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文 / 鉛筆刀
第三百八十八章
寂靜的大殿中，操縱遙控器的辟啪聲清晰可聞。剎那間灰熊又連續控制了接下來的三十多個種子。可是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是無效。
隨著這種現象的發生，灰熊的臉色越來越白。
「砰！！」遙控器最終被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靠！！」灰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憤然。他現在終於明白了。這不是自己的手段失誤，而是被對方抓到了頻率。
現在的戰場，已經再不是自己的材料工廠，曾經辛苦種下的種子都不會再起作用了。
黑髮，果然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暴徒。只一個手法，就讓自己所有的準備都前功盡棄。
不過灰熊不明白，為什麼黑髮會有自己的頻率。他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
這一點就有些說法了。其實早在過去地球的時候，黑髮就很注意灰熊。那時候他身邊的戰士就屬灰熊的手段最毒。
尤其是死亡連鎖，看起來好像威力很大，可因為需要用自己人做引子，實在是只有逼不得已才應該用的。但在灰熊的手上卻成為了主要的攻擊手段。黑髮如果不防備他一手才怪。
所以儘管灰熊對自己的頻率口風很嚴，黑髮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知道了他的秘密。
本來黑髮以為這個秘密永遠不會用上，卻不曾想在這個時候救了他以及他的艦隊一命。
紛亂的宇宙中，戰局越發激烈了。
因為得到了黑髮干擾的支持，血狼的技師都已經知道對方再不會用自爆來威脅自己。所以戰鬥起來分外張狂。
一柄柄巨大無倫的格鬥兵器就彷彿死神的邀請函，在星空中留下一條又一條地閃亮軌跡。每每掠過一艘摩爾巨艦，就會將其一切兩端。
在超合金構造的巨型格鬥兵器面前，摩爾巨艦顯得那麼的脆弱。曾經引以為傲的防禦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笑談。
一時間轟鳴聲響成一片。星空中到處都是火光，巨大的戰艦殘骸緩慢分解的場面隨處可見。頻道中傳來敵人淒厲的悲嚎。
不過很可惜。血狼的技師卻不會懂得憐憫。他們只會一次又一次地貼近敵人，然後毫不留情的撕開對方的裝甲。
眼看著裂口處生生被吸出來的摩爾人，蛇牙機甲的眼中閃爍著暴虐的紅光。
一場戰鬥打到現在，已經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摩爾艦隊損失慘重。開始時龐大的陣容大大縮水。竟然只有一半地架勢。
而剩下的一般則變成了破爛不堪的殘骸，在遼闊的星空中胡亂漂浮著，還不時爆起點點火光。
戰局進行到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懸念了。是個人都能看出摩爾艦隊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只不過因為它們的基數實在太大，這個時間恐怕還要很長很長。
而相對與他們。黑髮地蛇牙機甲群也好不到哪裡去。機甲和戰艦不同，畢竟是單人駕駛的戰鬥裝置。摩爾船員們可以輪換休息。血狼技師就不行。
所以一個小時的時間，每一個蛇牙的技師都大汗淋漓，一身地濕漉漉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就算將機艙內的溫度控制裝置打到最低也沒有絲毫好轉。
要知道機甲戰鬥可是最考驗綜合素質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消耗大量的精神，身在機甲中，駕駛者必須全神貫注才能對天文數字一樣的數據流作出回應。
別看時間才一個小時，血狼技師們卻大多達到了極限。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有一個人後退。蛇牙封閉的機艙中，每一名血狼技師都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堅持著。
他們都知道在這樣激烈的戰局中一旦後退將會引發多麼可怕地後果。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退路！！
再往後，就是仍然處於高溫中的永固地帶！那是一片燃燒星空。他們的艦隊就停留在這片地帶的邊緣。後退一步就是死！
此時此景，當真是背水一戰！！
如此心情推動下的蛇牙更加凶狠了。那散發著紅光的機械眼就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般。讓所有摩爾艦隊地船員心驚肉跳。儘管他們也已經做到地極限。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星空中編製火網。但是事實上的戰果卻並不理想。
一個小時地交戰過程中，蛇牙總共的損失還不足一百。除了被自爆牽扯進去的那幾個倒霉鬼之外。其他的大多是因為技師疲倦而被擊落的。
蛇牙機甲在面對艦隊的戰鬥中佔據著絕對的上風。
到了這個時候，後方厲風中的眾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同時也把目光越過戰場，投往敵人後方那座龐大的飛行堡壘。雖然這個距離有些遠，不過通過特別的成像鏡頭。
黑髮仍然可以看清那座飛行堡壘上的每一絲紋路。甚至連對方炮座內的寒光都清晰可見。
該是和他談談的時候了。黑髮默默的想著，走出了指揮室。在他身後，血瞳張口剛要說話，卻一下被猴子拉住了。
「讓他去吧。有些事情不弄清楚他是不會甘心的。」猴子淡淡的說道，目光卻穿透舷窗投向遠方。那裡，紅色的飛行城堡就彷彿一顆行星，非外耀眼。
五分鐘後，城堡大殿中的灰熊受到了一個信息。看到這個信息。他的臉色接連數變。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站起身，這位年輕而冷厲的軍官仔細的整理起衣著來，那一絲不苟的態度就彷彿要去參加一個軍事會議。直到他自認為滿意之後，才走進了大殿旁邊的一個門。
門後是一個電梯，通過這道電梯，灰熊很快就來到一個封閉的船艙中。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個此時此刻絕對不想見到的人。
黑髮。
「你來了。」灰熊冷冷的開口，然後自顧自的走到船艙中的桌子旁邊坐下。身軀挺得筆直。舉手投足就彷彿教科書一般規範。嚴密而渾然一體。
在他對面。黑髮懶洋洋的靠在一個舒適的座椅中。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聽到灰熊的話語不但沒有回答，反而眉頭一挑。
「見你六萬三千七百次。你就能跟我說六萬三千七百次這樣的問候語。我很奇怪，你就不能換一點新鮮的嗎？」
黑髮說這話的時候很隨意，隨意的就彷彿在嘮家常。不過對面的灰熊卻渾身一震。冷厲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其他表情。似乎是一點感動，又似乎是其他什麼東西。
「你還記得我們見過多少次？」
「不記得。」黑髮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剛才是蒙的。」
「你……」灰熊的表情頓時僵化在那裡。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看到黑髮一臉無辜的表情，終於長歎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你已經很久沒有跟我開過玩笑了。」
「嗯。自從那一次你把死亡連鎖材料的主意打到了自己同伴身上起，我就沒有和你開玩笑的心情了。」黑髮點了點頭，微微仰首。「那是很久很久的過去。」
「很久？」灰熊問道。
「很久。」黑髮肯定的回答。
「可我感覺就在昨天。」灰熊的臉孔抽搐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痛苦之色。「那一天你對我的態度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實在無法想像，你居然可以對跟隨你如此之久的我動手。那個耳光，很疼。」
「有多疼？」
「痛入骨髓。」
「可是我看你好像沒什麼感覺。」黑髮笑呵呵的回答。眼中露出一絲寒意。「不然，剛才我也不會再次見到你的傑作。」
「呵呵。」灰熊也笑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吸取教訓的。而且對於我來說，很難確定事情的正確與否。和那些一心跟隨你的傢伙不同，我會懷疑。
所以你的話對於我來說，只能是參考。」
「確實是這樣。在我曾經的夥伴中，你是最有想法的。那麼這一次，你是打算站在我的對立面嘍？」
「差不多吧。」灰熊老實不客氣的回答。「皇帝陛下對我很好。我絕對他是一個值得效忠的上司。
而且和你不同，他沒有那麼多仁義道德的約束，只要是對的有效率的，他就會支持我。在他屬下做事很自在。」
「看得出來。」黑髮笑呵呵的點頭。「從你能隨意在他的艦隊中種下種子就可以看出來，他真是一個很縱容下屬的傢伙。」
「縱容？」灰熊望了黑髮一眼，從鼻中哼出一聲冷笑。「也只有你才會那麼認為吧。我一直很奇怪，當初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你去死。」
「我也很奇怪。」黑髮沉吟了一下，眼角邊流露出一絲痛苦。「而且，在那些人中，居然還會包括你。」
「能告訴我，你當初是為什麼願意為我去死嗎？」緩了緩，黑髮突然一字一頓的問道。
灰熊的瞳孔瞬間縮緊。船艙中溫度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