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八十四章 這個答覆不滿意 文 / 林海聽濤
第八十四章這個答覆不滿意
埃文多格蒂所謂的「滿意答覆」就是把唐恩找回來，一切都恢復到原點，大家就當之前這兩個月內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諾丁漢森林繼續在英格蘭和歐洲稱王稱霸。
但是唐恩卻並不合作，那麼這個答覆自然也就不那麼令人滿意了……
被唐恩拒絕了之後這幾天，埃文和艾倫也沒有閒著，他們四處聯繫主帥，不管是賦閒在家，還是有工作的，全都在他們的名單之上。他們必須為球隊找到一個新主教練，目前球隊的引援和備戰工作幾乎出於全面癱瘓狀態，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諾丁漢森林新賽季的宏偉大計就全泡湯了。
希丁克堅持要兼任荷蘭國家隊主教練，否則免談。
麥克拉倫對這個球隊的帥位沒興趣。
斯科拉裡也不願意再回到英國執教。
安切洛蒂並不想去自己死敵曾經呆過的俱樂部執教，因為他不想被人反覆談論和托尼唐恩的恩怨，尤其是人們介紹他的時候一定會說「這是托尼唐恩的接班人」。那真是天大的侮辱。
舒斯特爾在西班牙過的很快，並不願意去英格蘭執教。
……
他們甚至還跑到美洲去找教練，什麼盧森博格，什麼貝爾薩……真是飢不擇食了。不管是否適合自己球隊的風格，只要是主教練，他們都要去問問「您是否願意來歐洲最好的球隊執教？」
可惜他們頻頻拋出橄欖枝，卻沒有人願意接招。或許是這段時間沸沸揚揚的新聞炒作損害了俱樂部的名聲，不少教練在接到這份邀請的時候都會考慮一下：在一個喜歡插手球隊事務的俱樂部裡，自己能幹多久？
或許這個時候他們唯一有吸引力地就是錢了，埃文不得不在一次提高了待遇標準。希望可以吸引到夠水準的主教練。
最終他們趕在和球迷約定的那個日子前終於搞定了主教練人選。
前巴倫西亞的主教練弗洛雷斯接受了諾丁漢森林俱樂部的邀請，和俱樂部簽約三年，正式成為了這支球隊的主教練。
不過這樣的新聞並不能引起人們的興趣，大家感興趣地是俱樂部要怎麼給憤怒的球迷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弗洛雷斯就職的新聞發佈會上擠滿了來自英格蘭各地的媒體們，他們卻不是來給新教練捧場的，而是來問那個「答覆」。
這讓弗洛雷斯很是尷尬。他是馬丁奧尼爾之後第二個一上來就見識到托尼唐恩影響力的人，這樣的開局可不是什麼美好地回憶。
只有幾個千里迢迢從西班牙過來採訪的老鄉記者想起來問了弗洛雷斯幾個問題，還留給他保留了幾分面子。其他英格蘭的記者們全都將矛頭對準了陪同弗洛雷斯一同出席新聞發佈會的埃文多格蒂。
就在同時。在深紅球場外面，一群警察如臨大敵地圍著另外一群人，被圍住的人都是諾丁漢森林地激進球迷，他們高舉著醜化埃文多格蒂和艾倫亞當斯的漫畫，以及辱罵這兩人的標語橫幅，站在球場入口。在烈日下向俱樂部表達抗議。
記者們還在擁擠的新聞廳中不斷向埃文多格蒂發問……或者說「開炮」更合適一些。
多格蒂抵擋不住，最後只能耍賴：「我地答覆是給球迷的，不是給你們記者的。」如果不是要在這裡給弗洛雷斯開完新聞發佈會。他真的很想拂袖而去。而這時候他也才發現媒體們有多討厭，托尼當初為什麼總喜歡和媒體們做對了。這可是前段時間他被媒體們吹捧時所沒有發現的。
這樣的新聞發佈會對弗洛雷斯來說也是一種煎熬，不過還好他的英語並不怎麼熟練，有些尖酸刻薄的問題他聽不懂。否則如果他知道英格蘭記者們質疑他能否鎮得住諾丁漢森林更衣室地那些大牌球星們的話，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的。說不定還會直接拂袖而去——他要是做起來可比埃文熟練多了，要知道他在西班牙也是以「性格教練」「狂人」而聞名的。
由於有記者和球迷們搗亂，這個新聞發佈會草草結束。
埃文多格蒂和弗洛雷斯各懷心事的離開了深紅球場。
當埃文的車子從停車場中駛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那群在警察的嚴密「保護」下抗議地球迷們。
他們所舉起地標語上寫著：「美國佬滾回去！還我托尼！！」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確實邀請了他。他卻拒絕了自己，這些球迷又該做何感想呢？到現在埃文倒覺得自己比托尼更愛森林。
艾倫希望再給球隊簽一名夠份量的球星再做答覆，但是他們已經沒時間了。
第二天諾丁漢森林地官網首頁上全文刊登了埃文多格蒂親自書寫的公開信。
在信中，俱樂部主席並沒有承認自己當初放走唐恩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也沒有對奧尼爾的離去做出解釋。他只是告訴熱愛森林隊的球迷們，十年一個時代，是到了該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作為俱樂部的主席，我很感謝托尼唐恩為球隊和俱樂部所做出的一切。我也很懷念和他在一起同事的日子。但是我們要向前看，十年一個週期。或許到了該重新開始的時候了。我至今依然感謝托尼在離開之前為球隊帶來的三冠王，那是最好的臨別禮物。或許這樣的禮物讓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判斷力，延續輝煌還是重塑輝煌？我選擇後者。
我希望你們依然支持球隊，球隊歷史上迎來送往了很多主教練，布萊恩克勞夫離開地時候。不也有人說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超越他了嗎？接下來我們迎來了托尼唐恩。現在又是這樣的循環輪迴。為什麼不能有第三個人呢？
我希望今天是又一段輝煌的開始……」
「他說的是狗屁！托尼是無法超越的！這次是真的無法超越！」在森林酒吧裡，喝多了的球迷們正在討論著埃文多格蒂以俱樂部主席的名義給球迷們地答覆。「我敢打賭他寫這東西的時候一定喝多了。腦子不清不楚的。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三冠王、雙冠王、三次歐洲冠軍杯、改制之後唯一一支衛冕了冠軍杯的教練、十一年十二座冠軍獎盃、平均每年都最少有一個冠軍、成了一種文化現象、有人靠著寫書罵他當上了電視節目主持人……這樣的一個主教練，說實話還真的很難被超越。」皮爾斯布魯斯也在他的文章中這麼回應埃文多格蒂的公開信。
「其實埃文多格蒂地話從道理上來說沒什麼錯。如今足壇越來越功利了。很少能有教練能夠在一支球隊連續干超過十年，托尼的離去也是很正常的。對於諾丁漢森林的球迷們來說，或許是到了該忘記托尼唐恩的時候了……不過。我覺得多格蒂先生搞錯了一點——雖然克勞夫時代之後森林隊又迎來了托尼唐恩時代，可是從來沒有在西班牙國內以外地聯賽執教過的弗洛雷斯，絕對不是那第三個人。」萊因克爾在bbc的《今日賽事》特別版節目中這麼評價最近發生在諾丁漢森林的一系列事兒。
或許只有卡爾斯派克，那個被皮爾斯布魯斯稱為「靠寫書罵唐恩當上電視節目主持人」地傢伙才在節目中公開支持埃文多格蒂的言論：「這就是我覺得一個主教練太有魅力不太好的原因——不光是主教練，球員也是，當某一個人的影響力和存在的意義超越了俱樂部、球隊這個集體的時候，很多事情往往就變味了。為什麼？他會改變原來很正常的事情……比如現在諾丁漢森林正在改朝換代，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任何一支球隊都會有這樣一天，但是由於托尼唐恩地存在，原本正常的舉動在球迷們的眼中就變成了驅逐功臣的背叛行為……開玩笑！就連俱樂部主席都可能被換掉，主教練怎麼就不能換個別人來做？」反正唐恩還在英格蘭做主教練，不做諾丁漢森林的主教練他也不在乎。
媒體們對這封公開信眾說紛紜。反正球迷們是不買帳的。
什麼狗屁改朝換代啊，什麼第三個輝煌期啊，在聰明的球迷們看來那都是借口，為了掩飾他們工作失誤的低劣借口。
這樣地答覆要是能讓他們感到滿意。那就是見了鬼。
不滿意怎麼辦呢？
「球迷們對諾丁漢森林俱樂部高層地抗議似乎到了高潮期，一般的抗議活動已經無法表達他們對俱樂部地失望和憤怒了。就在今天早上，俱樂部的主席埃文多格蒂在他的辦公室內收到了一份『死亡威脅』……」
鏡頭中的記者站在維爾福德門口，在他周圍還有不少記者，不過比記者更醒目的則是五輛閃著紅藍雙色警燈的警車，和那些守候在四周表情嚴肅，如臨大敵的警察們。
「警方相信這是一名諾丁漢森林的激進球迷所做的……」
從維爾福德出來的警官在向媒體們展示剛剛被收進塑料袋中的「死亡威脅」證物——一枚白色的信封，以及一顆子彈。
在酒吧裡看電視的人群眾響起了議論聲。有些人在為這位激進球迷的所作所為叫好，認為他為大家出了一口惡意。有些人則持反對意見，認為不管再怎麼怨恨埃文多格蒂，也不應該做出「死亡威脅」的事情來。
胖子約翰沒有參與這樣地爭論。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探頭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然後問旁邊的伯恩斯老闆：「比爾這幾天你見到了嗎。肯尼？」
伯恩斯很認真地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有兩天沒看到他來這裡了。」
約翰沒說話，他將嘴唇緊抿起來。一臉擔憂。
伯恩斯抬頭看了眼電視屏幕。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了。他安慰道：「別瞎想，比爾可不是那樣的人。說實話他是你們幾個人中最膽小的那個……」
「我總覺得這段時間比爾不正常，我也希望如你所說……」
正說著呢。瘦子比爾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一枚白色信封。
胖子在看到那信封之後，一雙眼就死死盯著比爾，直到他徑直走到自己身邊，將信封遞給了伯恩斯。
「肯尼，我沒什麼文化，你幫我看看這封信寫的有什麼問題沒。另外，給我來杯酒。渴死我了……」
約翰還在盯著他，那表情好像比爾手裡拿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把槍。
伯恩斯爽快地打開信封，抖出了裡面的東西——不是一顆子彈，也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張對折起來地紙。
打開紙，伯恩斯只看了一眼就驚訝地抬頭重新看著比爾：「懺悔書？」
「我覺得自己應該向托尼道歉，所以就想寫這個……不過你知道我沒受過什麼太高的教育，上學那會兒學的東西早就忘了。憋了兩天。就寫出這麼點……」比爾不好意思地指著伯恩斯手上的紙。「我覺得托尼不會有機會來這裡了，我們能夠見面的可能太小了。所以還是寫封信給他好了……你有辦法的話，請你交給他。」
伯恩斯不說話了，低頭看信。
而旁邊的約翰則將一杯金黃色的啤酒推給了比爾。
厚厚地杯壁上滲出細密的水珠，白色的泡沫從杯口泛出來，掛在一側，誘人生津。
「冰鎮的，很爽。」約翰對比爾咧開大嘴笑道。
幾天之後。「死亡威脅」案告破，警方通過子彈上的指紋很容易就找到了犯罪者。確實是一名狂熱地諾丁漢森林激進派球迷，而且從沒作案經驗，否則他也不會在子彈、信封上留滿指紋了。由於對俱樂部高層趕走托尼唐恩，賣掉佩佩不滿，他就寄了這麼一封信過去，想要給埃文多格蒂「一點教訓」。
在他被抓捕的時候，電視媒體跟蹤參訪。這個犯罪者一點要倒霉的覺悟都沒有。還在衝著攝像機高喊：「美國佬滾蛋！我們要托尼！要托尼！諾丁漢森林就被這樣的白癡搞垮了，搞垮了……」
他還在喊。就被警察按著頭塞進了警車。車門關上，他還在對著鏡頭狂呼，只不過已經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地聲音了。
雖然只是虛驚一場，埃文多格蒂卻非常緊張，他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全都送去了美國，並且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強烈譴責了這種行為。
沒錯，他是俱樂部實質上的國王，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他的統治，在這裡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那些只會上街抗議的球迷們根本就不受重視。但是這件事情卻讓他明白了——再渺小的人，也可以讓他這個國王感到戰慄。
別小看球迷，他們確實無法撼動你這個俱樂部主席地地位，他們再怎麼抗議，只要你不辭職那就沒什麼威脅。但是他們卻可以讓你的每一個晚上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