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二十九章 陛下萬歲 文 / 林海聽濤
第二十九章陛下萬歲
「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在求票……」攝像機鏡頭中，深紅球場外面站著不少高舉「我需要球票」的牌子的森林隊球迷。
「這感覺真像是一場世界盃的決賽。」
「只是為了看托尼.唐恩的回歸，而一票難求……雖然離開了森林隊四年多，唐恩的人氣依然沒有損失啊。」
「如果不是這幾年森林隊的成績太糟糕了，或許想他的人不會有這麼多。」
「你這話聽起來有點酸。你要這麼想，如果不是他的離開，這幾年的諾丁漢森林絕對不會成為全英超的一個大笑話。他就是冠軍和獎盃的保證。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選擇這場比賽作為全國直播的原因，有他在，就有收視率。」
兩個bbc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正坐在轉播車中看著監視器閒聊。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堵監視器牆，十數個監視器窗口顯示著球場的各個角落。在顯示球場門口和廣場的監視器中，求票的人隨處可見。
而在球場內部，已經有球迷提前一個多小時進場了。他們正在羅賓漢看台上懸掛標語，為一會兒的比賽做好準備。
皮爾斯.布魯斯發現了一個情況。
自從他成為諾丁漢晚郵報的體育記者以來，每一場諾丁漢森林的主場比賽他無一遺漏。不過今天這情況還是讓他覺得很特殊，因為他在入場的球迷中看到了很多白髮蒼蒼的老球迷。這些球迷大多數都是幾十年跟隨森林隊的老傢伙，他們見證過森林隊最輝煌的歲月，也見過森林隊最黑暗的時光。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大，這幾年已經很少看到他們來現場看球了，雖然每個賽季地套票都買，可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去現場。那種充滿了噪音和熱血的地方。是老年人健康的大敵。
但是今天，他卻在門口看到了如此多的白髮球迷。
有一家從倫敦來的媒體正在門口進行採訪，他們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些結伴而來的白髮球迷們。
「以你們現在的年紀，在家看比賽應該比較好吧？」一位年輕的女記者拉住其中幾個老頭子，把話筒遞了上去。
幾個老傢伙對視一眼，都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有豁口地牙。
「我們是來看老朋友的。」其中個子最高的老頭答道。
「老朋友？」女記者覺得奇怪。她不是諾丁漢人，實在是沒辦法理解諾丁漢森林球迷們對唐恩的感情。
看到她疑惑的樣子。一個矮胖矮胖的老球迷對她笑道：「美麗的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記者搖搖頭：「我是倫敦人……」
「你也一定不是諾丁漢森林的球迷，哈！諾丁漢森林球迷地老朋友除了托尼，還能有誰？」
看著這個女記者恍然大悟的表情，幾個老傢伙互相摟著肩膀，和身邊的其他球迷一樣高唱起諾丁漢森林球迷們寫給托尼.唐恩的頌歌，走入了進場通道。
「……我們有一個機器俠，他擁有核動力的心臟！永不知疲倦。絕對不服輸……他很招人恨，可是我們愛他！因為他能夠給我們帶來冠軍，敵人們都恨他，都恨他！……托尼托尼！讓人又愛又恨地混蛋，哈哈哈！」
「這歌聽起來真怪異……」女記者皺起眉頭嘟囔道。「完全沒調。只是吼出來而已……」
「本來就是這樣的。」旁邊一個男人回答了她的疑問。「本來就只是球迷們在看台上吼出來的東西而已，隨便加了點什麼旋律。球迷們認為沒什麼旋律配得上托尼，於是乾脆就用最簡單地方式來表達情感了。」
女記者疑惑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對方則很大方地迎著女記者疑惑的眼光伸出了手：「皮爾斯.布魯斯。《諾丁漢晚郵報》的記者，是媒體中最瞭解托尼.唐恩的人。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小姐。」
如果唐恩知道布魯斯竟然打著自己的旗號去泡妞，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現在他卻沒有心思去考慮別人，讓他上心的只有自己地這場主場比賽而已。
他感到緊張了嗎？不，但是他的心跳確實有些快。可那是因為興奮。
就像一個一別故鄉數十年的遊子，終於要回家了一樣。這是他第一次作為諾丁漢森林主教練，在深紅球場指揮比賽。之前在深紅球場比賽都是以英格蘭隊主教練的身份，雖然那時候的球迷們也給了他很大的支持，但是那種感覺畢竟和現在不一樣。
英格蘭隊只是偶爾借用一下深紅球場。真正的主場是新溫布利球場。
現在的深紅球場才是他地主場，是他地家。
當初為了這座球場，他勒緊褲腰帶干了好幾年，低價從世界各地搜刮那些物美價廉的球員，然後還要賣出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地優秀球員，為俱樂部換取資金。可是當新球場建成之後，他卻沒有帶領森林隊在這裡打過一場比賽，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現在這個遺憾即將被彌補。他將在這座浸透了他不少心血的球場中一直帶隊執教直到賽季結束。
「我們該出發了。頭兒。」伊斯特伍德站在唐恩旁邊，出聲喚道。他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唐恩就一直處於出神的狀態中。他又想到了什麼？
「啊？哦……球員們都下來了？」唐恩抬起頭看著之眼前的助理教練伊斯特伍德。
「嗯。都在車上了。」
唐恩站起身，將外套披在身上。
「我們走吧，弗雷迪。」
「托尼.唐恩已經登上了汽車。汽車緩緩駛出了酒店……正在向深紅球場開去……我們將為觀眾們繼續跟蹤報道……」守候在酒店外面的電視記者十分激動地對著攝像機說，在他背後，是正在駛離酒店的紅色大巴車，那是諾丁漢森林的巴士。
從酒店到球場只有十公里都不到的距離。但是這一路上卻警車開道，周圍還有記者們的汽車跟蹤拍攝。這樣地場面是好幾年來森林隊球員們都沒有見識到的，他們也都知道這些記者追逐的焦點是誰。
坐在巴士最前排座位上的唐恩正在和克裡斯拉克以及伊斯特伍德小聲聊著天。
透過左側的車窗，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深紅球場紅色的頂棚了。
「歡迎回家，頭兒！」伊斯特伍德指著前方的深紅球場對唐恩說道。
旁邊的克裡斯拉克也嘿嘿笑了起來，他也算是回家了。
紅色地巴士車在駛入廣場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騷動，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警察們被衝擊的差一點堅持不住。那些還沒有入場的球迷。已經還在等票的球迷們紛紛湧向諾丁漢森林的巴士，他們聲嘶力竭地高呼托尼.唐恩的名字。
「托尼！托尼！托尼！托尼！！」
「歡迎回來，托尼！！」
「還是回家好吧？托尼？！」
「托尼，我愛你！！」
……
「真是久違地瘋狂……」伊斯特伍德看著外面的那些激動的球迷們，喃喃道。
蒂亞戈.席爾瓦看著窗外的那些球迷們，臉色陰沉。他在森林隊好歹也算是一個受人歡迎的明星球員了，但是他地出場從來沒有一次能夠與這次相媲美的。
他想起來前段時間，那些老球員談及唐恩的時候。多次說到他是「國王陛下」。當時他還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唐恩的自我標榜而已，這個人就是喜歡炒作。
但是看看今天這場景，那些球迷臉上地表情……這還只是球場外的一小部分人而已。更多的球迷早就進了球場，在那兒等著呢。
自己真的可以和這個人做對嗎？自己真的還能等到那樣一個機會嗎？
他在心裡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生出了一絲懷疑。
不！
很快他又重新穩定心神。這些球迷越是崇拜他。越是喜歡他，那麼一旦他在主場輸掉比賽，他們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強烈，對唐恩也就越失望。這裡是天堂與地獄的共生體。他們可以讓他上天堂，也能夠讓他下地獄。
雖然席爾瓦並不懂中文，對中國文化也一無所知，但是他卻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地道理，真不簡單。
大巴車停在入口處，球員們魚貫下場，周圍全是記者和球迷，警察們正在辛苦的阻攔著那些過於激動的球迷與記者。唐恩在車上。等所有人都下車了才離開。如果是他第一個下去的話，那麼他後面的球員就別想離開這裡了，現場秩序一定大亂。
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唐恩在四名警察的貼社護衛下，從人群中向通道入口擠去，途中不斷有人將話筒、手機、錄音筆、採訪機伸向他，還有人用手拍著他的身體。
這一路只有短短十米，唐恩卻走得異常狼狽……
「回家地感覺怎麼樣？托尼！」在他終於走到通道口地時候，他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他沒回頭。只是舉起右手。向後豎了個大拇指。接著他就在警察們的催促下，鑽了進去。
「好瘋狂……好像是搖滾巨星來這裡開演唱會一樣……」美麗年輕地女記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不得不嘖嘖稱歎。
站在她旁邊的布魯斯微笑著，同時略帶自豪地說：「英格蘭足球歷史上最成功的主教練回家了，自家人當然要好好歡迎。」
女記者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過你一定想不到這麼成功的一位主教練，最初有多落魄，哈！」布魯斯笑了起來。「當初他出場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噓聲和中指。」
女記者輕輕搖頭：「真難以想像……」
布魯斯指著那些還不願散去的球迷們說：「對於他們來說，托尼是整整一個時代的代名詞，從2003年到2018。十五年地回憶都在這裡面了。」
說出這番話的布魯斯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當初他還是一個莽撞的實習記者，二十四歲剛剛大學畢業的毛頭小伙子，什麼都不懂，也沒經驗。在記者發佈會上被托尼.唐恩好一頓奚落和嘲諷，他們似乎應該成為仇人。誰曾想日後自己還會為這個人代筆寫自傳呢？
女記者回頭看著這個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投向遠方，卻毫無焦點，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也包括你的回憶。對嗎，布魯斯先生？」
布魯斯將目光收回來，看向這位跟自己當初一樣剛剛從大學畢業出來地年輕實習記者，點了點頭。
「是的，愛麗娜小姐。有關青春的回憶。」
「防守反擊，夥計們！！」唐恩在更衣室裡攥著拳頭，抓緊時間給自己的球員們重複昨天戰術會議上的重點部分。「長傳沖吊！別管那些門外漢怎麼批評，你們知道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好看的進攻配合。也不是絢麗的腳後跟傳球，而是進球和勝利！米德爾斯堡會在中場對我們進行緊逼地，尤其是喬治，你會得到他們的重點照顧……」唐恩指向正在換衣服的伍德。
伍德點點頭，又繼續把球衣往身上套。
「所以我要求你們不要在中場過多持球。在中場超過三腳的傳球存在著極大的風險。我不希望看到這樣地一幕——你們在中場來回到腳，然後把足球送到對方腳下，讓他們就地反擊。不管是喬治還是費爾南多（加戈），這場比賽都穩守後場。不要輕易過中線，利用長傳球來組織進攻。兩個邊路……」
他又指向今天要首發出場的兩個邊前衛克裡斯.科恩和維伊納杜姆。
「你們今天的任務最重要，需要不斷的來回衝刺，進攻地時候必須壓上去，防守的時候必須退回來。如果做不到，我就換你們下來！反正我這裡想上場的人還有一大把。」
更衣室裡發出一陣哄笑。
唐恩也笑了起來，在音樂聲中氣氛十分融洽，並沒有絲毫緊張感。這就是他想要的賽前氣氛。
「兩個前鋒……」這次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唐恩的人是米特切爾和巴洛特利，他們是這場比賽的首發前鋒。「阿隆你要盡量把對方的後衛線向前頂，把他們壓到門前，給馬裡奧製造出足夠地空間。」
唐恩沒有欺騙巴洛特利，在這場比賽中他確實給與了巴洛特利足夠的信任，以及相應的重任。
「馬裡奧，拜你之前幾個賽季狀態起伏不定的福，我們的對手對你的盯防並不會太緊……」聽到他這句話。有些人擔心巴洛特利會不高興。但是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面對唐恩的調侃。巴洛特利也跟著他笑了起來，並不在意唐恩之前說了什麼。這一幕可是太罕見了，要知道巴洛特利是很敏感地，他很在意別人對自己地評價。如果有誰敢說他能力不行，是個水貨這類的話，他一定會讓對方吃苦頭地。可是看看現在，看來頭兒已經搞定了這個更衣室裡的刺頭了……「而且他們認為你會習慣性地在右邊路活動。這場比賽是你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夥計。我們都知道你是天才，可外面的人不怎麼認為。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你可是『超級馬裡奧』！」
最後說到了後防線。
「夥計們，你們是這場比賽的首發後衛，你們是這場比賽的關鍵。」唐恩站在四名首發後衛面前，他們分別是左後衛喬.馬托克、右後衛恩.庫魯、中後衛薩科和約根森。
「我要你們嚴守自己的防區，邊後衛不許助攻上前。除了在定位球中，不許使用對位盯人防守。但是在後場防守的時候你們也要注意一點——不能盲目地大腳解圍。防守是進攻的發源地，一切進攻均來自於防守。可以說你們不單單是只能破壞對方進攻的後衛，你們還是進攻的第一站。所以我不想暈你們浪費任何一次進攻的機會。斷下球之後都把足球交給中場球員，由他們來組織進攻。」
「沒問題，頭兒。」馬托克代表全體後衛回答了唐恩地話。
唐恩一拍巴掌：「該說的就是這麼多。如果我說的再多。你們一定該嫌我囉嗦了。最後我希望你們知道一點：雖然我們上一輪聯賽輸了球，但那不是我們這輪聯賽自暴自棄的理由。不管什麼情況下，我對你們的要求都非常簡單——除了勝利，我什麼都不要。」
當唐恩把該說的都說完，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他讓球員們自己休息。他卻被人叫了出去。
叫他出去的人不是什麼工作人員，而是俱樂部地主席埃文.多格蒂。
在他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似乎還不到三十歲。
「我兒子，鮑勃。來認識一下，你的偶像——托尼.唐恩。」埃文拉了拉身邊的年輕人，指著唐恩對他說道。
「你好，你好！唐恩先生，我可是你的崇拜者……」這位年輕人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唐恩的手。
「啊……哈，你好，鮑勃……」唐恩對於主席的兒子對自己這麼熱情。有些適應不來。
埃文似乎也看出來了唐恩有些尷尬，他連忙拉走了自己的兒子：「要簽名的話等比賽結束了。你先上去吧，我還有些事。」
鮑勃似乎不敢違逆自己地爸爸，他有些戀戀不捨地轉身向外走去。
「當初也是你爸爸把你介紹給我的，他和你那時的表現可完全不一樣。」唐恩看著鮑勃的背影才恢復了正常。他笑著談起了往事。十五年前的埃文.多格蒂連「經理」和「教練」都區分不開，對足球地瞭解幾乎等於零。而現在的鮑勃.多格蒂卻是一個狂熱的球迷……
另外當初尼格爾.多格蒂把埃文介紹給唐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退出一線，讓兒子接班地意思。現在他故技重施。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唐恩，也是向唐恩表明自己的兒子以後會接班的意思。只是……
為什麼要介紹給自己，而不是給下一個賽季的新主教練？難道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幫助到他兒子？
「他愛上足球還是因為你，托尼。自從你成為森林隊主教練之後，他跟著我看了幾場森林隊的比賽之後，就愛上了這項運動。」
唐恩笑了一聲。「你專門把我從更衣室裡叫出來不就是為了介紹你的寶貝兒子給我認識吧，埃文？」
「當然不是了，實際上我是另外有事找你。但是被他知道了，一定要跟來……是這樣的，托尼。你不要和球隊一起入場了，你現在就出場吧。」
唐恩有些奇怪：「為什麼？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早……」
「我們為你準備了一個特殊地歡迎儀式，你得單獨出場，托尼。」埃文笑盈盈地看著唐恩。
「什麼儀式？」
「去了就知道了，托尼。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唐恩看了看更衣室。轉身走過去推開門。對站在門口的助理教練大衛.克裡斯拉克吩咐了幾句，讓他把球隊集合起來。準備出場。然後他才隨著埃文.多格蒂一起走向通向球場的甬道。
在他剛剛離開，球員們也在克裡斯拉克的催促下從更衣室裡走出來，向甬道走去，準備列隊等待入場。
當唐恩走到甬道口的時候，只有三位裁判等在那裡，他們看到唐恩走過來的時候，其中一位還向唐恩伸出手，要握手。
不管怎麼說，唐恩是帶領英格蘭隊拿到了世界盃冠軍的主教練，單論成績，還是很值得尊敬的。
唐恩和這位裁判握過手，發現埃文還跟在旁邊，便轉身問道：「這不會就是你說地『特殊地歡迎儀式』吧？」
埃文搖搖頭，拍了拍唐恩的肩膀：「出去你就知道了。這段路你得自己走。托尼。很抱歉我不能陪你……」
唐恩回頭看了看埃文.多格蒂，多格蒂對他做出向前走地手勢，於是他疑惑地走了出去。當然他沒忘縮起脖子——他怕有人在看台上向他潑水……
這就是他這貧乏地腦袋中能夠想到的唯一特殊的歡迎儀式了……
但是沒有，沒有水，也沒有綵帶。走出去的唐恩縮著脖子向兩側看台看了看，只看到那些熱情熟悉的球迷。
與此同時，現場廣播中本來正在播放的音樂戛然而止，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飽含激情地喊道：「現在！讓我們歡迎……國王陛下——！！」
彷彿是信號彈一樣。他的話音未落，深紅球場內就響起了巨大地歡呼聲。全場球迷紛紛起立，朝向入口，伸出他們的雙手，做拜伏狀，嘴裡還在高呼：「陛下萬歲！！」
唐恩驚訝地回頭望，發現甬道裡的埃文竟然也在做著和那些球迷完全相同的動作。
「陛下萬歲——！！！」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果然是一場特殊的歡迎儀式……
唐恩恢復了常態，他很自然地向看台上的球迷們揮手致意。然後昂首闊步走進了球場。
隨著他的腳步，歡呼聲不停歇持續著。
對於這樣的歡呼，他並沒有矯情地謙虛拒絕，而是坦然受之。他當得起這樣地稱呼，他也當得起這些球迷們的歡呼。因為他確實是這裡的國王陛下！
當唐恩走到場中央的時候，歡呼聲還在繼續。而球員們則剛剛趕到甬道口。他們已經聽到了球迷們的歡呼，也看到了頭兒就在場地中央。對於這樣地歡呼，老球員們毫不意外。反而湊在一起，笑嘻嘻地對唐恩指指點點。而那些從未在唐恩手下踢過球的球員們則徹徹底底被震撼了一回。
這時候在羅賓漢看台上方，一塊巨型標語被垂了下來。紅色的幕布上面是一句令唐恩感到溫暖的話：
歡迎回家，陛下！
「這真是一次夢幻之旅……」電視解說員讚歎道，他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夢中。這樣地場景怎麼可能發生在足球場上？如今在這個足球越來越商業的時代，還有幾個人能夠享受到這樣真心地問候？
「這場比賽是本輪英超的焦點比賽，而托尼.唐恩則是焦點中的焦點！」在巨大的歡呼聲中，解說員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彷彿剛剛主隊有人進了球一樣。
「我有一個感覺，如果托尼.唐恩宣佈他要去競選英國首相，那麼在諾丁漢他可以獲得超過一半的選票，而其他完全不用拉票！」
「就算是女王來了，恐怕也沒辦法從他面前搶走風頭……不，哪怕來的是教皇，也不行。」
「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加冕之夜嗎？『國王陛下』絕對不是他自封地，也不是媒體的無聊炒作。這是事實。他確實是這裡的國王陛下！」
「雖然有很多人討厭他。但是在這裡，他依然享受到了國王般的待遇。回歸是正確的。托尼！看看還有這麼多人愛你，退休可不是你應該過的日子，哈！」約翰.莫特森大笑道。
唐恩站在場地中央，原地轉著圈，揮手向四面看台上的森林對球迷們致意。感謝他們準備的這「特殊地歡迎儀式」。老實說，他很受感動。雖然遠離這裡已經有四年多了，他地臣民卻還愛著他，而這種愛也正是他最終決定結束退休重返森林的主要原因。
人是有感情地，哪怕曾經埃文.多格蒂和艾倫.亞當斯傷害過自己，但是這些球迷是無辜的，森林隊是無辜的。他的回歸不是為了埃文.多格蒂，也不是為了賺錢，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那些曾經在看台上大聲對自己說：「嘿，托尼！再拿座冠軍獎盃回來吧！」的球迷們傷心而已，對於這個決定，他問心無愧。
所以面對這些球迷瘋狂的歡呼，他接受的也理所當然。
在歡呼的人群中，有唐恩熟悉的胖子約翰和瘦子比爾那群人，也有之前布魯斯曾經見到過的白髮蒼蒼的老傢伙，甚至還有一些米德爾斯堡的球迷也跟著森林隊球迷一起做拜伏狀，在所有英格蘭球迷的心目中，這傢伙恐怕都應該是「國王陛下」了吧……
響徹雲霄地巨大歡呼聲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在球場外面都能夠清晰地聽到。
那些在廣場上沒法進場的球迷們也跟著裡面的人一起高呼「陛下萬歲！！」，惹得其他行人紛紛向他們行注目禮。
歡呼聲在唐恩走向客隊教練席和客隊主教練托尼.莫佈雷握手之後才慢慢停止，直至消失。
賽後有好奇的記者去問莫佈雷，問他對今天這場比賽前的這一幕怎麼看時。莫佈雷搖頭笑道：「今天只有一個『托尼』，但不是我。」
他說的沒錯，今天他是徹徹底底的配角，雖然賽前他曾經想過當主角。但是當他看到這一幕之後，那心思就沒了。
隨後進行的比賽中，諾丁漢森林全隊顯然也受到了這一幕的感染，全隊上下拋掉以往那種低迷的精神面貌，煥發出令人驚訝和畏懼的鬥志。在唐恩長傳沖吊，以及出人意料的人員戰術安排下，爆發出了巨大的戰鬥力。
再加上還有六萬名球迷製造出來的巨大噪音。
米德爾斯堡在彷彿噴氣式飛機起飛的環境中之抵抗了十七分鐘就舉手投降。
他們被諾丁漢森林在上下半場打入三球，以0：3的比分完敗於這支重生的諾丁漢森林腳下。
賽後有媒體開玩笑，能夠親身經歷一下唐恩陛下的回歸，就算輸球也算是青史留名了。日後在談論起英超經典的時候，一定少不了米德爾斯堡的鏡頭。
皮爾斯.布魯斯在賽後甚至激動的用了這麼一個標題：
《我回來了，我看見了，我征服了。》
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因為事實如此。
之前一切有關托尼.唐恩的質疑聲和「唐恩已經過時了」「唐恩已經不行了」的論調統統消失不見，全國媒體上下只剩下清一色的頌歌和讚譽。大小媒體和評論者、專家名宿紛紛表示那個最具統治力的托尼.唐恩和諾丁漢森林又回來了，在他們的鐵蹄下，對手只能哭喊著求饒，米德爾斯堡很不幸又很榮幸地做了第一個犧牲者，被唐恩拿來祭了旗。
儘管諾丁漢森林贏了這場球，也還排名第十六，可是就連榜首的球隊都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寒意。
已經不再有人在面對森林隊的時候，笑言自己肯定能贏了。因為那群潛伏在森林中的狼又亮出了它們的獠牙。托尼.唐恩和他的諾丁漢森林不再是笑話，相反，之前曾經信誓旦旦小瞧他們的人如今才成了最大的笑話。不過唐恩卻沒有在媒體上對之前那些嘲笑自己的人進行反擊。
王者歸來，八方來朝。
唐恩卻笑看風雲淡。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份，再親自挽袖子上陣去抽耳光，也未免太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