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間諜不值錢 文 / 血蝠
第二百七十九章間諜不值錢
純粹的軍人只關心國防，但林俊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軍人，勉強還算個政治家，需要去注意的問題就多了，甚至很多完全不懂的方面也需要自己去關注。
和自己實力最強的兩個助手湊在一塊能協商很多問題，戰略決策有了個好的理由，亞歷山大又給林俊出了個大問題。
連續兩年的備戰備荒從物資方面給蘇維埃囤積了大量糧食，林俊不懂農業，完全是個外行，但亞歷山大卻會去關注，因為他的部門隨時注視著整個蘇聯的方方面面。
現在的蘇聯在農業上兩個學派爭鬥激烈，每次中央召開農業會議就會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讓誰。林俊也聽說過那檔子事，但從來沒去注意，因為他半點不懂。
但這次不行了，兩邊的鬥爭已經上升至意識形態的高度，用林俊的話就是上綱上線了。而鬥爭雙方的主導人物是烏克蘭科學院院士、全蘇列寧農業科學院院士特羅非姆-傑尼索維奇-李森科同列寧格勒應用植物研究所所長原全蘇農業科學院的第一任主席尼古拉-伊萬諾維奇-瓦維洛夫，都是重量級人物。
「亞歷山大，農業生產的問題都有這麼嚴重？」
林俊心情不怎麼好，現在備戰都這麼忙，那些個農業專家倒還給中央添亂。
「互相指責對方是偽科學、是階級敵人。」亞歷山大說得很輕鬆，對他而言這些爭論不過如同麻雀吵架，隨便一巴掌就能拍死。如果不是內務部隨時注意各地的糧食貯備情況，他才懶得去管那檔子事。
「你剛才說一邊的帶頭人叫李什麼？聽著像個中國名字。」林俊有些好奇。
「特羅非姆-傑尼索維奇-李森科，烏克蘭人，全蘇列寧農業科學院院士。」
腦子裡似乎出現點情況，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林俊沒有再說話。沉思起來。亞歷山大和圖哈切夫斯基沒有打擾，知道林俊一定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
「李森科，浮誇和弄虛作假的先驅者！」
林俊終於想到這個人是誰，喊著要讓「全蘇聯人都有麵包」的偽科學帶頭人，世界農業史上的敗類。
「內務部有什麼計劃？」林俊終於開口。
「抓一邊。」
「讓那個李森科回老家當農業技術員去。」
「什麼？！」亞歷山大有些吃驚，中央地意思更傾向於清洗另一派。
「就是那個把學術問題上升到為政治問題的李森科，小麥研究沒得到什麼突破，搞政治鬥爭倒是有一套。唯恐天下不亂。什麼時期都弄的上綱上線，拿特例當普遍現象，為自己撈政治資本和學術地位。如果不是有點本事，你都可以直接把他送進監獄。」
亞歷山大無語了，幾句農業生產監督方面的閒談都能改變中央的決定，這個安德烈真是什麼都想得出來。但不管想不想得出來，自己照做就成，反正兩邊誰完蛋對自己沒有任何意義。而安德烈的話就沒錯過，以後看一定有道理。
「中央原本要清洗的可是瓦維洛夫一派。」提一下還是需要的。
「這不是問題，如果不是送到監獄浪費糧食、那傢伙對農業技術還有些研究，不然送監獄跟合適。規定他只做生產技術員，不准他再搞他那套亂七八糟地研究。中央我去說。你只管讓下面人去處理。」
亞歷山大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我無所謂，反正我就是個外行，斯大林同志那你去說。「
「呵呵，當然我去說。你讓人去準備些那個李森科前些年研究和實際試驗的報告。」
「回莫斯科我就讓人給你準備好。」亞歷山大表示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當年圖哈切夫斯基「叛國案」都讓自己和林俊兩個拿下，現在元帥同志不就是好端端的坐在邊上嘛。
「黑的都能變成白的，更不用說它本就可能是白的。」亞歷山大不在乎。
兩人討論農業問題，圖哈切夫斯基基本不明白，但那個李森科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多年前就已經是蘇聯地農業技術權威。林俊的幾句話就讓他要倒霉，這對圖哈切夫斯基來說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過眼前的林俊比斯大林要溫和的多，至少還能拿出些理論來。而圖哈切夫斯基對那些動不動就將問題提升到最高高度地人也十分反感，就像幾年前的「大清洗」，搞得全國上下好像都是敵人。
「對了，亞歷山大，中央原本為什麼要清洗瓦維洛夫一派？」圖哈切夫斯基問。
「英國間諜，呵呵。」亞歷山大都在為這個理由感覺好笑。
「間諜？這個世界好像間諜不怎麼值錢了！」圖哈切夫斯基有些感歎。
一邊的林俊聽到嚴謹的元帥同志冒出一句自己風格地冷幽默，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手還指著亞歷山大：「你這人！沒文化！」
英國間諜——這理由也實在太爛了！
理由爛歸爛。要不是林俊去干預，就一點也不好笑了：一個「爛」的理由是會要人命的——歷史上蘇聯著名的植物育種學家和遺傳學家瓦維洛夫。1940年被捕後先是被判極刑，後又改判為20年監禁，1943年因營養不良死在薩拉托夫監獄，一個一生搞農業的人最後竟然餓死。
11月23日，結束波羅地海沿岸軍區視察工作的林俊同亞歷山大一道返回莫斯科，留給圖哈切夫斯基的是在兩個月內給他增加兩個坦克師和兩個機械化師的承諾。
24日一早，一夜沒睡地林俊前往克里姆林宮，公文包裡放著那個李森科研究失敗的證據。
只用了20分鐘就讓斯大林大罵李森科是個大蛀蟲，如果不是林俊勸導說這人還有些真才實學，斯大林都要打電話讓敖德薩方面直接抓人(這會李森科正在敖德薩農業學院擔任院長。)。
「安德烈，正好有個問題要聽你的意見。現在中央裡所有人，包括所有的軍官在內，你對原子武器是最有見解的。伏羅西諾夫前幾天議題建立一個原子武器實驗場，但沒有一個合適的地點，他對原子武器的威力和副作用沒有一個形象的認識，我們都想聽聽你地意見。」
林俊一聽腦袋有點漲，這斯大林顯然是對原子彈有些入迷了，也怪自己畫出地全球戰略藍圖實在太誘人。
「那在哪呢？蘇聯雖大，但還真找不出一塊羅布泊那樣的好地方：很多地方雖然蒼涼，但還是有零星地居民點；大塊的無人區倒是多的很，但要是自己決定把原子彈扔在西伯利亞的原始森林或草原上，老天爺都不會放過自己。」
不自覺的走到牆上的大幅地圖前，斯大林沒有打擾愛將：安德烈是在思考最合適的地點。
林俊的眼光在極北和中亞間游離不定，斯大林覺查出他是在注視哈薩克斯坦和新地島。
「一樣的考慮，要人煙稀少。」斯大林叼著大煙頭沒有出聲。
新地島，如果從地質學和環境來考慮，那裡顯然是最合適的試驗場所。但目前的配套技術顯然無法滿足在高寒冰原區進行系統的施工，就是進行核試驗的後勤都很難解決。
「塞米巴拉金斯克？麻煩！」
林俊的腦子裡高速運行，他清楚的知道蘇聯在哪裡建設核武器實驗場合適，但副作用更是一清二楚！
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試驗場，蘇聯最主要的核試驗場，位於哈薩克斯坦東北部，核心坐標北緯50°、東經80°，距塞米巴拉金斯克市約150公里。這裡非常適合進行中小當量的原子彈試驗，但問題也多：前世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試驗場可是惡名在外！
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試驗場歷史上曾進行過近200次的地下實驗。直到今天，山下還埋有大量放射性核元素－－鈽、鍶和鈀。1949年8月28日，蘇聯在那裡爆炸了第一顆試驗性原子彈，爆破點距地面僅30多米。而距離爆破點50公里處的村子多隆竟毫無保護措施，當地800名村民都受到了致命的輻射。當晚的大風又將原子塵帶到了500公里外。
「沒人知道出產的牛奶和肉吃了就會生病，很多人多年後眼睛瞎了，很多人渾身疼怎麼也治不好。村裡嫁出的女兒們離婚了，因為她們生不出孩子來。孩子們很多都是傻子，不少年輕人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痛苦。」——林俊能清楚的想起這些多隆村民的話。
但在國家利益面前，有些代價是需要付出的，如果能夠先期看到，那就能盡量避免。
林俊的手在塞米巴拉金斯克西南偏西的位置虛劃了個圈，「就這裡，哈薩克斯坦東北部荒涼地區。實驗場面積要盡可能的大，將實驗場區域內的所有居民點進行整體遷移，既能保證試驗保密性，也可以避免事故發生。」
斯大林點點頭，顯然他也同意林俊的建議：「新西伯利亞的列車可以直通塞米巴拉金斯克,這樣研究基地和實驗場的距離不超過1000公里，比選新地島合適。」
「塞米巴拉金斯克只是我們的短時間選擇，用來應對目前的情況，將來新地島才是最好的核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