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戰之後 文 / 林海聽濤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戰之後
「比賽結束！比賽結束了！」約翰.莫特森開心的吼起來。在2000年以前的國際大賽中，英格蘭就沒有戰勝過德國，2000年歐錦賽的小組賽上英格蘭依靠希勒的進球戰勝了德國，不過兩支球隊都被淘汰出局，那場比賽的勝利也逐漸被人淡忘了。至此之後，英格蘭再也沒有在國際大賽中與德國隊相遇，在德國人眼中，英格蘭還是那個只能在費重要比賽中逞能的二流球隊，和三奪世界盃冠軍，三奪歐洲杯冠軍的德國隊不能相提並論。
這樣的看法讓驕傲的英格蘭人無法接受，怎麼說他們也是現代足球的鼻祖，在1968年以前從沒有輸給過德國。如今反被當初不值一提的對手嘲笑。在一場國際大賽的重要比賽中戰勝德國，而且最好能把德國淘汰出局，是所有英格蘭人的最大心願。
如今，他們的夢想成為了現實。
就在德國隊和英格蘭隊比賽結束之前一分鐘，從另外一座球場傳來了令英格蘭人振奮的消息——葡萄牙和威爾士在一場沉悶的比賽之後，打成了0：0平。
這意味著什麼？
瞧瞧德國人如喪考妣的樣子，再看看薩默爾空洞無神的目光，就知道了。
德國隊被淘汰了！
從最新的比賽結果中得出來的積分排名：三戰兩勝一負的英格蘭以六分積小組第一，葡萄牙和威爾士三戰一勝一平一負同積四分，不過葡萄牙淨勝球佔優勢排在第二，威爾士則排在第三。英格蘭和葡萄牙將直接晉級十六強，而威爾士則要等待其他小組的最終積分排名，看能不能躋身成績最好的四個小組第三，從而獲得小組出線權。至於德國隊嘛……他們一勝兩負。僅積三分，位列小組第四，已經鐵定出局。
「德國人回家了！他們不用走的太遠，因為不少德國球員還要在陽光明媚的西班牙度假……」莫特森向下面的球場揮手，「德國人再見！再見！啊哈！」
英德之間地足球恩怨，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台上的英格蘭人在為自己球隊勝利而歡呼的同時，也沒忘了嘲笑德國人。他們高唱：「你的臉怎麼了？馬提亞斯？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悲傷？」
接著又唱：「time_to_say_goodbye。是該告別的時刻了，那些你們還沒來得及體驗的。現在再也見不到了……是該告別的時刻了……」
這個時候地新梅斯塔利亞球場保安和警察們頓時如臨大敵，紛紛一臉凶相地橫在雙方球迷之間，他們要求英格蘭球迷暫時留在看台上，讓德國人先走，避免雙方球迷在走出球場之後發生衝突。英格蘭球迷倒是不介意，他們還想在這裡多享受一會兒勝利之後的喜悅呢。
看台上的德國球迷越來越少，只有少數情緒過於激動的德國人還在警方的控制下，留下來的全都是英格蘭球迷們。他們在看台上載歌載舞。
看台下方的球場上。英格蘭的球員們則剛剛列隊向球迷們致謝，如今正在享受勝利。
唐恩在終場哨音響起來地時候就率先衝入了球場，他沒有和距離最近的隊員擁抱，而是直奔喬治.伍德，和他一樣跑向伍德的人還包括隊醫組長德裡克.懷特。他們兩個人顯然是一個心思。
「右腳怎麼樣，喬治？」兩個人幾乎同時跑到，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一幕真的有些滑稽，不過三個人誰也沒有笑出來。伍德搖搖頭：「沒什麼。」
「別騙人了。我看到了你剛才的那個表情！」唐恩皺著眉頭很嚴肅地說。
唐恩還在說著地時候，懷特已經蹲了下去，要給伍德檢查。這時候唐恩瞥到了有些媒體已經注意了過來，他連忙對懷特說：「先別急，懷特先生。別讓那群記者們找到好新聞。」
懷特知道唐恩是什麼意思，他連忙站起來，和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告辭了。
他和媒體們擦肩而過，有記者認出了他。想要詢問他有關喬治.伍德的問題，他卻只是擺手，快步走過，消失在了人群中。
唐恩正好摟住了伍德的肩膀，眼疾手快的攝影記者們連忙按下快門，將這一幕定格。
這可真是珍貴地照片：在一場激烈的大戰之後，球隊的兩大功臣相擁在一起慶祝勝利。
「恭喜勝利，能夠對我們說幾句嗎？唐恩先生！」記者們紛紛將話筒遞到了唐恩嘴巴前。
「我很高興獲得小組出線和戰勝德國。」唐恩並沒有什麼好說的。
記者們見唐恩如此不配合。只能把話筒轉向了伍德：「祝賀你踢了一場精彩的比賽。喬治！請問你的右腳……」
「沒有任何問題。」伍德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下場比賽你會首發出場嗎？」
伍德剛剛張嘴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就被唐恩的聲音打斷了：「對不起。我的球員剛剛經過了一場激烈地比賽，現在他需要休息，你們不要擋著我們的路好嗎？」
這群記者聽的直翻白眼，喬治.伍德就上去跑了十五分鐘都不到，需要休息什麼啊？這借口找的……
唐恩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呢，摟著伍德就擠了出去，一路上還不斷有記者加入追逐他們的行列，他統統視而不見。
直到進入了甬道。伍德才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回答問題？」
「我怕你說錯話。」
「下場比賽我可以上場。」
「這得看隊醫的檢查結果。」唐恩扭頭看著伍德，「今天這情況太冒險了，我不希望再來一次，為了我的心臟好，你就稍微忍忍吧，喬治。」他笑嘻嘻地說。
搬出心臟來說事，伍德就沒辦法了。他沉默了下去。
唐恩見他情緒有些低沉，連忙拍拍他的頭安慰道：「你不是對自己地身體挺有信心地嗎？球隊需要你，喬治，我不會一直讓你坐在替補席上的。」
伍德停下來看著他，似乎想要從他地表情中瞧出來這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在敷衍他。
唐恩也並不迴避他的眼神。
伍德沒有看到敷衍的意思，他相信了唐恩。
「走吧，喬治。」唐恩拍拍他的後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還有更激烈的比賽在等著你呢。」
在把伍德送回更衣室之後，唐恩總算是接受了記者們的採訪。他承認這場比賽踢的很艱難，也稱讚了德國隊的發揮。
當有記者問到最後時刻派上喬治.伍德地時候是否清楚伍德還帶著傷時，唐恩愣了一下。最終他點了點頭：「他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我想踢十分鐘還是沒有問題的。」
「是否擔心他因此加重傷勢？」那名記者追問道。
唐恩不得不重新打量一下提問的人了。一個在這種天氣下依然西裝革履，穿著白襯衣打著領帶，頭髮向後梳的一絲不苟。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老氣橫秋的。可是這個人看年紀不過三十歲而已。太陽報的？自己沒見過這號人啊。世界新聞報的？也不像……
唐恩皺了皺眉頭：「並不擔心。我們對他地傷勢恢復情況瞭如指掌。」
他撒了個謊，因為不想在這裡和一群記者糾纏下去。
這位記者的問題讓唐恩沒有了接受採訪的興致，他快步向更衣室走去，準備看看懷特醫生給伍德檢查的結果。
「唐恩先生，我還有問題！」
「唐恩先生。請問八分之一決賽，喬治.伍德可以首發了嗎？或者只是上場比賽……」
看到他要走，一群人連忙不顧秩序地叫嚷起來。
唐恩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排開記者擠了出去。
推開更衣室的門，有些球員已經回來了，剩下那些沒回來地一定在混合區接受採訪。看到頭兒出現在更衣室門口，大家都將目光過來，向唐恩打招呼。唐恩點頭回禮，逕直走到了角落裡，懷特正在對伍德的右腳大腳趾進行檢查。
「怎麼樣，懷特先生？」唐恩問道。
德裡克.懷特抬頭看了看唐恩。接著站起來示意出去說。
伍德在旁邊看著這兩個人漸漸走出門，然後將門關上了。
「喬治，你的傷沒事吧？」頭兒一走，頓時有球員圍上來關心地問。
伍德搖搖頭：「我認為沒事。不過……」他看向門口，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決定伍德右腳大腳趾有沒有事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剛才肩並肩走出去地了兩個人。
在更衣室的外面，兩個人躲開了人群，找了個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開始了這次很可能關係到英格蘭日後走勢的談話。
「單純從醫學上考慮。我建議後天的訓練還是讓他做力量和耐力訓練，不要觸球。這之後要怎麼樣。還要繼續觀察。我剛才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我不能在這裡給你說一定會怎麼樣，一定不會怎麼樣。」作為隊醫組長，德裡克.懷特一向很謹慎，不謹慎也不行，這直接關係到一名球員未來的職業生涯，萬一他判斷失誤說錯了話，很可能就此葬送了一位大有前途地職業球員的前途。
在英格蘭足壇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先例，因為以前英格蘭俱樂部的隊醫大多數都並不是真正有資歷的醫生，他們甚至對運動醫學一無所知，以為拿塊「神奇海綿」就能夠包治百病了。
英格蘭著名的足球世家——雷德克納普家族就發生過這樣的悲劇。前利物浦隊長傑米.雷德克納普的哥哥馬克.雷德克納普本來也是一個頗有前途地職業足球運動員，作為伯恩毛斯足球俱樂部地希望之星，他在一場比賽中受了傷，被抬下了場，此後只能用枴杖走路。
本來是踝關節骨折，卻被俱樂部的隊醫輕率地診斷為「韌帶拉傷」，結果在此後一年，他都在踝關節骨折地情況下不斷的訓練、上場、受傷、再恢復、再訓練、再上場、再受傷……直到他最終不得不提前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去當一名足球經紀人，但是他已經盡量不去現場看足球比賽了。足球給他留下的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而這全拜一個不負責任且毫無水平的「南郭先生」所賜。
「如果有條件，最好還是拍一次x光片。」他補充道。
唐恩卻覺得這個要求太難辦了。「我們可沒帶那玩意兒來西班牙……」
「當地醫院呢？」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嘗試溝通一下。」
「那就和他們溝通一下吧。」
唐恩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在喬治.伍德的問題上，他可不敢掉以輕心。雖然這麼做有些麻煩，但是值得。他也想讓自己安心。
這件事做出了決定之後，兩個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放鬆。懷特還和唐恩開起了玩笑：「雖然讓伍德在最後十分鐘上場有些危險，不過我們也確認了一件事情：喬治的狀態還在，和球隊的配合也沒問題。你可以放心了，托尼。」
唐恩笑了笑：「他一直這樣，穩定的令敵人絕望。」語氣中頗為自豪。畢竟喬治.伍德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伍德表現好，他臉上也有光。
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就回到了更衣室。在外面接受採訪的球員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回來了，看到頭兒進屋，都將目光投過去。他們贏了宿敵德國，還獲得了小組第一，順利出線，大家還是想聽聽頭兒的誇獎。
唐恩沒讓他們失望，看到人都在，他滿面春風地說：「幹得不錯，夥計們。我們剛剛贏了德國，而且還把他們踢回了老家！」他做了一個踢屁股的動作，惹得球員們一陣哄笑。
英格蘭和德國在足球上有世仇，雖然唐恩心裡不是英格蘭人，但是他的球員時，所以他必須作出自己也同樣重視這種世仇的樣子來，這樣有助於激勵球隊士氣，凝聚人心。如果他漠視整個國家都很重視的對手，那麼他在這球隊中的威信就樹不起來。這也是唐恩如此重視和德國隊比賽的另外一個原因。
就好像如果中國國家隊的主教練在中國隊和日本隊的比賽之前說他不在乎比賽結果，並且對球員、媒體、球迷們表現出來的仇日情緒感到莫名其妙、漠不關心的話，他在更衣室的地位一定會直線下降，得不到多少人的擁護。
「現在你們可以好好放鬆一下，明天我們放假！不過我提醒你們……」唐恩表情又嚴肅了起來，「我不希望你們的狀態是好一場、差一場。我不希望和威爾士的比賽再次發生。接下來每一場比賽都是淘汰賽，輸了一場滾回家的就會是我們！我們的目標可是冠軍，在沒有捧起冠軍獎盃之前，誰也比給我掉隊！」
結束了訓話，唐恩拍拍巴掌：「好了，現在收拾好你們自己回酒店吧。今晚你們可以睡個好覺了，英格蘭的英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