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熱血江湖 第一三九章 夜渡 文 / 不要打臉
「太平！！！不得無禮，看你哪還有女兒家的模樣？仔細我稟明母后，重重的責罰與你……山賊大俠，小妹失禮，還請見諒。」
公子小白與南宮不遠商洽正濃，眼角瞥見太平頑劣，登時出言訓誡。
「不妨，不妨，皇子客氣了。公主若是喜歡，待改日回了崆峒，定有大把好玩的物事送與公主。」某千戶大人很是不負責任的滿嘴跑開了舌頭。
老趙和南宮不遠一個德行，對著仕途熱望無匹，眼下就給他送去個皇族公主伺候著，看他開不開心，哈哈哈。
果然，天真尤甚趙圓圓的太平公主大喜過望，「改日做什麼，明兒我就打點著去了崆峒……那裡真有這樣好玩的物事嗎？卻不要欺我。」
丫的，五行神光戒哪裡好玩了，咱們崆峒山上的長眉祖師才是好玩，你跟他玩去吧。
絮絮叨叨的折騰了半夜，南宮不遠終是起身告辭，領著我與顧青風回了萬戶侯府，半路之上，防著長夜漫漫，某千戶大人還特意捲了大捆的近日報紙備著，這才回來。
「山賊兄弟，京師規矩甚多，咱們三日後啟程，這兩日若無必要就不必出門了，省得呱噪。」南宮不遠送了俺到客房，又是叮囑一番，逕自回了。
翻了翻江湖日報，果然沒得什麼消息。
江湖今日開放了雲夢澤和萬妖窟兩處高等級的地域，大大降低了始皇陵大規模械鬥的發生頻率。
江湖上的大俠劍客們都有了飯吃，於是乎不爭不搶的悶頭練開了等級，甚或出現了綠林玩家與正氣大俠相安無事，合作練級的盛況，所有人都在玩命的泡菜ing，都要爭取早日破百晉陞先天之境。
若是厭煩了泡菜的，也盡可加入剿滅洞庭魔教的戰役中，拿功勳換經驗也是可取，至少不那麼枯燥乏味。
「你在哪裡？怎得不見你在杭州？」俺甩開江湖小報，正準備修煉陣法間，葉孤城好死不死的過來一陣千里傳音。
「我在京師，咋了？」
「暈了，我在杭州……快回來將青龍鬧海鐲與我，我要爭先天。」葉孤城也是懂得磨刀不誤砍柴功的道理，竟是大老遠的回了杭州借磨刀石。
「去找綰綰借了，我這邊沒空。對了，洞庭剿匪你來不來？」
「耗不起那個工夫，還是真刀真槍來得痛快。」
「你去借了吧，記得繳十萬兩銀子去櫃上，天涼了，俺們家綰綰要添幾件衣裳穿用。」總是白用，老葉也會不好意思的吧……某千戶大人很是體諒的收開了銀子。
「不如你開個價錢，算我買下了。」
「喝了吧你？不然你開了價錢出來，我買你的朱雀……還有事，改日再侃，改日。」
打發了葉孤城，某千戶大人活動掌指，跳到當院，又是在一陣五色神光中亂竄。
腳步起落間，只見某千戶大人形似鬼魅，恢突乎東西南北，在大陣之中猶如得水之魚，往來反覆，逍遙而行。
蹲在南宮侯爺府裡悶了三天，這一日可算是起行洞庭了。
「南宮侯爺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極目運河兩岸。
此時天尚未亮，在五百艘巨艦的燈柱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顯示他萬戶侯的興起，使南方洞庭的魔門亦失去了往日光輝……」
顧青風搖頭晃腦的大聲歌頌著他的二叔，聽得一旁的某千戶大人暴寒，只差拿狗血潑將過去。
丫的，裝得什麼大頭鬼，有馬車不做，偏是坐船；白日裡磨磨蹭蹭，偏要夜裡起碇，就是要為了合上黃大大的節奏不成？想出這餿主意的人，實在該殺。
「山賊兄弟不要心急，這也是任務一環，到金陵徵召了江湖豪俠，自然就快了。」南宮不遠下了艦首，與我並肩船舷處，「一路上合該還有魔門刺殺，定是小心戒備。」
「這河水深淺？」某千戶大人望著京杭運河上一溜無邊的燈火，心下卻算計著，五百隻大艦一字排開，該是多長的一列隊伍。
「總該有個十幾二十丈的深淺吧，不然這大艦行走不開。」
思忖一陣，俺見這地形地勢實在難得，終是定下了試陣的心思。
某千戶大人縱身跳落船舷，彈動手指，就在這運河的水面上布下了五色神光大陣。
果然，五色神光大陣不隨艦船行走，二十多丈方圓的一個五色大球虛懸水面上下。
某千戶大人居然就在運河的水面之上使出了縮地成寸之術，踏前三丈，轉而飛退……卻是十分狼狽的抓住了船舷。
在旁人看來，某千戶大人跳了船舷出去，足尖在水面輕點，眨眼出了三丈開外，足尖再點水面……某千戶大人已是退回了艦船左近，許是距離上算的不甚清晰，矮了兩尺而已。
南宮不遠和顧青風登時驚慌，七手八腳的拉了俺上船，口中還一疊聲的說道，「兄弟何故如此？深秋水涼，卻不是戲水的好時節。」
待各自安定了，南宮不遠緩緩言聲道，「昔日就知兄弟的不凡，不想數日不見，山賊兄弟蹬萍渡水的功夫居然精進如斯了，實在是高深莫測，高深莫測哈。」
「哪裡哪裡，一時興致，卻是獻醜了。」
江湖上確有一門蹬萍渡水的輕身功夫，練到高深時也可如我這般踏浪而行，只是俺這一跳大有玄機在了。
這一跳，定下了五色神光大陣的範圍是一個球，很大很圓的球，以佈陣之人腳下算起，四面上下八方二十幾丈方圓的五色大球。在大陣之中使用那縮地成寸術，無論踩什麼都好，腳下總要有落腳的實物，本應該是凌虛御氣的功能貌似還未開放。
其實剛才俺滿可以使那縮地成寸術，倒踩了船舷而上，只是這般如此，卻不能用輕身功夫解釋的通透，遮掩南宮不遠的耳目。
本以為，顧縮地成寸之名思義，乃腳下必是戊己之物，不想那水木兩物也是可以盡皆踏腳……某千戶大人一念至此，登時胸懷大放，哈哈哈大笑三聲，捨了南宮不遠師徒，逕自回了船艙暗爽。
五桅大艦航速甚快，藉著船艙舷窗透進來的月光照影看去，至多十幾個時辰，就可抵了金陵。
貌似這一夜不好熬呢，聽著南宮不遠話裡話外的意思，魔門高手的夜襲當是免不得了。
我整了整背弩袖箭，又查點了暴雨梨花針的彈夾，一切就緒了，只等著生意上門。
丑時將盡，忽的一支火箭射中了窗旁的船舷，一團躍動的紅光，映得滿屋赤紅顏色。
來了，我停下五禽戲，出船艙上甲板。
好傢伙，運河兩岸左右各是一隊火龍蜿蜒，與陸上護衛廝殺間還拚力射了火箭上船，看了來襲之人的裝扮，正是魔門部屬。
「山賊兄弟，你也來了。」南宮不遠傲立艦首，隨手出劍，將近身的火箭一一撥落水面，極是颯然。
「青風，使人滅了火種，再令人下水去，防著水鬼鑿船。」南宮不遠一連串的命令下去，顧青風聽了，登時轉頭去了。
「魔門來了何人？」
我四下瞧了，拾起一塊寸厚的門板，擋了身前左右，尋了艦首的一處隱蔽所在躲藏。
「是日月魔教門下的烈火旗一眾，正副旗主都是到了，你看。」南宮不遠指點著前方岸邊不遠，三數十丈遠近的岸邊，火光最盛，廝鬥間，身披火焰似大紅錦袍的兩人，貌似boss旗主，正合力圍斗圈中之人。
圈中之人渾身上下盡被一領黃金鎧甲包裹，不見面目，手中一桿燦金長矛，舞動如山，矛影千重。
那黃金長矛好似隱含無上的力道，圍攻的雜魚級圍碟還不等上前，就被長矛散發的無形氣勁迫開，成不得陣勢。
魔門烈火旗主掌中一對奇門火焰刀，烈火副旗使一根鑌鐵棍，舞動的圈子愈來愈窄，雙刀一棍儘是被那黃金長矛的光芒罩定，敗陣已是翻掌之間的事情了。
「是公子小白？」我從門板上的一個孔洞中看了出去，總算見識到了真正的先天級高手。
「若我等能連下魔門數陣，這先天境界也是倚馬可待。」南宮不遠走近，一劍削斷了門板上著火的箭支，「該是出來了吧，竟是未見過你這樣的高手，遇見幾隻圍碟也要躲了一邊去。」
「俺這小針小箭的，難當大場面，不躲作甚。」見了箭支稀落，我出了門板，隨時準備著使了縮地成寸術來防備冷箭。
「公子小白如何就搶了前頭去，咱的經驗卻是少了許多。」眼見著公子小白的兩點矛影透入刀棍圈中，烈火旗的兩位boss哥登時歇菜，翻身倒伏。
「公子小白坐了旗艦，當然首要受攻。我只盼著戰事拉長，多混些經驗才好。」南宮不遠一邊欽羨，一邊指點著船上兵士熄火補船。
運河兩岸火光凋零，魔門的烈火旗已是死傷殆盡，倉皇而退了。
正是打掃戰場時分，顧清風一路小跑著上了甲板，舞動著手上的絹紙，「戰報出來了，魔門部屬死傷八百，我軍陣亡六百。」
靠，這不是消耗戰嘛，如此慘勝才加得多少經驗，我翻了狀態欄看過，果然少的可憐。
經此一役，魔門損失慘重，終是不再攪擾。船隊行不多時，天色已是放亮，龐大的艦隊沿著運河排開，泊在了金陵的碼頭。
「南宮兄，你我就此別過，咱們洞庭湖邊再見。」一片噪雜聲中，我道別了南宮不遠，下大艦，擠出了蜂擁而來報名的玩家人群。
剿匪艦隊要在金陵停泊三日，以便南宮不遠招募江湖豪俠輔佐剿匪大軍，然後就轉了長江流域，直奔洞庭。
見了左右無事，既然辭過了南宮不遠，還是先回杭州府轉上一轉的好……入金陵城找了一所驛站，某千戶大人出手闊綽的包車徑直回了杭州。
剛是進了師妃暄的鋪子，咱打算先尋了清兒交待折梅手的事情，卻被師妃暄一把拉住，不得脫身。
「你要的東西成了，不想見見嗎？」師妃暄似笑非笑的問了。
「快拿來給我！！！」某千戶大人這個激動啊，反手抓了師妃暄白白嫩嫩的小臂，滿掌溫潤……竟是有些不同了呢。
師妃暄從一邊的櫃子裡捧了很是普通的一件寬大儒衫出來，粗粗看去，與我身上這件並無不同，顯是師妃暄聽了我的吩咐，覆了一層純灰的絲線在上面。
探掌一查，「名稱：九天逍遙仙衣」……沒了……
丫的，又是這樣的俗套……某千戶大人恨恨的鄙視了一番，眼一閉，心一橫，抬手扣起了牙縫。
指頭上淋漓鮮血，順著九天逍遙仙衣的衣領抹下，只見血珠滾動，飛快的融進了絲線之中。
「九天逍遙仙衣，煉氣士專屬裝備，防禦400，自帶御氣飛行技能，飛行時間10秒，冷卻時間四個時辰。」
許是流血過多的緣故，某千戶大人一陣的眩暈。
那仙雀羽翎本就不是此時該有之物，而且還要用白虎碧玉簪來織造，足以顯見出此衣的不凡，只是不曾想到，這九天逍遙仙衣居然真是一件煉氣士的罕見裝備。
雖說防禦低了玄武破軍甲大半，可總算是有一件衣服穿穿了，況且這還是一件拉風的飛天寶衣咧……以後逃命跑路有指望了，某千戶大人熱淚盈眶ing
「別光顧著哭呀，總該誇獎本宗師兩句吧。」師妃暄的心情甚好，「做得了這件衣服，我是直接升到了宗師境界呢，恭喜我吧。」
「做人不要太驕傲。」我也顧不得忌諱，逕直換了九天逍遙仙衣上身，只覺得神清氣爽，百脈暢通，「怎得不見其他人，都是在哪裡去了？」
師妃暄白了一眼，也不答話，逕直關了鋪子，引了我到修篁居後院的小花廳。
一、二、三、四……所有人都在，正八筒五索的打得熱鬧。
倒了，這個場面難道要從一個側面印證某千戶大人即將成為唐伯虎的悲慘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