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潛龍勿用 第六十三章：不見天日的折磨(下) 文 / 朽木可雕
第六十三章：不見天日的折磨（下）
那是……水！
隨後一個傢伙走了下來，是那個黑人！
他依然一臉猙擰的模樣，赤著上身，露出一身彪捍的肌肉，下面是長褲，還有皮靴，腰上插著一把匕首，手裡是一把長槍，他緩緩從樓梯是下來，身後跟著兩個船員，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身邊就是那桶水。
儘管人們想衝上去搶那桶水，但是後面的船員用槍逼住所有人。
黑人忽然咧開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嘴森白的牙齒，凌傑感覺到他的笑容裡有一種很邪惡的東西在裡面。
然後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偷渡客。那是一個矮小的中年人，眼晴死死盯著水桶。
黑人的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上前。然後黑人順手從桶裡拿出一個好像瓢一樣的東西，似乎是一個木碗，淘了半碗水，遞給了他，然後抬了抬下巴。
那個中年人露出驚喜的表情，立刻接了過來大口喝了去，他只喝了兩口，黑人劈手就奪了回去，然後一腳把他端回了人群。
隨後他哈哈大笑，目光在人群裡掃來掃去，然後不時的勾勾手指，點出他看中的人，讓人出來喝水。
他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傲慢之極。凡是被他點中的人，就可以出來喝水…不過不能喝多，只能喝一口！如果多喝了，就會挨上一腳！
一桶水很快就下去了大半。這傢伙好像是在戲弄畜生一樣的戲弄這些人。
忽然，他手指在人群之中轉了半天，不理會那些面帶急切和期盼的人們，反而停在了站在最後排的凌傑的身上。
凌傑的個頭比這些人高一些，儘管站在最後排，但是他依注意到了凌傑。
這個傢伙一臉冷漠的笑容，然後對著凌傑勾了勾手指………
當那支黑色的手槍指點著凌傑的時候，凌傑的表情很冷。
黑人咧開嘴，勾了勾手指，示意凌傑上前。
凌傑沒動，冷冷看著他。他們兩人的目光對視，他的眼神漸漸出現了一絲怒意，好像是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人挑卸了吧，嘴角的冷笑一點點的消失，又勾了勾手指。
他身後的兩個船員看凌傑不動，吆喝了一聲，還有人拉了下槍栓。
凌傑雙手垂在兩側，拳頭緊緊握著……
凌傑覺得一股熱血已經衝到了凌傑的腦門，腦子裡嗡嗡作響，死死盯著這個黑人。
他當我是畜生……他當我是畜生！！
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凌傑。凌傑絲毫不懷疑他們敢開槍！從大蛇那裡凌傑已經知道了，這些人殺人根本就不眨眼的！他們殺了凌傑，隨手就可以把自己的屍體扔進大海！
凌傑全身的肌肉先是繃緊，然後一點點的放鬆，凌傑死死咬住了自己的牙關。
就在黑人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凌傑終於邁開了步子。
兩邊的人自動讓開，凌傑彷彿機械人一樣緩緩的走了過去。黑人拿著那個木碗遞給凌傑，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讓凌傑喝下去。
凌傑沒動，立刻後面的兩個船員是上一步。凌傑深深吸了氣，看了一眼那個黑人。凌傑的目光裡帶著憤怒。
可是凌傑知道，凌傑現在只能忍！
凌傑只能忍！
凌傑心裡冷冷的告訴自己：
凌傑！你不能死！不能死在這裡！至少現在不行！！
就在凌傑伸手去接那個木碗的時候，那個黑人忽然笑了笑，手又縮了回去，然後看著凌傑。眼神裡充滿了惡毒，忽然張口咳嗽了一聲，一口吐沐就吐在了碗裡面。
瞬間，凌傑全身僵硬！
凌傑全身都仰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抬著眼皮，死死盯著這黑人，他挑釁地抬了抬下巴，身後的兩個船員都哈哈大笑起來。
和他拼了！和他拼了！
凌傑內心一個聲音瘋狂的大喊！
憑凌傑現在和他的距離，凌傑很清楚地明白，如果凌傑立刻出手。凌傑可以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扭住他的脖子，然後用武術裡的殺招，凌傑有七成把握可以一下就扭斷他的喉嚨！或者伸手從他的腋下插進去，可以撕裂他的肋下！
可是殺了他之後呢？
凌傑毫不懷疑，凌傑會被傳上的所有船員圍攻追殺！
凌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面前的那個碗在凌傑眼中晃來晃去……
忽然之間，凌傑笑了。
凌傑甚至不明白自己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只是彷彿一種奇怪的念頭佔據了凌傑的心理，凌傑心裡的憤怒絲毫沒有消失，怒火幾乎要將凌傑地全身都燃燒了！儘管熱血沸騰。但是凌傑的臉上卻很平靜！
深深吸了口氣，凌傑臉上捨著那一絲微笑，然後緩緩伸手過了那個木碗，湊到嘴邊……
凌傑一面喝水，同時凌傑的眼皮始終抬著，眼神盯著面前的個黑人。
一碗水被凌傑很快喝了精光。這個黑人似乎也有些意外，甚至忘記了只讓凌傑喝一口，而是等凌傑喝完了整整一碗水，他才反應過來，一腳朝著凌傑揣了過來。
他的身體雖然很粗壯，但是這腳速度並不快，如果還在平時，凌傑輕易就能躲開。
可是凌傑沒躲。凌傑連動都沒動，任憑他這腳揣在凌傑的小腹上，把凌傑踢的整個人倒了下去。
凌傑彎著腰，疼得身子弓了起來，然後掙扎著一點點的爬起來。
黑人忽然拿起木桶然後把剩下的水朝著人群潑了過來。
嘩啦一聲。
凌傑躺在地上，水淋在凌傑的身上，順著頭髮往下滴，其他的人都是一陣驚呼。黑人已經扔掉了桶，然後又揣了凌傑一腳，轉身就帶著他的船員走了。
凌傑這時候才站了起來，然後看著他的背景。
凌傑心裡對自己發誓：
我、會、殺、了、他！一定會！！
凌傑慢慢的在人群中爬回了牆角，然後一面喘息，一面看著那些人爭搶那個木桶，儘管水被倒光了，但是有經驗的人道，木桶裡還能殘留一點水。
對這些人來說，一點水都是好的！
凌傑甚至看見有人趴在的低上添地板上的水跡！
凌傑的心很冷，冷的幾乎都快麻木了！就這麼靠在牆角，冷冷看著這群人。忽然之間，凌傑很想笑……因為凌傑發現自己其實和他們一樣可憐！
凌傑休息了會兒，然後又吃了點麵包，儘管很難下嚥，但是凌傑告訴自己要補充體力！人餓了就要。渴了就要喝！
躺在牆角，身子隨著船身的晃動，一晃一晃的，凌傑心裡忍不住就想起家裡來。但是隨後凌傑禁止自己去想這些東西。凌傑告訴自己：想這些東西，會讓你變得軟弱！！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艙再次被踢開了，這次外面的光線了暗很多，似乎已經是晚上了。
凌傑稍微坐直了身子，然後看著闖進來的兩個船員，其中一個拿著槍，另外一個手裡則端著一個手電。
船艙裡很黑暗，這兩個人卻一先一後的拿著手電對著躺在地板上的人群裡照來照去，彷彿在搜尋什麼。
他們搜索得很仔細，幾乎是一個人一個人的查，終於找到了凌傑這裡，電筒的光柱只在凌傑臉上晃了一下，凌傑感覺很刺眼，條件反射一樣的扭開了臉。覺得眼前些模糊。
這時候凌傑聽見一個船員歡呼了一聲，他們兩人立刻圍住了凌傑身邊不遠的那個女人，然後兩個人放下手電，立刻朝身她撲了過去。
那個女人尖叫了一聲。掙扎了兩下，兩個船員卻一個抬腳一個抬肩膀，硬生生把她抬了起來就往外走。
那個女人又踢又咬，同時忽然大叫起來：「我是付了錢的！我付了錢！！！」
是中文！！
她說的是中文！！
而且，儘管她的聲音嘶啞，可是她一開口。凌傑依然辨認來了！
是李文媚！居然是李文媚！
凌傑愣住了，看著兩個船員扛著李文媚往外走，凌傑本能的站了起來，然後叫了一句什麼，其中一個船員一把乾脆將李文媚扛了肩膀上。另外一個則端起了槍對著其他人嚇唬了一下。
地上的人紛紛挪開。
就看見李文媚一面嘶叫「我付了錢的」，然後就被兩人帶出去了。
凌傑沒有猶豫，立刻就朝著他們衝了過去，後面那個傢伙看凌傑撲過來，立刻一個槍托朝凌傑砸了過來。凌傑本能的抬起手擋了一下，可是這時候凌傑的體力已經遠遠不如平時了，一下砸得凌傑一個踉蹌，隨後船艙外面又衝進兩個人來，圍著凌傑就開始拳打腳踢，凌傑四面抵擋了一下。正要站起來，卻忽然覺得額頭上一涼，立刻停止了動作……
一個槍管頂住了凌傑的額頭，隨後凌傑看見一張滿是殺氣的臉看著凌傑。
不過隨後，槍管挪開了，那個人一腳把凌傑踢開。然後幾個人退出了船艙。
門關上之後，周圍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一變故讓凌傑一下有些茫然，凌傑緩緩回到了角落裡，回想著上船之後的細節……
李文媚居然也在這條船上？
之前在山東的時候，李文媚還是東北石油公司三公子的女朋友，她還幫助過自己幾次，後來東北石油公司變動之後……恩，她想必也是在國內混不下去了，然後出來跑路的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艙門打開，然後一個人踉踉蹌蹌的滾了進來，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爬了進來。
是李文媚。
她掙扎著住裡面走來，身後艙門關上之前，傳來幾聲男人猥瑣的笑聲。
接著艙門關上的之前那一瞬間的光亮，凌傑隱約看見李文媚臉部表情冰冷，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