃著憤怒的光芒，這個剛才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兄弟，轉瞬之間，就送他上了黃泉路。隨即，那人抽出匕，帶著滾熱的鮮血，王大哥漸漸消失了色彩的眼，低喝了一聲：「開門！」隨即，那人又舞起匕，月光下，閃著嗜血的光芒，再撲向其他人。
城門口的那幾個人，忙撿起器械，奮力的開著大鎖。那是那鎖乃是張金稱特意定制，一時間難以開啟。倒是城牆上的打鬥聲，驚動了其他盜匪，紛紛向東門趕來。
「快！」那人呼喝著，手的匕又是毫不留情的斬斷一個大漢的喉管。餘下的幾名盜匪見那人勇猛無匹，紛紛向後撤去。可是多的人趕來過來，呼喊不已，那人大急，幾步趕上，拿起一柄大刀，一刀狠狠砍下。金石交鳴，那人竟是被震的虎口流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絲毫不顧迸裂的傷口，再砍下。
盜匪已經近眼前，那人身邊的幾人只能拿起武器，抵抗那些盜匪。可是湧來的盜匪越來越多，僅憑這幾人顯然抵抗不住，那人大急，金戈之聲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響，終於，他力竭之前，那個堅固的大鎖終於裂開，出清脆的響聲，他藉著餘力，將門閂抽開早已經等待外的蘇烈等人一擁而上，與那些盜匪殺成一團。
有了蘇烈等人的加入，頓時局面一變。隋軍兵家齊備，那是這些匪盜能比的，何況蘇烈率領的鄉勇，乃是久戰之士，廝殺聲，盜匪節節敗退。
「快，去通知大當家的！」一名盜匪顯然是個小頭目，他奮力當下蘇烈的一刀，高聲喝道：「快，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當即有一個小卒領命而去。
「殺！」可是多的隋軍從東門湧入，殺聲震天。蘇烈衝進城之後，楊善會也領兵殺了進去，隋軍士氣大震，殺聲響徹雲霄，就連城外的大營都聽得十分清楚。
「啊！」縣衙內，張金稱的暫居之所。
張金稱突然大口的喘氣，耳邊，是震天的喊殺聲。
「怎麼回事？」張金稱厲聲大喝，他衝出房間，只見東面，傳來廝殺聲，隱隱還有火光冒出。「怎麼回事？」他抓住一個盜匪的衣襟，喝問道。
「張兄，怎麼回事？」那邊，孫宣雅衣衫不整的奔了出來，一見張金稱就問。但看見張金稱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由抬頭看了看東面，火光漸漸的大了，把天空映照的一片火紅。
「大當家，官軍殺進來了！」這時，一個小卒連滾帶爬，闖進院子。
「什麼？你說一遍！」張金稱大怒，一把抓住那小卒的胸口，厲聲問道，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顫抖。
「官、官軍殺進來了！」那名小卒哭喪著臉，蘇烈、楊善會那個都不是易於之輩。
「怎麼回事。」張金稱有些失神，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