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生涯 第四十九章 冰山初融 文 / 謝邪
隨著敲門聲，阿部定的聲音傳了進來：」您好，客房服務。」
一聽到這個聲音，柳生熏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一定是怕阿部定發現他已經被我們制住。我微微一笑，從淺野幸子手中拿過手槍，把彈夾抽出來，退出已經上膛的子彈，把槍扔給了柳生熏，然後向房門努了下嘴。柳生熏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略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阿部定一進來就看見我摟著淺野幸子坐在沙發上，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不由皺了皺眉。她沒有理會柳生熏，逕自走到我們面前的沙發上坐下，也微笑著看著我。」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忽然問道。
她沒有理我，轉頭向站在她身後的柳生熏問道：」這兩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置？」」小姐，代表曾經說過不讓我們為難中興會。」柳生熏恭敬的說道。」哼，你就知道聽我哥哥的話，我的話就可以不聽麼？我又沒有讓你殺了他們，只不過是打斷兩條腿罷了。」阿部定說著，瞟了我一眼。
我看著阿部定那佈滿了職業微笑的俏臉，心中暗罵，好惡毒的女人，僅僅是給她一點難堪就要打斷我的兩條腿。雖然我在心裡已經把這個女人強姦了一百遍，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吸著雪茄。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十分幽雅的女人做起事來竟然也會這麼狠，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生熏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代表說中興會是敵人的敵人，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因此告誡過我不要為難中興會。剛才我已經教訓了他們，他們下次一定不敢再讓您為難。」」我說你怎麼是自己來的，原來怕被人知道，不過你也不用怕我哥哥怕成這個樣子吧？」阿部定鄙夷的說道。
柳生熏的臉微微一紅，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
阿部定不再理他，轉頭對我說道：」你給我聽著，我不管你是哪個暴力團的，在我的酒店裡沒有你猖狂的地方。這次算你運氣好，以後給我小心點。」
說完，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柳生熏尷尬的看了看我，見我點了點頭，這才跟著離開了房間。
我沒有動，就這樣坐在沙發上沉思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向臥室走去，同時對淺野幸子說道：」弄了一地的血，我們去換個房間。」
淺野幸子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有時候我真搞不懂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竟然會就這樣老老實實的聽我擺佈，而且無論是行動上還是思想上，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犯過任何錯誤，日本人的洗腦方式和訓練方法也讓我不得不佩服。不過女人天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特工，雖然女人的耐力好，心思縝密，也更能吃苦耐勞，而且極少叛變，但是女人天生在感情上十分敏感和脆弱，歷史上的女間諜往往是因為感情問題人物失敗或者提前退出。淺野幸子雖然表現得對感情有著極高的控制能力，但是我覺得這只是一個量的問題，一旦達到了某個臨界值，一定會發生質變。當然，我沒有興趣慢慢等，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這個變化提前到來。
我們兩個收拾了一下，換了一間房，同時叫醒龜田柱，讓他帶手下處理好屍體。雖然有淺野幸子在，不用擔心警察來找麻煩，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處理得方法也很簡單，找來幾個大床單把屍體一包，然後連夜用車拉回了上川。至於後事自然不用我來處理，只要每人的家裡多給些錢就不會再有人來找我的麻煩。其實我就是不管也應該不用擔心出問題，阿部定敢讓柳生熏來動手，應該就有把握處理這件事，只不過我自己來處理這件事，多少也能讓手下人知道我對手下人是不會吝惜金錢的。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手下」灰溜溜」的離開了王子酒店，返回了上川。路上給小林覺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接收毒品的準備情況。小林覺做事一向十分穩妥，此時船已經出海，正向預定海域行駛。我又看了看淺野幸子，上面還沒有恢復，她卻顯得一點也不著急。
一回到上川，我立刻讓淺野幸子聯繫真籐恆，爭取讓他盡快來札幌組建船廠。接著又去視察了一下機器人研究所，然後驅車直奔能源研究所。
我們到的時候林琳正在實驗室，見到我只是禮貌的笑了一下，隨後便又自顧自的研究電池去了。這我感到很無聊，因為我來這裡基本上等於是來看她的，因為電池的研究要比開發機器人平台和各種工作臂要慢的多，因此基本上沒有什麼好看的。
原本我還以為這麼長時間，她總要有些難題問我，因此我站在一邊看了半天，可是林琳好像根本就沒有要跟我說話的意思，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電池上面。百無聊賴之下，我終於轉身打算離開，可就在這時，林琳卻開了口。」你等一下，我做完這個實驗有事要跟你說。」她的語氣很淡，讓人無法猜到她想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夠聽到這句話。
三個小時後，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等待，她脫下身上的工作服，有些疲倦的說道：」中興君，能不能請我吃晚飯？我快餓死了。」
她的語氣出奇的友好，看起來再冷的冰山也有融化的時候。我欣然答應了她的要求，於是在十幾個手下的護衛下我們一行又浩浩蕩蕩的返回上川。在路上林琳忽然又提出想去上川附近的層雲峽遊玩，雖然天色已晚，但是既然她忽然這麼有興致，我自然不忍讓她失望。不過在層雲峽沒有手下，為了防止訂不到位子，我只好派了一輛車先去。
層雲峽裡上川很近，從jr的上川站乘公交車也不過30分鐘，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去過。層雲峽的峽谷在日本算得上數一數二，還是北海道著名溫泉聖地，尤其是冬天的時候遊客最多。層雲峽最出名的景觀，是兩條從超過100米高的峭壁上流下來的瀑布，其中一條水流粗壯因此叫做流星瀑布，而另一條水流纖細的叫做銀河瀑布。
我們到達那裡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先到的手下把我們帶到了層雲峽國際飯店。或許是我的手下已經恐嚇過這裡的經理，老頭慇勤的不得了，親自把我們迎進大廳。其實也不怪他害怕，在日本暴力團是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更何況我不但乘坐的是高級的防彈轎車，而且還有十幾名惡狠狠的手下護衛在身邊。」這座黑熊雕像是用來提醒層雲峽有熊出沒的。」一進大廳，飯店經理便指著大廳的雕像給我介紹起來：」我們飯店還有直接從地下65公尺源頭取來的溫泉，盛產『湯之花『。先生，我們的『遊仙風呂『可是在整個北海道都很出名的……」
老頭的最後一句聲音故意放小了一點，還帶著一點男人之間會意地笑容。我自然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遊仙風呂『一定是男女混浴的露天溫泉。日本人喜愛洗澡是世界聞名的，在日本不但有成千上萬的溫泉浴場，在城市街頭還有著星羅棋布的」錢湯」(公共澡堂)，甚至還有多如牛毛的投幣式淋浴箱，日本人-年到頭在那些地方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即便在緊張殘酷的戰爭年代，當年日本兵在中國行軍打仗、殺人放火之餘，也總要想方設法一過洗澡之癮，哪怕那是一個乾旱缺水之地或者是在嚴寒的冬天。洗澡對於今天的日本人也像是一日三餐那樣必不可少，如果讓他們二者選一的話，那麼，十有**都會選擇洗澡而寧願放棄吃飯。
這種說法絕不誇張，1995年1月份，阪神地區曾經爆發過舉世震驚的大地震，導致5000多人喪生，數十萬人無家可歸。在地震後不久，政府曾對災民作過-次民意調查，其中有一頂是詢問他們目前最感不便的是什麼，結果許多人的回答是」不能洗澡」。於是為解燃眉之急，政府會同有關企業，齊心協力，及時推出了」移動風呂」——汽車浴室。因為人多車少，不得不規定：每人淋浴時間不得超過5分鐘。即便如此，各個移動浴室前依然終日長龍不斷，為了這數分鐘的肌膚之樂，不少災民冒著餘震的危險，步行幾十公里，來到設有這種移動風呂的地方，耐心地排著長隊，頗有點」生命誠可貴，洗澡價更高」的勁頭。
在日本人的性格中有一個重要特點——潔癖。其實在很多場合，日本人洗澡與其說是為了清除污垢，不如說是為了滿足潔癖的心理。當然，這種潔癖也是有其原因的，日本島氣候濕潤，夏天悶熱，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當氣溫超過攝氏30度，濕度超過65%的時候，人就會覺得不舒服。而在盛夏，超過這個溫度和濕度的天氣在日本幾乎天天不斷，素愛乾淨的日本人如何忍受得了一身黏糊糊的汗漬？
何以解憂，惟有風呂。不過這種肌膚之樂還需要有豐富的淡水資源作後盾，否則一切都談不上。所幸的是，日本島上有著全世界最豐饒的天然水資源，遼闊的太平洋，猶如一個巨大的天然噴頭，時時刻刻沖洗著日本列島，為日本提供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雨水。豐沛的天然之水不只洗滌了日本人的身體，也寵壞了他們的感覺，培養了他們無以倫比的肌膚之感。於是，洗澡就成了日本人特有的樂趣和享受。
如今的日本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了淋浴設備，即便如此，公共澡堂的生意依然興隆，至於洗溫泉更是日本人最著迷的人生享受。日本是一個溫泉很多的國家，全國有2000多處天然溫泉，為日本人滿足肌膚之樂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一有機會，人們就湧向各個溫泉旅遊勝地，層雲峽每年的三百萬遊客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日本人，而他們來這裡的最大目的就是泡溫泉。
日本古時候男女混浴的公共浴池非常多，現在卻已經不多見了，即使有也往往是為老頭和老太太提供的場所。但聽這個經理的語氣，他們這裡的似乎並不只是單純的溫泉。不過我來的目的不是洗溫泉，對日本女人的身體也沒有什麼濃厚的興趣，因此我並沒有理睬飯店經理的慇勤介紹，只是讓他帶我們直接去餐廳。
考慮到林琳可能不太喜歡日本食物，我沒有去翻菜譜，而是直接要了一桌火鍋全席。手下們在我附近的幾張桌前坐下，很囂張的東張西望，嚇得周圍的客人一個個噤若寒蟬。我清楚地看到林琳微微皺了一下眉，明白她是不喜歡我們囂張的樣子。
時間不大，各色食品開始陸續的端了上來，在桌上擺放出一個漂亮的心型。日本人對食物異常講究，尤其注重食物的外觀。在對食物的處理上，日本人比較講究刀工，能夠最大程度的保持食物原本的色、香、味被認為是最好的廚藝，從日本的廚師叫做庖丁這一點便足以說明刀工的重要性。
除此以外，食物的擺放也十分講究，日本人的盤子很少見到擺放的很滿，因為他們認為留有三分空白才能顯得更有韻味。也正因為如此，擺在我們面前的一桌菜品加起來恐怕還不夠我一個人的飯量。
淺野幸子倒是十分知趣，似乎是看出來我對林琳的感情比較特殊，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滿，只是乖巧的在我身邊默默地坐著。林琳的眼神中卻閃爍著一點微光，讓我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兩個女人都很沉默，讓氣氛顯得有些不太自然。我正在想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局面，附近的一位客人剛好幫了我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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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部分內容節選自1998年版的《曖mei的日本人》作者：李兆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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