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章 混沌初成(一) 文 / 萬俟楓
第八章混沌初成（一）
太平洋中，一處浩渺無邊的海面之上，半空中一團柱狀的亮光自天而降，細細看去，就似一根擎天巨棍一般。只是這光柱的亮度在白天看起來並不起眼，若不是走近了，那是不容易發現的，要不然估計此刻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了這一奇觀。
只是，少有人發現並不代表就沒有人看見了，世間再隱秘的事情都是會被人得知的。
此刻在遠處一艘冒險行出遠洋的漁船上，三個健壯漢子正在忙碌著收起撒下的漁網。
一個個子偏瘦、皮膚明顯帶著一點病態白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一邊撈網一邊對旁邊的那一臉絡腮鬍的中年漢子說道：「五叔，這回我們的運氣可真好，出海幾百里了都還沒碰上什麼大風大浪呢，要不然以我們這艘小漁船，恐怕是凶多吉少呢。」
那被叫做五叔的漢子立馬瞪了青年人一眼，斥道：「災口不靈！臭小子就知道胡說八道，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口沒遮攔的，要是惹怒了海神，我們這回就別想回去了。」
青年人呵呵一笑，將那沉重的漁網又提上來幾分，不以為然的道：「五叔，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這思想真是要不得……這世上哪有什麼神啊鬼啊，國家喊了幾十年的『破除封建迷信』的口號為什麼一直得不到進展？還不是你們這老一輩人受害太深了啊。要我說啊，真要破除迷信，那起碼得等上大幾十年，等你們這一輩人都不在了才有可能。」
五叔又是狠狠的瞪了青年人一眼，沒有言語。
旁邊那個看起來年紀最長，身材卻最是壯碩的年過半百的漢子笑道：「小斌啊，我們這可不是封建迷信。其實說起來，那些什麼神啊，鬼啊的，我們也是不信的，要不然我們敢一輩子在這海上過話？但是我們天天在海上討生活，有些東西還是得顧忌一些的。這叫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看我們對大海足夠的虔誠，有時候就能夠化險為夷。」
將叼在嘴上的煙斗砸吧了一下，那漢子繼續道：「你知道我跟你五叔在海上這麼多年都沒有遇到過什麼要命的災難是因為什麼嗎？就憑著我們對大海夠虔誠啊。當然，天氣預報我們更是每次都錯過的，要不然，我們兩個老傢伙怕是早就餵了魚了，哈哈哈哈……」
三個人都是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青年人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裡嘀咕：還說不是封建迷信呢？這一番話簡直就是典型的宣揚封建迷信……不過，幸好他們也是相信科學的，嗯，天氣預報，這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吧？時靈時不靈的……
青年人加了把勁，想要將那漁網快些撈起來，奈何他們這回真撞上了那路神仙心情好，給了他們異常豐裕的收穫吧，那漁網裡像是兜著無數的活蹦亂跳的鮮魚一樣，就是撈不起來。
青年人吸了一口氣，再次提了一把子力氣，同時招呼另外兩個漢子道：「五叔，韓伯，看來我們這回是大豐收了，再有這麼幾票，我們這一趟可算是值得了。」
兩個中年漢子也是心情大好，嘴裡讚了幾聲，鼓起身上壯碩的肌肉，一起合力，將那漁網又拉上來幾分。他們心裡如同三伏天裡吃了冰西瓜一般，別提多舒坦了，有了這一網魚，出來的這一趟已經是不虛此行了。況且遠海裡一般多出好的魚種，要是這回撈到什麼市價好一些的魚的話，那麼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三個人齊心協力之下，那漁網開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只見隨著漁網的拉起，一尾尾鮮活的大魚開始頻頻跳出水面，可愛的猶如鮮紅的老人頭一般。
大豐收啊！三個人心裡都是不約而同的這樣想到。
漁網上了水面可就不是人力可以拉起來的了，何況還有不知道多少海魚在其中呢。三人將準備好的安裝在船上的起吊機的帶著鉤子的繩索掛在漁網上的套眼裡，將裝滿了的漁網開始網船上拖。網裡的魚還真是多啊，漁船竟然都被拉得傾斜了不少！
青年人一邊幫襯著拉漁網，一邊玩笑道：「五叔、韓伯，這網裡這麼多魚，會不會把我們的船都給拉翻了啊？要真是那樣我們恐怕還得放一些魚出去呢，要不然這小船一翻個個兒，我們到時候可是不止沒了魚，怕是連命都交代在這裡了呢。」
五叔一個爆栗敲了過去，喝道：「你這小子就是一張爛嘴！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敢說出來，下次你小子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帶你出海了，真是一個麻煩！」
這一次就是韓伯也是板著臉，斥道：「小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沒個禁忌！這一網魚能有多重，它就拉得翻我們的漁船？真是沒見識的小子，想當年我們還撈到比這更多的呢！」
青年人也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太過了一些，縱是開玩笑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他連忙告饒道：「好了好了，五叔、韓伯，我說錯話了還不成麼？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他可真是怕下次兩個長輩再不帶他出海了。暑假可是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呢，在家裡呆著那是讓人無比無聊和鬱悶的，好不容易求著五叔帶自己出海一趟，過了幾天提心吊膽的刺激日子，若是以後再不能出來，豈不是鬱悶的讓人發瘋？
如今的大學生還不如地裡的白菜值錢，天知道自己畢業之後是不是就意味著失業了。現在跟著兩個經驗豐富的老漁人到海上來跑幾趟，熟悉熟悉打漁的生活，以後說不定自己就回來開一個「海洋漁業公司」呢，現在多積累一些經驗也是好的。
口頭上認錯之後，青年人正等著兩個長輩照例來一次諄諄告誡呢，卻發現他們兩個人已然停了手上的活，正扭頭看向遠處的海面，呆呆的出神呢。
這海上能有什麼稀奇的東西？青年人一邊也扭頭往那邊看去，一邊口中笑道：「五叔，你們不會是看見了美國的太平洋艦隊了吧？怎麼這麼出神呢，要知道」
這，這，這奇觀啊！看著映入眼簾的那一幕，青年人徹底的呆住了，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再難動彈半分。他長這麼大，何曾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啊！
大概十數里或是數十里甚至有可能在百來里開外的地方（沒辦法，海上視野太開闊了，有沒有什麼參照物，很難分清到底隔了有多遠），一道巨大的擎天光柱連接在了天海之間。那光柱散發出的比之四周空間更加灼亮的光芒看起來是那麼的宏偉，卻又神秘無比。
難道傳說之中的通天大道真的存在？三人心裡都不由的冒出了這樣的念頭。縱是接受了十幾年科學教育的青年人心裡也絲毫沒有將這擎天光柱往自然現象方面去聯繫，自然界真有那麼神奇的景像麼？他的心裡一陣抽搐，不由開始懷疑起自己所學的東西來。
三人中年紀最長的韓伯最先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他渾身哆嗦著，聲音及其顫抖的說道：
「這，這，這是……海神顯靈了！難道……那就是通往上天的道路麼？我們要不要把船開過去，說不定……說不定我們可以通過那光道升天……升天成仙了呢！」
在這宏偉、壯觀的景象面前，三人的心靈彷彿都完全被吸引了進去，差不多迷失了自己。五叔也是一臉的激動，聽了韓伯的建議，居然也忍不住心中大是意動。
青年人畢竟學習、信仰了十幾年的自然科學，在這未知事物面前，卻是最先清醒了過來。聽了韓伯的話，再看他們兩人兩眼迷離的表情，心中一陣打鼓：升天成仙的道路？把船靠過去？開國際玩笑吧！天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真要過去了，「升天」倒是可能的，成仙就免了吧，怕是百分百要成鬼的！
他連忙打斷兩個老傢伙的臆想：「五叔、韓伯，我看我們還是快點把魚撈上來，馬上就回去吧。天知道那邊的是個什麼鬼東西呢，要是什麼自然災害的話，我們還能有命？依我看，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快離開這裡，盡早回去的好，那東西太詭異了，危險！」
兩個老漁人畢竟也在海上過活了幾十年，剛才只不過是被突如其來的景象攝了心智，現在被青年人這麼一提醒，都是連忙清醒過來。
「對對，我們都是老糊塗了，還是小斌頭腦靈……天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們還是趕快回去的好，否則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這麼一小艘漁船在這深海裡怕是凶多吉少。」
三人一番手忙腳亂，將一大網魚拉上了船，調轉船頭，開足了馬力往回程跑去。
在這未知的事物或是自然現象面前，還是要少一些好奇，多一些謹慎的才好。以兩個老漁人幾十年的打漁生涯來說，這一點常識還是有的。而那青年人雖然沒什麼人生經歷，但他也不是一個愣頭青，知道在這種時候是做不得好奇寶寶的。
鮮有人知道，那宏偉的光柱下方，卻是布下了隱匿陣法的留仙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