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下之謀 第十六章 郭嘉獻計激孫堅 紀靈蠻中射猛虎 文 / 小柯

    第十六章郭嘉獻計激孫堅紀靈蠻中射猛虎

    噹噹噹噹∼∼一陣清脆的金鑼聲從孫堅的陣營裡傳了出來。

    「何人鳴金？」孫堅怒喝道。

    「主公∼主公∼∼」只見一個大漢策馬而來。

    「祖茂兄弟，你不回營中守衛，來這裡幹嗎？」孫堅問道。

    祖茂答道：「袁術大營遭寇邵騎兵突襲，損失慘重，急令主公前去增援∼∼」

    「袁術這虛有其表的蠢鈍兒∼」孫堅罵道，說罷又舉刀遙指高順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來日方長∼∼」

    高順也舉刀應道：「高順必定在沙場上等著閣下∼」

    原來事情果然如寇邵所想，呂布率領的騎兵誤入歧途，誤打誤撞的去了廣成聚。袁術本來就不是什麼行軍打仗的行家，而且自以為有江東猛虎當前鋒，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結果呂布帶領著自己的部曲和趙雲、張遼、太史慈殺進大營之時，袁術狼狽出逃。不過袁術還沒傻到極點，至少知道趕緊叫孫堅來救自己，結果袁術和孫堅撤過汝水紮營，而寇邵就進兵汝水，和袁術、孫堅隔河對峙。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寇邵熬不住了∼∼因為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阻止李榷、郭汜的西歸∼安定關中的人心，隨時提防那班看似溫順、卻一肚子壞水的公卿們。

    「奉孝啊，本相想要速戰速決，不知道奉孝可有什麼好主意？」寇邵問道。

    郭嘉依舊和往常一樣，將雙手攏在袖子裡，微微低頭說道：「據探子來報，袁術和孫堅退過汝水後，袁術依然以孫堅為前鋒，孫堅的大營就在汝水畔，而袁術自己則躲在三里外的蠻中。」

    「這個膽小鬼∼∼」寇邵嗤笑道。

    郭嘉也笑了，「主公不妨修書一封給孫堅，如此這般∼∼∼∼」

    幾個時辰之後，一封書信就出現在了汝水南岸孫堅的大營裡。信的內容如下：我寇邵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如今兵戎相見完全是因為袁氏的挑唆。我寇邵對孫將軍你是一片熱誠，希望能與將軍一起為大漢效力。如果將軍願意，那大漢幸甚，而且雙方的將士也可以不用死傷。但將軍你不願意和我寇邵合作，還舉兵進逼京畿，那麼我們就只有在戰場上決一勝負。但是如今兩軍隔河對峙是無法分出勝負的，要麼我軍後退三里，請將軍你過河；要麼請將軍後退三里，我軍過河。然後我們再決一勝負，不知道將軍是否同意，還請將軍早下決定。

    孫堅看完大怒，「寇邵小兒安敢戲弄我？我又沒打敗仗，為何要退兵三里？傳令下去，明日就渡河∼」

    「主公不可∼」黃蓋看罷說道：「寇邵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頗會用兵，至今未嘗一敗，非袁術之輩可比肩。他知道主公性情勇烈，故意以激將法誘我軍渡河，很可能是想擊我軍於半渡之中；即使我軍安然過河，也可能陷入對方的包圍。」

    一旁的韓當也點頭道：「公覆說的有道理，不如我軍後退三里，與袁術合兵一處，這樣勝算更大∼」

    「不錯，卑將也這麼認為∼」程普說道：「寇邵眼下勢危，肯定不敢遠離長安。如果我軍依約後退之後他不敢來，那勢必沉重地打擊寇邵軍隊的士氣∼寇邵的部曲會認為他們的主公是個膽小鬼∼」

    孫堅點點頭，「嗯，諸位說的都有道理∼，那就傳令三更造飯，四更拔營，後退三里∼」

    夜晚的汝水河面上，一層薄霧輕攏其上，滔滔河水滾滾東去。寇邵策馬立在汝水河畔，看著河對岸朦朦朧朧的景物，忽然對身邊的郭嘉說道：「奉孝啊，你不覺得此刻夜色很美麼？」

    「若隱若現，充滿了神秘，讓人好奇∼」郭嘉笑道：「也許那朦朧之中充滿了陰謀和危險，沒有主公想像的那麼美麗∼」

    忽然，一陣沙沙之聲由遠到近。一直在寇邵身邊如影隨形的四大侍衛立刻警覺起來，「來者何人？」欒虎手握雙刀站到寇邵面前。

    夜色中，一身黑衣勁裝的鐵英帶著兩個農夫打扮，卻神色凶悍的男子出現在寇邵面前。「主公，死士已經準備好了∼」鐵英單膝跪倒，後面兩個農夫打扮的死士也一齊跪倒。

    寇邵打量了一下那兩名死士，問道：「你們可知道，此次你們二人執行的任務凶險非常，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兩名死士互相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主公給我等家小的撫恤金那麼多，小人妻小即使不事生產也夠用到老死了。我等已經沒有後顧之憂，必定誓死完成大人的囑托∼」

    「好，既然如此∼」郭嘉淡然道：「孫堅已經歸順主公，定於今天的辰時為主公充當先鋒，攻打袁術叛軍。但是如今主公主意右邊，所以要你們前去蠻中通知孫堅，晚半個時辰再發動進攻。」

    「諾∼」兩名死士應道，「屬下誓死完成主公囑托∼」

    「去吧∼」鐵英一揮手，兩個死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離開的死士，寇邵摸了摸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問道：「奉孝啊∼你說袁術會中計嗎？」

    「袁術奢『淫』放肆，每每以袁氏嫡系自榮，但是志大才疏，又不能禮賢下士，注定榮不終己。與孫堅相比，袁術至多是一犬爾，孫堅有猛虎之勇豈會甘心委身其下？」郭嘉微微縮了下脖子，「其實袁術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以犬才御虎士，焉能不疑懼？所以他始終不敢將孫堅置於身後就是這個道理了。」

    「不錯∼郭嘉大人說的有道理∼」太史慈緩緩從後面策馬而來，「上次我軍誤打誤撞繞過孫堅軍營的襲擊了袁術大營，袁術肯定已經對孫堅產生了懷疑∼」太史慈在寇邵身邊停住了馬，「有相國大人書信在前，繞營偷襲在後，如果此次孫堅不戰而退，袁術會怎麼想呢？」太史慈笑道：「所謂事不過三，袁術想不疑懼都難∼∼」

    寇邵微微頷首，說道：「我們派去的使者還沒有回來麼？」

    「還沒有∼」太史慈搖搖頭。

    「報∼∼」一聲長呼由遠到近，一名穿黑衣、騎黑馬的斥候騎兵疾馳而來，「報大人，孫堅大軍拔營了∼」

    漆黑的夜晚，如同蛇蠍美人的懷抱，危險而充滿了神秘和誘惑力。孫堅率領著他的兵馬緩緩的走在官道上，士兵們的士氣並不高，也許他們並不樂意為袁術所驅使。

    「主公，前面就是蠻中了∼」祖茂遙指前方一座籠罩在夜色中的小城，它和中原大地上數以千計的城池一樣，匍匐在黑暗中，像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等待獵物的餒虎，又像是一隻氣息奄奄的病貓。城頭上的火把和飄揚的袁字旗幟被夜風吹的呼呼作響，火光搖曳下城頭上卻只有幾個稀稀拉拉的士兵在巡邏。

    這略現反常的現象本來應該引起孫堅等人的懷疑的，但是孫堅和祖茂、韓當等輩從心底裡看不起袁術，認為他在軍事上個門外漢，而且還駐紮在強大的江東兵背後，所以出現這樣疏於防範的事情完全像是袁術這樣虛有其表的富家子弟會做的蠢事。

    祖茂猛抽兩鞭子，策馬來到城下，只見城門緊閉，吊橋高高掛起。「我乃破虜將軍孫堅麾下別部司馬祖茂，有緊急軍情要向後將軍袁大人商議∼」

    城頭上一個大鬍子的將軍探出頭來，問道：「破虜將軍可在軍中？」

    藉著城頭的火把光，祖茂向城頭上望去，「哦，原來是紀靈將軍。」紀靈是袁術手下的頭號武將，在袁術面前有這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袁術此刻掌握著孫堅糧草的供應，雖然祖茂對袁術及其手下有一百個看不順眼，但是也只能虛於委蛇∼「我家將軍就在後面軍中，請紀大將軍通稟一下後將軍，我家將軍有緊急軍情要想他稟報∼」

    「孫堅確實在軍中嗎？」紀靈好不客氣的直呼孫堅的名諱。祖茂聽了不禁怒火中燒，卻有無可奈何。「不錯，我家將軍正在軍中。」

    搖曳不定的火光下，紀靈的臉顯得異常陰沉而詭異，「可以請孫破虜將軍前來一見嗎？」

    「紀靈將軍∼孫堅在此，我有緊急軍情要告訴袁術大人∼」孫堅等不及祖茂在城下和紀靈磨嘴皮子，不耐煩的策馬來到城下。

    紀靈看到孫堅出現，臉上露出一種果不其然的微笑，「是寇邵會渡過汝水進攻我軍的軍情嗎？」

    孫堅略感詫異，說道：「紀靈將軍是如何得知的？」

    紀靈哈哈大笑，猛地一揮手，呼啦一下，原本空空蕩蕩的城頭上，忽然出現了許多弓弩手，同時一名小卒將一張弓和一枝已經點燃的火箭交到紀靈手裡。「孫堅，你這反賊，我家主公表奏你為破虜將軍，調撥糧草供給你的部曲，而你卻勾結寇邵謀反，還為其先鋒攻打我家主公。忘恩負義的叛徒∼∼」說罷紀靈猛地向天空射出那枝火箭。

    「殺∼∼」

    「嗷∼∼∼」

    忽然，原本寂靜而空曠的蠻中曠野中忽然冒出了無數火把，從四面八方朝孫堅軍湧來，將孫堅所部團團包圍。一時間士兵們的呼號聲，盔甲甲片的拍擊聲，馬匹的嘶叫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紀靈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孫堅怒道，「孫堅自長沙起兵一來，一直是以效忠朝廷，討伐叛逆為己任。車騎將軍振臂一呼，本將軍率部曲不遠千里而來∼∼」

    紀靈大喝一聲，「休要狡辯∼寇邵派去聯絡你的使者已經被我擒獲，首級在此∼」紀靈拎出兩顆首級，正是寇邵派出的那兩名死士。

    「主公小心∼」忽然祖茂猛地從馬上跳了起來，攔到孫堅身前，孫堅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一股熱血就噴濺到了孫堅的臉上。只見一枝羽箭射穿了祖茂的肩膀，還沒來得及讓孫堅發怒，嗖∼嗖嗖∼噗∼噗噗∼又有幾枝羽箭射進了祖茂的身體∼祖茂的身體因為神經反射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撤兵∼撤兵∼」孫堅大喊道∼∼

    城頭上的紀靈帶著遺憾的神情放下手下的弓，從身邊的小卒手中結果鐵戟，冷笑道：「想跑？沒這麼容易。江東猛虎？看我紀靈來剝你的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