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魂初創 第166章 破綻 文 / 宅男主義
第166章破綻
青坪山位於藥谷之西，與之相對的是龍首山，這兩座山峰夾峙，連綿貫通，以山勢為形，構成了藥谷之中最大的陣勢青龍布雨陣。
青坪山遠看並不高，但到了近處才能看清此山佔地頗大，每十丈一層，種植著各類不知明的樹木。
現在正是盛夏時節，但站在山前卻感覺到一股濕潤的清涼之氣。
「我們去探星巖。」藥藥指著山頂的一個方向對葉揚道，她一靠近，葉揚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幽香氣。
「小姐，你們要去採星峰茶葉？現在可不是時節啊。」金元魁插話道，他此刻望著葉揚的眼神有些狐疑。
葉揚和金元魁對視一眼，他不想作解釋，只是淡淡一笑，隨便他怎麼去理解。
「又不是真的是仙品，你不告訴我那盒子在何處，我看看茶樹也不成麼？」藥藥蠻不講理地說道。
金元魁頗為無奈，道：「那茶樹天底下獨有這麼一株，讓它存活下來，管事費了不少心力，小姐……唉……」
藥藥擺擺手道：「別要叫我小姐，叫師姐。」
她腳向前踏出一步，回頭對葉揚道：「跟著我，別走丟了。」話音剛落，人突然消失不見。
咦，這裡也有陣勢？
葉揚對金元魁道：「你看這……在下先行一步了。」他看準藥藥消失的地方，走過去，跟著向前邁了一步。
濕然迎面，就如同走進了細雨之中，呼吸間就感覺肺腑間清涼無比，葉揚有些驚訝，只是這一步之隔，就如同兩個世界，此處靈氣十分濃厚，比外面不可同日而語。
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如同在霧氣之中一般，葉揚四處張望，也看不到藥藥去了何處，他正想用神識查探，一隻小手伸了過來，拉住他袖子，「快走，這邊。」
葉揚向身邊一看，只能看得到一隻纖若無骨的蔥蘭般無瑕的小手從淺綠色的袖子露出來，再往前就看不到藥藥身影了。
「你若走失了，我也不容易找到你了，跟著我走，一會就到。」藥藥說話的聲音就如同在耳邊一樣。
藥藥手上使邊，葉揚身子被帶起，飛快地霧中穿行。
濕潤的霧氣把葉揚臉濕透，眼睛也難以睜開，他將神識探出，卻發現神識就像是一隻投入水中的石子，雖然擊起了漣漪，卻很快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陣，如此古怪？」
「此陣名為霧隱神藏，神識也不起作用。」藥藥笑道。
葉揚道：「那你如何能穿行如何迅速？莫非其中有什麼古怪？」
「這陣法還沒發動呢，如果發動起來，神識探出就如石沉大海，現在麼，二十丈以內還是能探得到，你神識能發不能收，才會如此，只要做到收控自如就可以在這霧中通行無阻了。」
葉揚入門功法到了第十層之後，神識有了突飛猛進，可以探出五十餘丈，但比起煉已期修仙者還是有極大差距，如秦敏、方子虛以及身旁的藥藥，神識查探距離都可達百里，以前書中說到劍仙可以千里之外斬人首級，那已是到了道嬰境界，神識最遠可探到千里，掌控飛劍擊殺他人。
葉揚知道自已神識比藥藥而言，還是太弱，他也不再查探，任由藥藥在前方引路。
走了沒一會兒，霧氣漸漸淡了，眼前出現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木，在樹木之間種有許多藥草。
「這些藥草品階比下方藥田中的更高，一株幼苗都是黃極，長成後可達玄級，乃至地級。」
葉揚細細察看，這些藥草足有幾十個品種之多，大多見都沒有見過，只有四五種他神魂世界中有種植，瞧著讓人十分眼饞。
「這裡也有陣勢護住這些藥草？」
「那是當然，你可不要打它們心思，走吧，過了這片藥田，我們就到探星巖了，茶樹就在那裡。」
這裡沒有霧氣，藥藥也不再拉著葉揚，兩人飛快轉過叢樹，轉過一片巨岩，到了一片懸崖邊。
前面是濃霧深鎖的峽谷，葉揚四處看看，「這裡就是探星巖？」
藥藥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了，你可看到有茶樹？探星巖在下方，我們從這裡跳下去就行了。」說著身子向前輕輕一躍，綠裙被山風帶起，呼呼亂響，藥藥人已消失在霧氣中。
葉揚探頭向崖下看了一眼，霧茫茫地什麼也瞧不清，他咬咬牙，「豈能不如一個小姑娘？」
腳向前一邁，人向下落了下去。
葉揚本以為要下跌很久，沒想到人一落到霧中，腳下就踩實了，落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他心理沒有準備，腳上沒來得及用上力，差點跌倒。
「嘻嘻，嚇到了吧，我第一次來也是這樣。」藥藥忽然出現在面前，一雙黑亮的眼睛裡滿是笑意，「你看，那就是茶樹了。」
葉揚抬頭看去，藥藥手指的方向只有一株不到五尺的樹木，枝幹瘦少，葉片青碧，孤零零生長在靠近山體的地方。
「只有這一株？」葉揚看這株茶樹的大小倒像是只有四五年樹齡，不由有些錯愕。
「你莫要小看它，它可是長了兩百年以上，五十年前才被人發現，我只人說，這五十年也只長高了不到一尺。」
葉揚走過去，圍著茶樹轉了兩圈，也沒瞧出什麼特異，不禁暗暗稱奇。
「你快截兩個枝條，一會兒金元魁那個討厭的傢伙就來了。」
葉揚連忙從懷裡取出貪狼刀，刷刷兩刀削了兩根手指粗細的技條。
「也不知能不能扦插移植活。」葉揚想了想，又削以一根更粗一點的枝條，把這三根枝條放進先前金元魁給他裝藥苗的玉盒中。
「哎呀，那傢伙來了，我們快走。」藥藥叫道，她也不等葉揚回話，先一步向上遁走。
葉揚估計這裡離涯頂不過三丈，他運起凌虛渡向上躍起，人在半空，還沒落地，就覺香風撲面，「我們從另一條路走，免得那傢伙看到又要囉嗦。」
葉揚身子被帶動，眼前景物一花，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兩人又一次鑽進濃霧之中。
藥藥這一次直接拉著葉揚回到賈管事宅院之中，她顯得更加心急，直落到三間廂房門口才鬆開手，「金元魁現在一定在青砰山上找我們，這樣再好不過，我們快快運神識查探，免得他來了生亂。」
葉揚取得了茶樹，不想在藥谷中久留，他問道：「如何做？」
藥藥沉呤了一下，道：「中間是廳堂，不會在這裡，左邊是花室，也不太可能，我們從查這間。」
葉揚記得賈管事正是把陣圖藏在右邊廂房中，暗道女孩子就是心思慎密。
藥藥已經先他一步走了右邊房子中，「快來，你在這四周牆面上和地上逐寸用神識撞擊，這樣我就能知道哪裡有陣圖了。」
葉揚點點頭，將神識束成線，一點一點在地上掃過，藥藥立即把神識探出與葉揚神識緊緊貼在一起，細細感受其中每一點微小變化。
地面很快掃瞄完畢，苗苗神色緊張起來，她指了指正前方一面牆壁，葉揚依法去做。
很快三面牆壁都掃瞄完畢，藥藥呼吸急促起來，她喃喃道：「一定在這裡，一定在這裡，不會錯的。」
葉揚看到她俏麗的面上微微發白，都有些不忍，他心中暗歎一聲，道：「還有一面牆壁呢。」
葉揚神識再次探出，藥藥深深吸了口氣，附了上去。
到了賈管事安放陣圖的地方，葉揚控制著神識故意放得輕了些，快了些，哪知他神識才一變化，藥藥就感覺得了，瞪了葉揚一眼，「不要放過每塊地方。」
葉揚無奈，只得放慢節奏，努力將神識控制在與牆壁將觸未觸之間。
藥藥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查探變化上，沒有留意到，葉揚這才鬆了口氣。
一面牆壁掃完，藥藥臉色大變，「怎會沒有？」
葉揚安慰道：「我們再去對面一間看看。」
藥藥緊緊咬著嘴唇，勉強振奮精神道：「不用去了，我知道他不會放在別處，要收藏東西只會這間房屋裡，十多年來一直如此。」
葉揚道：「也許管事真是把那盒子放在身上帶走了。」
藥藥眼眶有些紅了，隱隱有淚光泛起，「不會的，不會的，一定在這裡，我知道他每次下山都要把最珍貴的東西收起來。」
葉揚歎了口氣，這一老一少兩人彼此之間對於對方習性熟悉無比，賈管事知道藥藥一定會在他下山時偷跑過來，藥藥也知道賈管事一定會把東西收在這間房裡。
他勸道：「師姐，天氣不早，我們還要出谷，若是沒有發現，你還是以後再來吧。」
藥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掛在牆上的畫作，那是一幅遠山圖，正是上次葉揚看到的那幅圖畫。
藥藥走了過去，掀起畫，掛著淚珠的臉上突然笑了一下，轉過頭對葉揚道：「喂，你看出什麼沒有？」
葉揚心中一跳，暗道難道她真的識破了，看出此處有什麼異樣不成？
「不就是一幅遠山圖，怎麼了？」
藥藥笑容更盛，道：「我上次來的時候，掛在牆上的也是這幅呢，你看看，這畫邊上怎麼有灰泥？」
葉揚走近，看到遠山圖的一角上真的沾著一點點細斑，和牆上灰泥是一個顏色。
「我就說這牆上幹嘛要塗灰泥，其他三面都只有薄薄一層，只有這面上有一寸厚。」藥藥自言自語道，她從頭拔出頭簪，在牆上一劃，頓時灰泥片片剝落。
還是被她發現了，葉揚暗暗搖頭，心中也有些奇怪，以賈管事之老成，總不至於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吧？
藥藥將灰泥除盡，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指著賈管事佈置陣圖的地方，道：「哼，就是裡了，這裡是陣勢的陣眼，不破此處，想翻動任何一塊磚石也難。」
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錐，吐了一口精氣在上面，嬌叱一聲，小錐一下子漲大了一倍，脫手飛出，擊向牆面。
轟然巨響，那牆面上裂開一道縫隙，藥藥歡呼一聲，扒開幾塊磚石，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露了出來，「哈哈，終於找到了。」
葉揚卻一臉苦笑，沒想到還真是被她找到了，自已要怎麼和賈管事交代。
藥藥臉上充滿了歡愉的笑容，她把盒子緊緊抱在懷中，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葉揚咳了一聲，「師姐，盒子找到了，那我先走一步，在雲橋等你。」
藥藥沒有理她，抱著盒子嘴中低聲不住說著什麼。
葉揚出了院子，就看到一道金光飛快向這邊遁了過來，他猜出是金元魁，不敢久留，飛快向雲橋處跑了過去。
在雲橋邊等了許久，也不見藥藥過來，葉揚正等得有些不耐煩，一陣香風鼓蕩，綠影閃動，藥藥身影落在他面前。
「走吧。」藥藥臉上淚痕未乾，神情有些恍惚。
葉揚上了雲橋，走得並不快。
「那盒子裡只有我母親一枝髮簪。」藥藥忽然說道，「其餘什麼也沒有。」
葉揚點點頭，心想，既然這樣，賈管事為何還不讓你拿盒子？
「一定還有其他東西，只是不知道放在何處。我將宅子都拆散了，也沒有找到。」藥藥很平靜地說道。
葉揚嚇了一跳，她把賈管事整個宅院都拆了？完了，看來自已死定了。
「你不用擔心，金元魁不敢說什麼的，而且，我現在已經知道，賈老頭子事先知道我會通過你到藥谷中的。」
這一點葉揚倒是相信，賈管事早已料到藥藥一定會在他下山時入谷，可把別人房子拆了，又是自已帶入的，這個就難說了。
「其他東西會在何處呢？」藥藥有些失神。
葉揚現在不想管，也不敢管了。
兩人下過了雲橋，藥藥看著葉揚，道：「造化丹等我討到會給你來。」
葉揚點點頭道：「師姐還是早日到達元丹期吧，如果你果然身負大仇，修為不足也無法報仇啊。」
藥藥點點頭：「嗯。」
她不再多言，人化為一道遁光遠去。
葉揚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從懷裡摸出賈管事送他的那枚種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