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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高昌事起 第六十三章 暗自謀劃 文 / 盜帥二代

    第六十三章暗自謀劃

    杜荷心知這解鈴還須繫鈴人,要想瞭解事情的真相,唯一的方法只有從那受傷的人身上下手,只有他親口道破玄機,才能替席君買渡過當前難關。

    他一步一步的向那傷者走去,步伐不快,但堅定有力,神色並不兇惡,而氣勢卻讓人心悸。

    長孫順德大急,對於身後的好手,使了一個眼色,厲聲道:「杜荷,你想做什麼?意圖恐嚇嗎?」

    有兩人已經左右向他包抄而來,想要在他身前阻擋。

    杜荷上前一步,兩米距離,轉瞬即到,便如縮地成寸一般。他這出現的位子正好是在兩人身前,在他們還沒有站定時,左手扣出,右手擒拿,將兩人向後一拉,直接將他們拉的往前撲飛,摔倒在地。

    那傷者受不了逼迫轉身欲逃,杜荷前邁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丈餘,旁人便是向前衝躍,也無如此迅捷。他這兩步一邁。已經出現在受傷人的後背,伸手搭肩將他擒住了,厲聲道:「說,你跑什麼?是不是怕東窗事發,你們是受何人指使,幹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

    他化內力如刀,這內力吞吐之際,直透傷者身體,如刀子一般刮著他的骨頭,讓他承受一下刮骨療毒的痛楚。

    這一招是杜荷最新發現,是在給秦瓊治病時創出來的一招。在為秦瓊清理體內血塊的時候,需將內力化作實物,將淤血打散,溶化。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他體內的經脈骨骼,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抖動。雖然他沒有哼出聲來,當卻可以看出承受了極大的痛楚,心知骨骼經脈中有著無數感覺神經末梢,這個兩個地方受到攻擊,將會有著難以言語的痛楚。所以古語有言:最痛莫過於骨刺,最難忍受莫過於抽筋。

    當時他就在想,若將內力凝聚成刀成針,刮骨刺脈那將會是最嚴酷的刑法,比起千刀萬剮的凌遲之行還要殘酷。

    凌遲之行在如何殘忍也不過是三天的事情,但這刮骨刺脈卻不傷人體,折磨個三五年也是無妨。

    但要做到這點卻不容易,那需要對內力純熟無比的掌控運用,哪怕是研習數十年內功的宗師,也難運用自如。杜荷能夠熟練運用,這跟他再世為人以及「五氣歸元」功法的奧妙,有著密切的關聯。

    傷者絕對不是武聖關羽,能夠承受刮骨般的痛楚,他只是一個的混混。面對這種真真正正的刺骨之痛,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整個人縮了起來,直接跪了下來,那種刺骨的痛楚在頃刻間就讓他散失一切的抵抗,「我說,我說!我叫二狗子,這臉不是席校尉打的,老王出錢讓我嫁禍席校尉。說席校尉與他有仇,讓我陷害他,只要我做了,立刻給我五個銀餅。」他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拿出一把五個銀餅道:「還說這只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額外的獎勵。」在這種錐心的痛楚面前,還沒有等杜荷一句句的發問,就將一切都說出來了。

    杜荷溫和一笑:「那老王是誰?」

    他的笑容,讓人沐浴春風,但此刻在是二狗子的眼裡卻是惡魔的微笑,忍不住的心底生寒:「是西城的老大,叫王利……」他在人群中左右眺望,嚇得急的哭了出來,破口大罵:「這個王八蛋……先前還在這裡,還撞倒了盆栽,現在不見了。」

    二狗子已經道明瞭一切,只要不是愚笨透頂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玄機。腦筋還沒有轉過開的,得到幾句指點也明白個中緣由。

    這人有六感,聽覺就是其中之一,任何人聽到了反常的聲音都沒有可能不去注意的。他們正是利用了這點,有意碰倒盆栽,吸引在酒樓裡正在用餐的客人注意,而他們正好在這時候實行栽贓嫁禍。

    整個酒樓的客人都明白自己給人當了槍使,氣得的是義憤填膺,指責聲不絕於耳。

    聽著這些聲音,長孫順德臉色已經慘白,怎麼也想不到杜荷出現還沒有幾刻鐘,形勢已經讓他逆轉異位,自己完全處在了劣勢。

    杜荷鬆開了搭在二狗子肩上的手。

    二狗子見給自己打來莫大痛楚的手掌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倍感輕鬆,如泥一般的癱倒在了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涼颼颼的,已經讓冷汗沾濕了。

    杜荷信步來到長孫順德面前,笑道:「長孫大將軍,此事你看如何處置?」

    長孫順德燦燦乾笑,臉上無光,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是我誤會席校尉了。」他丟下這話,轉身欲走。

    杜荷正容喝道:「席君買、郝強、蒯浩、衛波、石哲、季正……聽令,」

    他每叫一個名字,名字的主人都嚴肅的挺起了胸膛。

    「席君買、郝強、蒯浩你三人將所有跟著鬧事的人都押解到大理寺,交給大理寺處理此事。衛波、石哲,你們兩人立刻前去西城捉拿王利,季正你即刻動身去長安府衙,向府衙長史說明一切,令長安諸城門戒嚴,不可放王利離城。」

    選鋒軍的這些將領一個個的本都對杜荷充滿了好感,認可了他的存在。如今見他在隻言片語間就為席君買脫了罪,更是對他心悅誠服,感激涕零,得他號令沒有任何的猶豫,高聲領命。

    長孫順德卻頓住了腳步,神色卻為之慌張驚恐,不知如何是好,嘴巴張了張,卻也不知說些什麼。

    「沒,沒有那麼嚴重吧!需要告到大理寺?」長孫順德已經有些亂了分寸。

    杜荷此刻更是確定這主謀必然是長孫順德無疑。

    在長安處理類似事情的機構有兩個,一個是大理寺,另一個就是雍州府衙。唐朝並沒有設立京兆府,所有長安上下的的民事訴訟都是雍州府衙處理的。大理寺的地位就要高得多,主刑獄,審核各地疑獄重案。

    這雍州府衙等於地方法院,大理寺就如同國家第一人民法院。

    如後世一樣,地方法院權力有限,只能處理一些民事訴訟,真正遇上大人物的人時候,有些情況就無法公的處理了。大理寺就不同,他們除了皇帝不能審問,滿朝文武只要犯事落在他們手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會好過。

    這初唐政治清明,不同於那些貪官橫行,權臣隻手遮天的時代。李世民正當壯年,識人用人,鮮有紕漏。現任的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侍郎、御史中丞等大理寺的第一把手都是那類干實事的人物。

    他們也許比不上包拯、狄仁傑那般斷案如神,但實力是有目共睹,斷案很有一手。以他們的權力,只要盡力調查此事,是沒有可能是調查不出真相的。

    也許是因為大理寺所掌的權力太大,大理寺處理的刑事訴訟都要給李世民過目,絕無例外。

    所以這一聽杜荷要將此事告到大理寺,長孫順德立刻就心慌了。

    長孫順德深知以大理寺之能,只要動用手中權力,不可能查不出此事的幕後主使就是他,一但案件定下,不管事大事小,這審案的經過都將會成為奏章出現在李世民的御桌上。

    這是長孫順德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他素知李世民最討厭佞臣,一但知道他用這種手段對付大唐的有功之臣,一定不會輕饒他。這處罰還是小事,萬一下了重手貶去他所有的官職,不讓他在入朝聽用,他這一生也就亡了。

    杜荷瞇起了雙眼,笑嘻嘻的看著長孫順德道:「小事?長孫大人認為這是小事?席校尉是我大唐的校尉,是為我大唐立過汗馬的有功校尉,又是我左威衛的一員。那幕後之人以這種卑劣發指的手段栽贓嫁禍,壞我左威衛之名,陷害我大唐的有功之臣,更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捏造虛假之事,毀我大唐軍方在百姓中心的形象,實可算是罪大惡極,難道這些事情在長孫大人的眼中竟是小事?」

    長孫順德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感覺鬱悶若死,心底後悔之極。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他只想出一口心中惡氣,原以為以自己的身份整治一個小小的校尉,那是手到擒來。萬萬想不到,事情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越鬧越大了。

    他幹幹的苦笑了了一陣,拉著杜荷低聲道:「杜將軍……這可否借一步說話?」

    杜荷點了點頭,跟著他來到一旁。

    長孫順德諂媚的笑道:「杜將軍……你看,這事,反正也沒有鬧那麼大,不如就這樣算了?」

    杜荷皺眉道:「這是什麼話!」

    長孫順德咬了咬牙道:「其實,這事是我讓人安排的。」他左右眺望,見四周無人,當下添油加醋的將席君買如何害他的事情,低聲說了出來,說得自己有好多的委屈,希望杜荷在這個時候能夠放他一馬。

    杜荷微微一笑,一口答應了下來,笑道:「也罷,大人是杜某的頂頭上司,以後一些事情還需要大人的特別關照。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追究了。不過……如今的席君買已經是我的部下,所以希望大人能夠高抬貴手,就原諒他以前的過錯吧!」

    長孫順德想不到杜荷答應的如此爽快,略微一怔,但隨即也釋然了。

    這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何況自己是杜荷的頂頭上司,他討好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即「哈哈」一笑,重重的拍著他的肩膀,一臉的友善,一副日後我罩著你的模樣,大見待親,放心的離去了。

    席君買、郝強、蒯浩等人欲執行杜荷先前的命令,卻讓他叫了住,那些擒來的人也讓他放了回去。

    杜荷給在三樓的武媚娘打了一個招呼,示意抱歉。

    武媚娘嫵媚一笑,讓他不必在意。

    杜荷領著席君買、郝強、蒯浩等人返回軍營。

    他們對於杜荷的做法表示有些不理解。

    席君買忍著氣咬著牙道:「杜將軍,末將這是直性子,一根筋的,平時很少出軍營,根本不與他人結怨。唯一得罪的只有長孫順德,除了長孫順德,沒有人會陷害末將。這次陷害我的人,十有**就是長孫順德。」

    杜荷停下了腳步道:「不是十有**,就是他。他已經親口跟我說了,說這一切都是他讓人做的,讓我不要說出去,放他一馬。」

    席君買臉色巨變,想起杜荷先前的舉動,顫聲道:「將軍不是答應了吧!」

    「聰明!」杜荷笑讚了一句道:「我答應他了,要不然他哪會有笑臉離去?」

    「為什麼!」席君買高聲叫到,一臉的不甘於不服。

    其他人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臉上充滿了不滿與憤慨。

    杜荷回頭看著他們,笑道:「你們很不錯,真的很不錯!正直勇敢,驍勇善戰,而且重情重義,我很欣賞。但……你們是軍人,有些事情你們不明白的。你們真的以為我們告得了他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不可能!我們從這個地方下手,只會惹得一身騷,自討苦吃,你們信是不信?」

    席君買、郝強、蒯浩他們一臉的茫然,一臉的不解。

    杜荷道:「說實話,長孫順德這個人我杜荷根本就沒有將他看在眼底,論心計若智謀,十個他也勝不了我一個杜荷。但是你們忘記了一個人,一個能夠讓他的對手睡不著覺的老狐狸!」

    「長孫無忌?」席君買疑問了一句,臉上也是一片嚴肅。只要知道長孫無忌,瞭解長孫無忌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這傢伙的厲害。

    杜荷點了點頭:「不錯!長孫順德固然心計不深,但畢竟是長孫家的人。長孫無忌重權好權,如今長孫順德成為了左威衛大將軍,大展他們長孫家的聲勢,他是不會眼睜睜的讓我們搞倒長孫順德的。他一但插手,以他的本事,以他的實力,就憑我們手上這一點點所謂的證據,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我們一但告不成,讓他反咬一口,吃虧是還是我們。所以,這想要搬到長孫順德,必須要一擊即中,讓長孫無忌完全沒有救援的機會。只有如此,才能萬事大吉。」

    郝強、蒯浩、衛波、石哲、季正五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杜荷真正的意思,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他說的在理。

    席君買雖然也不懂這些政治,但是畢竟跟了老滑頭李績多年了,這耳熏目染之下也知道一些其中險惡,沉默片刻道:「那將軍有什麼想法?若實在不成,這事就算了吧……長孫順德這般害我,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但……也不願將軍為難,將軍今日能夠信我,站出來,為我處理此事。洗脫我的罪名,我席君買已經感激不盡了。」

    杜荷開心一笑:「席校尉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我實在開心,也知你不是一個只為自己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你要記得一點,你是我杜荷的部下。我有權利有義務照顧好你們,不會讓你們白受委屈的。今日這仇,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來,我答應長孫順德不針對他,僅僅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你就放心好了。」

    向長孫順德妥協,席君買心底也是憋屈的很,但聽杜荷有了定計,也為之高興道:「能夠一出心頭惡氣,那就更好了。將軍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說來。」

    杜荷道:「這還真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回營後,立刻寫一封匿名信,將今日你們遇到的情況,以及發生的事情,點滴不漏的寫下來,然後給我過目,我會在適當的時機投入舉報信的。」

    席君買啞然道:「匿名信?有用嗎?人都不行,何況是信?」

    「你錯了,這是最有效的!沒有證據,比一切證據更加的可信!」杜荷自信滿滿的笑了起來,唐朝言論自由,有專門設置的匿名檢舉箱,用來給不想惹事的官員檢舉用的。

    在這一點,唐朝做的相當的出色,而且並非是有名無實的花架子。

    比如說在李靖破西突厥時,御史大夫蕭瑀妄加劾奏李靖治軍無方,表示在襲破頡利可汗牙帳時,一些珍寶文物,被兵士搶掠一空,請求司法部門予以審查,事後發現是誣告,蕭瑀也沒有因此受到處罰。

    匿名檢舉箱也是一樣的,只要舉薦信李世民都會認真的看的,並且會讓人著手調查,查探事情是否屬實,即便錯了也不在乎,在唐朝錯告是不算是罪。

    席君買依舊不敢相信,但見杜荷信心十足,也答應了下來,又問還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杜荷微微一笑道:「接下來你等就是了,我會讓長孫順德離開左威衛的。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長孫順德一臉自得的回到了府邸,神色歡愉,想起杜荷那模樣心底不免暗自得意,心道:「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連無忌侄兒都奈何不得的杜荷,在我面前如此聽話,哈……實在有趣。他竟然怕我,我何嘗不能利用起來對付席君買那兔崽子?」

    他洋洋自得的想著,確聽身旁傳來輕柔的一聲問候:「叔叔讓杜小子糊弄了,就有那麼高興?」

    長孫無忌不知何時,如鬼魅一樣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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