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七章 堅如磐石 文 / 血蝠
第三百九十七章堅如磐石
崔可夫的到來，讓朱可夫找到了明斯克城防司令最好的繼任者——孔德魯謝夫這會正躺在城防司令部的病床上同死神做著殊死戰鬥：這段時間超負荷的工作和巨大精神壓力，讓將軍同志原本就沒有完全康復的身體差不多徹底崩潰！
沒人會去指責孔德魯謝夫，因為這段時間他指揮部隊頂住了德中央集團軍群的瘋狂進攻，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崔可夫，我任命你為明斯克新的城防司令，接替孔德魯謝夫同志的職務，指揮明斯克城區所有部隊，包括你的62集團軍。」
崔可夫接受朱可夫的命令，而林俊在邊上加了一句：「我去同孔德魯謝夫同志談，要把他送往後方治療，他的身體非常糟糕。」
「元帥，請轉告孔德魯謝夫同志：沒有任何指揮員能比他更出色，他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林俊點點頭。
「崔可夫，除了迫擊炮和反坦克炮，所有遠射程的炮兵團需要集中起來使用。」
「是，元帥同志。我們已經做好打巷戰的準備，集團軍遠程炮兵將由炮兵主任波扎裡斯基少將統一指揮。」
參謀們將協同崔可夫接收明斯克城防，包括原有遠程炮兵的指揮權——明斯克留下的大炮不多了，有些重炮團只剩下十幾門152毫米榴彈炮。遠程炮兵不需要進入城區，最佳方案就是集中起來使用，這樣在必要時，可以集中全集團軍的火炮，集中射擊前線任何一個地段！
在林俊前世的教科書裡是這樣描寫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點！斯大林格勒戰役不僅僅是在整個蘇德戰場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它的意義是全世界地！經過前後近七個月的空前慘烈的會戰，最終以德軍的徹底失敗而告終。在那次空前的大會戰中。蘇德雙方都投入了諸多精兵猛將，而蘇聯方面，保衛斯大林格勒的絕對主力就是現在崔可夫指揮的第62集團軍！
在蘇軍方面，全程參與斯大林格勒戰役的第62集團軍無疑是一顆耀眼地新星，經過殘酷的巷戰，經過無數次反覆拉鋸，第62集團軍就像是一顆釘子一樣牢牢地堅持在斯大林格勒城中，牽制德軍大量兵力達兩個多月。不僅消耗了德軍大量有生力量，而且為主力集結蠃得了時間！
後世的指揮官和軍事家們都不厭其煩的研究斯大林格勒戰役，因為它是二戰中最為慘烈的城市爭奪戰；因為它扭轉了二戰的進程；因為它代表了堅強與忠誠、永不退縮戰鬥到底的決心！
而現在，輪到明斯克了！
孔德魯謝夫的情況很不好，高燒已經兩天不退，但他一直不願離開自己地指揮部，就躺在病床上聽取下屬的報告：林俊不得不把妻子找來專門負責少將的治療。武金斯卡婭告訴自己：少將這是舊傷加上超負荷工作造成的身體機能惡化，需要進行系統的治療才可能康復。在這裡不可能做到。
使用猛藥只會讓他地身體崩潰，唯一的辦法就是送往後方進行系統療養。武金斯卡婭曾經說過少將可以投入工作，但她不會想到戰局是這樣的殘酷，作為城防司令的壓力會如此之大！
當孔德魯謝夫看到林俊時，努力想起身：「元帥。援兵到了嗎？」
林俊把瘦骨嶙峋地少將按回床上，「第62集團軍到了，已經任命集團軍司令員瓦西裡-伊萬諾維奇-崔可夫中將接替你的職務。崔可夫也是名優秀的指揮員，你現在可以安心的到後方接收治療。明斯克不會丟！」
孔德魯謝夫點點頭，他明白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好好治療，等身體康復了，我保證你一回來就指揮一個集團軍。」林俊看著孔德魯謝夫的眼睛說，因為他明白少將現在需要的是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放下肩上地千斤重擔，孔德魯謝夫的精神會一下子鬆弛下來，按照他的身體情況這可不是好事——精神支撐著身體，當精神鬆了。身體可能急速崩潰！
給他點壓力和希望：蘇維埃還需要他，這樣身體才有康復需要的精神支撐。
「還死不了，您放心，我還要指揮部隊打到德國希特勒的老家去！」
「那是奧得利，呵呵。死不了就好！崔可夫很快就會接收城防，我會代你進行銜接。告訴你件事，天黑時我們將進行一次反衝擊，兩萬人的。奪回中部街壘區。」林俊轉身對妻子說：「立刻護送少將同志去六號機場。在那裡由你負責他的治療，並由你決定什麼時候送往莫斯科或其它地方。」
妻子點點頭：「放心安德烈。我會爭取少將去高加索療養，他需要遠離嚴寒。」
指揮部外炮聲隆隆，交戰是一刻未停，北面一公里外彼特爾-米哈伊洛維奇-扎夫裡洛夫和福明指揮的特別師正和突前地德軍在中型機械廠一代激烈交火，要塞部隊不僅在兩天內守住了陣地，還把德國佬趕回了基洛夫街壘西邊。
從報告看，布列斯特過來地指戰員們不愧為要塞保衛者的稱號，戰鬥意志能同鋼鐵媲美！德軍兩天內發動了17次進攻，但都被毫不猶豫地打了回去！陣地前佈滿了德軍死屍和丟棄的裝備！
林俊的指揮部裡有一面特別師全體指戰員簽名的巨大軍旗，那是前幾天扎夫裡洛夫讓人送來的——「如果我們都犧牲了，祖國不會忘記我們，因為我們將鮮血和生命獻給了自己所熱愛的祖國！」
那面巨大的軍旗表示了一萬多指戰員的決心：他們的陣地在明斯克最東側，萬一明斯克失手，他們一定是戰鬥到最後的部隊，而所有人已經做好與陣地共存亡的準備！」
很多部隊地建制已經打散，軍人檔案更是失散嚴重。軍旗上有同志們的名字，祖國和人民會知道他們是誰！
一小時後，崔可夫正式接手全面明斯克的城防指揮權。
下午四點，特別師指揮部，扎夫裡洛夫正琢磨著怎麼突破那該死的街壘，完全不顧頭頂上被炮擊震動落下的灰塵——德國人用600多條人命才從正面突破基洛夫街壘的最後一道築壘區，現在倒過來成了擋在特別師面前的一個巨大障礙。
要塞部隊的習慣就是精打細算，扎夫裡洛夫手頭兵力有限。他可不會讓小伙子們從正面衝擊德軍地機槍陣地。
這時有些瘦弱的團級政治委員福明帶著一名上尉走進了指揮部，扎夫裡洛夫一眼就知道那個年輕上尉不是自己的部下——他認識師裡所有的連級以上指揮員，也叫得出他們的名字。
「師長，這是第62集團軍147師聯絡員柳利卡上尉，按照城防司令部命令，晚19點整147師將向明斯克東站至體育場一線發動全面反突擊。」福明說著走到地圖前。
「您好，將軍同志。我師師長沃爾欣少將希望在側翼得到特別師的支持。」
扎夫裡洛夫從抽屜裡給上尉倒了點伏特加，「喝點。這裡濕氣大。」眼睛盯著地圖，「能不讓你們的部隊從側翼突擊一下基洛夫街壘，就是這裡，那樣我們就能同時消除這個危險的突出部。」
「我們也是這麼考慮地，將軍同志。到時會有兩個重炮團對這一帶進行15分鐘炮火準備。」
扎夫裡洛夫狠狠地拍了下上尉的肩膀：「兩個團。足夠了！我會派出兩個突擊工兵營，從側翼向東站靠攏，抵達原來的貨場區就停止進攻，南邊就歸你們。」
夜襲。扎夫裡洛夫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
這會在城防司令部，崔可夫正在部署夜間就要發動的反突擊，他的147師已經展開，正在接手陣地，讓原來損失慘重地部隊暫時後撤。生力軍一到就發動一次大規模反突擊，這一定會大出德軍的預料。
「元帥，今夜如果達到目標，明天196師、192師一到位就發動全面反突擊。奪回中央區。」
「你有沒有想過損失會有多少？」
「元帥，這會我只能考慮需要多少空間才能釘在這。」崔可夫說的斬釘截鐵：傷亡，等勝利了再去討論吧。這裡就是一個絞肉機，誰都沒功夫、也無法去考慮傷亡的問題！
半小時後，崔可夫就以超高地效率完成了指揮部需要做的最終部署，勤務兵送來了咖啡，有那麼一會喘息的時間。林俊微微品嚐了一下：「美國人的速溶咖啡。」
「崔可夫，中國的情況怎麼樣？我聽說你在那干的有些窩火。」
崔可夫似乎歎了口氣。放下了咖啡杯。
「整個中國國名黨的軍隊裡有不少的外**事顧問。我們地軍事顧問可以說遍佈除『共產』黨軍隊之外的各個戰區，但能做的有限。無法同您在中國那會相比。我剛一到那會就被告知，單單蔣介石統率的部隊有290個步兵師、14個騎兵師、22個炮兵團、6個迫擊炮團及其它部隊，總人數為3856000人，這還不算那些統計不出來的地方部隊。按照最保守的估計，國名黨控制的軍隊數量遠遠在400萬以上。」
林俊太清楚老蔣部隊的情況了，也許中央軍還好，但其它部隊也許就是稀里糊塗一筆賬。
「可這都是表面現象，很快我就瞭解到中國有些部隊只是徒有虛番號地空架子部隊，很多部隊地裝備、戰鬥力和士氣都很低，很多士兵僅是為了在軍隊裡混飯吃而已，和我們的士兵地堅定信念有著天壤之別。但不可否認，那些中國士兵有著吃苦耐勞、逆來順受和忍氣吞聲的良好秉性，非常適於指揮員的管理，也有些部隊作戰非常勇猛。目前國共兩黨的軍隊沒能建立起良好的協同作戰關係，而我在中國也不便協調這種關係。」
「工作不順利地最大問題在於國名黨的高級軍官容不得批評，甚至是最合理的批評。在擔任蔣介石的總軍事顧問期間。我制訂過不少軍事計劃，但多數根本無法獲得蔣介石的首肯，更無法實施。」
「複雜的情況，不是嘛，呵呵。」
「複雜的情況，但不得不否認也是很好的機會。」
林俊和崔可夫都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兩人對中國的瞭解在蘇聯絕對能排進前十，明白什麼是「很好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對於中國人民來說是在深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深重災難之下作為前提。
「不斷地實施反突擊，逐步蠶食德軍陣地，為調動足夠軍隊合圍德軍創造條件，像釘子一樣把德軍主力釘死在明斯克！元帥，這就是我的全盤計劃。」
回到眼前的現實中，「你的這20來萬人很快就會消耗完，這會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消耗拉鋸戰。爭奪紅旗商場那兩天，指揮員們告訴我：上午是我們地。現在德國人佔領著，到了晚上又會是我們的。」
林俊的話很有意思：爭奪都成了平淡的敘述，而裡面包含的是什麼呢？戰士地生命！因為在明斯克每天都會上演無數次這樣的拉鋸戰，指揮員已經適應如何去敘述和應對。
第62集團軍現在其裝滿員，加上原有的城防部隊人數不少。但很快就會建制不齊：一個師兩天仗下來剩個一兩千人也不足奇。而歷史上保衛斯大林格勒的62集團軍下屬部隊番號多地一下子都數不清，因為很多部隊很快就會打殘了被撤往後方休整，而新的生力軍再被派上來歸入建制，不折不扣的絞肉機！
第62集團軍在整個斯大林格勒大會戰過程中。先後轄有的部隊非常多：24個步兵師(近衛33、147、181、184、192、131、112、196、399、87、98、近衛35、299、內務第10、近衛13、244、95、284、193、近衛39、308、近衛37、138、45)；5個步兵旅(115、124、149、42、92)；1個步兵團(奧爾忠尼啟則第2步校學員團)；2個築壘地域(115、156)；2個坦克軍(2、23)；5個坦克旅(169、40、42、137、84)；1個坦克團(獨立第198)；7個獨立坦克營(644、645、648、649、650、651、506)；2個摩步旅(20、38)；1個獨立裝甲列車營(30)；5個加農炮團(1103、1105、1158、457、266)；1個榴彈炮團(近衛第85)；19個反坦克殲擊炮團(508、552、555、614、881、1177、1183、397、398、416、498、648、651、738、1186、1251、1253、499、502)；1個獨立反坦克槍營(24)；1個迫擊炮團(141)；9個近衛火箭炮團(4、5、47、83、2、51、89、92、19)；2個近衛火箭炮營(獨立110、246)；3個高炮團(1259、223、242)；4個舟橋營(160、44、106、獨立107)；6個獨立工兵營(1523、1524、1581、1522、326、327)！
崔可夫手裡現在有的還只是第一批，雖然換成了明斯克，但林俊可以明白——很快就會有其它部隊前來支援，投入到這個大絞肉機裡！其實崔可夫也清楚自己的處境：明斯克原有的城防部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邊緣，消耗地速度超出了以前任何一次戰役，自己的62集團軍也將會是相同的命運。
12公里之外，波扎裡斯基少將已經趕到自己剛剛組編起來的集團軍炮兵指揮部，他現在手頭有9個重炮團。還有5個集團軍下屬炮兵團在路上。不等所有炮兵團到位，手頭上的這些就要立刻投入作戰，今晚就要進行集群炮擊！
距離指揮部西方幾公里之外，各新近抵達的炮兵團正在緊急構築陣地，而大量的彈藥車忙著給原有的炮兵們補充彈藥。
「同城防司令部和方面軍司令部地通訊建立起來了嗎？！」這是波扎裡斯基進入指揮室地第一句話：在他面前，已經標注了網格狀炮擊指示格的明斯克地圖就在牆上——只要前方需要，大炮們就能給與精準而猛烈地炮火支援！
天空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冷雨，士兵們成隊的進入陣地。很多人即將吃下今天最後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