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惡夢的前奏 文 / 血蝠
第一百三十六章惡夢的前奏
灰暗的天空，烏克蘭平原上的村莊在燃燒。
「我這是在哪？！」耳朵裡能聽到火焰燒塌木屋的劈啪聲，四周都是燃燒的房子，卻見不到一個人。
「我怎麼會在這？」林俊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嗎？」
回答他的只是呼呼的風聲。
沿著村中的道路向前，穿過明顯是被裝甲車輛碾壓而過的菜園，當村中的曬穀廠出現在林俊眼前時，他驚呆了！
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老的、小的、婦女、男人，所有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手一拍腰間，「我的槍呢？！」武裝帶上的手槍不見了，連一直從不離身的軍刀也不見了！周圍沒有一個人活著，除了風聲就是一片死寂。
「都是老百姓，都是老百姓！」走在成堆的屍體中間，他在尋找是否還有活著的人。
那是一個孩子，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姑娘，被媽媽死死的抱在懷裡，鮮血已經將身下的土地染紅；一位老大爺和他的孫子倒在她們身邊，老人的眼睛還怒視著，像是要對林俊控訴著什麼。
「沒有活的了！」艱難的行走在屍體中間，漂亮的軍靴上沾滿了凝固的鮮血，「誰幹的！誰幹的！！」
這明顯是有計劃的屠殺，把村民從自己家裡趕到曬場，然後進行集體屠殺！軍人的直覺讓他冷靜，轉而向周圍巡視。
地上有很多散落的彈殼，林俊一個個將它們撿起來查看。
「法西斯！混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再也遏制不住，他在那裡仰天咆哮。
「安德烈，安德烈，快醒醒！」
眼前突然出現妻子美麗的臉龐，猛的直起身。看到自己的隨員們都在看著自己。
「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
深深的呼出幾口氣，看妻子還在擔心地看著自己：「沒事了卡婭，一個惡夢而已。我睡著有多久了？」
「就一會，我們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莫斯科。」
武金斯卡婭有些擔心，剛才丈夫不停的在說夢話，不停的在喊著我要殺了你們！自己怎麼叫也喚不醒他。
「要喝點東西嗎？還有點咖啡。」
「不用。斯諾爾尼克，給我點清水。」
用妻子的手絹沾水擦了下臉。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但剛才夢中經歷的就如同真實的情景一般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裡。
握著妻子地手，感覺自己緊張的情緒穩定了些。
看到丈夫的情緒穩定了很多，武金斯卡婭的心才放下一半，但還有些擔心，因為丈夫從來沒有那樣咆哮過，更沒有不停的在夢裡喊著「我要殺了你們！」
機艙裡的其他人也是和武金斯卡婭一樣的想法：安德烈同志從來沒這樣激動過，雖然是說夢話。但誰都聽得出來那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安德烈同志這樣生氣，看來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很多人要倒掉腦袋地大霉！」
他們不敢問，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適合自己問。但他們都想錯了，也估計錯了：他們的首長不是在對著某個蘇聯人咆哮。而且這個夢而引起的後果也許會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太平靜了，太平靜，人民還在和平地環境裡生活，根本沒有意識到整個世界已經到了戰爭的邊緣。完全沒有戰爭即將來臨的準備。」
一個夢境讓林俊想到很多問題：和平的生活是所有人民所希望地，但總有些野心家要挑起戰爭。切爾內的市民再次讓林俊看到了蘇聯人民的善良，如同自己的親人一般歡迎自己，他不能讓這樣的人民遭受災難。夢是虛幻的，但衛國戰爭中有上萬的蘇聯村莊和城鎮被法西斯摧毀，無數的人民被屠殺，希特勒叫囂它只要俄羅斯地土地，而不需要那裡的人口。法西斯軍隊採取的是有計劃的種族滅絕。
「不能讓歷史按照它自己的意願出現，蘇聯必須做好準備！」
下定決心的一刻，林俊感覺自己肩上的責任更重，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老人怒睜的雙眼和血泊中地孩子，「這都是為了人民！」
入夜，飛機抵達莫斯科，一下飛機林俊直奔克里姆林宮。
現在地克里姆林宮一片繁忙，各部門都在為明天的閱兵式做準備。他沒有去找斯大林。而是前往蘇聯國防人民委員伏羅希洛夫地辦公室。一直以來自己並沒有和這個元帥有過多接觸，但要開始自己的龐大計劃。不得不和這位蘇軍中的二號任務搞好關係。
伏羅希洛夫還在辦公，他對於林俊的來訪他有些奇怪：這個傢伙可很少拜訪自己這裡。
「您好，元帥同志。」
「請坐，安德烈同志。」伏羅希洛夫很客氣。
「元帥同志，我是來做匯報的。到今天為止我的休假已經結束，所以希望您能對我下階段的工作做一些指導。」
這個皮球比較大，讓伏羅希諾夫有些不適應，「你還要我指導？早就不把我這國防人民委員放在眼裡了。」
他這麼想，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著林俊也是他的下屬，來向他請教工作方面的問題也是應該的。
「安德烈同志，斯大林同志已經對你的工作做了具體的安排，我也沒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議。不過如果以後在工作中如果碰到需要通過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其實開不開口都一樣，誰都知道這個安德烈可以越級尋求斯大林的幫助，伏羅希諾夫這是送個人情而已。但林俊還是很高興國防人民委員能表態支持自己的工作：不是什麼事都需要斯大林來決定的，有國防人民委員的支持更好。
元帥說地是場面話，能來自己的辦公室就是眼裡還有自己，還每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他知道這個安德烈的重要。和他保持良好的關係對於自己在克里姆林宮的地位只有好處。
「元帥同志，去年我去過一趟列寧格勒，科京同志當時正在研製新式重型坦克。一晃眼都大半年了，不知道科京同志的工作是不是有了什麼大的進展，回來之後我還沒有和他通電話。」
林俊地語調就像是在詢問一個老朋友的近況，這讓伏羅希諾夫非常滿意。
「呵呵，那是你工作太忙了。上周我們還通過電話，他那邊新式坦克的研製工作很順利。已經製造出了樣車。科京為了研製速度，使用的是哈爾科夫方面提供的發動機，下各月就要來莫斯科進行新式坦克的性能測試，到時候你也一起去看看，現在你在主管新式裝備的研製和裝備工作，測試的時候少不了你。」
一說到自己地女婿，伏羅希諾夫的情緒就不錯：「還有件事，你極力推崇的新式中型坦克我已經給哈爾科夫方面發了生產許可證。性能很不錯，是輛好坦克。」
「科京同志的坦克性能一定會出色，他是位傑出的坦克設計師。」
剛回莫斯科那會林俊就已經得知t-34地樣車已在去年年底進行了性能綜合測試，各項條件完全符合設計標準，另現場觀摩的斯大林大喜過望。而伏羅希諾夫也沒有在生產許可證這關上製造什麼麻煩：斯大林都喜歡的不得了。他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再說哈爾科夫方面也很給他面子，將新式的重型牽引車都命名為「伏羅希諾夫戰士「，怎麼說也不好意思找他們地麻煩。而且那個新任的內務人民委員也在和自己的「閒聊」時提到過這種新式中型坦克。也說到自己女婿的設計性能出眾，他犯不著去得罪那兩個傢伙，在說他們也肯定了科京的設計。
妥協，有時候國防人民委員也需要妥協。
「明天閱兵式的資料他們有沒有送到你那？」
「前幾天已經送來了。」
「閱兵式不會出現新式坦克，原因你也明白。既然你今天來了，有件事剛好要你負責一下：裝備部剛把301廠設計的新式戰鬥機的測試報告交到我這，航空方面不是我地專長，你是這方面的專家。過幾天有時間，就麻煩你去趟301廠。」
伏羅希諾夫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交給林俊，這擺明了是把給新式戰鬥機發生產許可證的決定權交給了自己。
「元帥同志，您請放心，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回來後還沒有時間去關心新式戰鬥機的生產，沒想到他們速度這麼快，連申請批量生產的報告都已經交上來，這意味301廠的設計已基本成熟。是件好事。
走出伏羅希諾夫的辦公室。林俊給內務人民委員會打了個電話：他現在要找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我是安德烈。有點事要和你商量，有沒有時間？」
「我現在忙地是團團轉，估計晚上都回不去，要不一起吃晚餐。」
明天閱兵，他這個內務人民委員當然是最忙地人之一，要知道閱兵期間整個莫斯科的安全都是由內務部直屬部隊在負責。
「好地，我馬上過來。」放下電話，林俊直奔內務部。
那邊的亞歷山大剛把電話掛上，就在那裡發牢騷：「這個安德烈，現在還來搗亂，想把我忙死！」
沒辦法，辦公室裡就有幾個處長正等著自己的批示，實在是連填飽肚子的時間也沒有。
「肅反」的後果在內務部裡都有些顯露，那些處長還有三分之一都是原來的「老人」，很多事都不敢自己做決定，這讓亞歷山大十分頭疼，但又不能將他們都換掉：不然誰來接手？再說這些人在工作上都還是靠得住的，只不過是因為前任的倒台讓他們在工作上變得更加謹慎小心。
忙完手頭的工作，「伊博斯，過會一起吃晚餐。」
「好的，安德烈同志去中國後都還沒有見過面。」
現在伊博斯已經是內務部情報處的處長，亞歷山大的左膀右臂，而且他在這個崗位上也顯示處傑出的領導才能，把處裡的工作做的井井有條。
晚餐的地點就在亞歷山大的辦公室裡，節省時間又保證談話的保密——剛從切爾內回來的安德烈急著到自己這裡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亞歷山大，我要知道意大利的情況。」林俊直截了當的就說到主題。
「看來你有些急了。伊博斯，這可是你的地盤。」
「安德烈同志，在這方面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不僅是我們這邊，總參情報局（紅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那邊也一直在關注奧地利的情況。」
現在伊博斯在負責內務部情報工作，雖然名稱是「內務部」，但有一半的工作是針對國外的。
「前天希特勒剛剛批准了陸軍元帥勃洛姆堡（也有些翻譯將他稱為「布洛姆貝格」）辭去軍隊中所有職務的請求，原因是他剛娶的太太名聲太壞，但從我們看來這不過是希特勒給這個封建體制忠君思想的傳統教育下出來的舊式軍官下的圈套。就在昨天，希特勒又任命威廉-凱特爾擔任德國武裝部隊最高統帥部總參謀長。」
「倒霉的老傢伙，這就讓被希特勒給拋棄了，可這對我們是件好事，至少以後少了個厲害的對手。」林俊知道這個在二戰中「消失」的德國陸軍元帥，一個有著卓越軍事才能、對希特勒愚忠卻又被無情拋棄的倒霉蛋，如果二戰中有他在，勃洛姆堡沉穩老道的戰法可能會成為德軍閃電戰最好的補充：一個進攻迅猛而又防守嚴密的對手可不是林俊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