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緊張嗎？ 文 / 林海聽濤
第一百四十九章緊張嗎？
當七月八日的夜幕降臨之後，在英格蘭什麼地方的生意最好？
毫無疑問，是酒吧。再詳細劃分一下，是能看球賽的酒吧生意最好。
英格蘭人喜歡扎堆看球，在家裡看球不如和朋友們去酒吧一邊喝啤酒一邊看球來得舒服。
bbc5台提前兩個小時就開始了本場比賽的直播節目，他們從各個角度來報道這場決賽，畢竟這是五十年來的頭一遭，不隆重一點觀眾們可是不會答應的。
唐不是那種喜歡湊熱鬧的人，和很多人在一起吵吵鬧鬧相比，他更喜歡一個人在家裡安靜地看電視轉播。
不過今天晚上，他似乎安靜不成。
「親愛的~~~」妻子唐靜穿著一身性感的情趣內衣，站在唐前方，正好擋住了電視機屏幕。「我美嗎？」
「美。」唐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電視屏幕，見唐靜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之後他換了個座位，從另外個角度看到了電視屏幕。並隨口回應道。畫面上bbc請來的希勒正在為觀眾們分析今天英格蘭的可能的出場名單。唐恩還像以前一樣，不到最後時刻不公佈首發名單。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唐是在敷衍，唐靜臉上閃過憤恨的表情。唐換了位置，她也跟著換。
「那你想不想要我？」說這種話唐靜一點都不會覺得臉紅。在英國呆久了，中國人的害羞她早就給拋到爪哇國去了。
這次唐倒是將目光轉到了唐靜身上。看著將胸罩帶子拉到胳膊肘上，露出了半截酥胸的妻子，他很認真地搖搖頭：「不想。」
這個回答真是讓唐靜很沒面子，眼看她就要發火了。唐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充道：「最起碼今天晚上不想。」
這哪裡是撲救？這分明是火上燒油。
唐靜就好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她將已經都快掉下來的胸罩脫下來甩在唐的臉上：「那你和足球**去吧！」
吼完，她晃著胸前的兩團白肉憤怒地衝回了臥室。當然她也沒忘記用力摔上房門。天花板上的灰都讓她這一下震掉不少。
唐看著緊閉地臥室門，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電視屏幕上，總算沒有人來打擾他看球了，至於臥室裡傳來的摔東西般的聲響，早就鑽不進他的耳朵了。
「……英格蘭隊還沒有出發，不過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陸陸續續有球員出現在一樓酒店大堂中……」
電視屏幕中，是記者從遠方拍攝到的酒店內部畫面，有些模糊。但是可以認出魯尼和米特切爾等人。至於唐恩在哪兒，鏡頭還在搜尋。
唐恩坐在一個攝像機拍不到的死角，正在和德斯.沃克聊天。從他們的座位上一眼就能看到電梯，每一個從那裡走出來的球員，他都默默對一次號，再看還有沒有人留在上面。
「德斯，緊張嗎？」唐恩問道。
「有點。難道你不嗎？」沃克反問。
「我當然也有點。」唐恩笑道，「你沒看我一直在嚼口香糖嗎？」他指指自己地嘴。「已經嚼了一個小時了。」
「沒味道了還嚼著幹什麼？」
「你說得對。」唐恩把口香糖用紙包住扔在了煙灰缸中。然後又取出一片放在嘴裡。「我應該買泡泡糖，那還有點樂趣。」
「我現在覺得你一點都不緊張，托尼……」
唐恩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真的嗎？那就好！」
其實他是真的緊張，不過他也不想讓外人看出來，所以不得不做點其他事情。說點廢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和沃克在這裡聊天看來已經起到作用了。
走出電梯的是米特切爾，他那麼高的個子，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讓唐恩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臉上有些沮喪的表情。這小子對於不能參加決賽還耿耿於懷呢。
「阿隆，過來！」他揮手叫道。
米特切爾乖乖地走了過來。
「坐。」唐恩指指對面地沙發。「這可是教練專座，那些今天晚上要出場的球員是沒有資格享受的。」
他對米特切爾開玩笑。
「謝謝頭兒……」知道唐恩是在安慰自己，儘管心裡依然不高興，米特切爾也沒有表現出來。
「別想那麼多了，等著享受冠軍吧。」唐恩探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可我覺得就算拿到了冠軍，自己幫不上忙，也沒有意義……」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你一直愁眉苦臉的坐在場邊。讓場上地隊友們看到了會怎麼樣？會影響到他們的心情，從而導致他們的狀態變差。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當你在場上努力拚搏的時候，一抬頭卻發現場下始終有一個人苦著臉，或者若無其事地嗑著瓜子，會不會覺得很不爽？」
米特切爾愣了一下，他承認頭兒這番話很有說服力，他認真想一下覺得如果是自己碰上那種情況，確實會被影響到心情。
「微笑。阿隆。」唐恩咧開嘴衝著米特切爾。「微笑可以帶來不可思議地神奇力量。你的微笑可以感染你的隊友，可以讓他們更有信心克服困難戰勝強敵。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你們都是一個整體。不管上不上場，你都會影響到你的隊友們，從而影響到比賽。你知道為什麼我從不在場下愁眉苦臉的嗎？哪怕你們輸了球，我也只是生氣。生氣可以讓人有動力，可是沮喪則只能讓人喪失鬥志和信心，那可是傳染病。」
米特切爾被唐恩一語點醒，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頭兒。」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明白了就好，回隊裡去。從現在開始。你被剝奪坐在這裡的資格了！」唐恩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
米特切爾連忙起身離開。
「和他們好好聊聊，別讓他們帶著對你的擔心上場。」唐恩地聲音從後面傳來。米特切爾回頭應道：「我知道的！」
「真有你的，托尼。」看著米特切爾活蹦亂跳地跑走，和他之前走過來時暮色沉沉完全判若兩人，德斯.沃克發出了由衷的感歎。「調整球員們的心理，我真沒見過有幾個人能夠達到你這水平的。」
「其實很簡單，把你自己放到球員們的角度去想一想，說話真誠點就行了。」唐恩重新靠到沙發上。這次他看到伍德從電梯中走了下來。他是球隊中最後一個下來地人。看起來他是在上面履行一個隊長地職責，把所有人都叫下來之後才離開的。
他抬腕看看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將近兩小時。
「時間差不多了。我可不願意被外面那些記者當動物園裡地猴子一樣觀賞。準備走吧。」他站起身，這是信號。看到他起身之後，那些分散在大堂各處原本三區成群聊著天或者小憩的球員們也都紛紛起身，開始向停在大門外面的大巴車走去。
外面的記者看到裡面的動靜，也激動起來，從藏身的地方湧向大巴車，衝擊著保安們組成的防線。想要近距離拍到球員們上車的情況。
球迷們就比記者們地目的單純多了，他們只是在隔離線外高喊：「我們是冠軍！我們是冠軍！英格蘭！英格蘭！噢噢！」
「他們出發了！」在酒店現場負責報道的bbc5台記者激動地喊道。
與此同時，意大利的外景主持人也在用相同的強調宣佈意大利隊踏上了冠軍之路。
兩輛顏色不同地大巴車從不同的方向駛向伯納烏球場，一路上警車開道，交通管制。天上還有電視台租用的直升機在跟蹤俯拍。這個出場可真威風。
當英格蘭隊的車抵達伯納烏球場外面地時候，哪怕是密封的空調車，也能在裡面聽到從伯納烏傳來的巨大的喧囂聲。
夜色中的聖地亞哥.伯納烏球場籠罩在一片炫目的白色光芒中，它是足球界的「白宮」。正等待著今天晚上的兩位主角。
當汽車停穩之後，球員們邁步走下巴士，出現在眾多記者和球迷們面前時，他們引起了有一陣騷動。現場維持秩序地警察如臨大敵，奮力阻擋著洶湧的人潮。對於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的球員們沒有多做停留，而是魚貫進入通道，走向更衣室。
最後一個下車的唐恩則隔著警察們接受了bbc5台的一個簡短採訪。
「據說這兩天有大量英格蘭球迷湧入西班牙，顯然他們此前也沒想到自己的球隊能夠闖入決賽。對此您怎麼看。唐恩先生？」一手按著耳機，一手拿著話筒的記者語速很快，不過他那口發音標準的倫敦腔在如此嘈雜地環境中，讓唐恩還是能夠聽清楚問題。
「我很高興。」唐恩也提高了音量來回答這個問題，「我甚至希望伯納烏允許那些沒有門票地英格蘭球迷也進場觀戰。哈！把這裡擺弄成我們的主場！不過意大利人一定會反對地！」
「意大利是一支很強的球隊？」
「當然。能夠進入決賽的沒有弱隊，哪怕是希臘這樣的球隊。」
「對於伯納烏，您有著美好的回憶……」
「是的。」說到這，唐恩臉上露出了笑容。「兩年前在這裡我成就了三冠王。我喜歡伯納烏。」
「能夠再問一遍。米特切爾的缺陣對決賽有什麼影響嗎？」
「我想沒什麼影響。我們是一個整體。不是某一個人的球隊。能夠入選國家隊的每一個球員都非常優秀，我不擔心這些。」
唐恩擺擺手。示意他要走了。
記者正好聽到耳機中傳來了導播急切的聲音：「問他最後一個問題，別放他走！要讓觀眾聽到他的冠軍宣言！刺激他一下！」
「等等，唐恩先生，請等一下……」一邊按著耳機，側耳傾聽導播最新指示，記者一邊伸手攔住了唐恩。「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想過萬一沒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唐恩就粗暴地打斷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努力拚搏然後爭一個亞軍的！」
記者的白癡問題讓他有些不滿，這次他轉身走的很堅決。
而記者則看到了攝像師給他豎起的大拇指，耳機裡還有導播滿意的聲音：「幹得漂亮，路易斯！這番冠軍宣言真有氣勢！好了，現在去球場裡面，等他們出來熱身！」
同樣的，在另外一個入口，意大利隊也受到了媒體和球迷們的追捧。
裡皮手裡夾著雪茄，一身筆挺的西裝像個意大利的老紳士，十分優雅。
他正在接受意大利國家電視台的採訪，而他的球員們則從他身後魚貫進入通道。
「英格蘭沒有米特切爾，這是否是好消息？」
「不，他們還有魯尼和其他優秀的攻擊手。」裡皮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樂觀情緒。「米特切爾並不是球隊的核心，他的缺席對英格蘭影響不大。」
「這場比賽會踢點球嗎？」
「不好說，那要看九十分鐘之後是什麼比分。」裡皮的回答滴水不漏。
「這是您最後一次執教了，是否希望用一座歐洲冠軍來畫句號？」
「當然，我希望我們可以捧著歐洲冠軍的獎盃回意大利。」
「可是有人擔心您已經拿到了幾乎全部冠軍，會有些動力不足……」
「我還沒有拿到歐洲杯的冠軍。」裡皮並沒有對這種評價而不滿，反倒是微笑著回應。
「謝謝您接受採訪，祝您好運。」
「祝意大利好運。」
「不驕傲不輕敵，沉穩老辣。我們看到了一個令人放心的主教練。」等裡皮走了之後，記者對著鏡頭做起了評論。「我想托尼.唐恩碰到對手了。我應該祝他好運嗎？不，希望好運遠離他遠離英格蘭。我們一會兒見！」
「完了，我有點緊張……」喬.馬托克站在場邊，抬頭環顧已經座無虛席的看台，有這麼一個念頭突然衝擊著他的腦海——這是決賽，是歐洲杯的決賽，是英格蘭五十年來第一次參加的決賽！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兩腿發軟，心跳過速，嘴唇發乾。
「干！」米特切爾在旁邊罵道，「你要是緊張就換我來！踢左後衛我也認！有點出息好不好啊？你可是諾丁漢森林出來的，別給我們森林隊丟人！」
唐恩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現在的米特切爾表現的鬥志十足。
「呃……」喬.馬托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被米特切爾這麼一罵，緊張感稍微減少了一些。
其實緊張的不僅是一個喬.馬托克，只是大家都沒有向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現在聽到了米特切爾的話之後，他們也覺得自己的緊張感很好笑。有人想要緊張都沒辦法呢，他們這些能夠出場比賽的人，哪裡還應該去考慮自己是否緊張呢？他們不是應該滿腦子都是馬上的比賽了嗎？
「熱身吧，夥計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聊天氣嗎？」
身後響起了唐恩的聲音，一群人連忙衝上了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