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0章 最大的贏家 文 / 玄晴
第160章最大的贏家
羽化門門派大殿，秦川神情肅穆，當中而坐。邱成風、劉冠玉、陳浩、蘇淺雪、曹小懶五人則分別坐在兩邊。
「掌門師哥，急召我等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劉冠玉首先開口問道。
秦川將手中記錄九葉谷動向的紙張揚了揚，說道：「最近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一直在讓風靈鳥密切監視九葉谷的一舉一動。發現九葉谷異動頻繁，近日更是糾結錦繡宗、天嵐宗、飛雲門三派，共同聚集在飛雲山上秘密議事。」
「四派聚集在一起秘密議事？他們想幹什麼？」陳浩這時也開口說道。
蘇淺雪微蹙秀眉，跟著說道：「昆虛山脈西南一帶，六大派實力均衡的局面自九曲回龍洞一行之後，已經被徹底打破。本門和九葉谷交惡，此時他們秘密糾結其他門派首腦，我們不得不防啊。」
「難道九葉谷是想彙集四派力量，一同來攻打我們羽化門？」曹小懶也說道。
秦川用手指叩擊著桌子，緩緩說道：「以方少陽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個性，極有可能。據我推測，此時他糾結四派，可能有兩種目的。第一，九葉谷進犯羽化門，其他三派負責牽制昆山派的力量；第二，則是四派合力，共同消滅昆山派！」
羽化門雖然最近幾個月來，綜合實力突飛猛進。但是這些變化，只有門派內部人員知道，方少陽是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對羽化門充滿輕視，根本不會去隨時關注羽化門的動向。
所以，若是準備攻打羽化門，報復當日之仇的話，方少陽八成只會動用自己門派的力量。糾合其他三派，為的只是防止昆山派插手而已。
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大。
不過在秦川的心中，更希望第二種可能性變成現實。
那就是，方少陽野心膨脹，想要獨霸昆虛西南！這樣的話，他想必不會去理會在他眼裡實力孱弱不堪的羽化門，而是會糾合四派，先衝著昆山派和神符門殺去！
到那時，西南六大派之間，必定要爆發一場全方位的大戰。
一旦六派混戰開始，則正是羽化門趁勢崛起的好時機！
秦川想到這裡，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在九曲回龍洞事件之前，昆虛山脈西南一帶，格局早已穩定了許多年。絕大多數的利益，都已經被六大強派悉數瓜分完畢。這種情形之下，發展壯大的羽化門，想要獲取利益，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從別人的手中搶。
身為一派之主，為了更快更好地發展，必須為門派尋求利益。但是秦川並不是那種利慾熏心、底線淪喪之輩。毫無緣由地去恃強欺人，搶奪他人利益，秦川並不喜歡。
但是，如果天下大亂、蛋糕重新劃分，這就不需要有什麼心理障礙了。
大家各憑本事，胃口有多大，就吃下多少！
「掌門師兄，昆山派與本門向來交好，此時既然可能陷入危機之中，咱們需不需要事先通知昆山派，早作準備？」陳浩為人最重義氣，聽完秦川的分析之後，立刻說道。
秦川說道：「身為盟友，九葉谷的四派聯盟若真的有什麼不軌行為，羽化門絕不會坐視昆山派陷入危難。不過……事先通知，我看就不必了。」
「為什麼？」陳浩不解地追問。
秦川聞言，微微沉吟了一下。蘇淺雪見狀，連忙替秦川回答陳浩：「陳師兄，四派秘密聚會到底所為何事，我們並沒有掌握到真正可靠的消息，一切都是推斷而已。貿然便通知昆山派，萬一事情並非如此，豈不難堪？再說了，以本門如今的實力，足可以隨時救援昆山派。等他們真的遭受了攻擊，我們再出動也同樣來得及。」
陳浩勇猛過人，但是用腦並非強項。聽了蘇淺雪的話，覺得有些道理，因此也就不再追問。卻不知道，蘇淺雪告訴他的這些，只是表面理由而已。
其實，九葉谷糾合四派，圖謀不軌，這在秦川眼中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九曲回龍洞事件之後，飛雲門、天嵐宗、神符門幾近殘廢，昆山派則喪失三分之一的精英弟子，門派實力均大幅減退。
九葉谷不但一人未死，還得到了劍訣與築基丹。此消彼長之下，方少陽野心湧動再正常不過。
畢竟，雙方的力量對比差距太大了。
四派聯盟的人員實力為：
練氣期九層高手二人，分別為九葉谷谷主方少陽、錦繡宗宗主蘇秀心；
練氣期八層高手十人，分別有天嵐宗宗主萬金龍，飛雲門門主孟坤，以及四派其餘的長老級人物；
練氣期七層高手各派均有，供三十餘人。
而昆山派方面的實力：
練氣期九層高手一人，昆山掌門丁航。
不過丁航的隨身法寶遺失在九曲回龍洞中，戰鬥實力大幅衰退，即使一對一的情況下，也很難戰勝方少陽或者蘇秀心。
練氣期八層高手二人，均為昆山派長老。本來昆山派共有四名八層長老，可惜九曲回龍洞，一下子便死了兩位。
練氣期七層弟子五人，均為昆山派內門弟子。本來有六個七層弟子的，但九曲回龍洞中也死掉一個。
如今，方少陽拉攏住了錦繡宗，再加上飛雲門和天嵐宗的輔助，要滅掉昆山派可以說易如反掌。
這樣巨大的實力差距之下，以方少陽的性格，肯定會意滿志得，第一時間去挑動戰爭的。
但是，方少陽卻不知道，一直被他蔑視的秦川，此時也同樣成為了練氣期九層修士。再加上他手中掌握的兩件靈器級別法寶，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絕不遜色於練氣期大圓滿修士。
秦川，加上邱成風，再加上紫焰、冰寒兩隻參商獸。可以說，秦川手中掌握的力量，絕對可以將四派聯盟瞬間撲滅！
這種情況下，連預先通知昆山派都顯得多餘。先發制人，直接將四派聯盟扼殺在萌芽狀態，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秦川卻並不這樣想。
畢竟，方少陽一切惡行還都只處於籌劃狀態，沒有明確表露出來。羽化門主動出擊，消滅他們，未免操之過急，也容易引起其他門派的猜忌。
而如果等著方少陽先動了手，羽化門再以救援盟友的名義出動，那麼一切就顯得都不同了。不但可以在道義上站住腳，名正言順地剿滅四派聯盟，而且還可以博取到昆山派發自內心的感激。
對外，羽化門可以消滅敵對勢力，獲取大量好處；對內，則可讓盟友感恩戴德，樹立威信。實在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方少陽啊方少陽，你又會不會想到，你苦心籌謀的霸業，其實全部是在為羽化門做嫁衣裳呢？
「掌門師兄，九葉谷、錦繡宗、飛雲門、天嵐宗四派綁在一起的話，實力也是頗為驚人的。他們一旦動手，恐怕昆山派瞬間便會覆滅。我們需不需要對他們進行更加嚴密的監視？」曹小懶又開口問道。
秦川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有風靈鳥自己監視便完全足夠了。不必再增加額外的監視。以我推測，這四派雖然表面結盟，但是心中必定各懷鬼胎，辦事效率絕對不會高的。我們一定會有充裕的時間去救援昆山派。大家從此時開始，都進入備戰狀態，只要取得確切消息，立刻下山支援昆山派，將九葉谷徹底剿滅！」
五位長老齊聲說道：「遵命！」心中都忍不住激動起來。九曲回龍洞事件中，方少陽仗著九葉谷實力凌駕於羽化門之上，無比囂張，眾人早就心中有氣。
現在，報仇的時刻已經來臨了！羽化門在昆虛西南一帶揚眉吐氣的日子，也同樣來臨了！
當羽化門開始進入忙碌的備戰狀態之後，飛雲山上，也同樣充斥著一片異於往常的景象。
其中，最為意氣風發的人，當然便要數方少陽了。在他看來，事情完全按照自己預先設想好的軌道發展了下去。
不管錦繡宗、飛雲門、天嵐宗這三派是否誠心歸順，只要先借助他們的力量將昆山派、神符門滅掉，那麼接下來自己就可以游刃有餘地將這三派也收拾掉。
最終，之前的六大門派，都將全部在自己手中覆滅。而九葉谷的基業，也將徹底發揚光大，成為昆虛西南一帶的唯一霸主。
按照目前的狀態，方少陽感覺，再有五年的時間，自己應該便可踏入練氣期大圓滿境界。進入大圓滿境界的修士，就可以服食築基丹，衝入築基期了。
只要自己成功踏入築基期，那麼九葉谷也將成為與長河劍派、先天宗並駕齊驅的超級大宗派！
一想到這麼美好的前景，方少陽簡直難以抑制滿心的興奮。只要明日一早，四派力量集合完畢，立刻便對昆山派展開攻勢。
此番一戰，九葉谷將是最大的贏家！
在方少陽志得意滿的同時，飛雲門掌門孟坤也已經將天嵐宗宗主萬金龍請進了門派密室之中。
「萬兄，九曲回龍洞事件之後，昆虛西南一帶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按理說，方少陽想滅昆山派和神符門，由他們九葉谷和錦繡宗兩派聯手便可穩操勝券。你說他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將你我兩派也拉進來呢？」孟坤首先開口說道。
萬金龍臉上浮現起恨恨的神色，對孟坤說道：「孟兄，你我相識多年，此時又處於同樣的境況之下，說話就不必藏著掖著了吧。我不信你看不出方少陽的狼子野心。他將我們一起拉進來，肯定是想借助和昆山派的這一戰，盡量消耗你我兩派以及錦繡宗的實力。到時候，咱們和昆山派、神符門兩敗俱傷，他們九葉谷就正好左手漁翁之利！」
孟坤道：「萬兄此言，正與我相合。方少陽此人，既狂妄，又貪婪。若非心懷鬼胎，絕不可能如此大方，讓出七成的戰爭收益。」
「原來孟兄看得明白！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痛快便答應了方少陽的提議？我還以為你被他許諾的那些利益給蒙蔽了理智呢！」萬金龍頗有怨氣地說道。
其實，剛才方少陽提議聯合攻打昆山派和神符門的時候，萬金龍是不想答應的。但是見孟坤那麼痛快地便應了下來，不得不跟著附和。心中對孟坤自然有些怨氣。
孟坤神秘地一笑，對萬金龍說道：「萬兄先別著急。你想想看，你我兩派遭逢災難，實力大損。這時候，根本惹不起九葉谷。若是不答應方少陽的提議，恐怕他當場便要翻臉，不打昆山派，轉而先打飛雲門和天嵐宗了！我之所以答應他，其實只是權宜之計，心中早已有了應對的方法！」
「哦？以前就覺得孟兄腦筋靈光，看來果然厲害！卻不知有什麼好計策？」萬金龍本來心情頗為壓抑，聽孟坤如此一說，立刻又振奮起來。
孟坤仔細地給萬金龍分析道：「萬兄想必看得明白，九曲回龍洞事件之後，原本的六大派，已經變成三大派了。你我兩派，以及神符門，已經衰退到了第二線。這種情況下，憑自身力量已經無法自保，必須借助外力！」
「借助外力？從哪裡借？」
「剛才商議之時，我已經仔細觀察過了。錦繡宗宗主蘇秀心，對方少陽有著明顯的猜忌和不滿。她也不是蠢人，想必同樣能夠看破方少陽的狼子野心。不過錦繡宗實力略遜於九葉谷，她無可奈何而已。如果，你我兩派此時去向錦繡宗表示臣服之意，你覺得蘇秀心會怎麼做？」
萬金龍神情一喜，連忙說道：「錦繡宗和九葉谷的實力差距並不是太大。有你我兩派協助的話，蘇秀心絕對有底氣和方少陽正面抗衡！」
孟坤瞇著眼睛點點頭：「這就對了！你說，要是他們兩派之間打起來，對咱們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只要咱們兩個周旋其間，左右逢源，保存實力，讓他們互相拚個你死我活。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兩派的實力，甚至會衰退得比咱們還不如！」
「哈哈，就是這個道理！如今雖然你我兩派實力孱弱，但是這次昆山派之戰，說不定咱們才是最大的贏家！」孟坤放聲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方纔蘇秀心本要離開，不過已被我熱情挽留了下來。此時正在貴賓室中，咱們立刻便去找她，表明立場！」
貴賓室之中，蘇秀心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滿臉凝重的神色。雖然喝著飛雲門精心準備的香茶，但喝在口中索然無味。
孟坤和萬金龍看出來的問題，她當然也看得出。此時正在絞盡腦汁思考，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最大化保全錦繡宗實力，並賺取利益。
不過，錦繡宗的狀況和飛雲門、天嵐宗不同。錦繡宗和昆山派鄰近，曾經為了爭搶一座靈藥山川，爆發過戰鬥，互相死傷了許多弟子。如今雖已達成協議，停止戰鬥，但兩派之間芥蒂很深，互不信任。
和昆山派聯合，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順著方少陽的路子走，錦繡宗同樣不會有好果子吃。自己必須好好想個對策才行……
正苦惱的時候，孟坤和萬金龍同時走了進來。
「孟掌門，萬宗主，不知所來何事？」蘇秀心不解地問道。
孟坤和萬金龍齊聲說道：「蘇宗主，我們二人此番前來，是想投靠錦繡宗的！」
「投靠？這話怎麼說？」蘇秀心大為疑惑。
孟坤說道：「蘇宗主英明睿智，想必看得出方少陽此番所謂的結盟，四派聯合攻打昆山派，其實包藏著消滅五派，讓九葉谷獨自稱尊的野心！臣服於這樣的人之下，我們實在是沒有安全感。想來想去，還是蘇宗主為人仁慈寬厚，更適合做六大派的領導者！蘇宗主，我們兩派誠心投靠，日後必定唯蘇宗主馬首是瞻。唯一的奢求，就是蘇宗主能庇護一下，莫讓九葉谷吞併了我們兩派！」
蘇秀心聽在耳中，實在是意外之喜。若有飛雲門和天嵐宗投靠，錦繡宗登時便可凌駕於九葉谷之上！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在方少陽面前委曲求全了！
不過，雖然孟坤的話說的讓蘇秀心感覺合情合理，但是她還是沒有輕易相信，經過反覆試探，並提出一堆條件，得到孟坤和萬金龍的共同應允之後，這才確信兩派真的是擔憂門派安危，不得已才選擇投靠的錦繡宗門下，尋找庇護。
這對錦繡宗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本來還在為即將到來的昆山派之戰而憂心，此時轉機發生，一切立刻不同！
四派聯合滅掉昆山派和神符門之後，此地留存下來的有實力的門派，就只剩了錦繡宗、九葉谷、天嵐宗、飛雲門這四派。
其中雖然以九葉谷最強，但是錦繡宗和其餘兩派聯手的話，絕對可以穩勝九葉谷！
這樣一來，方少陽還有何可懼？他辛辛苦苦謀劃一場，卻要讓錦繡宗成為最大的贏家！
戰鬥還未正式打響，方少陽、孟坤和萬金龍、蘇秀心，都已經提前將自己當成了最大的贏家。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大贏家此時正在冷冷俯視著他們，隨時準備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