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馬放南山 文 / 血蝠
第一百零四章馬放南山
林俊找周至柔幹嗎？因為他要「回鄉探親」——反正現在自己在南京也基本上是無所事事，乾脆來個馬放南山，當幾天甩手掌櫃。
周至柔可不敢自己做決定，立刻將情況上報給老蔣。蔣介石的腦袋倒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沒有讓這段時間空中取得的大勝沖昏了腦袋：現在地面上的戰鬥進入了膠著狀態，而空軍也在前期的大強度出擊後成了個空殼子，在建立有效的地面後勤補給線前，蘇軍的那些飛機也只能是保障淞滬地區的部隊不受日本飛機的威脅而已。
那個安德烈既然想去老戰友的故鄉看看，那就讓他去，反正也就是三天的時間而已。
9月16日一早，林俊帶上妻子和隨從，由國民黨空軍前敵司令部副總指揮毛邦初和其他幾名國民黨的軍官陪同，乘坐2架sb-2型轟炸機，在8架伊16的護航下直飛浙江的曹娥機場。
一行人在曹娥機場受到了國民黨空軍第九大隊的熱烈歡迎，但林俊沒有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中餐後就驅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嵊縣。
陪同林俊的毛邦初是老蔣原配夫人的侄子，也是奉化人，對這一帶還是比較熟悉的，而且他曾經到蘇聯學習過飛行，還能說幾句半土不洋的俄語。可這傢伙拍馬一流，就是不怎麼爭氣，太愛錢——對於這個「貪官」，林俊是一點好感都沒。
沿著公路南行差不多兩小時後，林俊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只有在夢中才能出現的故鄉。
物非人也非，眼前落後的小縣城根本找不到一絲映像中那個家鄉的味道，只有遠處的寶塔依舊，而窄窄的小街讓林俊感到陌生。登上寶塔所在地小山。看著腳下「陌生」的小城，林俊長時間的不說話。
在家鄉只停留了一天，林俊就返回了曹娥，當天下午飛機降落在大校廠。
就在林俊「探親」的那兩天，日軍大本營正被前線的驚人損失弄的天下大亂！日本人知道，自己海空軍的損失源自蘇聯的介入，但目前前線戰事陷於膠著狀態，根本無力從軍事上對蘇聯進行報復。最後只能讓廣田弘毅向蘇聯當局發出一份措辭強硬地外交抗議了事。
目前日軍在中國東海只留下一艘「鳳翔」號小型航母，只有15架作戰飛機，根本不敢靠近中國近海，而「加賀」號又在返航的路上，它就是新的航空聯隊上艦也需要段時間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載機60架的「赤城」號大型航母剛剛改裝完畢，正在進行海試；最新的「蒼龍」號還在進行最後的設備安裝——曾幾何時，能在中國沿海耀武揚威的帝國海軍變得如此地窮困潦倒。
對於日本人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蘇聯的飛機可能沒彈藥了。連續幾天只是小打小鬧般的騷擾陸軍的地面部隊，再有就是往登陸場扔幾顆炸彈，造成地損失還在日軍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日軍大本營只能嚴令「赤城」抓緊訓練，必須在一個月內整裝完畢，等「加賀」號裝備新的飛行聯隊後一同出擊。以求在中國沿海形成一股有效的打擊力量。
這邊日本人在加緊備戰，蘇聯方面也是一樣：9月16日，伏羅希洛夫元帥下令「沿著特殊航線」組織運送轟炸機，這就是北線。從伊爾庫茨克經烏蘭巴托。達蘭扎達嘎德，再到蘭州。31架sb沿西伯利亞線鐵路運往伊爾庫茨克，當地125飛機製造廠負責裝配。這些飛機將全部移交中國空軍，運送任務由第64航空旅負責。
伏羅希洛夫沒有在後勤援助地問題上給林俊製造麻煩，但地面的運輸線就是一下子建立不起來——沒有現成的公路運輸線，這就是把伏羅希洛夫掰成兩瓣他也沒辦法。但只要北線的空中通道打通，林俊得到補給的距離將會大大縮短，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可憐。
林俊囤積彈藥的命令讓手下的飛行員們成了一幫子閒人。每天除了熟悉航空圖就是乾等著無事可做，有時候甚至會跑去幫助機械師們檢修飛機。在林俊不在的這兩天，安德盧普夫對飛行員們地那些「出格「行為也是不聞不問：太閒了也不好，他們愛找點活就去找吧，反正地勤方面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
瓦西裡軍士長永遠會給林俊帶來驚喜，他帶著手下的人，自己動手設計了新的掛彈架，可以讓伊16掛載國民黨空軍裝備了250磅美制炸彈。飛機也不需要進行過多的修改。要是要改回掛載蘇制炸彈，兩個軍械士只需要1個小時的工作量就能完成。軍士長沒打那些轟炸機的主意。要是想讓它們的掛彈架和彈倉也和美制炸彈配套可是個大工程，想換回蘇式武器就不是幾個小時能解決問題地。
南京大校廠庫存地美制炸彈還有不少，而句容機場的倉庫裡也有200枚美制地250磅航空炸彈庫存——進駐句容機場的國民黨空軍第三大隊第七中隊的那些菲亞特cr-32戰鬥機根本就用不著這些炸彈。回到大校廠的林俊得知這一消息後，讓瓦西裡帶上一批地勤人員前往句容，將前幾天轉場句容的由庫爾丘莫夫率領的第三中隊所有的伊16戰鬥機掛彈架都換成攜帶美制炸彈的式樣。
9月19日，林俊和安德盧普夫還親自前往句容查看情況。
菲亞特cr-32戰鬥機和林俊已經是老相識，在西班牙時就有幾駕西班牙叛軍和意大利空軍的cr-32成了自己的槍下之鬼。在句容機場林俊看到這些「老朋友」，只不過這些cr-32在中國的表現比它們在西班牙的兄弟好得多。國民黨空軍的cr-32是由菲亞特公司的技術人員在南昌組裝地，這些cr-32在機鼻部位裝備了2挺7.7毫米維克斯機槍，每挺備彈750發。
林俊詢問過國民黨空軍的軍官對於這批cr-32的感覺，從他們的感覺來說，這些cr-32戰鬥機性能不錯，就是燃料比較麻煩（cr-32戰鬥機的發動機不燒航空汽油。使用的是汽油、苯和酒精的混合燃料，而苯和酒精這兩種添加劑當時的中國無法自己生產，只能依賴進口。）。
林俊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cr-32戰鬥機地燃料是種混合物，「真不知道菲亞特的工程師們是怎麼想的，戰爭需要的就是簡單可靠的後勤，把燃料都弄的這麼麻煩，不出問題才怪！」
國民黨飛行員反應，自己的這些戰鬥機在淞滬會戰前期的空戰中地表現優於日本的戰鬥機。而且它「西班牙之星」的名頭也給了國民黨飛行員一些信心。
對於國民黨飛行員的話，林俊是這麼回答的：「那是那些叛軍地飛行員沒有碰上我和安德盧普夫，我們碰到的cr-32都成了燃燒的流星。」
林俊和安德盧普夫知道，目前還在西班牙燃燒著的戰火中，由意大利空軍組建地所謂「外籍軍團航空兵」裝備的戰鬥機都是cr-32，他們和共和國方面的蘇制戰鬥機的較量中還有些優勢。但這不是因為飛機性能的原因，飛行員的素制也有很大關係。就像林俊和安德盧普夫率領的戰鬥機部隊，在與西班牙叛軍和意大利空軍的較量中一直佔有絕對地優勢。可換成西班牙的飛行員就不怎麼能打勝仗了。
估計那位國民黨的飛行員是太喜歡自己的座機，所以才在林俊面前說出了「西班牙之星」的稱呼，而且他也並不怎麼瞭解眼前的這位蘇聯高級軍官。國民黨空軍的一般飛行員只知道現在有來自蘇聯的援華航空隊在與自己並肩作戰，但他們有多少人、指揮官是誰等是一概不知。
陪同林俊前往句容地是毛邦初，他一聽自己地手下說出「西班牙之星」的名號就知道要遭——他可知道身邊地安德烈將軍是個什麼人。他們專門搜集過這個年輕的蘇聯新貴的資料。也知道他是個完全的「赤色分子」，在西班牙可是和意大利、德國和西班牙國民軍（就是弗朗哥的叛軍）的空軍真刀真槍的幹過，甚至還把自己當成步兵參加了白刃戰！從孔祥熙那裡得到的這個安德烈出訪英國的資料裡還顯示他曾和日本人正面衝突，這說明他是個脾氣並不怎麼好的傢伙——年輕氣盛。只要是他所討厭的就會非常極端的表現出來。
現在自己的手下在這個安德烈面前提到了他最討厭的事物之一，一個不好就會有大的負面反應，這可不是自己和老蔣想看到的，還好安德烈的語氣雖然有些刺耳，但還不是非常難聽。
「安德烈將軍，我們這位飛行員也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可不要往心裡去。」
「呵呵，當然不會。我們只不過是在探討一下飛機和作戰的心得而已。」林俊當然不會把那位年輕的飛行員的話當作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你們不知道吧。眼前的這位安德烈將軍可是真正的空中王牌，一共落過12架對手的戰鬥機.而這位安德盧普夫將軍一共擊落過21架對手的飛機。」
毛邦初說的很有水準，沒說他們擊落的是誰的飛機、在哪擊落的，這即給了兩名蘇聯軍官面子，又能給手下的飛行員一個趕超的目標，還不會落下什麼話柄。
林俊將毛邦初的話翻譯給安德盧普夫聽，他不過是笑了笑，安德盧普夫也明白眼前這個國民黨高級軍官話中的「貓膩」。毛邦初的話讓國民黨第七中隊的飛行員們眼前一亮。他們聽說過委員長要嘉獎幾位蘇聯的優秀飛行員。那眼前的這兩位也一定是其中之二。
為了句閒話而生氣實在不值，更不用說林俊根本沒把那句話往心裡去。眼前的這些飛行員都是中國天空的守護者。而毛邦初說的又讓這些飛行員對眼前的兩位蘇聯高級軍官產生了好感，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就是在意識形態上有所不同，但一致的目標讓大家走到了一起。
林俊和安德盧普夫特意抽出段時間，和眼前的這些中國飛行員交流了一下空戰的經驗，也指出了它們裝備的cr-32一些不足之處——這對這些國民黨的戰鬥機飛行員非常重要。一般情況下飛行員是會知道自己飛機缺陷與優點的，但卻不會知道對手對自己座機的瞭解，有些缺陷在空戰中才會暴露出來——因為你不知道對手有什麼好的方法來對付自己。
林俊還把自己和安德盧普夫對付敵方轟炸機的拿手好戲「括弧」戰術教授給中國飛行員們，這讓毛邦初和國民黨的飛行員們倍感意外，要知道各國空軍的戰術都是機密，向林俊這般大方的送人是絕無僅有。
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奇怪，林俊說：「駐廣德的飛行員們就已經見過我和安德盧普夫怎麼對於日軍的雙發轟炸機，所以說這也就不是特別的秘密，只要你們不告訴日本人就行。」
林俊的「幽默」和慷慨博得中方飛行員的一致好感，也讓毛邦初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昨天瓦西裡軍士長正和地勤的同志們一到句容就忙著改裝飛機，在國民黨空軍同行的幫助下，只用了一天，12架伊16就都完成了改裝。
「大隊長，下一步就是試驗改裝的可靠程度了。這需要您和中國方面協調一下，找一個合適的試驗場地。」
「瓦西裡，我們就200枚美制炸彈，扔一個少一個，可不能浪費。你有把握到時候能扔得下去嗎？」
「放心吧大隊長，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就不知道投擲的精度怎麼樣。」
「扔的出去就好，我們就找個試驗場試投兩枚，其它的可都要送給日本人。」
庫爾丘莫夫親自操刀，兩次投擲試驗都還比較滿意。當然，由於氣動外形的差異，美制的250磅爆破彈和伊16上的瞄準器的兼容性有些出入，但由於伊16一般都是俯衝轟炸，這點偏差還是能過接受的。
「庫爾丘莫夫，從明天開始，每隔兩小時出擊2架，我要那些日本人不得安穩。要是前方有軍急需，出擊數量就你自己決定。」
「是，安德烈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