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七十章 天巫城 文 / 心靈殘跡
>劍塚內,光劍被秦雲收了,天華朱炎又落到了秦雲的掌心,火紅的朱炎映照著五指的形狀,投影在牆上,是的山壁上的景色參差斑駁不堪。
沒了劍刃剮身的痛苦,天命鬆了口氣,剛才他被劍刃剮了魂魄,差點沒喘息過來,如此,若沒個十年半載,恐怕難以恢復了。
攙扶著癱軟在地的烏龍,兩人來到秦雲身旁,「多謝道友活命之恩,天命無以為報,今後道友若有用得著天命的地方,儘管吩咐,吾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秦雲看著狼狽之極的兩人,笑而不言,天命當即明白秦雲的意思,歎了口氣,「可憐我現在不過是一個被兩方所不容之人,跟著道友反而是累贅,看來此恩還得以後報答。」
「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秦某一生從來不求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些許運氣之外,皆是自己爭取而來,你若真要報答秦某,只要統一兩教,以後自當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說著,秦雲伸出自己的右手,按在天命的額頭,天命退了一步,最終沒有躲閃,烏龍想要出手阻攔,也被天命攔住,一手擋在了身後,「秦道友不會害我。」
「不錯,你我的信任就由此時開始罷!」
白光從天命的額頭蔓延至全身,皆字符文的力量從秦雲身上擴散到天命的身上天命只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彷彿包裹在溫泉之中。熱而舒暢。竟有飄飄欲仙之感。
正如秦雲所說的那樣,當天命決定相信秦雲的時候,秦雲也選擇了相信天命,此刻,皆字符文運轉之時,若是有人想要偷襲他,簡直易如反掌。
白光收斂,天命身體的直覺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現實,酸痛的感覺依然還在,但靈魂上的傷卻是徹底痊癒。
「還請道友再次出手。將烏龍的魂傷一併只好罷,天命願多欠道友一份人情。」
「教主,欠債容易還,欠人情難還啊。若是今後……」烏龍拉住天命的手臂,雙眼之中充滿了感動,雖然硬撐著,但他臉上的疲憊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
天命亦是我主這個唯一活下來的屬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擔心。
「反正都欠兩條命了,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大不了把這條命賣給秦兄,我想以秦兄寶體的身份。也不會叫我等去幹那些偷雞摸狗,殺人放火之事。」
秦雲聽到天命將自己的話都堵死了,心中略有不快,卻也沒有發作,「副教主就算不說,我也會替烏龍兄治療的,出去之後,還要你們兩人替我尋骷髏教晦氣去,在來的路上,骷髏教可沒少給我添麻煩。」
烏龍一聽秦雲要他們找骷髏教的麻煩。也算是雙方達成了一個共識,「今次教主害死我三個兄弟,就算道友不說,我們也會找他們麻煩,只可惜現在的骷髏教之中怕早成了教主的一言堂。副教主就算實力強橫,也難以撼動他的地位。不知道友……」
烏龍的話說道一般,突然停了下了,秦雲看到天命不易察覺的跟烏龍打了個眼色。
「哼,我家公子救了你們性命,你們兩人倒反過來算計我家公子,恩將仇報,令人不恥。」
夜歌這個時候,就算再笨,也聽出了兩人話中的意思,說到底,還是要秦雲幫忙對付骷髏教主。
天華朱炎擁有了一定的靈識,雖然聽不懂他們話中的玄機,但看到夜歌的表情,也同樣沒給天命與烏龍兩人好臉色看,朱紅的火光搖曳,發出辟啪聲響,火星四濺,似乎是巧合的落在兩人身上,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間覆蓋了全身,洞窟也隨之亮了起來。
「胡鬧!」秦雲輕聲呵斥,左手握住手心的天華朱炎,哧的一聲,洞窟秦雲的四個指縫裡冒出幾縷青煙,攤開手心,天華朱炎無精打采的躺著,看來被秦雲整的極慘。
「還不快把火焰收了!」秦雲抖了抖手心,天華朱炎滾落在兩人的身上,天命下了一跳,可令人驚奇的是,天華朱炎滾過的地方,火勢立刻熄滅,就這麼在兩人身上滾了一個來回,火光頓消,兩三息的時間,天華朱炎已經回到了秦雲手上。
「兩位對不住了,小傢伙有些調皮,還望兩位不要介意,來,烏龍兄弟,我為你治好魂傷,至於幫助二位對付骷髏教主的事,秦某也只能此事告知楊玉林,至於他和巫神殿願不願意幫你便不是我能決定了。」
此刻,天命與烏龍兩人的衣衫燒的焦黑一片,特別是幾處破損的地方,能夠看見裡內燙傷的皮肉,實在不怎麼雅觀,但兩人身在屋簷下,也不好發作。
「道友哪裡的話,道友有這麼靈性的火焰,我等羨慕不及,怎會介意,倒是道友能夠幫我等聯絡巫神殿已是感激不盡,不管成與不成,我等都會銘記道友恩情。」
白光閃爍,烏龍在秦雲的皆字符文下,靈魂快速的恢復,原本委頓的神情立刻精神起來。
「多謝道友,道友的法術當真是天下無雙,能夠生死人肉白骨,與神仙何異?」
秦雲笑了笑,也不打算再和這兩人胡扯下去,而是走到了洞窟的角落中,雙腳在地面狠狠的踩了兩下,喝道:「你們三個,還不快將那兩個死去屍王的內丹交出來。」
地上立刻傳來簌簌的響聲,角落裡幾處碎石堆積的地方冒出了三個腦袋,原來這三個屍王一直被太古聖劍的劍靈躲在地下不敢出來,此刻被秦雲召喚,才不情願的冒出了頭。
昏暗的光亮,破舊的衣衫下。屍王的身體愈發顯得黑瘦不堪。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中捧著兩顆烏黑的屍珠,逸散著森森鬼氣,熏得夜歌和天命三人忍不住皺眉,運起體內的元氣來抵擋,三個屍王反而極為享受的吸著屍珠散發出來的鬼氣,也唯有秦雲不為所動。
「這東西對我有用!」秦雲毫不客氣的接過兩枚屍珠,三位屍王眼中露出不捨,卻又不敢反抗,秦雲先前殺屍王的凶威足以震懾剩下的三名屍王。
捏著兩枚屍珠,秦雲對夜歌說道:「我原本以為來世花是一朵佛門奇花。但直到後來才理解,佛門那幫子禿驢都喜歡故弄玄虛,世上根本沒有來世花這種奇花,而他們所指的來世花就是他了。」
夜歌這才醒悟過來。就連天命與烏光的臉上也同樣透露著驚訝,無疑,他們也不知道來世花的真面目,「你是說,佛門所指的來世花就是屍珠。」
「普通的屍王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屍珠,也唯有聖人屍才有可能在生出靈智之後孕育出屍珠,若是在其他地方尋找聖人屍王,幾乎不可能,也虧得我那便宜師傅能找到這個一個地方,據我看來。他定是有意指引我到這裡。」
天命與烏龍一聽寶體有師承,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不知秦兄師承何處?家師是哪位?」
秦雲一笑,「秦某師承奪寶道人,如今乃是西州佛門聖地的寶光琉璃尊者,成就菩薩果位。」
兩人一聽秦雲的師傅是菩薩,立刻恭敬不少,心中也有了些底氣,西州所謂的菩薩與他們的聖巫一樣,都是羽化聖人。他們也不懷疑秦雲所說的真假。若他師傅不是聖人,寶體怎敢如此莽撞的進入進入劍塚,莫非他師父想要他死,亦或者寶體活膩了求死不成。
漠州中部,橫臥著一座巍峨的大山。漠州唯一一條大河白鹿河源於此地,波瀾不驚卻源遠流長。在貫穿了大半個漠州的白鹿河上,矗立著十三座雄城,被人稱之為天巫十三城。
秦雲也夜歌闖過十三城,虐殺彭玉,善巫,羅祭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漠州為止一片嘩然,山崩地裂亦不足以形容,街頭巷尾,每一個巫族都在討論著秦雲與夜歌的事。
秦雲的身份和來歷,巫神殿沒有透露,對於眾人來說仍是一個迷,夜家孤女的事眾人倒是知道不少,只是羅家,姑家,彭家三家勢大,閒散的巫族不敢言而敢怒,倒是給秦雲與夜歌的故事編撰了不少段子,無非是幾多情仇恩怨而已,不值一提……
秦雲殺了彭玉,羅祭等人的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羅家,姑家,彭家三家的天才子弟被殺,巫神殿沒有任何反應,讓他們家族內的長老有些坐不住了,暗中傳言,要取秦雲與夜家孤女的人頭來祭奠死去天才的性命。
他們卻是不知秦雲入了劍塚險地,若是知道,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不管怎樣,秦雲連闖十三城,成為傳說中大巫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秦雲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漠州巫族年輕一代敬仰的對象。
隔三岔五,就有人在酒樓中說著杜撰出來的秦雲連闖十三城的故事,時不時有人說某年某月某日,在白鹿河邊山嶺上草藥,看見兩人在大雪紛飛的日子,撐著一艘竹筏泛舟白鹿河上,由此認定是秦雲與夜歌兩人無疑,說起來繪聲繪色,將兩人描述的「淋漓盡致」……
這日,無人知曉,巍峨的劍塚山上,一道劍光沖天而起,整個漠州地動山搖,人們恐慌不已。
巫神殿宣稱是巫神降世,要求漠州的民眾不要恐慌,骷髏教也趁機宣傳說是骷髏之神降世,來解救被巫神所迷惑的世人,總之是言之鑿鑿,還列舉了諸多證據。
劍光在漠州上空徘徊,久久不散,諸多強者循著劍光而來,尋到劍塚大山出,發現原先的劍塚不復存在,山脊崩塌,亂石堆積,白鹿河的源頭水源在石縫裡流淌而出,整條白鹿河的水位下降了一半,令人恐慌。
十來個將身軀隱藏在黑色和白色斗篷裡的老者站在廢墟上空,在他們的斗篷上繡著巫神殿和骷髏教的標誌,很難想像,兩個敵對的勢力竟然會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只是他們的神色凝重。看著腳下毀滅的劍塚,久久不語。
「聽說寶體進了劍塚,你們說會是他幹的麼?」有人提出了假設性的疑問。
「有可能。」天空中的幾個老者點了點頭,認可了那人的說法,「剛才我們的神念搜索過,亂石之下,什麼都沒發現,劍塚不復存在,應該是被寶體毀滅了,若是小世界的話。崩潰之後引動整個漠州的震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們該怎麼做?」
一名身著白衣斗篷的骷髏教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只是凶光被他很好地掩飾過去。瘦削的身體漂浮在上空,來到眾人中心處,聲音極為平靜地說道:「災厄之體本來就是不幸的存在,他走到哪裡,都會帶來死亡,正如你們所看到的,寶體來到漠州,漠州的天才一個個隕落,若繼續留著他,漠州的巫族將會青黃不接。衰落是可以預見的。」
此人的話,乍聽之下極為有理,但話語中處處透著殺機,誰都能聽得出來。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真的與秦雲為敵。
那人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這是一名披著黑袍的巫神殿老者,這位老者剛站出來,周圍的人都露出恭敬的目光,顯然此人的身份極高。
「寶體的到來的確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還沒到天才死絕的程度,古往今來,漠州從來都不缺少天才。當然,寶體的強大無可非議,青年一輩中幾乎無人能與他匹敵。在我看來此人正好可以磨練一下我漠州的天才,讓他們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方纔那人見眾人不為所動,又道:「劍塚崩,亂世起,巫老不回沒聽過,寶體造成了這一切,正說明他是亂世將起的源頭,唯有將他除去,才能保證我漠州的安寧。」
被稱作巫老的老者搖了搖頭,對那人的話不以為然,「亂世將起,不是因人而起,而是因勢而起,這樣的勢不是個人能夠左右的,即便是太古大人物,若是想逆勢而為,也逃不了被大勢碾碎的下場,我巫神殿遵從巫神的旨意,不會倒行逆施,若骷髏教一意孤行,我們也沒辦法,只怕日後自有報應。」
巫老的話讓身著白色斗篷的骷髏教一眾老者極為不滿,其中一人站了出來,乾枯如白骨的手,關節處如竹節凸起,手指指著巫老,喉嚨裡發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老巫,你說的話有些過頭了,你也說大勢不為人所驅,災厄之體殺了我們骷髏教那麼天才,特別是羅長老和彭長老的子孫也在其中,他們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
「嘿嘿,你們骷髏教死了人,關我們巫神殿屁事,誰叫你們不看好幾個小輩,讓他們去找寶體晦氣,結果栽了,敢賭就要輸得起,別跟個孩子似的,輸了就要耍賴,把老的叫出來。」
說話之人看其樣貌,不是別人,正是出現在玉林關上的老者,楊玉林的師父。
「你有什麼資格說話!」骷髏教的老者被楊玉林的師傅說的臉面掛不住,白色的斗篷下,五指成抓,巨大的骨手落在他的頭頂,要將他的天靈抓穿。
「成名幾千年的老不死了,還用這種嚇唬小孩子的手段,也不害臊。」
楊玉林的師傅嘴裡諷刺著,言語極為難聽,出手之人要不是一張臉早已練成了皮包骨頭,或許早就紅白分明,氣得著實不輕。
不過他面多朝他落下來的白骨手抓沒敢大意,手裡掏出一張金色的符菉,夾在指間,唇間默默念動真言,指間的金色符篆迎風而漲,化作一個巨大的篆字,頂在他頭上。
轟隆,巨大的白骨手抓落在篆字上,奮力的撕扯著篆字,怎料篆字猶如狗皮膏藥,粘在骨爪上,骨爪落也落不下,半吊在空中,極為尷尬。
骨爪的主人神色陰沉到了極點,雙掌往下一按,楊玉林師父頭頂上立刻壓力大增,骨爪的威力增加了三倍不止,篆字上的朱紅色漸漸褪去,有不支之相。
「咒師也敢在我祭師面前挑釁,不自量力。」那人嘿嘿冷笑著,似乎看到了楊玉林師父被抓穿頭骨,腦漿四溢的場景。
「夠了!今天不是來逞兇鬥惡的。」巫老皺著眉頭,伸手一揮,天空中頓時刮起一陣微風,風不大,然而,白骨與篆字彷彿沙漠中的沙雕,天空中的白雲一樣被吹散了,輕柔極了,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浮雲手!竟到了這種程度!」骷髏教眾人的額頭不自覺得冒出了冷汗,一掌出,風輕雲淡,兩大高手的招數直接抹殺於無形,若是這一手落在他們身上……
「哼,總之我骷髏教不可能讓災厄之體離開漠州,骷髏教天才的仇也不可能不報,到時候你們巫神殿不要出來礙事才好!」
那人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帶著骷髏教一種白衣長老離開,不一會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與此同時,秦雲與夜歌,還有天命烏龍四人早已來到了離劍塚最近的天巫城,這裡是前往西州的必經之路……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