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31章 改革開放 文 / 神燈
第431章改革開放
內閣之的楊一清當仁不讓地先看起來，然後是費宏、王守仁……大家一一傳看，沒有得到正德允許前，大家都消化奏折的內容，沒看的都搶著看，只有段飛無動於衷，因為他從昨天桂萼的來信早就知道這奏折裡寫的是什麼，桂萼也知道段飛朝裡的情況，若是由段飛轉交給正德的話，奏折的提議必將會引來官集團和宦官集團雙方的打壓，所以他轉彎抹角地通過以前的舊識翟鑾把自己的意思公諸於朝，這樣就可以避免兩面受敵。
折子的那些建議和意見其實很多都來自於段飛當初蘇州時與桂萼、戎盛他們交流時透露的一些來源於後世的想法，這些想法雖然不能直接套用，卻給了桂萼不少提示，他蘇州干了半年知府，對沿海走私和倭患都有了直觀的瞭解，過年後聽說朝對開海之策爭議不斷，他靈機一動，抓住機會，整理了心的想法，一股腦地拿了出來。
相對於王瓊和郭震言之無物的鬥嘴，桂萼的想法簡單明瞭又實用，他的政治方正簡而言之就是四個字：「改革開放！」
大明建國已過年，許多方面已是積弊重重，有識之士都看到了其的危機，前輔楊廷和就是個改革派，不過他的改革跟段飛所說的那樣，零敲碎打，根本治不了根本，相反，桂萼的改革就要深刻得多，而且段飛還知道，這一紙奏折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倘若桂萼的主張得到正德的重用，接下來的改革會加影響深遠，當然，這也要冒很大的險，搞不好轉眼就會人頭落地，所以段飛選擇了靜觀其變，讓桂鄂折騰去。
桂鄂的改革包括土地改革和政治改革，土地改革包括全國範圍內清丈土地、打擊地主屯田，還有實施他曾跟段飛說過的一條鞭法，政治改革則強調要肅清言路，加強都察院的監察職能，清理翰林院積弊，改變正德以來內閣控制翰林院以及內閣同部結黨營私的現象，末了他還請求『除數十年弊習，罷還鎮守，襄助官請撤除鎮守內臣之舉。
奏折另外一個重要內容就是開放，他請求朝廷開放海禁，「准販東、西二洋」，以徵收商稅，增加財政收入，並且給出了詳細的開海之策，完全的開海是不可行的，他建議分三步開海，改革目前與各國的勘合貿易，增刪原有的市舶司，先開放三個口岸，採取嚴格的管理措施，准許相對的自由貿易，不再是過去無序原始的形態，等有了經驗之後，再增加開放口岸，擴大開放範圍，循序漸進地進行對外開放。
正德等幾個重臣還有張銳、郭震都看過奏折之後，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覺得此議可行麼？」
桂萼的奏折寫得很完善，就算楊一清這樣的大儒能吏一時也找不出什麼毛病來，他見皇上詢問，思著答道：「皇上，奏折的政見依臣看多半是可行的，不過有些地方還要斟酌一二……」
正德怒道：「還斟酌什麼？你們又想吵個不休啊？朕給你們一盞茶時間，沒有意見的話就照奏折辦了。」
一盞茶時間哪夠啊，大家拚命開動腦瓜，王瓊再次衝鋒前，將矛頭直指宦官集團，說道：「皇上，老臣覺得奏折所述改革之事還需斟酌，臣以為，既然要改革，裁撤鎮守太監還不夠，需得將內監二十四衙門一起改革才行，太祖革宰相設內閣，以內閣之能安邦治國綽綽有餘，內監二十四衙門掌司儀、管典籍，負責伺候皇上足矣，臣請皇上撤秉筆太監披紅之權，撤東廠，重樹太祖鐵牌於宮門，限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如此一來天下太平可以預見矣。」
天下太平的預期還沒出現，朝堂之上已經炸鍋了，郭震暴跳如雷不說，連一直躲旁邊觀戰的張銳都痛哭流涕地跪了下來，向正德哭訴：「皇上，他們是想逼死老奴啊……」
段飛也沒想到王瓊竟然會把打擊面擴大到整個宦官集團，這老傢伙真老糊塗了嗎？還是想退休之前幹一件能夠名留青史的大事？竟然做出這麼不明智的事情來，須知宦官積弊不是一日而成，又豈能一舉拔除？眼前的體制下，旁敲碎打分而化之才是佳途徑，這老頭想一棍子敲死一大片，只怕先被敲碎的是他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啊。
秉筆太監的披紅之權可以讓當皇帝的偷懶，正德可不想像老祖宗朱棣那樣活活累死，張銳哭訴之時，正德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大好看了。
楊一清他們都大感不妙，不過身為同一陣線，他們也不好出言反對，段飛見勢不妙只好挺身而出，就形勢一觸即之際，段飛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憋足了勁的人無不一愣，頓時洩了氣，正德也是一怔，見是段飛笑，他不禁問道：「段愛卿，你為何笑？」
段飛施施然地又走出列來，笑道：「皇上，微臣覺得王瓊大人的意見很好，不如把錦衣衛也裁了，如此一來內閣操控都察院與官，想幹啥就幹啥，豈不快哉？」
誰都聽得出來段飛說的是反話，楊一清等無不暗暗叫糟，雖然剛才王瓊沒有點錦衣衛的名字，不過若是裁了東廠又撤了秉筆太監，錦衣衛勢孤力單，不足為患，他卻沒想到別人也不笨，若沒有東廠和司禮監與內閣爭鬥，錦衣衛就要當其衝，段飛可以說是被王瓊逼出來的。
正德聽到段飛的話之後臉色黑了，他冷笑道：「王瓊，你莫非想獨攬朝綱？」
王瓊大驚失色，撲倒地連連叩道：「皇上，老臣絕無此意，老臣只是想徹底為皇上清除身邊的奸邪閹宦，為大明萬世王朝著想啊！」
正德冷笑道：「是嗎？獨攬朝綱也沒什麼不好啊，王愛卿志向遠大，老驥伏櫪志千里，朕著實欣慰啊，可惜愛卿今年已經年過旬了？就算讓你獨攬朝政，只怕也是禍國殃民的多，而且不出旬月就得累死，朕著實愛惜愛卿的一世英名，不忍讓愛卿被人罵做奸臣啊……」
聽到正德那涼颼颼的語氣，王瓊趴地上直哆嗦，其他武官也個個屏氣斂聲，不敢出頭替他說話。
眼看張銳、郭威眼裡露出殺機，王守仁見機得快，搶先說道：「皇上，王大人年事已高，辦事說話難免有些糊塗，皇上看王大人功勳卓著的份上，准他告老還鄉。」
正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以王守仁的城府，也給他看得心一寒，正德說道：「王瓊，朕念你勞苦功高，就不追究了，你乞歸。」
王瓊垂淚道：「多謝皇恩浩蕩，老臣年邁，不能再侍奉皇上了，請皇上准我告老還鄉。」
正德擺擺手，說道：「准了，朕賜你白銀一千兩，回家養老去。」
王瓊顫顫巍巍地退了出去，大家一陣無語，正德咳了一聲，說道：「誰還有別的想法？沒有的話朕就要擬旨了。」
段飛上前一步，說道：「皇上，看完奏折，微臣有些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正德見是段飛，放緩了語氣說道：「段愛卿有什麼想法就說。」
段飛道：「微臣以為奏折所述政策多半都是可行的，不過有些政策緩急失措，有些地方力又不足，譬如說一條鞭法，微臣覺得不宜立刻推行到全國，不如就桂萼治下的蘇州試點，看桂萼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然後再慢慢推廣不遲，他說的加強都察院的監察職能，清理翰林院積弊，照微臣看都是一紙空話，都察院自己都不乾淨，憑什麼監督別人？先得從督察院自己開始改革，再說罷鎮守太監，改革稅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微臣以為，罷鎮守太監，當逐步剝除其權力，先該從軍政開始……」
段飛侃侃而言，挑些枝節細末，將那張奏折駁斥回去，言語似乎有些偏向宦官，力為東廠攬權，還建議正德設各種部門，安排那些失意的宦官執掌，以楊一清為的官自然不答應，廠衛聯手再加上個張銳，和內閣部爭得面紅耳赤，點火之後段飛卻悄然隱入幕後，偶爾才附和一聲，絕對不為錦衣衛爭一點權力。
正德無奈地看著他們爭權奪利，心越來越惱火，終於忍不住拍案怒道：「都給我閉嘴！朕決定了，逐步裁撤各地鎮守，改革稅制，改革都察院，改革……改革……朕要改革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