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之篇 第275章 兩個女人也是一台戲 文 / 沉若冰
第275章兩個女人也是一台戲
周瑾瑜停下了擦拭小提琴的動作，回過頭道：「趙雨婷做的這一切的確是在深愛著一個人，可是你不覺得她的做法有些太霸道了嗎？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需不需要呢？她以為自己對哪個人好，哪個人就必須接受，並且表達出歡喜愉悅來嗎？我不喜歡這樣，因為趙雨婷她應該明白，我是周不渝的父親……」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面對的是趙雨馨，卻因為相似的面孔，有種在與趙雨婷對話的錯覺，以至於周瑾瑜的語氣也堅決起來，或許對他來說，直面趙雨婷的時候，本來就需要比平時更多的勇氣，等他恍然過來時，卻想起站在面前的只是那個自己虧欠過的趙雨馨時，周瑾瑜有了些心虛的感覺，他收起了小提琴道：「對不起，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有些理不清頭緒，思維有些混亂了，語氣可能有些重，但我真的不太喜歡強加在自身的感情約束，就像我和你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我更喜歡那種流水般的細膩，不知不覺中我們彼此間就有了奇特的默契，知道為對方著緊，也知道去體諒，在這一點上，你姐姐只會讓我覺得負擔，她越是對我好，我的負擔就越重，我越是害怕。」
趙雨馨走到周瑾瑜身邊，先是偷偷瞧了瞧已經反鎖好的門，這才略有些不安的坐在周瑾瑜身邊，就像在謝爾菲德的那間公寓裡一樣，每當兩人之間誰有了難受，另一人都會親切的依偎著，這一次卻是趙雨馨將頭輕輕靠在了周瑾瑜的肩頭道：「我……我說那樣的話是不是也令你難受了？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我知道我心裡放不下你，所以才會找借口從英國回來，甚至不顧父親的反對要來到北京，也許是錯有錯著吧，正因為我從小就不在父母身邊，即使我渴望那份親情，可是對我的約束力卻是等同於無的，我想你了，就來了……很簡單的事情，我不想弄得太複雜，我想在你身邊，也不想給你負擔，你就這樣乖乖的做我姐夫不好麼？即使不是因為我姐姐，只是因為我……」
「如果這樣的話，對趙雨婷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呢？我有我的矛盾，你的心思也是混亂的，這個時候趙雨婷硬要將我們扯到一起去，會變得更加亂，當然……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會繼續避開，現在的確是避無可避了，你姐姐對感情的執著已經將我逼到了角落裡，從剛才見面的那一瞬間，看到你和她並排而坐，我忽然覺得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強作鎮定的結果，只是將事情弄得更糟糕。」周瑾瑜輕輕拍著趙雨馨的肩膀道，在以前的某些時候，他們就是這樣靜靜的互相安慰著說著心事，儘管趙雨馨有時候會抓狂的恨不得對周瑾瑜撓上一爪子，但大多數時候周瑾瑜的沉默和安靜都是令趙雨馨無法拒絕的畫面。
趙雨馨抬起頭在周瑾瑜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道：「算是我的請求，請你對姐姐好一些，我們是孿生姐妹，我和她雖然自幼就分開，但我從來不覺得我們之間就有隔閡，或許我和她本身就是一體的……對我姐姐好一些，也就是對我好一些，這本身不會有什麼矛盾，頂多我勸勸她，讓她用更正常一點的方式去成為你的妻子，行嗎？拜託你了！」她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又用食指在剛剛親吻的部位輕輕划動著，頓生的心癢難熬差點讓周瑾瑜的鼻血都噴出來，他最近是嚴重貧血，趙雨馨對於他來說就等同於毒品一般可怕。
「雨馨！你在哪兒？你在衛生間嗎？」房間外的大廳裡忽然傳來趙雨婷的聲音，趙雨馨身體一僵，趕緊站起來對周瑾瑜做了個祈求的模樣，這才慌慌張張的打開他的房門偷偷溜出去，在過道裡繞了圈從衛生間門口走出來，那樣子就好似剛上完衛生間似地，趙雨婷已經在大廳裡等著了。
趙雨馨一瞧趙雨婷腳邊上放好了兩個大行李箱，在她和周瑾瑜說話的時候，趙雨婷居然神速的將她們兩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趙雨婷猛地站起來道：「雨馨！我們走！我才不想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他周瑾瑜以為自己是誰？我該著伺候他了嗎？我已經做得這麼多了，他憑什麼還有不滿意？行！他不就是看不慣我趙雨婷嗎？我這就走，讓他去和遠在天邊的劉詩涵過日子吧！」
趙雨馨尷尬的眨了眨眼睛，趙雨婷後面那些話幾乎是跳起腳來朝周瑾瑜房門喊的，分明就是喊出來給周瑾瑜聽的，只是這個時候提起了挨不著邊的劉詩涵，的確令趙雨馨也尷尬了，她摸了摸胸口的項鏈，不知為何有了點失落的感覺，她拉著趙雨婷道：「姐！你這個樣子……周瑾瑜怎麼會喜歡你呢？難怪他瞧你的眼神怎麼看都怎麼彆扭，你就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神態舉止很難跟女人的魅力契合嗎？完全就是個受氣的黃臉婆一樣，你還沒和他有什麼就這樣了，他哪裡還敢跟你繼續下去？若是我的話，我也巴不得你走了，你現在就這麼走了，周瑾瑜肯定躲在牆角鼓掌歡迎呢！」
「他敢！」趙雨婷本能的瞪出一句話道，很快又氣餒道：「他真的敢……怎麼辦？我……我真的沒招了！我感覺我已經做得夠好了，媽媽說過的為***應該做的事我都做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對我吹鬍子瞪眼也就罷了，多少還能感受到點喜怒哀樂，可是你瞧他一副不理不睬，恨不得我就跟空氣一樣，誰受到了這樣？」
趙雨馨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姐，你這樣不行的！媽媽說的是沒錯，她若是像你一樣對爸爸，爸爸肯定愛死她了，問題是你和周瑾瑜不同啊！你們名義上是夫妻，那夫妻間的事情你們做過什麼了？」話一出口，兩人的臉孔同時一紅，趙雨婷是覺得自己好似什麼也沒做，是否有點太自作多情了，而趙雨馨卻是慚愧，除了最緊要的那件事沒做，基本上夫妻間該幹過的事情都幹過了，偏偏她只是個小姨子的身份。
緩了緩神，趙雨馨才繼續說道：「我覺得你現在還不是立刻照顧周瑾瑜生活的時候，他才二十六七歲，又不像我們女孩子那麼早熟，心思肯定還野著呢，你現在就這麼拴著他，他肯定害怕又敬而遠之了，你曉得麼？男人就像沙子一樣，你越是握緊拳頭去抓住他，他越是會從指間溜走，剛才一進門他的臉色就完全變了，跟朋友在一起時的輕鬆自如頓時消散，你還感覺不到嗎？他對你是畏懼多於喜歡，恨不得你離開的遠遠的呢！」
「那……那我就不走了，總不能我到底怎麼了？我是吃壞了東西，還是腦子被門夾壞了？難道是在縣城裡幾年沒見過男人麼？怎麼會周瑾瑜一出現我就全變了，我的人生觀、價值觀還有世界觀全都隨著一個男人而變了……若是五年前你告訴我，我會有這樣的結果，我肯定要罵你神經病，現在我自己倒成了精神病了。」趙雨婷垂頭喪氣的坐到了沙發上。
趙雨馨嘟起嘴搖搖頭道：「姐，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但卻是可以爭取的！就讓你妹妹教教你吧！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是很奇妙的，尤其是男女之間，就像有個無形的磁場，總會互相吸引的，之所以周瑾瑜這麼對你，只有兩個原因，第一，他是個變態，從來沒把自己當成男人，第二，姐，你實在太另類了，他完全無法把你看成女人！」
趙雨婷摸了摸自己已經職業化數年的裝扮，有些心虛道：「那肯定是第一點！周瑾瑜平時看起來就像個變態，整天陰鬱著不知想些什麼，開心的時候又放肆的不知天高地厚，總要鬧出點動靜來才安心，而且他每次看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心裡毛毛的，一定是他變態的眼神影響到了我的內分泌，這是出於人體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在趙雨馨饒有興趣的注視下，趙雨婷停下了自我辯解，她輕咬著下唇扯了扯頭髮道：「那怎麼辦！我從認識自己以來，我就是這樣的性格、打扮，跟男孩子說話也是直來直去，從來不像你那樣拐彎抹角玩什麼情趣，你現在才來告訴我我不像女人，你要我怎麼辦？從此以後發展同性路線，還是破罐子破摔，乾脆讓周瑾瑜徹底變態？」
「稍安勿躁，姐！不懂怎麼女人可以學嘛！誰天生也不是千嬌百媚的，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打造出來的，我在英國有兼修化妝的課程，雖然你的資質的確差了點……不過，瑕不掩瑜，我們畢竟是孿生姐妹，你是有基礎的，我們找個專業點的地方打扮打扮，一定讓周瑾瑜後悔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趙雨馨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的姐姐，突然打了個響指道。
趙雨婷疑惑的抬頭瞧著她道：「你行嗎？我怎麼總覺得你非常不可靠似地？再說……你別裝的自己好像很有經驗一樣好不好？貌似你上一段戀情還是初中時代的初戀吧？」
趙雨馨不禁尷尬的臉色一紅，這個時候突然周瑾瑜的房門打開了，他拿著水杯打算在客廳的飲水機上取水，可是看到趙雨婷時怔了怔，說了句令人氣絕的話道：「怎麼還麼走？需要我送你嗎？」
趙雨婷當場就炸開來，趙雨馨連忙扯住她耳語道：「淡定淡定，他這是吃準了你，就希望你答應下來，馬上離開呢！你千萬要咬牙挺住，大不了以後我們十倍百倍的讓他償還！」
趙雨婷大喘氣一樣的心緒多次起伏後才緩下來道：「走！我當然要走，大白天的賴在家裡做什麼？難得請了一天假當然要出去好好逛逛，周瑾瑜！給我好好看家！」到了最後她還是憋不住撂了句狠話。
趙雨馨站在趙雨婷身後雙手合十對著周瑾瑜做祈求狀，讓他千萬別在刺激這個脾氣暴躁、行事衝動的姐姐了，周瑾瑜知道自己再說一句話，很可能趙雨婷就此離開，但同時趙雨馨怕是也沒有機會再與他見面了，說不出來為什麼心裡就有些失落感，到了口邊的話，他哼哼一下又嚥了回去，反而轉了話題道：「回來的時候記得去超級市場買點菜回來，這段日子在醫院吃的東西都快淡出鳥來了。」他倒好了水，轉過身去回了房間，淡然的如同做了件很正常的事情似地，似乎一直以來就是以這種淡然與趙雨婷交流的，可是趙雨婷聽在耳裡，整個人就愣住了，忽然欣喜道：「雨馨，我是不是聽錯了？他的意思是認同我了嗎？剛剛那些話不是氣我的吧？只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對不對？」
趙雨馨拍了拍額頭，即表示慶幸又表示無奈道：「姐，你可是經濟學碩士，不要在感情面前表現的這麼弱智好不好？我知道你沒有談過戀愛，但也無需把自己表現的這麼有張力……好吧，我承認周瑾瑜做的飯菜還是很有誘惑力的，為了讓你晚上有更傑出的表現，我們現在就得抓緊時間預備了！」
「咦？你又沒有吃過周瑾瑜做的飯菜，你怎麼會知道有誘惑的？貌似你們今天應該是第二次見面吧？」趙雨婷困惑道，即使陷入愛情中，她那源自經濟學碩士的敏銳洞察力還是被體現了出來。
趙雨馨偏了偏腦袋急中生智道：「那……那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你總是在我面前說周瑾瑜這個好，那個好，說你們在鳳縣災區野外求生的時候，就是一顆白菜也能被他做出肉味來，實在太神奇了！所以我就記住了……」
趙雨婷輕蹙著眉頭道：「我有說過嗎？」
趙雨馨不待她細想，將她往房間裡推去道：「快點去準備了！再拖時間的話，印象分又要減了，本來遲到是女人的專利，可是你和周瑾瑜之間，要是遲到……你就得被滅燈了！」
走進趙雨婷的房間，等了一會兒，趙雨婷換了套衣服出來，趙雨馨搖了搖頭，讓她重新換過，直到三套衣服過後，趙雨馨實在按捺不住，將趙雨婷的衣櫥翻了個底朝天，不斷的搖頭道：「太土了！太保守了！太顯不出女人味了，姐姐，你難道生活在八十年代嗎？怎麼能在平時生活中也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副職業化的打扮？你瞧瞧你帶來的這些衣服，有那件可以穿的呀？」
「都是好好的，有幾件還是我在網上給周瑾瑜買東西的時候看上，順帶新買的，料子都很舒服的，為什麼不能穿了？」趙雨婷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妹妹的意思，試圖為自己的品位和眼光辯解。
趙雨馨吐了口氣，似乎對這個生活圈除了學習就只有工作的姐姐完全無奈，她抬了抬手道：「ok！我明白了，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找不到男朋友了，姐姐，我必須糾正你一個錯誤的認知，女人是需要包裝打扮的，並不是靠智慧征服男人的，男人都是視覺系的動物，他們會對美麗的事物產生好感，哪怕女人再愚蠢，只要是美麗的，男人都可以容忍，相反，哪怕女人再聰明，只要不漂亮，男人都無法接受……當然，我也承認，我的姐夫是與眾不同的，他品味獨特，個性高雅，就像茫茫濁世的一朵清蓮……但這也無法遮掩他是男人的瑕疵！知道為什麼我在英國的追求者能夠從謝爾菲德排隊到泰晤士河嗎？除了我很有氣質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他們的認知中，我趙雨馨每天都是像舞台上那麼漂亮，片面的認知總是會誤導人的，不過，對於我來說，這種誤導是一種幸福。」
趙雨馨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的姐姐已經接受了這條定律才繼續道：「還有一點，你也必須記住，這是你今天犯得大忌，我是看在你虛心求教的誠懇態度又是我親姐姐的份上才告訴你的，一般人我才懶得講……女人啊！千萬別覺得自己已經成了某人的歸屬而就失去了危機感，你必須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在初戀的狀態中，那份愛情的味道才會更深沉久遠。」
趙雨婷好似暮鼓晨鐘一般被點醒了，她幾乎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趙雨馨尷尬的請教道：「那……什麼是初戀的狀態？我想我是明白的，只是想和你印證一下而已！」到了這個時候，她那不服輸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削減，只是涉及到令她臉紅的話題，變得少有的可愛。
趙雨馨沉默了好一陣子，才不得不拍拍額頭道：「好吧，我錯了，跟你談這些太學術的知識，你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我們應該從最基礎的地方做起，就先從衣著打扮開始，一步一步的告訴你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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