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魂初創 第205章 佈局 文 / 宅男主義
第205章佈局
大瑞糧倉，人口最密集之地。
葉揚還是第一次到兆慶，那次從京城逃出，一直在野外行進，龍興府、兆慶城都是過門不入，只在江都呆了一個多月。
進城之後，他遁速放緩，將神識向外散發出去，用心靜靜感受這個興建於三百多年前古城。
只一閃念間，葉揚神色一變，心中說不出的吃驚，若說京城像一個無邊大海，廣袤不可度量；而江都城像奔流的河流，充滿了活力與生機，讓他十分意外的是整個兆慶城竟然就像一個深不測的寒潭，有一股強大的肅殺之氣。
「刀兵之氣如此之盛，願力法界之力似是被這煞氣壓制住了……怎麼會這樣？」葉揚心中犯嘀咕，他在仙宗生活近一年，對於願力結界十分親近，按說城內有玄天宗掌持的烏龍觀，玄天至寶天師神像願力法界佈滿全城，身在結界之中自會有一股沖虛恬靜的感覺，可現在卻如同置身槍戈之林，讓人心底生寒，有步步驚心之感。
不用人指引，東邊方向有十分熟悉的願力法界波動，葉揚轉了個方向，身形一閃，向城東而去，一眨眼間就站在一間道觀前。一塊烏漆大大的木製的匾額懸在高高的門楣上，上面書寫有三個飄逸的金粉大字，烏龍觀。
李哲站在道觀偏門，見葉揚過來，招了招手。
葉揚側頭向道觀內看了看，透過正門，不太大的院子中放著一個青銅大鼎，香煙飄散。幾隻鳥落在院子中樹蔭下喳喳叫個不停，遠一點的正殿裡空無一人，一個知客道人站在殿門前恭敬地看著李哲。
「偌大的觀中幾乎沒有香客信民，看來兆慶城內玄天宗的影響不容樂觀……」葉揚神色不動，眼珠一轉，向李哲走過去。
李哲沒描淡寫地說道：「葉師弟，跟我來，入內奉茶。」他袖袍一拂，向門走去。
葉揚站著沒動，輕笑道：「不用，不急。」
「嗯？」李哲回頭看著葉揚，眉頭皺起，不解問道，「葉師弟先前一意想要入城，為何到了此地，卻又不進來？」
「師兄讓我進城也不是為了飲茶的吧？」葉揚嘴角微微一翹，向前走了兩步，李哲並肩而立，他拍了拍門楣，道：「不必，就在此處吧。」
李哲皺眉沉默不語。
葉揚目光正視對方，直接說道：「我觀兆慶城內兵鋒處處，煞氣凝空，而烏龍觀內香火黯淡，願力法界淡不可見，請教師兄這是為何？」
李哲眼中精光一閃，不悅道：「與你有何干係？」
葉揚道：「不明其因，何以解開其中糾結？」
李哲陰沉著臉，目光閃動，想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說與你知道也沒什麼，此事由來已久。」他頓了一下，「自三年前，大瑞在西境戰火不斷，為便於調動軍糧，兆慶西尉候在全城施行軍制，期間州府權勢旁落，所有法令皆出自西尉候府，而凌天閣為借此得凝煉兵煞之力，與其狼狽為奸，更漲其勢。」
原來是這樣！葉揚有些明白了，李哲雖是武英殿大弟子，但玄天宗撫民，凌天閣治軍，李哲一方面礙於這個規例不能隨意去候府交涉，另一方面他頗為自傲，在凌天閣弟子面前也不會拉下面子。
還有一個可能，在兵煞凝厚如雲的兆慶城，那凌天閣駐守弟子修為想必極為高強，李哲未見得鬥得過他。
葉揚心中好笑，要知道兆慶是除京城外大瑞最為重要的州府，當初李長老將李哲安排在此，恐怕也有幾分私心，卻沒想到讓他深深陷入泥澤之中，進退唯艱。
葉揚不去看李哲難看的臉色，他明知故問：「師兄與凌天閣駐守弟子可有私交？」
李哲臉色更是陰冷，哼聲道：「凌天閣弟子？自來與玄天宗對峙，與那人有什麼好結交的？」
葉揚進一步問道：「那麼凌天閣駐守弟子修為如何，不知師兄是否敵得過他？」
「笑話，那人怎會是我對手？」李哲板著臉，不屑地向北方瞟了一眼，「就算有兵煞之力，也未見得攻得破我陰陽扇與願力法界。」
葉揚哈地一笑，擊掌道：「那就好，我這就去解開師兄心結。」
李哲疑道：「葉師弟想怎麼做？」
葉揚握了下拳頭，向下一揮，道：「解不開，直接斬開便是，簡單。」
「斬開？」李哲到這個時候仍不知葉揚要怎麼去做。
「正是，我這就去候府面見西尉候，說服他取消這個法令便是。」葉揚說得輕鬆無比。
「不可！」李哲喝道：「此舉有違玄天宗十三戒！而且凌天閣弟子就在候府，也絕不容你胡來。」
「師兄也莫要忘記我此刻還不是正式弟子。」葉揚哈哈一笑，他指了指所處的門楣，笑道：「這正是我不進此門的原因。」
「那又如何，你入仙宗一日，所作所為便與玄天宗有關係。」
葉揚搖搖頭，「我尚未敬心香，也沒受法戒，自然不必太過在意十三戒，更何況兆慶城這個法令不合大瑞律令，心存正氣之人都可為民請命，你說是吧，李師兄。」
李哲厲聲道：「我早就知道你行事狂悖，果然你解決之法肆意妄為，兆慶城內決不許你這樣做。」
葉揚早就料到李哲反應，他哈哈一笑，道：「也罷，那我不去候府就是，此刻我去城門處與那些兵丁分說，師兄應該不會阻攔吧？」
李哲一怔，「去城門與兵丁理論？有何用？」
葉揚道：「我自有打算，師兄靜觀其變就是，我說過要幫你化解自會做到。」
李哲還要說話，葉揚擺了擺手，「師兄莫要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已威風，這樣畏首畏尾，前後失倨，豈不是讓凌天閣弟子笑話？」
他說著轉過身，向觀外走去，「師兄看著就是。」
李哲身子一動，想要攔住葉揚，腳才抬起來，又放了下來，他靜靜看著葉揚身影消失在街口，想了想，轉身向烏龍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