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十五章 真正的目標 文 / 林海聽濤
第十五章真正的目標
一架直升機從城市球場上空掠過，穿過特倫特河，又拐了回來。從直升機俯瞰下去，特倫特河南岸的城市球場彙集了無數人流，將周圍的道路擠得水洩不通。
別在肩上的對講機中不時傳來沙沙的電流聲，一位警察抬頭看了看從自己頭頂飛過的直升機，然後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一群森林隊的球迷唱著歌從他眼前經過。
「森林，森林！我們是諾丁漢森林！」
「森林，森林！我們是諾丁漢森林！」
歌聲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又穿過他湧進了前方不遠處的城市球場。
「森林森林，我們是諾丁漢森林……」警察也跟著小聲哼了起來。
「……呲呲……0415，回報你們那邊的情況。完畢……辟啪……」對講機裡傳來了沙沙的通話聲。
「這裡是0415，一切正常，完畢。」
「森林，森林，戰無不勝！森林森林，我們是諾丁漢森林……」警察哼著歌轉過身去扭開了車內的廣播。
「……我們看到，雙方的大巴車已經停在了城市球場外，球員們正從車上魚貫而下。一場精彩的比賽，再過三十分鐘，就將為您呈現！一分鐘廣告之後，我們再見！」
「gogogogo！」克裡斯拉克在更衣室裡扯著嗓門喊個不停，「緊張起來，這是冠軍杯！」他再催促球員們出去熱身。
球員們換好衣服就跑了出去，沒有人敢在頭兒面前耽誤哪怕一秒鐘。其實不用助理教練提醒，誰都知道這是什麼比賽。這個賽季的森林隊，有著比以往更遠大的雄心壯志。
唐恩出去的時候在場邊碰到了溫格，他們兩個還站在一起聊了幾句。
「連著一個星期三次見你。我會厭倦的啊。」
溫格笑道：「我也不喜歡看到你這張臉啊。」
「這賽程安排，太狗屎了……對了，趁著比賽前，我得確認一件事情，阿塞納。」
「嗯？」
「如果這個賽季我雙殺了你的阿森納，我們以後還會像這樣站在一起聊天嗎？」
「你就這麼有自信？」溫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他饒有興趣地反問。
「總歸是一種可能，不是嗎？」
「哈。等你真地贏了我再說吧。」溫格轉身離開了，他始終是沒有回答唐恩的問題。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他並不是那種被對手擊敗了還能心平靜氣接受這個結果，並且祝福對手的人，他也不願意去考慮這種問題。因為一旦你去考慮，那東西就好像是惡魔的種子，在心裡生根發芽。總會有一個陰影在內心深處盤旋：我們真的會輸嗎？
唐恩看著溫格的背影無聲的笑了起來。
十五分鐘之後，球隊熱身完畢重新回到更衣室。
唐恩看著球員們。第一句話就把他們逗樂了：「會不會有人覺得我們現在還在打聯賽？」
更衣室裡響起滿堂哄笑。
「阿森納、阿森納、阿森納……三次，希望你們不會感到膩味。啊……」唐恩歎了一聲，「我知道連續三場面對強敵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過很抱歉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體諒你們，說一些大家盡力就好了，但求問心無愧這樣沒腦子地蠢話。我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並且從來都沒變過，那就是……」
就在唐恩深吸一口氣，打算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球員們已經集體吼了出來：「勝利！」
唐恩愣了愣。隨後笑著打了個響指：「看來我以後得換句台詞了。沒錯，就是勝利。除了勝利我什麼都不要。不管對手多強大，不管我們自己的處境如何艱難，我都只要勝利。想要休息的話，那就憋足了勁一口氣解決眼前的對手，拿下所有冠軍，然後盡情享受屬於你們的假期。但現在還不是放鬆自己的時候。」他稍微停了停。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一直到五月二十二日晚上。你們都要保持這種鬥志。一刻也別放鬆……」他又低頭沉默了，並沒有順著這股氣勢高喊，調動起球員們地情緒。
今天的頭兒在球員們眼中一定有些奇怪。
沉默了一會兒，更衣室裡的所有人都在等著唐恩重新開口。唐恩終於抬起頭來，對著大家笑：「創造一個令你們在全部職業生涯中永遠都忘不掉的賽季吧——三.冠.王。」
最後一個詞從唐恩嘴裡輕聲說出來的時候，聽到它地人卻突然感到頭皮發麻，內心有一股火焰轟的一下騰起，在熊熊燃燒。
三冠王！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神往的未來啊……
國內聯賽、國內頭號杯賽、歐洲頂級杯賽。三項冠軍。自從1999年的曼聯之後。全歐洲再也找不出第二支球隊了。利物浦宣稱自己獲得過「五冠王」只是一個笑話，巴塞羅那最鼎盛地時候也不過是聯賽冠軍和冠軍杯冠軍。無緣染指國王杯冠軍。
沒錯，正是因為成就「三冠王」的艱難和至關重要的運氣因素，這才能體現它的偉大。
所有球員的臉上都綻放出一種奇異的神采和光芒，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那樣一個未來。
五月十一日帶著英超冠軍獎盃回來這裡，五月十七日，帶著足總杯回來這裡，然後五月二十二日，帶著冠軍杯……回來這裡！
只是想一想這樣的情景，就已經讓人熱血沸騰了。
在賽前雙方球員握手的時候，法佈雷加斯感到喬治.伍德同他握手時很用力，這讓他有些高興。
他以為伍德在面對他地時候也有和自己一樣的鬥志。
可其實是伍德一想到唐恩說的「三冠王」自己也就跟著有些激動了起來……
「比賽已經開始，諾丁漢森林憑借他們的主場優勢，對阿森納地球門展開了圍攻。他們攻勢很猛烈，我完全沒有想到在比賽一開始他們就這裡攻……」
解說員對森林隊一開場之後表現出來的進攻態度感到驚訝。他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唐恩在比賽開始前說的那個目標。令森林隊球員們目眩神迷，鬥志昂揚了。
溫格坐在教練席上，倒並不吃驚於此。他雖然不知道唐恩在賽前給森林隊球員們灌輸了什麼，但這一幕在他的計劃內地。
他告訴自己地球員，一開場森林隊一定會猛攻，不要緊，讓他們攻。等他們的攻勢減弱地時候，就球場就是阿森納盡情表演地舞台了。
防守的時候森林隊一定會對阿森納進行全場緊逼。那樣會極大消耗他們的體能。因此就算整個上半場阿森納沒有獲得什麼像樣的機會，也沒有取得進球，那都不重要。只要通過上半場消耗掉森林隊大量的體能，戰術就成功了一半。
不過溫格並沒有等到他希望看的那一幕。
上半場二十一分鐘的時候，阿森納自己後防線上出現了一次失誤。薩尼亞在費爾南德茲的緊逼下處理球出現失誤，傳球力量太小，被沙欣中途劫殺。隨後沙欣直傳前方，伊比捨維奇反越位成功。面對出擊地阿穆尼亞把足球輕鬆送入空門。
這個進球讓城市球場沸騰了起來。
唐恩站起來和身邊的人擁抱慶祝，他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塊。
「超級伊比！！」看台上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解說員也在興奮的宣佈：「這是他本賽季地第二十個入球！這位波斯尼亞人是托尼.唐恩最值得信任的射手！」
森林隊在慶祝他們的進球，客隊教練席上的溫格卻不為所動。森林隊進球也在他地意料之中……
森林隊進球之後，他們又趁勢掩殺了一陣子，不過並沒有能夠再次攻下阿森納的城池。阿森納在第二十七分鐘之後穩住陣腳。開始了反擊。
他們踢出了自己的足球，將足球控制在腳下，每一次傳遞都能夠叫人拍案稱絕，看他們踢球就好像在欣賞一場古典音樂會。足球像音符一樣在他們腳下流轉，奏出一首又一首美妙動聽的音樂。
而反觀諾丁漢森林呢？只能被動防守，跟著跑。他們不停的前場逼搶，阿森納就利用快速的傳切來應對。盡量不讓足球停下來。
法佈雷加斯是這個戰術的核心，他並不需要一個人帶球連過數人，再把足球送進空門。他只需要坐鎮中場，負責做全隊傳球的轉換中樞就行了。不管是向前傳還是向後傳，也不管是左路還是右路。大家都會把球傳給他，由他負責分配足球該去地路線。
他就像是一台超級計算機，所有需要處理的信息都會先送到他這裡來，經過他的處理在反饋回去。他是阿森納真正的核心。
喬治.伍德在這場比賽中對位盯防他。這反而讓法佈雷加斯更來勁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幾乎不讓足球在他腳下多停留一秒，總是在接球前就觀察好了全隊的跑位和對方的站位，在足球傳過來之後，又直接把足球送走。讓伍德撲了個空。
就連解說員都將一切溢美之詞送給了法佈雷加斯：「看他的跑位和傳球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享受。他的每一個舉動看似隨意。卻和場上形勢有著密切聯繫。阿森納和對手地所有動向都在他地掌控中，就連喬治.伍德也拿他毫無辦法！……反身傳球！空當。薩尼亞插上了！他是怎麼看到自己身後情況的？太神奇了！太漂亮了！儘管他身邊還有威爾謝爾這樣地英格蘭最出色年輕中場，但是和他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法佈雷加斯自己也很享受這種感覺。每當他把足球傳出去之後看見伍德才撲上來，他心裡就會笑一下。
這段時間阿森納的表現也非常出色，他們的傳切配合令人眼花繚亂，嘖嘖稱讚。可惜他們卻沒有攻破阿金費耶夫把守的球門，因為不管傳球再怎麼漂亮，也不能解決戰鬥，「阿森納喜歡把足球傳進球門」總歸是一種誇張的說法，最後得分還是要靠射門。
卡洛斯.貝拉很靈活，但略嫌瘦弱了，在森林隊的禁區裡他佔不到什麼便宜。范佩西今天好像沒帶射門靴，射門準頭總是差那麼一點。
最後法佈雷加斯在上半場臨近結束的時候突然一反常態沒有傳球，而是當著伍德的面來了一腳冷射！
幸好阿金費耶夫注意力集中，奮力把足球撲出，才沒讓阿森納在上半場結束前扳平比分。
「當阿森納的前鋒們靠不住的時候，法佈雷加斯就會自己站出來。可惜了這腳射門……差一點得分。」
解說員十分遺憾。上半場雙方各打了一半時間的好球，結果才進了一個球，實在是有些不過癮……尤其是阿森納最後那段時間的進攻配合，看起來就像是一邊喝下午茶一邊在溫暖得到陽光下小憩一樣愜意。可惜這場下午茶少了一盤剛剛烘烤出來的曲奇餅，光喝茶可實在是無趣。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唐恩表揚了球隊上半場前半段的表現，不過他並沒有批評球隊後半段的表現。他認為那是因為阿森納表現太好了，對此他必須作出對策。如果任由阿森納這麼踢下去，森林隊的球門遲早會被攻破。
「喬治，你對法佈雷加斯的盯防還是不夠緊。你不能讓他這麼輕鬆的在你面前傳球……你上半場的犯規次數屈指可數。」唐恩豎起五根指頭，「你瞧他下場時候身上的球衣，乾淨的好像剛剛從洗衣店裡取回來的一樣。這簡直是你的恥辱，喬治！」
唐恩對球隊沒什麼不滿，但是他對伍德可不客氣。
伍德悶著不吭聲，他已經接受了唐恩的批評。
「下半場……」唐恩沉吟了一下，「如果阿森納繼續這麼玩的話……我們就收縮防守，讓他們在外面傳去，反正我們有一球在手。」
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就看看阿森納怎麼把球傳進我們的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