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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情仇兩難 文 / 蕭索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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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生語:怎麼說了,我並沒有說主角沒了武功啊,要說的話也是左慈說的而已,而且我也沒有實實在在的下了這個定語,如果沒看懂的朋友就請再看一下二十七章好了.在文前加話很讓我感覺另類,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大家看文吧.//持續更新,後文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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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世?」劉徹停下手,理也不理臉色慘淡的關羽和趙雲,將目光朝遠處投去。俄而,他突然笑了,那絲笑意味深長,轉忽著在我臉上掃了掃:「寒生兄認得這人嗎?」

    真的是昭君?我一動不動,劉徹的話像水般從我耳邊流過,只知道定定看著遠處一個若隱若現的婀娜身影。

    滅世……她也是匡扶大漢的人啊!

    左慈將她復活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敢去想,我明明知道答案卻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我只有用「為什麼」三個字來充斥著內心的想法。一方面我極其希望昭君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巧笑嫣然;而另一方面,我又是多麼害怕昭君以現在的這個身份來面對我。

    那幾百年前的愛侶變成了今時的仇敵啊!

    妺喜似乎也想到了此節,渾身顫抖的緊緊的摟著我,彷彿要將全身所有的體溫來溫暖我那不住下墜入冰冷的心。我抑制不住也根本不想抑制,可此時我惟有將目光投向了左慈。

    那一絲絲,一點點,刻骨銘心的……恨!

    左慈一臉平靜,彷彿此時這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絲毫不相干一樣,看著劉徹,緩緩道:「皇上真的不願意再做皇上了嗎?」

    劉徹叱然而笑,冷漠的看著左慈,兩個字清晰的從他口中吐了出來:「不、想!」

    左慈歎了口氣,微微低下頭:「既然如是,那皇上當年拜託我師弟的事情豈不是一場虛妄?而我這樣做了又豈不是辜負了上天一片恩德?」他側轉了頭,看了看依然朦朧的身影,聲音更顯得細微:「那皇上活過來又有什麼用?」

    劉徹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邪魅:「活過來自然有我活過來的道理,你若認為不妥儘管用手段來對付我。」他一頓,看了看我,「既然當年東方朔不能對付王寒生,那麼今日你只怕也不能將我再埋入黃土之中!」

    左慈渾身一震,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冒出了點點火光,定定的看著他。

    「那兩人應該是這世上最強的武將吧!」他一指面色蒼白如紙,進氣多出氣少的趙雲和關羽,「身懷你們道家之力尚如此,一個女人又能有多大能耐?」

    左慈笑了,而他的笑容就連此刻的劉徹也琢磨不透:「皇上不受真龍之力是因為認為自己本就是天子身份,真龍之軀……而不受就理不順,況且皇上也沒有再為大漢灑血揮淚的心,自然也就不再是天子身份、真龍之軀……」

    說到這,他突然伸掌在胸前一拍,沉聲喝道:「道法自然……我心現!」隨著這一聲斷喝,他的後背一片金光亮起,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此而塗上了一層金色。

    那光芒一閃即逝,再定睛看時,一溜數十把木劍呈半圓環浮在他頭頂上空,每柄劍上都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原先散發的金光就被那符號朝裡吸去。光芒吸得越多,那符號的顏色就越是深沉黯淡,而左慈的臉色也從金色變紅變青最後變成了死灰色。

    「想與我拚命?」劉徹笑了起來,可眼神卻沒有絲毫大意,一直盯著左慈看,「你動用道家本力,竭盡真元也是沒用的。」說著,他搖了搖頭,「若是對付了我,你何來力氣對付王寒生?就更別說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了!」

    左慈看了我一眼,淡淡笑道:「他?自然有人對付。」

    「是嗎?」劉徹顯然是不信,「他雖然成了廢人可他身邊的女人你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左慈搖了搖頭,右手雙指一併,輕聲喝了一句:「起!」從他頭頂的木劍中就有四道劍芒疾射而出,直沒入了趙雲和關羽的身體裡。

    「招魂術?」劉徹一驚,眼光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左慈又看了看趙雲和關羽。

    受了兩劍,趙雲和關羽原本似死般的身體一震,接著爆出了一道光芒,只是趙雲是霧白色而關羽是青紅色。那光芒熙熙流轉,像是在撫慰著兩人的身體,趙雲被反震扭曲的手指漸漸復了原,而關羽的臉上鑲嵌的槍頭碎片也從內朝外擠了出來。

    「想不到你竟也知道『招魂術』,這也是師弟告訴你的吧!」左慈從趙雲和關羽身上移開眼神,淡淡說道。

    劉徹怔了怔,提起的手掌微微下垂,似追憶似緬懷,道:「當年東方卿家告訴了我很多道家秘術。當時我聽到這『招魂術』時也曾想過要用此法,可東方卿家卻說此法乃是大不道,逆天之術。一來,將死之人受此法之激,心性難以把握,雖然潛力大增可傷害也就越大,施法之人一旦駕駁不住就有性命之憂!二來,此法真正是有違天德,施法做亂之人必難得善終,而且受法之人一旦力窮,死狀淒慘……你做此法……?」說著,劉徹歎了口氣,竟眼帶悲哀的看著趙雲和關羽。

    「我還會在乎這些嗎?」左慈臉色很是平靜,「對付王寒生他們這些違背上天而活了數百年的人,趙雲關羽他們這將死之人才是上上之策!」

    說著的同時,趙雲和關羽睜開了眼睛,緩緩站了起來,雖然面目依舊,可神色間竟有些呆滯。

    「去!」左慈短短喝了一聲,見趙雲和關羽如鷹般張臂朝我撲來,他對著劉徹,話鋒一轉,道:「施法之後我會如何那就不勞皇上你操心了!現在該是輪到我將皇上送回去的時候了!」

    招魂術?招魂術!劉徹能活過來,可以說是借了我的白龍之力,就算道家並不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活過來,可我感覺讓一個人從死到活並不是那麼容易,那麼昭君是怎麼活過來的?除了招魂術……真的是除了招魂術啊!

    難道說幾百年前左慈他們就對昭君用了招魂術?用招魂術苟延著她的性命?

    這個想法像是在我心裡生了根般,怎麼也揮之不去。我徹底的憤怒了!

    而此時,趙雲和關羽也撲到了我近前。妺喜嬌叱一聲,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憤怒,如一頭母豹對了上去。

    左慈和劉徹的話,褒姒素素她們是聽得清清楚楚,見趙雲和關羽朝我撲去,也顧不了其他,只留下虞薇和飛燕,疾馳而來從後朝趙雲和關羽擊去。

    啪啪聲不絕入耳,先後不一。妺喜的手掌分別與趙雲和關羽的一隻手掌相對,他們的另一隻手掌卻印在了妺喜左右的肩頭上,而他們背上又被褒姒和素素擊了個實打實。

    褒姒和素素的掌力似乎對趙雲和關羽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身子只是一晃,便又若無其事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用力朝妺喜一推。

    被兩人合力而擊,妺喜早就抵受不住,強自壓著從胸口湧上來在喉嚨裡打著轉的鮮血,若不是一心想著我就在她身後,而她萬萬不能後退半步,只怕她早被兩人擊飛了。

    而此時的這一下,妺喜是無論如何都扛不下了!頭猛地朝後一仰,眼眶欲裂,張口就是漫天的鮮血飛灑開來,整個人像是被兩人打矮了般,軟軟的朝地上委頓下去。

    「大姐——!」急切中看見這一幕,褒姒和素素失聲尖叫起來。

    左慈和劉徹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原本是要拚個你死我活的人竟像是商量好了的般沒有動手。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劉徹淡淡的說了一句。「想當年……」

    「恐怕……未必……」正看著的左慈突然動容,要說的話隨著拚鬥的幾人轉了下來,那眼中閃爍的光芒驚疑不定。

    「這世上的事本就無所謂對錯。你贏了,自然就是對的;你敗了,那麼你就錯了。」站在妺喜身後的我突然抬起頭來,眼中冒出來的不僅是憤怒,還有一絲悔恨。

    「一個受萬世人景仰的『武聖』,固執而且傲慢的話,那如何值得我去尊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我來讓你清醒!」

    踏前一步,輕輕用手摟住妺喜的腰,看著氣若游絲的她,就是一腳朝關羽的手肘踢去。

    根本像是沒有痛覺,只有骨頭斷裂時發出的喀嚓聲,接著關羽便像是斷線風箏樣朝後落去。

    「子龍……」默念著,我極度的憤恨起來,憤恨自己當時在堅持什麼,禮義道德嗎?若是早答應了趙雲,會有今日這局面嗎?

    落下撫著妺喜臉的手,看似輕飄飄實則滿含著對自己的憤恨朝趙雲擊去。

    「這……這?」劉徹的眼睛瞪了起來,朝左慈看去,「王寒生成了廢人?這就是你說的?」

    左慈沉默著,眼中閃著驚懼的光看著場中的我扶著妺喜,身邊靠著驚極而喜的褒姒和素素。

    「左慈,我一再忍讓,當年與漢武帝劉徹的宿怨早在東方朔殺了我一妻三妾時就報了個足夠,你這般做早就不是個道家人所為了!」說著,我的聲音低了下來,「白龍之力本不是我所有,你取走給了你想安社稷的劉徹我也沒絲毫怨言……」說到這,我極其諷刺的笑了起來。

    「我下山履世不過是為求藥,現在將我逼迫成這個樣子對你究竟有如何好處?」輕輕將妺喜平躺放下,我盯著左慈,「不過,若你是『道之賊』的話,那你就不是真正道門中承認的人了,你所做的都是另有所圖啊!」

    聽到「道之賊」三個字,左慈渾身一震。而被我擊飛的趙雲和關羽都紅著眼睛,低聲喝著又衝了過來,完全無視身上剛被我擊出的傷。

    示意褒姒和素素照顧好妺喜,一踏步,迎著兩人對了上去:「你是道門中的逆徒,因為身練邪術而被眾人所不容,竊七神元嬰、盜五福鴻運、修淒陰乾坤……你想要的就是與道門分庭抗禮嗎?」

    左慈大驚,頭猛地一抬,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顯然是被我說了個正著。

    看到左慈的表情,我冷笑起來,明顯知道趙雲和關羽是被他利用了,可他們此刻不依不饒的纏鬥不休,我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蠢人,被人利用了!還不給我醒過來!」

    暴吼一聲,鼓起全身那莫名得來的力量全數朝趙雲和關羽身上擊去。每擊中兩人中任何一人一下,左慈的眼皮就跳一下,神色也愈發驚懼。

    看到趙雲和關羽口鼻漸漸流出血來,劉徹不禁嘖嘖出聲,搖著頭道:「若是將他們兩人擊得你附身的元神出來,恐怕你是誰也抵擋不過了!」

    左慈雙肩一縮,扭頭驚望著劉徹,而此時劉徹撇嘴一笑,突然一個進身,朝左慈打去。

    「疾——!」雖然驚懼,左慈的反應也是不慢,劉徹剛一出手,他就喝了一道真言,頭頂上的木劍一輪翻轉,整個人就憑空落到了劉徹的身後。

    眼前突然不見了人,劉徹也是一驚,一頓一轉身才又面向著左慈。可左慈像是被我的話驚呆了般,竟沒有抓住這極小的停頓朝劉徹進攻,而是眼光在我和劉徹身上游移不定。

    「哈哈,想不到你這個『道之賊』居然不從背後偷襲!」停了一下,劉徹大笑起來,全神戒備的望著左慈。

    看到趙雲和關羽全身塗滿了他們自己的鮮血,我的手也不禁軟了下來,他們都是被左慈利用而已,我有必要要他們的性命嗎?這樣想著,我不禁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妺喜,我心頭不禁浮起這樣的疑問:若是妺喜有了……我會動手殺了他們兩個嗎?還是只追究那罪魁禍首左慈?

    就在這時,趙雲和關羽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依持般,重重的跌到地上,昏迷了過去。

    見兩人如此我一愣就朝左慈看去。此時他正被劉徹追著,劉徹受了白龍之力,又吸了不少趙雲和關羽的道家本力,比起大耗真元和本力的左慈來要厲害得多了,若不是左慈還依仗著道法,只怕他是難以逃過劉徹的擊打的,也難怪他要從趙雲和關羽身上收回那部分元神了!

    「妺喜……」轉過身,我俯低身子,不住用手摩挲著,聲音顫抖著喊了一聲。

    「爺……」褒姒和素素滿眼淚水,一左一右用力抱著了我的臂膀,將臉緊緊的埋了上去。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喃喃著,像是在安慰褒姒和素素,其實我知道,說這樣的話是安慰我自己多一些。

    「爺……你,你幹什麼啊?」

    極其細微的聲音一下將我們三人的聲音都壓得靜止了起來,我又驚又喜的看著妺喜,鼻尖掛著一滴淚水,若不是褒姒和素素還抱著我的臂膀,只怕我會不顧一切的朝妺喜身上撲去了。

    「我都只看到爺哭過一次吶!」妺喜痛楚的朝我露了個笑容,「那次還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妺喜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那是汗……」我抬手摸掉那滴淚珠,「你在我面前我又怎麼會哭?」捉起妺喜顫抖著想替我摸去淚的手,「為自己喜歡的女人流淚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是男人,該哭的便哭了……」

    妺喜皺了下眉,顯然是內腑的傷痛得厲害,隔了一會,她才道:「不知怎麼的,我現在腦中盡想著的是昭君妹妹、九妹、十妹、十一妹她們幾個……」細細的看著我的臉色,她歎了口氣道:「爺,你不會怪我吧!」

    「怪?我為什麼要怪?」我板著臉,內心卻是一驚,妺喜這麼想了問了,難道是……緊了緊妺喜的手,我將體內的功力朝妺喜體內傳去,就只一個周天,妺喜的臉色竟好轉了起來。

    暗自舒了口氣,我知道妺喜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不行了,內腑受了傷但還不至於危及性命。放下了一個大心,我長身而起,笑道:「你們都是姐妹,想著念著也是正常的,爺也跟你們一樣,放不下心裡這個疙瘩,傷害她們和你的元兇就在那一邊,你看爺給你報仇去!」

    就在妺喜她們幾個一怔神間我已經朝劉徹和左慈拚鬥處奔去,而此時,兩人堪堪對了一掌分了開。左慈臉色煞白,喘著粗氣,又驚又恨的盯著劉徹,眼裡射出陰寒的光;而劉徹就顯得氣定神閒,惟有額頭佈滿了細細的汗珠。

    「道長已經不行了嗎?」劉徹曬然笑道,「我這一身功力還真是多虧了你才有的啊!」

    左慈朝我瞟了眼,咬著牙,臉上露出一個狠辣的笑,低著嗓子道:「真龍之力是你永遠想不到的!」說著,他竟一個滑身,整個人朝後退去,退去的同時還叫了起來:「淒陰乾坤……真龍現!!」

    前面四個字剛出,那地下的金鑾殿就發出一片金光,普印上來成了一個巨大的乾坤八卦圖;而當後三個字一落音,那乾坤八卦圖就像是受到天穹的吸引,整個的朝上緩緩升起,接著一聲巨響從中傳開,一道如龍形的光騰射開來。

    「真龍加滅世,任你是誰也逃脫不了!」站在遠處,左慈桀桀的笑了起來,同時亦吼道:「盜——滅世現!」

    那隱約的身影一下明亮起來,瞬間就從遠處落到了近前,只是那真龍現身的光芒讓我的雙眼幾乎睜不開,而嗓音就像是被壓抑了般,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感到體內那力量激烈的運做著,似乎要脫體而出。難道是因為真龍之力的影響?我咬著牙,壓了又壓,連口鼻間滲出了鮮血也不知曉。

    終於,那力量在也壓制不住,整個的從我體內狂湧而出,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就在這時我不僅聽到了妺喜她們幾個尖叫著我,還聽到了貂蟬甄真如兩女的驚呼聲,孫尚香逸霜叫我名字的聲音;甚至是各諸侯紛雜而又驚惶的叫罵聲,最後傳來的是左慈不相信而又不能不相信的聲音:「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破了我的道法……怎麼可能……?」

    破了道法嗎?我努力睜著眼睛,看到左慈的臉扭曲變形;劉徹口瞪目呆的望著我;各路諸侯惶惶不安的四處奔逃著;褒姒素素抱著妺喜朝我跑來;貂禪甄真如孫尚香和逸霜半跪在地上,互相摟抱著看著我,眼中流露出來的竟是擔心……

    「不可能!」左慈再次大叫了一聲,而這時,劉徹像是突然清醒了般,大笑了起來:「千秋萬代……真的可以千秋萬代啊!」

    原本隔著我不遠的他此刻竟像只蝙蝠般襲了上來,一張嘴就咬在了我的肩頭。

    「劉徹!」褒姒和素素怒吼了起來,可下一刻她們的話卻變了:「爺,快躲開!快!」

    劉徹陰陰一笑,鬆開滿是鮮血的嘴,伸掌在我胸口一推,整個人就借力朝遠飄去:「長生不老!哈哈,長生不老!王寒生,你就等著我吧!」

    劉徹一退開,落在我眼裡的就是那一支巨大的光劍,光劍就像是火球般炙燒著我全身。

    我是想躲啊,可我全身上下卻動不了分毫啊!

    「啊——!」褒姒和素素再次驚呼了起來,「昭君妹妹!」

    一道人影像是閃電般朝我撲來,擋在我身前,也擋住了那光劍。

    她……替代了那光劍在我眼裡的位置……

    漸漸的,那人越來越清晰……

    她……是招魂而來的昭君嗎?

    她……是那蒙面女子啊!

    她?昭君?!!

    我……無能為力啊!

    這樣想著,我緩緩閉上了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隨即便被那光劍的熱力炙燒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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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活著嗎?

    睜不開眼,彷彿我腦海裡滿是人的聲音,像是我熟悉的也像是我不熟悉的,紛紛沓沓,沒有一刻停歇。

    我……要活著嗎?

    我要離開這個人世了都不給我安寧片刻,那若我還是活著的豈不是更不舒心?活著……真是好累啊!可是,不活著更累啊!活著至少是操心自己熟悉的事情,可若死了,那份心我該如何操啊?

    再說,我丟得下妺喜妲己、褒姒素素她們幾個女人嗎?我丟得下牽掛在我心裡的……昭君嗎?

    「唉——!」

    隨著這一聲歎息,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入目是幾張熟悉而又模糊的臉。淚水從她們臉上滑落,點點滴在我臉上,我眼上,將我的視線模糊成了一片。

    過了很久了嗎?

    我努力的轉動著頭部,想將四周的情形看個明白,可下一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幾個女人就撲到了我身上,將我的視線遮掩得嚴嚴實實。

    好不容易等幾個女人將我的全身浸了個透濕,她們才不好意思的離開我的身上,而此時我才看見幾個女人外的飛燕、貂蟬和真如,甚至連孫尚香和逸霜也滿臉淚痕的在不遠處凝視著我。

    到底最後發生了什麼事?那……那人是昭君嗎?還有,左慈已經死了嗎?

    妺喜跪坐著,將我的頭枕在她的膝上,一雙眼睛含幽帶怨的、無聲無息的看著我,想是要將我的面容再一次深深印刻在心中一般。

    看了看妺喜,素素歎了口氣,輕聲道:「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我想除了那道士左慈外所有人都不清楚,至於那道士……是死是活我們都沒有注意,當時一心就想著爺,再加上當時的光太過刺眼,縱是我們不怕瞎的睜著也根本沒看到什麼……」

    我沉默了,雙手撐地坐了起來。妺喜她們都是一愣,不知道我要幹什麼,而這一坐起我才發現我竟然還是躺在那會朝之地,趙雲和關羽倚在殘破的牆邊,神態萎靡,而隔著不遠的仍舊是那些諸侯和武將。

    難道我沒有昏迷多久嗎?我微有些驚訝,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全身竟沒有感到一絲不舒服。

    「那人……昭君?」我掃視了一圈,沒有見到那撲過來救了我的蒙面女子,不禁再出聲問了一句。

    妺喜沒有做聲,褒姒沒有做聲,素素沒有做聲……這所有的女人都神色古怪的看著我,包括孫尚香和逸霜。

    這,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能這樣自問著,不能去猜測,也不敢去猜測,生怕知道了那答案後會讓我做出連我自己都不瞭解的舉動來。

    「她……不是昭君妹妹!」終於,當我抬腳準備朝趙雲走去時,褒姒細如蚊吶的說道。

    不是……昭君!我赫然止步,驚訝的扭過頭看著褒姒,平息著心中的感覺,良久我才緩緩問道:「那……她是誰?」

    除了昭君,誰還給我那樣的感覺過?可褒姒都這樣說了,她是不會騙我的,我身邊的女人都不會騙我的,那這個女人是誰?

    「她的聲音不是昭君妹妹的聲音。」素素解釋道,「當光劍擊過來的時候,她突然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般,原本護著爺的身體也彈向了遠處,下面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那光劍看來還是擊中我了,可我卻一點事也沒有,按理說這麼大的聲勢應該不是左慈唬人的吧!

    也許真的是那蒙面女子替我擋下了吧!一想到這,我突然想起不是還有一個薛靈芸知道那蒙面女子的嗎?

    會朝結束了嗎?我歎了口氣,看著四周外重新露出虎視耽耽面孔的諸侯和武將,我知道要去找妲己、找緹縈治病的藥、找薛靈芸都要在這之後啊!

    抬頭再看了一眼,我走到虞薇身前,蹲了下去:「薇妹,二弟不過是乏力過度昏迷了而已……」

    話還沒說完,虞薇含著淚眼點了點頭,手指輕輕縷著項羽的頭髮,哽咽著答道:「是……大哥。」

    看到虞薇這個樣子我就想到了妺喜她們幾個,知道再勸也沒有用,歎了口氣,我站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這中間隔著的距離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獨行的木橋。

    怪不得褒姒素素她們都過來了!可此時木橋並沒有人看守,那些諸侯居然沒有趁機衝上來將我這個不是真龍的人痛殺一番?

    見我眼光落在木橋之上,妺喜知道我在想著什麼,走到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我道:「那木橋早在六妹過來時就暗運功力將之震成了齏粉,只是沒人使力在上面的話,那木橋就會維持著現在這個樣子。而且木橋獨行沒有一點功力的話……剛剛就有一員武將在其主公的催促下想要過來,結果走了不到兩步就兀自驚駭得掉了下去。」

    我默然著。不用妺喜她們再多說什麼了,我知道她們要趕過來,趕到我身邊的心情,甚至於她們就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後路!是的,我若活不成了,她們也不會活啊!

    他們這些諸侯能圍多久?我冷冷一笑,對妺喜道:「不用理這些諸侯,他們若是有膽,過來便是!」說著,幾個大步,走到了趙雲身前。

    看著趙雲,我的心思一下翻騰了起來。他並沒有昏迷,只是將眼睛闔著,那覆著的眼珠卻在輕微的顫動,呼吸一緊一鬆,像是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睜開眼睛的衝動。

    「子龍,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話。」良久我才緩緩道。趙雲仍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可呼吸竟一下子停頓了般,隔了好久才舒出口氣。他身邊不遠的關羽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讓人琢磨不透的看著我。

    「子龍,你到底堅持的是什麼?」問出這話,我心底卻在嘲笑著自己。是啊,問趙雲在堅持什麼,我又知道自己堅持什麼嗎?明明自己都不能解決的問題卻想著要幫別人解決,這是不是人的一種通病了?

    「哼!道義在心,並不要人去堅持什麼。」撇著嘴,關羽冷冷掃了眼趙雲,又望著我道。

    「沒有堅持,信念何以成為信念?」我搖了搖頭,「就連你所說的道義,也是人的堅持才成為其道義的。」

    「再說,你堅持的信念,你信奉的道義又是什麼?維漢安民?」就當這些話也是對趙雲說的吧!我看著關羽,緩緩道:「不論人如何想的,也不論他是如何堅持的,只有當你信奉的道義和信念是正確的才有堅持的可能,那樣才是叫做順應天理!大漢到了如今,百官惶惶,諸侯並起,神州戰亂不休;百姓生無安、死無寧,多少妻離子散、舉家齊悲……再堅持下去,只有是永不停休的戰事,永遠塗抹不完的熱血!這樣的大漢要來何用?」

    「這樣的堅持實在是單薄得很吶!」我歎息著,掃了掃對面的一眾諸侯:「皇上無能,諸侯異動,大漢實實在在是大廈將傾啊!與其守著這份腐朽不放還不如將其拋棄,壯士斷腕才是正道啊!」

    「寒生兄這番話可真是說得我們這些大漢子民心裡冷了一片啊!」排開身前的人,袁紹冷著臉道。

    「我們在場的人又有哪一位不是為天下蒼生……」曹操笑了笑,「為了大漢,我們何嘗不是竭盡所能?皇上年幼,我們來輔佐;天下不寧,也是我們眾諸侯協力驅賊拿盜……寒生兄如此說的話,那可真是只見其一而不見其二啊!」

    輔佐皇上?我心裡冷笑著,挾天子以令諸侯才是吧!

    「寒生兄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不為天下人出力,孟德斗膽問一句:先生你又是堅持著什麼?」曹操笑著看著我,淡淡問道。

    「我堅持的就是我自己。」與曹操對望著,緩緩的我說道,也許在眾人眼裡,我這話是無奈之下才回答的吧,甚至有可能是我根本就不想回答。

    其實在曹操問出這話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曹操的意圖,他其實也是想招攬我的啊!不同於前幾次我和他見面的情形,曹操一改對我點頭之交的表情,一來想來是經過這麼多事後,加上我曖mei不明的身份,曹操無法不對我生出招攬的心;其次,如今這群雄環伺的局面下,曹操的實力是當中最大的,我若是有一點想生還的心,恐怕都要問一問他了!

    曹操卻是對這答案非常滿意般,微笑著朝我點了點頭,幾乎低語的說道:「先生的話孟德知道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先生所堅持的是什麼了!」

    說完這話,曹操眼裡閃過一絲你我都懂的笑,微微做了一揖,領著身後的夏侯兄弟退了去。

    當中的局面都已是如此讓人不安了,更何況那些埋伏在小鎮外的各個諸侯的軍隊啊!看到曹操離去,一些諸侯議論了兩聲就安靜了下來,畢竟對他們來說,此刻要專心對付的人就在眼前。

    「二弟,你現在怎麼樣了?」想不到接著出聲的居然是劉備,他一手扶著滿是傷痕的張飛,一臉焦急的看著委頓的關羽,急切的問道。

    關羽竟站了起來,身體搖晃著,就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一般,對著劉備一揖,啞著嗓子道:「大哥,雲長所幸無大礙,只是……」說著,他扭著頭,眼神凶厲厲的看著我。

    關羽還想對付我?一看到關羽的眼神,我愣了。

    「不論你如何舌燦蓮花,不讓我關某人站不起來,王寒生你休想從這裡離開!」

    似乎是拼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關羽聲如巨鐘般響徹起來,而那虛弱至極的身體竟也像是因這句話而爆發出無窮的力量來,顫巍巍的挺了個筆直。

    關羽……你這又是何必了?

    「關羽,關雲長,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皺起了眉頭,「如果是為了那一腳誤中了你的刀,那事情早就了結了;而若是為了大漢的話……」

    「而且,你現在的樣子我也不想人說我以強凌弱!」

    殺了關羽?我苦笑著,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就算關羽如何針對我,我只怕也下不了手吧!也許,要對付我這樣的人,現在的關羽才是最佳人選啊!不自禁的,我竟想到了左慈的話。那時候對付我的趙雲和關羽可以說是喪失了神智被人操縱的傀儡,對那時的他們講情面,無疑是自掘墳墓;可現在完全不同啊!

    說了這樣的話,只希望能夠激怒關羽,讓他現在能從我面前離去,至於以後關羽如何找我的話,只怕是不太可能的啦!

    關羽的臉上竟沒有一絲因我的話而憤怒的神色,依然是那神態看著我,緩緩道:「以強凌弱?哼哼,恐怕是誰強誰弱還不知道吧!」

    關羽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只是逞強而說,可也太不像他的為人了啊!我正疑惑著的時候,不成想一邊的趙雲突然也是一下站了起來。

    「關將軍如若不嫌的話,先生不怪的話,那就讓子龍接下這一戰吧!」

    曾幾何時,兩人竟變成了仇敵?看著同樣臉色堅毅、彼此對望的趙雲和關羽,我再次愣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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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爺,真的要讓他們兩個……」妺喜擔憂的看著趙雲和關羽,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我的臂彎。

    趙雲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我的心思澎湃起伏,什麼話也說不出。我並不認為我剛剛的話就能打動趙雲,甚至可能的話,那左慈根植給趙雲的觀念若是他一再堅持,我也許要面對的是比那眾多諸侯更難對付的人。

    可趙雲卻站了出來,與關羽對持著!兩個如此虛弱的人,兩個可以說是渾身傷痕,將成廢人的人,他們何來的力量?難道拼的只是精神嗎?

    「真要與我對手,趙雲你不是我三手之敵。」淡淡的說著,關羽的眼神冷漠,靜靜的瞟了我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示意我,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跟他鬥個高下,讓趙雲擋在前面不算好漢。

    這當中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我疑惑著,控制著心中那漸漸升騰起的男人不服輸的血性。

    趙雲沒有說話,平靜而又堅決的低著頭搖了搖,看他的動作似乎想回頭看我一眼,卻又強自忍住了。隔了好一會,他緩緩抬起頭,將散亂的頭髮打了個結。

    關羽眉頭一挑,他的眼神已經明確的告訴我了兩個字:愚蠢!

    「爺……」妺喜已經看不下去了,就在我依然沉默的時候,關羽朝趙雲打了三掌,而這三掌趙雲都沒有閃躲,擬或說他根本沒有力量去閃躲,一掌擊下,趙雲就張口噴出一口血花,身子不住朝後仰倒著。

    趙雲依然沒有倒下,他的眼神盯著關羽,沒有哀求、沒有痛楚、沒有不屑……有的只是那一股讓人看不懂的平靜!

    關羽卻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般,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腳步,一掌接一掌的朝趙雲身上不停歇的打去。

    還能等嗎?我緊縮著眼珠,手握得緊緊的。

    「雖然我也沒有對付你的力氣了……」關羽突然停了下來,急促的喘著氣,眼光帶著譏屑的看了看我,又看著趙雲道:「可你還站得住嗎?還能替他受下幾掌?說不定你心裡想的一早就錯了!」

    雖然關羽說著沒有力氣對付趙雲的話,可看著我的眼神卻像是在對我說:你放心,我雖然沒有對付別人的力氣了,可是你的話,我一定能夠應付的!

    就當我要站出去的時候,趙雲開了口:「你一早跟我說的,我從來就沒有完全相信過,就連道長說的話也是一樣。先生若是漢賊的話,大漢早就不是現今這個樣子,恐怕大漢存不存在都難說啊!」

    趙雲向後猛退了一步,拉了個弓字才站得穩了些,輕輕的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漬:「要說先生從皇上身邊搶走女人,致使大漢邊疆百年不寧……」說到這,他搖了搖頭,顯然是不信。

    關羽仰頭笑了起來,那笑聲竟有些憤怒,待笑聲稍停,他怒聲道:「不信?我們受的道家之力你如何解說?」

    「那是不同的!」趙雲依舊很平靜的說道。

    「不同?」關羽大聲的冷哼起來,「一個女子再如何強厲,先天上就比不過男人,你看看王寒生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世上少有的美女?又哪一個不是身懷男人也比不過的武功?」

    趙雲的眼光遲疑了,緩緩轉過頭首次朝我看來。「你問問他自己!」關羽厲喝道,眼光朝天上一打,竟不看我。

    做人是虛偽一點還是要老實一點?我不知道……

    我若是個曹操般的梟雄那又多好啊!至少我會心懷大志,可以毫不臉紅的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話,為了得到一位將才可以毫不遲疑的做出連自己原則也違背的事……

    可我不是,真的不是啊!至少我發現我在趙雲面前我不是,我也許可以欺騙天下所有的人,在這個時代可以做到寧肯我負天下人而不讓天下人負我,可我依然做不到欺騙我身邊的女人……就連甄真如和貂蟬也不會欺騙。

    真的是歷史讓我對趙雲的好感太高了嗎?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趙雲顯然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他的臉色再度蒼白,他平靜的眼神也像是被無形的東西擊散了般,整個人如失去了所有支撐力量般朝地下倒去。

    緩緩的,卻又毫不遲疑的,他整個人坐倒在地,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我無言的看著他,心裡不知道泛起了什麼樣的滋味。

    「我與先生並無大仇大恨,就連當初的一腳,也正如先生所說消澈得乾乾淨淨了。」關羽沒有再理會趙雲,眼光逕自對上了我,壓低了聲音道。

    「那又如何?」我茫然的應道。

    「就如先生所說的堅持一樣,關某的信念無他,惟有大漢而已!」關羽笑著朝我走了兩步。

    「爺!」站在我身邊的妺喜急急的喊了一聲,伸手一拉我,又伸手與關羽對了一掌。這一下力道關羽是如論無何都抵受不住的,悶哼一聲,他也仿如趙雲般吐了口鮮血,人朝後仰倒去。

    「哼哼,你王寒生被人稱為先生,難道依仗的就是你身邊的女人嗎?」在地上半撐著身體,關羽譏諷的笑著,望著我的眼神滿是漠然。

    「我關某人已是如此樣子,你王寒生難道還不敢與我一斗嗎?」

    「爺……」妺喜擔心的叫了一聲,而同時我身後的褒姒素素她們也朝我走了幾步。

    我停了下來,拍了拍妺喜的手,給了褒姒她們一個笑容,轉身對著關羽道:「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道聽途說!既然你如此要求,我若是再不答應的話,那也未免太看不起你關羽關雲長了!」

    「哈哈,哈哈!」關羽大聲笑了起來,躺倒在地上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就像一條蛟龍一樣!

    「啊——?」妺喜她們的驚呼聲已經來不及讓我反應了,而在同時,我耳邊也聽到了趙雲的一聲斷喝:「先生!」

    關羽的雙掌已結結實實的印在了我的胸口,那冷笑、冷容、冷漠的眼神盡數被我收了個乾淨。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剛自一疑惑,就感到胸口一陣發悶,一口氣似乎怎麼也順暢不起來,迫得我不得不朝後仰去,期望躲閃開關羽印在我胸口的手,好好的呼吸一番。

    「撲通!」我赫然坐到了地上,放眼四望的才發現妺喜她們都圍在了我身邊,一臉的焦急,不住的在我身上摸捏著。

    關羽靜靜的站著,根本沒有逃離的跡象,他定定的看著我,臉色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

    我不是還有力量嗎?怎麼會被關羽一掌就擊倒在地?我這樣想著,口剛張開,一口鮮血就滿溢了出來,這一下立刻駭得妺喜幾人眼淚都出來了。

    「關羽,你真的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趙雲雙眸閃著怒火,擋在了我和一干女人的面前。

    「行非常事用非常手段,關某自認沒有做錯,要不是王寒生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力量,恐怕我這積聚已久的一擊也是傷他不到的,更別說將他斃命於此了!」關羽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垂著手說道。

    失去力量?不僅我愣了,我身邊的女人也愣住了。

    趙雲一臉疑惑的看著關羽,關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吐了口氣,緩緩道:「那光劍擊中了你,而你王寒生卻發現什麼事也沒有,就以為自己真的一點事也沒有了嗎?」

    「你說什麼?你且說清楚來!」妺喜顫著聲音,站了起來,柳眉漸漸豎了起來,而隨著她的,褒姒、素素也站了起來,都對著關羽怒目以視。

    「趙雲你雖答應了左慈道長,不僅你不相信他,他也沒有完全相信你。是以在散去全身道家真元之後,我還能動手你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而這所謂的最後一擊也是亦然!」

    「不過他還是失敗了!」關羽歎了口氣,「誰也想不到王寒生體內居然還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跟他全身所有的真元相抗,否則的話……」說著,他搖了搖頭,眼光再次瞟了瞟臉色漸白的我。

    否則如何?恐怕是否則我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裡吧!在左慈看來,他那一擊實在是世上無人能擋的,可想不到我體內的力量居然於此相消融,我擋住了那光劍同時我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這就是造化弄人吧!

    「要不是我受的傷太重,否則,我就是被人斬殺於此也心安了!」說著,關羽竟閉上了眼睛,彷彿是等著我的女人下手一樣。

    「叮!」一聲清脆的斷劍響聲從我背後傳來,一愣之下所有的人都朝我身後不遠處瞧去。

    逸霜一臉愕然的看著孫尚香。孫尚香低垂著頭,伸著一隻手,手上竟有一柄劍,長劍伸處,寒光閃閃。

    關羽一怔,隨即大笑了起來,邊笑邊道:「王寒生啊王寒生,想不到這裡想你死的人不止我一個啊!」說著,他又將睜著的眼睛閉了上。

    「香姐,你幹什麼?」逸霜冷冷呼喝著,語調竟出人意料的嚴厲。

    是孫尚香嗎?感受著妺喜傳給我的綿薄內力,我的心下一片惘然,禁不住扭過頭朝她瞧去。

    隔著髮絲的間隙,可以清楚的看見孫尚香上齒緊咬著下唇,修長的睫毛不住的閃乎著,握著劍的手也少有的青筋顯露,而站在她身側的逸霜卻是橫眉以對。

    沉默著,我轉回了頭,正要妺喜她們幾個不要為難孫尚香和逸霜,卻在不經意間,我的目光與孫堅投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孫堅臉色森寒,看著我的目光既似憤怒又似不甘,乃至於有點嫉妒。我一愣之下才醒悟到,難道是因為左慈那含糊不清的沒有表明真龍的身份而引起的嗎?

    想不到你孫堅也逃脫不了這點名利啊!我慨然在心中歎了口氣,隨即想到:孫尚香朝我舉劍而向,難道一早孫堅就吩咐過了?

    雖然一個女子再如何對你有好感,在這個時代恐怕是難以違背自己家長的意圖的吧!就算孫尚香如何個性,她終歸是個女子,那她也終歸逃脫不了這點命運,或者說是封建思想吧!

    有多少次了?在我記憶中應該只有兩次吧!一次是在這鎮外的樹林中,孫尚香那次朝我揮劍竟被我震了個粉碎,而這次……

    我腦中一震,彷彿捉到了什麼般,不管自己身體的虛弱,猛然又扭過了頭去:孫尚香的劍依然如故,那叮的一聲斷劍聲……難道不是她而是……逸霜的劍?

    斷劍零散在地上,逸霜的手上握著的是只剩劍把的斷劍!

    那一劍是逸霜朝我刺來而被孫尚香揮劍砍斷的!

    注意到我的目光,妺喜她們幾個也發現了不妥,自然她們的目光也變的又驚又怒。當看到逸霜,我想妺喜她們潛意識裡也把她當做了妲己吧!

    逸霜這麼做是因為孫堅還是因為……周瑜?我心中一凜,將目光遠遠的投了出去,果不其然,在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我看到了周瑜。一襲青衫,一臉笑容,那眼光滿是謙遜的在我臉上打了個轉就移到了我身邊各個女人身上去了,而他身旁還站立著一個蒙著面的女子,眼光炬炬。

    就這一下,周瑜便轉過了身,輕然從那屋頂上走離。跟在他身邊的蒙面女子卻在臨轉身的剎那停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後才離去。

    那目光……如針般在我心口刺了下,我的瞳孔一縮,不僅一絲熟悉的感覺不翼而飛,就連要想些什麼也差點忘了。

    「香姐,你跟我走是不走?」逸霜沉著嗓子,看也不看我們,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對著孫尚香喝道。

    孫尚香仍舊低著頭,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般,只是那拿著劍的手腕一軟,劍鋒便點到了地上,發出了叮的一聲。

    這一聲卻像是刺激了逸霜,猛然伸手一劈,奪過了孫尚香手中的劍,另一隻手攥著她的胳膊,擰身朝那獨橋走去。

    「香姐,你到底想幹什麼?」走了兩步,逸霜再次叫了起來,半扭著頭臉色不郁的看著孫尚香。

    原來走了兩步,孫尚香使力掙開了手,也不說話的就那樣的站在那裡。這樣的情形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委實可笑得很: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長身而立,一個是皺著眉頭緊著雙唇,一臉的薄怒嬌嗔;而另一個卻像是犯了錯的小孩般,低著頭,雙肩不住的抖動著。

    「大將軍,要架的橋已經造好了,就等將軍下令架橋就可以過去接回大小姐和逸霜小姐了。」一個將領撥開眾人,趕到孫堅面前,沉聲吐氣,一席話說得整個場中人都聽了個明白。

    而隨著他的話,不遠處一隊士兵扛著一道長長的木梯跑了過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隊騎兵。

    孫堅冷冷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後對孫尚香看去:「香兒,有什麼事過來後再和我說,你在那裡鬧性子發脾氣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不,我不過去!」孫尚香先是低低的說了一個字,隨後她的聲音大了起來,頭也抬起,與自己的父親對視著。

    孫堅臉上閃過一絲震怒,隨即平靜下來,看著孫尚香,緩緩道:「香兒你這又是為什麼?」

    孫尚香神色一陣悲慼,眼光垂下,極不經意的掃了我和我身邊的女人一眼,放緩了語調,道:「我,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再也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想自己決定自己……」

    「你說什麼?」孫堅怒喝一聲,眉毛倒豎了起來。他的眼皮跳了兩跳,聲音緩了下來:「你若是認為父親對你不好,你盡可以這樣說;你若認為父親怎樣做都不是為你好,你也可以這樣說……」

    「不,父親對我一直都很好,幾個哥哥也是一樣,只是,只是……」孫尚香眼裡含著淚光,一下哽咽了起來。

    女人……女人真的要接受自己的命運啊!

    「妺喜,你扶我起來。」看了良久,我緩緩道。

    妺喜愕然的看著我,想問卻又默然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孫姑娘,你過去吧,可憐天下父母心!也許你父親的做法很不得你的心;也許你父親的做法讓你真的很為難,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了?可是你生活在這個時代啊!

    聽著我的話,孫尚香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嘴唇輕微的蠕動了幾下,目光既不能理解也不敢確信:「你,你說什麼?」

    孫堅見我說了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沉著聲道:「香兒,你還是過來吧,有什麼事情你過來後父親一定答應你!」

    孫尚香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淚花晃動著,末了她一閉眼,奮力的一甩頭,眼睛閉上,一絲淚痕從眼角滑下,大聲道:「不,我不過去!你是騙我的,我過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父親,你就讓香兒一個人出去闖一闖吧!」

    「胡鬧!」孫堅再也忍不住大聲呵斥起來,同時揮了揮手,眼裡閃過一絲凶厲。隨著他的手勢,那抬著木橋的士兵衝了上來,將橋架起,而那一隊騎兵也一字排了開,整個場上就只剩下了馬兒的打鼻聲。

    「除了我女兒和逸霜,那裡的其餘人一律射殺!」沒有過多的考慮,孫堅一開口就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行!」孫尚香睜開眼,驚駭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伸開雙臂,想要擋在我和我女人面前。

    「王寒生和他的女人都是漢室亂黨,殺之不足為惜……」

    「父親,你要殺就先殺了女兒吧!女兒已經是他的丫鬟了!」孫尚香淌著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孫堅的臉色鐵青,望著他女兒的眼神冷得仿如一塊鐵,緩緩的,他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此話當真?」

    「香姐,你知道你說什麼嗎?」

    孫堅和逸霜的話同時出口,對於此,孫尚香卻像是沒聽到般,眼光再次看向了我,其間,那目光有悲慼、有哀求、也有一絲絲埋怨。

    也不知過了多久,孫堅緩緩低下了頭,低沉卻又清晰的道:「走!」

    下一刻,他再沒絲毫猶豫,背轉身,大步朝自己的坐騎走去。伴隨著的是孫尚香細細的抽泣聲,而逸霜看了看埋頭哭泣的孫尚香,跺了跺腳,重重的歎了口氣,也就不再理會朝孫堅他們趕去了。

    見實力強勁的諸侯都一一散去,其他諸侯面面相覷,隔不多會竟也自散走了。關羽嘴角一直掛著冷笑,掃了掃我和其他人,一言不發的轉身,拖著腳步走了,只是那背影卻有些孤單和淒涼,甚至還有了點佝僂。

    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見到人群散去,整個會朝地空蕩蕩的,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身邊的女人,眼光移到孫尚香身上,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最後,不自覺的,我的眼光落到了趙雲身上。

    「子龍……」

    話剛一開口,趙雲就挺直了身板,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先生,如若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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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中秋快樂本來分兩次發的,後來想想算了,索性一次發完了下一章首節最早更新時間:28/9/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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