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一百四十章 失敗是可恥的 文 / 林海聽濤
第一百四十章失敗是可恥的
「今天夜間陰，有短時陣雨，氣溫……」
電視屏幕中，美貌性感的天氣預報員正在給廣大觀眾們介紹著比賽時，巴倫西亞當地的天氣狀況。在酷熱了五天之後，溫度終於下降，這對於去現場看球的球迷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可是這個消息卻讓西班牙的主教練耶羅微微皺起了眉頭。
天氣涼爽，自然有助於球員們的發揮。可是如果下雨的話，就會影響西班牙的地面配合了……
和耶羅相反，如果可以，唐恩很想裝神扮鬼跳大神求雨。對他的英格蘭來說，下雨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如果可以，他希望天降暴雨。打雨戰，英格蘭球員有天生優勢。
可惜直到黃昏，巴倫西亞的天空都陽光燦爛，沒有要下雨的跡象。直到太陽墜入西方的地平線之下，才從東邊飄來了一片雲層遮住了半邊天空，雲層的邊緣被夕陽的餘暉鍍上了層金邊。
英格蘭隊的大巴車就是這個時候從下榻酒店出發的。那些沒有買到球票的英格蘭球迷們都聚集在酒店外面，為自己的球隊送行。這場比賽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雖然走到半決賽不管輸贏都還要踢兩場比賽，可是誰也不想去踢三四名決賽吧？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倒在終點線前可就太悲劇了。
看到英格蘭的大巴車緩緩開出來，守候在道路兩旁的英格蘭球迷們激動起來，閃光燈映出了車窗上球員們向球迷們揮手的身影，球迷們則大勝尖叫，揮舞著代表英格蘭的聖喬治十字旗。
「冠軍！冠軍！冠軍！」
英格蘭球迷整齊劃一地高喊道。
作為回應，車內的球員們紛紛起身向球迷們揮手致意。唐恩沒有這麼做，他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為了能夠在比賽中保持清醒的大腦。這時候需要充分休息。
唐恩在睡覺上有天賦，就是不管外面再怎麼吵鬧，有多大的動靜，只要他睡沉了，那就什麼都聽不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恐怕早就被教練這份工作給折騰地神經衰弱了。
閉上眼睛的唐恩發現的腦子裡第一個念頭依然是西班牙，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嗎？
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西班牙，那就只能想點其他的事情。這一次唐恩想起的是自己的妻子。由於忙於工作。在巴塞羅那和仙妮婭約會過一次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面。儘管他知道每一場英格蘭的比賽，仙妮婭一定會在看台上觀看比賽。
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帶領英格蘭捧起歐洲杯之後，好好放自己一個月地假，和仙妮婭找個風景秀麗但是沒什麼人的偏僻地方度假，盡情享受裡二人世界。
在懷著對仙妮婭的思念中，唐恩竟然沉沉睡去。他被沃克推醒的時候，在大巴車右側窗口已經可以看到暮色中的新梅斯塔利亞球場。
「我知道你不希望球員們看到一個在大戰前睡著了的主教練。」沃克對他說道。
「呃……謝謝你。德斯。」唐恩揉了揉眼睛，再用雙手抹抹臉，這樣精神了一點。
從看到新梅斯塔利球場到真正來到梅斯塔利亞球場的停車場內，又經過了二十分鐘。球迷們太熱情了，儘管現場有大批警察負責維持秩序。大巴車依然得小心翼翼的緩慢通過。
接近球場，球迷們在熱情地歡呼也無法引得球員們的注意力了，現在他們的心思都在隨後即將進行的比賽上，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下車地時候也只有少數幾個老將能夠從容的和歡迎他們的球迷微笑著揮手。大多數人都是提著自己的包包低頭匆匆走過。對於這支英格蘭隊來說。有不少人都還是第一次打到世界大賽地半決賽，今天絕對是充滿了新鮮感體驗的一天。
自從1966年在本土捧起了雷米特金盃之後，英格蘭這支球隊在世界大賽中的最好成績就是四強了。1996年在本土舉辦的歐錦賽上，英格蘭半決賽被後來奪冠的德國隊點球淘汰，無緣決賽。2010年南非世界盃，卡佩羅帶領的英格蘭淘汰了西班牙，一路殺進半決賽，卻輸給了意大利。在三四名決賽中又輸給了巴西隊。沒有完成歷史性的突破。
而今天只要他們能夠戰勝西班牙，就能做到無數前輩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五十年來第一次闖入世界大賽地決賽！也是英格蘭建隊以來第二次闖入世界大賽的決賽。
這麼說起來，號稱現代足球鼻祖的英格蘭的戰績真可憐……
唐恩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和那些緊張兮兮的球員們不同，他還有興致在入口臨時接受了bbc5台的簡短採訪。記者滿面紅光地問他是否有信心率隊打入決賽，唐恩給了個英格蘭人最想聽到的答案：「毫無疑問進入決賽地會是我們。」
其實在稍早一些時候，西班牙隊抵達球場地時候，耶羅對著電視攝像機鏡頭也說出了同樣的話。都到了這份上。謙虛什麼地早就沒用了。
喬治.伍德嘗試來了一腳遠射。足球射高了，逕直飛向了看台。這顆足球就好像是一枚小石子被投入湖面中。蕩起了一陣漣漪，就再也尋不到了。
「我們足球可有限啊，喬治。」旁邊的沃克對他道。
「抱歉……」
「我開玩笑的，哈！」沃克笑了起來。「感覺怎麼樣？」
「很好，我感覺……」伍德攥起拳頭，「……自己充滿了力量。」
沃克滿意地點點頭，不再打擾伍德的熱身。
「嘿，瞧他們！」助理教練才走，喬.馬托克就湊了上來，示意伍德看看球場對面正在熱身的西班牙隊。
西班牙人似乎很輕鬆。當家前鋒博楊甚至還在玩花式顛球。另外幾名中場球員則圍成了個圈子，在進行快速的一腳傳遞。不得不說，從技術上來看，西班牙球員比英格蘭人好太多了……
「我覺得他們在故意炫耀給我們！」喬.馬托克憤憤不平地道。「他們怎麼不乾脆學馬拉多納顛去礦泉水瓶？」
「你管他們那麼多做什麼？」伍德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雖然只一眼，他也發現了法佈雷加斯也在觀察他。
「比賽的時候要千萬小心喬治.伍德。」法佈雷加斯收回了目光，對自己身邊的伊涅斯塔說道，同時他還把席爾瓦傳來的足球用腳後跟磕給了身後地拉戈（lago）。
「我看是要小心他們全隊……」伊涅斯塔笑了起來。「唐恩先生已經把這支球隊捏合成了一個整體。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不管是英格蘭，還是喬治.伍德都很難對付。」法佈雷加斯說道。
「同意。」
實際上。耶羅已經警告過球員們了，要注意英格蘭的幾名主要球員，這其中包括傑拉德、伍德、魯尼和米特切爾。
不過西班牙並不會根據對手而改變自己的戰術打法。他們的傳統就是技術流和攻勢足球，從來不會考慮捨棄他們的傳統，再說了一場比賽的時間想要調整也調整不過來。耶羅希望的球員們能夠把比賽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從比賽地第一分鐘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分鐘，利用球隊控球上的優勢牽著英格蘭的鼻子走。讓英格蘭人的優勢發揮不出來。英格蘭打法國隊的比賽耶羅在重新編輯之後拿來給球員們看了兩遍，一方面是讓球員們小心英格蘭，另外一方面則是要讓自己的球員們學習英格蘭在和法國隊比賽中的表現——從頭至尾，那個群星閃耀，被認為是奪冠大熱門的法國隊一點機會都沒有。拿耶羅地話來說。就是「從比賽第一秒鐘開始，就注定了法國隊的失敗命運」。他希望自己的球隊在今天的比賽中也能做到這一點，讓英格蘭毫無還手之力，毫無懸念的輸掉比賽。
「技術是我們地優勢。一定要好好利用。盡量把球控在腳下，我不希望看到盲目的大腳長傳和解圍。如果對方在小範圍上形成了防守人數上的優勢，就利用快速傳遞和配合來撕開他們的防守，該動作快地時候要快，控球的時候則要穩……」
這些都是耶羅在昨天晚上戰術會議上對他們反覆強調的，每個西班牙球員都要牢記在心，在比賽的時候這就是行動大綱，具體行動必須依照著這個大綱來。
由於西班牙來得比英格蘭早。所以他們的熱身也結束的更早。英格蘭還在熱身的時候，西班牙球員已經陸陸續續地往場下走去了。
臨走的時候，法佈雷加斯抬頭看了眼天空，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了。在球場內已經看不到西方天空中地落日餘暉了。不過這時間對於西班牙人來說還算是早了——按照西班牙人的生活規律，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還沒有開始吃晚飯。
其實如果什麼都按照西班牙人的作息規律來的話，歐洲杯的比賽大部分都要放到午夜去開球了。但出於電視轉播的考慮，比賽一律被放到了下午和晚上黃金時間開球。
夜色中的天空瞧不出是否會有雨，法佈雷加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跟著自己的隊友們一起走進了球員甬道。
「你說今天晚上真地會像天氣預報那樣下雨嗎？」西班牙人退場之後。輪到英格蘭人開始關心天氣了。
「誰知道？」兩個球員站在場地中央抬頭望天，好像那上面有外星飛碟一樣。
直到一顆足球集中了他們地後背。兩個人回過神來。
「看什麼呢？熱身啊！」傑拉德雖然已經不是球隊的隊長了，但是很多時候他依然有隊長地權威，畢竟是老資格，受人尊敬。
「看天氣是不是會下雨……」
「關心那個做什麼？下不下雨我們說了也不算。現在不積極熱身，小心受傷。」傑拉德對他們說。
這兩個人聳聳肩：「反正我們是替補啊……」
「替補也有上場的機會。熱身去吧。」在傑拉德的注視下，兩位球員轉身跑向了他們應該在的區域。傑拉德勸說完之後，轉身就看到伍德在看著他，他沖伍德笑了笑。
其實不光是球員們在關心天氣，雙方的教練組一樣在關心天氣。為了更好的備戰這場比賽，西班牙的氣象台專門為西班牙隊提供了實時播報天氣情況的服務，以幫助他們戰勝強敵英格蘭。
英格蘭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他們不是本土作戰，東道主有的優勢他們全都沒有。英格蘭的教練們只能從天氣狀況中推測出是否會下雨。另外他們還要忍受全場球迷們對他們的噓聲——其實英格蘭隊和西班牙隊沒什麼深仇大恨的，五百年前的那場海戰顯然並不能影響兩國球迷們的感情，現在西班牙球迷如此對待英格蘭隊，只是因為英格蘭隊是他們在今晚的敵人。
直到熱身完畢，天空中沒有絲毫要下雨的意思，英格蘭隊也退入了更衣室。
一直呆在更衣室裡的唐恩湊到沃克旁邊，小聲問了一句外面有沒有下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後，他拍拍巴掌，提高了音量：「好了，夥計們，別去想那狗日的天氣了。下不下雨對我們沒影響，該為此煩惱的應該是西班牙。現在把你們的心都收回來，我問你們……你們都準備好面對接下來的比賽了嗎？」
他看著全體球員，在這些人的眼中，他看到了堅定，也看到了猶豫，看到了興奮狂熱和激動，也看到了不安緊張和惶恐……
很正常，這是一支要面臨關鍵之戰的普通人應有的表現。唐恩放心了。球員們沒有出現一致的偏執狂現象，比如一股腦的熱血沸騰，或者一股腦的緊張兮兮。
「當然，頭兒！」那些眼神堅定的人第一個高聲回答道。
唐恩卻沒有鼓勵他們，而是擺擺手：「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要看你們場上的表現我才能清楚。戰術方面還有什麼問題嗎？最後的機會咯。」
沒有人提出問題。
「看樣子你們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那好，到了場上可別給我犯渾。現在，夥計們，你們要面對的不是一場比賽，而是兩場比賽。這可能是你們球員生涯中最重要的兩場比賽——我說的可不是半決賽和三四名決賽。」
他這話逗樂了不少人。
「這是你們球員生涯中最重要的兩場比賽，一直贏下去我們就能把整個歐洲踩在腳下。但如果輸了……那麼我們之前所做過的全部努力都白費了，人們不會記得你們曾經把德國佬踢回老家，也不會記得你們結束了自己對瑞典四十八年不勝的宿命，更不會去想你們曾經四球羞辱了法國，他們只會記得你們是失敗者！就像剛剛離開的法國隊，到現在還有人會提及他們之前曾經被稱為『奪冠大熱門』嗎？不！他們只會肆無忌憚的嘲笑這個失敗者！」
唐恩提高了音量。
「記住，夥計們。在足球世界裡，失敗是可恥的！牢牢記住這句話，然後給我上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