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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 京師內亂 第十一章 寫不來,直說嘛 文 / 盜帥二代

    第十一章寫不來,直說嘛

    約束佛教的條款因為得到了李世民這位皇帝的重視,在第一時間頒布下去。各地州府,紛紛展開了對於佛教的管理。

    歷史上的滅佛行動,引起了天下所有佛信徒的不滿,他們雖然不敢掀起什麼風浪,但卻能使一個王朝離心離德。而杜荷總結的這些條規條款,卻讓天下的佛信徒支持。

    只因佛家講究超然,超脫一切生死。雖然釋迦摩尼說上天下地,唯我獨尊,表示人人都是世界的主宰,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但那些輪迴因果的理念,神乎其神,給人一種自我安慰的心靈寄托。

    這一點是道教不具備的,也因如此,便是道教在如何發展,也比不及佛教這個外來教派。

    在大多佛信徒眼中,高僧都是超然的,他們有著無上的佛法,有著無與倫比的禪心,有著悲天憫人的胸懷,有著吃苦耐勞的精神。就如達摩一樣,是能夠面壁九年,不吃不喝的主。

    面對這種高僧,杜荷所提的那些條件,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佛信徒還是很支持的,不過在云云僧人中,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佛家為了廣收門徒,打著普渡眾生的旗號,表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有悔悟之心,任何錯都可以原諒。這種荒謬的思想,早已成為了那些好吃懶做的地痞流氓的福音。

    當和尚多好,不用納稅,有飯吃,出入自由,可以打著和尚的旗號,行遍天下。想要成家立業了,一句還俗,就能擺脫身份,這種好事,哪裡去找。

    而杜荷的約束佛教的條款無疑給他們帶了一個孫悟空的緊箍咒,任憑孫猴子在如何的神通廣大,也奈何不得手無縛雞之力的唐玄奘。

    在律法面前,一個個和尚強行還俗。

    對著這野蠻的做法,天下的百姓信佛的信徒,卻沒有一個有持有反對意見。

    不會佛法、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做不到四大皆空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當和尚?

    政策實行了一個半月,初步統計,被強行還俗的僧人高達二十萬餘,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壯男。

    需知這天下方定不足二十年,正是百廢待興,正是需要勞動力的時候,二十萬的勞動力在後世也許算不上什麼,但在經過隋末大動亂的唐朝,那是一筆無比巨大的財富。

    從這幾日李世民臉上帶著的笑容,即可看出。

    這位大唐帝國的皇帝,心底是如何的高興。

    有如此成果,滿朝文武都意料不到,不明所以。

    其實這正是歪打正著,佛教繁衍與五代達摩,盛行於隋唐。隋朝的開國皇帝楊堅為鞏固自己的統治,在採取各種政治措施的同時,提倡佛教,把佛教作為重要的工具。

    他即位之後,詔令在全國範圍恢復佛教:「聽任出家,仍令計口出錢,營造經像。而京師及并州、相州、洛州等諸大都邑之處,並官寫一切經,置於寺內,而又別寫藏於秘閣。」一條命令致使天下之人從風而靡,競相景慕。民間佛經,多於儒家六經數十百倍。

    史書記載,楊堅在位二十年間,共度僧尼二十三萬人,立寺三千七百九十二所,寫經四十六藏,一十三萬二千八十六卷,治故經三千八百五十三部,造像十萬六千五百六十座。

    楊廣在歷史上以暴君著稱,但為了掩蓋他凶殘暴逆的真實面目,也對佛教採取扶持利用的態度。佛教也是萬金油,屈服於王權,得到了楊廣的器重。

    楊廣晚年橫徵暴斂,散發高麗,強修運河,致使引發隋末動盪。那時人口流失極其嚴重,百姓為了躲避徭役戰禍,紛紛出逃,他們有的藏於深山,有的乾脆當了和尚,以和尚的身份避難。前不久,大唐清點黑戶,從山林中請出了那些為了躲避避徭役戰禍的百姓,卻忽視了那些藏於佛教的百姓。

    如今這一搜查,盡得二十萬勞動力。

    大唐如今缺的正式勞動力,在各地府衙的安排下,二十萬勞動力先後分配到自己的崗位上,利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之餘,給唐朝帶來財富。

    這日,偷得浮生半日閒。

    李世民找來了同樣空閒的杜荷,與他一起研究書法。

    當然這「研究」不過是李世民好面子的舉動,說白了就是請教。

    李世民是一個全才皇帝,他不像劉邦、朱元璋一樣,平民出身,渾身都是草莽之氣。他有著極高的文化修養,是那種琴棋書畫、騎馬射箭,領兵治國,樣樣精通的貴族公子。他興趣廣泛,最愛的便是書法,尤喜行書與杜體字,閒來無事,都會練上幾筆,充實一下生活。

    杜體字融合了顏真卿與蘇軾兩大書法家的精髓,又有杜荷個人的風格,非常難寫,但李世民卻是當世少有的能夠寫好杜體字的人物,已得筆法三味。最近他在抄寫一本漢朝流傳下來的古籍時,遇到了一個生僻字,筆畫很多,非常難寫,怎麼寫也寫不好。自知功底不夠,便想到了杜荷。

    李世民好面子,想要向杜荷請教,但開不了口,靈機一動,就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以研究書法為由,不動聲色的讓杜荷指點他一二。

    「愛婿啊,朕今日隨意翻了翻《戰國策》,對於這本書,你可有看法……」李世民若有所指的問道。

    杜荷頓了頓,答道:「是縱橫學的名著吧,記得是漢朝的劉向編寫的,有三十三篇,是一部國別體史書,原有《國策》、《國事》、《短長》、《事語》、《長書》、《修書》等名稱。劉向校錄群書時在皇家藏書中發現了六種記錄縱橫家的寫本,但是內容混亂,文字殘缺。於是劉向按照國別編訂了《戰國策》。這本部是我古代記載戰國時期政治鬥爭的一部最完整的著作,是當時縱橫家遊說之辭的彙編。記載的都是戰國時期七國的風雲變幻,合縱連橫,戰爭綿延,政權更迭,有謀士獻策、智士論辯等等事例,非常的有研讀價值。」

    他整理了腦中的些許資料,一一道來。

    杜荷有今日,與長樂的督促分不開的。

    長樂以身作則,每日雞鳴時,起床讀書。杜荷作為丈夫,自然不好意思偷懶,跟著起身。這種情況已經兩年多了,兩年時光,足以讓他閱書千卷,累積了豐富的知識學問,能夠在這一刻與李世民對答如流。

    《戰國策》確實是一部奇書,文辭優美,語言生動,富於雄辯與運籌的機智,描寫人物繪聲繪色,常用寓言闡述道理,著名的寓言就有「畫蛇添足」、「亡羊補牢」、「狡兔三窟」、「狐假虎威」、「南轅北轍」等,這些寓言包含了軍事、政治、生活等等,有著極高的研讀價值。

    這些年,杜荷也翻了幾遍,記憶猶新。

    「嗯!」李世民滿意的點著頭道:「那朕在考考你,《戰國策。燕策二》裡說的是什麼?」

    「呃……」杜荷傻眼了,《戰國策》三十三篇,共分東周、西周、秦、趙、魏、燕、韓、齊等國,一篇一策,哪記得那麼多,更何況杜荷讀書,只求甚解,從不死記硬背,哪裡記得下來,自能道:「小婿愚昧,記不住了……」

    李世民洋洋得意得道:「那朕給你提個醒,《燕策二》有段記載,『趙且伐燕,蘇代為燕謂惠王曰:今者臣來,過易水,蚌方出曝,而鷸啄其肉……』」

    杜荷經此一點,恍然道:「說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講的是當趙國將要攻打燕國,蘇代勸諫趙惠王,讓他審時度勢,縱觀戰國風雲,權衡利弊得失,三思而行。面對雄心勃勃意欲伐燕的趙惠王,蘇代不是直陳趙國攻打燕國的是非對錯,而是婉轉的讓趙惠王自己認識到錯了。正是縱橫家所具備的最高超的語言藝術。」

    李世民眼睛一橫道:「這經典的例證,你都不記得,該罰,該罰,朕罰你抄寫這一段三遍,不得有誤……」鷸蚌相爭的鷸字,正是李世民怎麼寫也寫不好的一個字。

    杜荷眨了眨眼睛,苦著臉心道:「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沒法子,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杜荷被罰的一頭霧水,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抄寫。而李世民則閒庭信步的來到杜荷的身後,瞪大著眼睛,當杜荷寫到「鷸」字的時候,看的格外仔細。

    書法不但講究筆法,還要講究整體的結構,比如說「一」字與「鷸」字。「一」字只有一劃,而「鷸」卻整整十七劃,且筆畫密集在一處,兩者放在一起,筆畫佔地面積不一樣,會導致上下不相配,會破壞書法的整體感覺。就如侏儒與姚明走在一起一樣,讓人看了不舒服礙眼。

    李世民不是寫不來這個「鷸」字,而是因為「鷸」字筆畫太多,他把握不住上下的整體結構,導致破壞書法的美感。

    在這一點上,杜荷卻要勝過李世民一籌,他寫的「鷸」字,結構豐滿,與上下字融為一體,遍是與「一」字放在一起,也不影響字體的美觀。

    「原來可以這樣寫……」李世民恍然大悟,輕聲嘀咕。

    杜荷兩眼一翻,總算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了,心底苦笑:「寫不來,直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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