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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收穫 文 / 輕車都尉

    譚縱被周敦然等人的腳步聲「驚醒」,睜開惺忪的睡%%步跟了過去,途中還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出了什麼事情?」來到魯衛民的身旁,譚縱壓低了音量,故作狐疑地問。[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宋巡守在一口水井裡發現了暗道。」魯衛民見譚縱竟然有心情睡覺,心中不由得暗暗羨慕他的灑脫,不像自己和畢時節等人那樣提心吊膽、惶恐不安,一邊走一邊小聲回答。

    「暗道?」譚縱故意流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隨後不再言語,跟在了魯衛民的身後。

    行走間,譚縱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走在一旁的畢時節,畢時節不面沉如水,看不出絲毫的感情。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鎮定多久!」見此情形,譚縱心中一聲冷笑。

    那個有著二層閣樓的小院已經被宋明派兵嚴加看守,院門口站了一群橫眉立目的士兵,打著火把,見到周敦然等人後紛紛躬身行禮。

    「欽差大人,卑職懷疑這裡面有暗道。」宋明將眾人領到了那口水井,衝著周敦然一拱手,沉聲說道。

    「確定了嗎?」周敦然藉著天上的月光往井裡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望向宋明。

    「稟大人,卑職已經讓人下去查看過,對方非常狡猾,在一塊凸起的井壁上面修了一個暗門,如果從井口往下看的話,那個暗門剛好被遮擋住。」宋明高聲回答,顯得中氣十足。

    「暗門裡面有什麼?」周敦然聞言,雙目寒光一閃,他倒要看看,龔家還如何狡辯。

    「那道暗門被人從裡面關住,卑職擔心打草驚蛇,因此不敢輕舉妄動。」宋明搖了搖頭,宏聲說道。

    「砸開暗門,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周敦然沉吟了一下,沉聲交待,「如果有人的話,務必抓活的。」

    「卑職這就去辦。」宋明早有準備,衝著一旁的軍士揮了一下手,幾名軍士拿著火把和繩子走了過來,將一名背著一個藍色小包袱的軍士用繩子吊了下去。

    望著眼前的一幕,畢時節的雙目閃過一絲陰冷的神色,他當然知道龔府的這個暗道,更清楚現在暗道裡藏著什麼人。

    暗道裡的人是畢時節手下最忠心的骨幹成員之一,絕對不會束手就擒,按照預先的設定,他會引爆暗道裡的炸藥,與暗道裡的物品同歸於盡。

    值得一提的是,暗道的一端修建在龔府裡小湖泊的斜下方,那裡也安裝有炸藥,爆炸的話足以在兩者之間打開一個口子,將小湖泊的水引進暗道來。

    屆時暗道裡將汪洋一片,城防軍想要活捉他,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不過很快,畢時節的眉頭就微微皺在了一起,因為出了那名背著藍色小包袱的軍士外,城防軍並沒有再放人下去,暗道內的情形未明,難道宋明只派一個人進去?

    「你真的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一直暗中留意畢時節的譚縱將他的微小變化盡收眼底,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暗道裡的人此時已經是甕中之鱉,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

    良久,那名下井的軍士被拉了上來,滿頭大汗,鼻子上裹著一條白色的濕毛巾,手裡握著一把熄滅的香頭,身上濕漉漉的,已然被汗水浸透。

    「稟巡守,屬下已經用匕首將那道暗門取下,趁著風勢將迷香送進了暗道,現在裡面的人恐怕已經被迷倒。」解開了身上的繩索,那名軍士走上前,衝著宋明一拱手,高聲稟告。

    周敦然和魯衛民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先這名軍士是下去點迷香了,由於氣流是向暗道裡面流動的,所以迷香可以順著風勢灌進去,裡面的人是避無可避。

    望著眼前的一幕,畢時節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可是譚縱卻清晰地發現,他的拳頭卻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這說明畢時節已經開始緊張了,難道這個暗道裡的人知道些什麼,又或者說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譚縱將目光轉到了井口,雙手抱胸,右手五指有節奏地在左手手臂上打著拍子,只要派人下去,那麼很快就可以弄清暗道裡面究竟有些什麼了。

    「欽差大人,這個迷香的藥效非常強,一個時辰後卑職才能派人下去,大人可先去休息。」宋明走到周敦然面前,一拱手,恭聲說道。

    「有勞宋巡守了,本欽差倒還真是有些餓了。」周敦然點了點頭,扭身望向一旁的魯衛民等人,「諸位大人,一起去用膳吧。」

    「欽差大人請!」魯衛民一躬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確定水井裡有暗道後,他不由得送了一口氣,只要抓住謀殺「候德海」的幕後指使者,那麼他身上的壓力無疑將減輕許多。

    周敦然當仁不讓地走在最前面,神情輕鬆地領著眾人離去。

    譚縱經過宋明身旁的時候,努力壓抑著激動心情的宋明衝著他微微躬身頷首,暗自表達著對譚縱的感激和謝意。

    譚縱微微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與宋明擦身而過。

    周敦然來到先前休息的那個小院門前時,猛然間想到了什麼,掉轉身子,走向了關押龔家人的院子,譚縱等人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方*毅的屍體已經被抬走,院裡地面上的那幾大灘血跡卻沒有被清洗,已經成為了黑色,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龔凡坐在大廳裡的椅子上,面色疲憊,神情傷感,好像還沉浸在方*毅自殺的悲痛之中。

    「欽差大人!」見到周敦然進來,龔凡連忙起身,打起精神,給周敦然行禮致意。

    「龔老闆,本欽差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老實交待是誰指使你殺了『候德海』,那麼本欽差可以網開一面,不讓你的家人在牢裡受罪!」譚縱見龔凡依舊在裝腔作勢,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大人,『候德海』被殺一案確實與草民無關,還請大人明察。」龔凡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以頭觸地,給周敦然行了一個大禮。

    「龔老闆,本欽差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心存僥倖,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就別怪本欽差屆時心狠手辣了!」周敦然雙目寒光一閃,殺氣騰騰地瞪著龔凡。

    聽聞此言,龔凡的心中不由得一驚,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他從周敦然的語氣中感覺到莫名的恐懼,所幸他是低著頭,沒人注意到他的失態。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還望大人給草民做主。」龔凡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斬釘截鐵地說道。

    龔凡在市面上摸爬滾打多年,閱歷豐富,自然不會被周敦然的三言兩語給嚇住,在他看周敦然此時的言行不過是在詐自己:那口水井掩藏得天衣無縫,既然周敦然白天都找不到,那麼晚上更是不可能發現它。

    「好,那本欽差就成全你!」周敦然冷冷地盯著龔凡看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冷漠地從口中蹦出了幾個字來,接著掃視了一眼周圍龔家的人,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女,「來人,將他們抓起來,吊在外面的樹上。」

    說完後,周敦然看也不看驚訝地抬頭望向自己的龔凡,扭身離開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士隨即衝進了大廳,氣勢洶洶地那幾名被周敦然指到的男女押了出去,用繩子吊在了院子裡的幾棵大樹上。

    見此情形,龔家的人頓時一陣騷動,紛紛向門口湧去,被吊起來的人可是龔凡的兒子和兒媳婦,在龔家身份尊貴。

    「出此門者,殺無赦!」門口的城防軍士兵嘩啦一聲抽出了腰上的刀,一名隊正神情嚴肅地望著那些龔家人。

    龔家人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立在那裡面面相覷,神情十分緊張,誰也不清楚周敦然為什麼要這樣做。

    望著被吊起來的兒子和兒媳,龔凡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周敦然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他心慌意亂,他有一個不詳的預感,龔家這次很可能難逃一劫。

    晚飯很簡單,按照周敦然的口味準備的,稀粥、饅頭和幾樣小菜。

    此時乃非常時期,大家誰也沒有把酒言歡的心情,只是默默地各自吃著飯。

    飯後,周敦然喝了一陣兒茶,約莫著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領著眾人去找宋明。

    「宋巡守,開始吧。」宋明一絲不苟地守在水井旁,周敦然衝著他點了一下頭,沉聲下令。

    「下去!」宋明向站在一旁的幾名軍士一揮手,頗為意氣風發地說道,「記住欽差大人的話,要抓活的。」

    幾名軍士隨後被繩子吊了下去,莫約一盞茶的工夫後,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名軍士被吊了上來,手裡拿著兩錠黃燦燦的金元寶。

    「稟欽差大人,那個暗道裡有一個昏死過去的男子,另外還有很多裝有金元寶和銀錠的箱子!」軍士躬身將手裡的兩份金條向周敦然的面前一舉,高聲說道。

    「把裡面的人和東西都帶上來。」周敦然拿過金元寶翻看了一下,不動聲色地下達了命令,又有幾名城防軍士兵下了井。

    此時,宋明暗自鬆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真怕這個暗道裡面什麼也沒有,那樣的話所有的一切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中年人和三十多個箱子相繼從井底吊了上來。

    箱子在院子裡被擺成了幾排,蓋子相繼被掀開,裡面不是裝有金元寶就是銀錠子,初步估算的話折合白銀十五萬兩。

    包括譚縱在內,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龔家竟然藏著如此一筆巨額財富。

    畢時節的臉色有些難看,雙拳緊緊握在一起,目光陰冷:這些銀子可是他這麼些年來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等京城裡的那兩位爺舉事時,這些銀子將是兩位爺在江南招募士兵的軍費。

    「他什麼時候能醒?」周敦然率先回過神來,望了一眼那名昏迷的男子,沉聲問宋明。

    「稟欽差大人,根據此藥的藥效,此人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能甦醒。」宋明想了一下,說道。

    「來人,將那些人帶過來,看他們有誰認識他?」周敦然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審問昏迷的男子,沉吟了一下,向一旁的隨從說道。

    很快,殺了「候德海」的獄卒及其家人和好賭獄卒被帶了過來,他們一直都被關在龔府裡,隨時準備被周敦然通傳。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讓我打探消息的。」還沒等周敦然開口,那名好賭獄卒指著地上昏迷的男子,大聲喊了起來。

    「你能確定?」周敦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好賭獄卒。

    「欽差大人,此人害得小的好苦,他就是化成了灰,小的也能認出他來!」好賭獄卒咬牙切齒地向周敦然保證,言語之中對那名昏迷的男子極度痛恨。

    「將此人好生看押,不得出半點紕漏!」其餘的人並沒有見過昏迷的男子,周敦然知道自己這次逮住了一條大魚,否則的話也不會躲在如此隱蔽的地方,而且還跟如此多的銀子在一起,於是神情嚴肅地吩咐宋明。

    「大人放心,卑職從現在起就與他在一起,一定讓其毫髮無損。」宋明衝著周敦然一拱手,沉聲說道。

    「嗯!」周敦然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步向門外走去,神情陰冷地吩咐,「抬上一箱金元寶。」

    譚縱看似漫不經心地跟在周敦然的後面,腦子卻在思索能妥善處理此事的辦法,他與周敦然不同,周敦然只管審犯人破案,沒有什麼顧忌,但他則不得不考慮揚州府的穩定局面。

    「龔老闆,你能告訴本欽差,這是什麼嗎?」周敦然再度去找龔凡,他讓人將那箱金元寶往龔凡的面前一擺,打開蓋子後,面無表情地問。

    一見裝有金元寶的箱子,龔凡的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這麼說來周敦然果然已經找到了水井中的暗道!

    「啟稟欽差,這是草民積攢下來的家底,為了怕被賊人偷了,因此放在了一口水井的暗道裡。」良久,龔凡回過神來,硬著頭皮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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