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十二章 前天才的新生活 文 / 林海聽濤
第十二章前天才的新生活
對於一支中下游的球隊或者只是以打入下賽季歐洲賽場為目標的球隊來說，兩千九百萬歐元的轉會預算不算低。但是對於一支志在衛冕多項冠軍，並且打算在足總杯上取得歷史突破的球隊來說，兩千九百萬可能只夠買一個人。
唐恩必須精打細算的過日子。那種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簽支票買來的日子注定只是夢。
或許和唐恩是中國人有關係，他在對待轉會費上還並不是特別鋪張浪費。去年夏天球隊給的轉會預算沒有用完，還考出賣阿內爾卡和阿什利.楊給俱樂部賺到了錢，就是明證。
兩千九百萬隻要認真規劃，找準目標，再加上運氣好的話，也並非不可能買到物美價廉的球員。
事實上在森林隊中大部分位置都有最少一名專門的替補球員，只有一個位置一直是一個人在撐。這個位置並不是人們想像的後腰，而是後腰的搭檔前腰。
范德法特是球隊的絕對組織核心，他在進攻組織方面的能力比裡貝裡還要出色，而且他還有遠射和定位球得分的能力。可范德法特畢竟不是喬治.伍德那樣的鐵人，雖說轉會到諾丁漢森林之後還沒有遭受大的傷病，可也偶爾小傷小病的，叫人頭疼。一般如果他不能出戰，唐恩會讓裡貝裡客串前腰。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道，范德法特在唐恩所知道的那個世界中就頻繁受傷，在這裡沒受大傷只能說唐恩運氣好，另外喬治.伍德幫他分擔了一部分壓力也是原因之一。
不管怎樣，還是需要一個專門的中場中路球員來和范德法特輪換。就算不受傷，范德法特的體能也不能保證他可以踢滿一個完整的賽季。
在喬治.伍德的輪換對像搞定之後，唐恩開始要為范德法特的替代者人選而頭疼了。
這世界上不缺乏優秀且知名地前腰，如巴西的卡卡目前是世界頭號前腰。還有被巴塞羅那清除出隊的羅納爾迪尼奧。卡卡是唐恩夢寐以求的那種球員，可惜無論是從球隊吸引力還是從財政能力來講，諾丁漢森林都沒可能得到這位巴西的至寶。羅納爾迪尼奧嘛……唐恩不喜歡這種性格散漫，缺乏紀律性的球員，就算他再有天賦，也不要。
基本上唐恩的目標只能放在那些小有名氣，但還算不上世界級球星，場外生活比較簡單。不會要求太高薪水的球員身上……啊，還有很重要一點，如果這名球員地東家不想要這個人了，那最好不過。
可這樣的好事去哪兒找呢？
本來在歐洲杯期間，唐恩看上了克羅地亞的中場球員盧卡.摩德利奇。可是薩格拉布迪納摩隊獅子大開口，非要最少兩千萬歐元才肯放人。雖然摩德利奇本人很希望加盟歐洲冠軍諾丁漢森林，唐恩卻不原為了一個輪換前腰就拿出轉會預算的三分之二。森林隊只能放棄引進摩德利奇的計劃，重新尋找目標。
而摩德利奇本人最終還是實現了登陸歐洲頂級聯賽的目標——他加盟了托特納姆熱刺。轉會費高達一千六百六十萬英鎊，合歐元兩千零八十八萬。
這個夏天在英超賽場上真正的大富翁不是曼聯也不是阿森納、利物浦、切爾西，而是中流球隊托特納姆熱刺。
只能羨慕別人有錢揮霍，唐恩繼續在轉會市場上尋找自己心儀的目標。
有實力又有名聲地德科雖然很便宜，因為是巴塞羅那主動清洗嘛。可是他本人不願意來森林隊。他選擇了國家隊主教練執教的切爾西。由於這層關係，切爾西只花了八百萬英鎊。
納斯裡也是唐恩非常看好的年輕前腰，被法國媒體稱為「齊達內二世」。可是他的價錢並不便宜，而且納斯裡本人也希望加盟有法國教授溫格執教的阿森納。最終阿森納花了一千兩百萬英鎊將他帶到了酋長球場。
多斯.桑托斯也不錯。在巴塞羅那一線隊表現出了足夠地能力，但是缺乏機會和經驗。諾丁漢森林在他身上和托特納姆熱刺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最終多斯.桑托斯個人的意願起到了關鍵作用。他認為在諾丁漢森林和在巴塞羅那的生活沒什麼兩樣，而托特納姆熱刺允諾給他主力位置。就這樣，七百萬英鎊，托特納姆熱刺買走了被稱為「墨西哥小羅」地多斯.桑托斯。
轉會市場接連受挫，讓唐恩很火大。時間每天都在流逝，眼看距離八月份越來越近，新賽季就要開始了。球隊在轉會市場上卻沒有絲毫進展。已經有媒體嘲諷諾丁漢森林奪了歐洲冠軍和聯賽冠軍，吸引力反而下降了，這樣滑稽的事情也就只可能發生在托尼.唐恩的球隊身上了。
於是他天天在晚上上床之前都向老天爺祈禱，第二天一覺醒來，睜眼看見一位前腰躺在他身邊睡得正酣。
雖然這種無厘頭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唐恩卻終於找到了一個符合目前多種條件限制，能力和潛力也都得到了唐恩認可的前腰人選。
04-05賽季，一個擁有德國和土耳其雙重國籍的少年天才在德甲賽場上橫空出世。嗯。用橫空出世可能有些誇張。但他確實是土耳其足壇的天才少年。
在當時多特蒙德對沃爾夫斯堡的比賽中，他首發登場並打滿全場。這位未滿十七週歲地土耳其少年成為了德甲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者。接下來沒多久他又成了德甲歷史上最年輕的進球者。也成了世界足壇百大希望之星之一。
但是年少成名讓他過早背上了負擔。加上當時多特蒙德深陷財政危機，球隊內部一片混亂，他也跟著陷入沉寂。
就在上賽季，中場人員過剩的多特蒙德將他租借給了荷超強隊費耶諾德，希望讓他得到充足的鍛煉。而巧合的是，費耶諾德的主教練正式當初他在多特蒙德的恩師範馬爾韋克。
本來他應該就這樣在荷蘭得到非常好地鍛煉。這是一名中場球星冉冉升起地必經之路。范馬爾韋克可是非常看好這位他當初得意弟子的前途。
他在荷蘭地初登場非常成功，第一場比賽就取得了一粒入球，並且還有一次助攻。
可是厄運很快降臨。在代表費耶諾德出戰的第三場比賽中，他遭到了對手的惡意侵犯，倒地不起，當時就被救護車拉離了球場。下場的他臉上佈滿了淚水，因為他只有自己才知道，這次受傷有多嚴重。當時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左腿。根本沒有任何知覺。
送到醫院檢查出來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左膝軟骨粉碎性骨折，半月板撕脫，前十字韌帶撕裂。
這樣的傷病單獨拿出來一個都是足球運動員職業生涯地大敵，現在三個集中發生在一名球員的左膝上，意味著什麼？
費耶諾德隨後宣佈他將缺席本賽季全部剩餘比賽，手術的主刀醫師在手術結束之後接受採訪時也說他不能肯定這位土耳其天才球員還能否重新回到球場，因為……正常走路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當時荷蘭、土耳其和德國媒體除了譴責肇事兇手之外，更是一片哀歎——「一位極具天賦的天才球員過早隕落！」
這言論聽起來很聳人聽聞嗎？可卻是他當時處境的真實寫照。
好在這位堅強的土耳其小伙子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足球夢想。積極配合康復治療，在賽季末期終於成功回到了球場。當時荷蘭媒體感歎他創造了一個運動醫學的奇跡。
不過回到球場之後他地表現和受傷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嚴重受傷的陰影始終徘徊在他的內心，有些動作根本不敢做，在球場上顯得畏首畏尾。媒體對他的評價是——「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當初的靈氣」。
真是很貼切地比喻。那個曾經創造了多項紀錄，帶領土耳其拿到過2005年歐洲少年足球錦標賽冠軍。土耳其國家隊歷史上最年輕的進球者，如今完全泯然眾人矣。
這是一個讓多特蒙德和土耳其都非常悲哀，卻不能不接受的事實。受過重傷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和當初相距甚遠。
范馬爾韋克也非常遺憾，本來還希望將他培養成世界知名地球星呢。現在全完了。
賽季結束之後，他回到了多特蒙德。如果他沒有受傷，面前的應該是一條康莊大道。他才十九歲，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創造屬於他的未來。但是現在，多特蒙德隊內已經沒了他的位置。失去了天賦和身體的他已經不知道未來在何方了。
這位曾經的天才少年的家庭條件很不好，他的父親是土耳其在德國地勞工，母親是家庭婦女，一家三口和三十多個親戚一起住在多特蒙德的小村子裡。如果他沒有受傷。如願成為多特蒙德主力核心，那麼家裡的經濟困難根本不算什麼。他可以獲得一份收入頗豐的合同，可以在多特蒙德市裡買房子，還有汽車，生活的像一個富翁。
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多特蒙德打算給他一份合同，但是和當初他們允諾的那份合同相差甚遠。畢竟對待替補球員和對待主力核心、希望之星是不能一樣的。
就在他打算屈從於命運，和多特蒙德簽署這份合同的時候。有人敲響了他地家門。
「努瑞.沙欣。我們要了。開個價吧。」諾丁漢森林地人對多特蒙德這樣說道。
「你一定是瘋了，托尼。這個土耳其小子根本不值得我們買。你不能因為在轉會市場上買不到自己的目標。就這麼發洩吧？」克裡斯拉克在得知唐恩打算引進這名剛剛差點被迫退役地土耳其小孩時，十分吃驚，嘴巴張開的可以直接塞進一個煮雞蛋。
「你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氣暈了頭的女人！」
「你這麼說可太傷我心了，大衛。」唐恩捂著心口，「我知道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我認為他復出之後的表現不如以前，並不是因為他地身體。而是他的心理。可是很遺憾，費耶諾德和多特蒙德都沒在意這一點。他們習慣性的認為造成這種情況最大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身體機能的倒退。」
「心理？」
「實際上他的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否則他在當初剛受傷之後就得宣佈退役了，因為那樣眼中地傷病實在不是一個十九歲少年可以承擔得起的。只是在這種時候更需要旁人的引導。我這麼說，可能對沙欣不太公平。但我確實認為他的受傷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兩年前，阿森納買進羅西基的時候，打算出價三百萬歐元將沙欣帶走。可是多特蒙德堅決不放，他們打算把沙欣打造成威斯特法倫的新核心。如果他沒有受傷。我們連和多特蒙德坐在一起談價格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我們地報價……」
「當然了，甩掉一個包袱。他們求之不得。」
「其實沙欣這件事情讓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覺得我們俱樂部應該聘請幾名心理醫師來任職了。」
「啊？」克裡斯拉克好像在聽天方夜譚。
「頻繁的傷病、長期坐在替補席上導致意志消沉、狀態起伏不定、前鋒進球荒、門將連續丟球、生活中的瑣事影響了球場上的表現……這些東西都不是靠訓練能夠解決的。我們地球員需要心理醫師來安慰他們，開導他們，讓他們保持心情愉快、心態健康。」唐恩摸著下巴，點頭道，「我認為非常有這個必要，而且迫在眉睫。現在我就給主席先生說去。」
說完。他就要起身。
「喂，托尼。那個土耳其小子那邊……」克裡斯拉克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問題？多特蒙德同意了我們的兩百萬歐元報價，就剩下和他個人簽合同了。」唐恩回頭看著自己的助手，「啊，剛才我忘了說為什麼他受傷會對我們有利的另外一個原因了。我們可以藉機壓低他地待遇……當然。要比他在多特蒙德拿的多，不過在球隊只能排在下游。他自己也不可能和我們爭取更好的待遇，現在給他一個在歐洲冠軍球隊踢球的機會，他就應該感謝我們了。買這樣的人總比買羅納爾迪尼奧那樣的人能夠平衡我們的周薪預算。」
說完。唐恩出門去找埃文詳細談談招聘心理醫師的建議了。
留下克裡斯拉克和唐兩個人在辦公室內。克裡斯拉克扭頭看看唐：「唐，你和他是鄰居，你怎麼看？」
「從球員、球隊兩方面來說，這是最好地辦法。」唐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兩天之後，諾丁漢森林和多特蒙德同時宣佈，十九歲的土耳其小將以兩百萬歐元的身價從威斯特法倫轉會城市球場。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英格蘭媒體就炸了鍋。兩年前森林隊引進沙欣的話，會被人大肆讚揚一番。如今卻是無盡的嘲諷和譏笑撲向了托尼.唐恩。
誰都知道上賽季在這個土耳其小子身上發生什麼。說實話，他前途遠大這樣的話就不提了，現在還能相信他可以恢復到傷前水平的人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來，可能土耳其國家隊的主教練特裡姆是一個，而托尼.唐恩就是第二個。
《兩百萬歐元買一個差點退役地小孩子？》
《托尼.唐恩總能給我們帶來樂趣》
《傻瓜才相信沙欣能夠恢復過來》
「我完全看不懂托尼.唐恩在轉會市場地舉動……先是尤文圖斯不要的水貨蒂亞戈，接著又是在荷蘭斷了腿地沙欣。堂堂歐洲冠軍和聯賽冠軍的雙冠王竟然像個撿破爛的……」
「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證，努瑞.沙欣將是托尼.唐恩在任期間最失敗的一筆收購！」
「托尼.唐恩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這世界上無奇不有。」
對於最喜歡挑刺挖苦人的英格蘭媒體們來說。能夠找到機會好生諷刺一番唐恩。實在是讓他們開心的事情。當然了，他們對於沙欣能力地懷疑並非因為和唐恩有關。挖苦唐恩或許出於私怨。可是沙欣的能力確實完全得不到這些人的認可。
「……在荷蘭聯賽中都會受那麼嚴重的傷病。難道在英格蘭聯賽中防守球員都是好好先生了嗎？我真不知道托尼.唐恩是怎麼想的。也許他的大腦構造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吧？」
類似這樣的言論滿天飛，所有人都在批評和質疑唐恩的這次轉會，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否吃了什麼回扣。唐恩懶得和他們吵架，而且他認為這些蒼蠅其實幫了他很大地忙。
當沙欣來到諾丁漢的時候，唐恩捧著一大堆罵他們倆的報紙歡迎了還有些悶悶不樂的土耳其「前」天才。
「你懂英語嗎？」通過翻譯，唐恩問道。
「只懂一點點……」初到一個新環境，對未來的迷茫讓沙欣情緒很低落，他小聲說。
看到他這個樣子。唐恩更加確信沙欣是心理問題。他笑著把報紙遞給沙欣，然後通過翻譯告訴他：「所有報紙都在罵我，說我花了兩百萬引進了一名根本不能再踢球的人。啊，他們還順便質疑了一下你的能力。」
翻譯瞪大了眼睛看著唐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唐恩只是對他使眼色，讓他照著翻譯過去。
這時候沙欣已經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些花花綠綠的報紙上，他地照片出現在了體育版的頭條，大部分都是他在荷蘭受傷時候的照片。不用懂多少英語。只是看見這些照片，他就已經知道那上面不可能是什麼好話。於是他的心情更抑鬱了。
在聽到翻譯的話之後，他奇怪地抬頭看著唐恩。
這個男人卻笑道，完全沒把媒體的責罵當回事：「你現在可能不太明白，不過等你在這支球隊呆的時間稍微久點。英語水平進步了。你就能清楚了——我，」他先指指自己，又指著報紙。「在這裡的名聲並不好。用『聲名狼藉』來形容都差不多了。現在我堅持將你帶到諾丁漢森林來，又給他們找到了攻擊我地理由。不過我不在乎。他們罵他們的去，我干我的。而且我和那些白癡不太一樣，我相信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自從受傷之後，沙欣所聽到的言論都是哀歎，所有人都在哀歎命運不公，讓一位天才就此夭折，原本可能成為恆星，如今卻成了流星。這樣叫人士氣低落志氣消沉的話他已經聽得不想再聽。沒想到剛到諾丁漢。卻聽到這支球隊的主教練對他說「我相信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抬頭看著這個男人地笑容，他突然覺得自己離開多特蒙德來這裡說不定是一種幸運。
「現在全英格蘭都不看好你的新生活，想不想在不遠的將來給他們點厲害瞧瞧？讓他們知道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離譜？」唐恩向沙欣眨眨眼。他沙啞的聲音中彷彿有種魔力存在，沙欣聽了之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唐恩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那就鼓起鬥志來！別一副死了女人的表情。我保證當你成功抽到他們耳光之後，你會覺得很爽，哇哈哈！」
第二天，在新聞發佈會上。沙欣當著數百名森林隊地球迷和幾十位媒體記者展示了自己地球技。唐恩在旁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表演。和受傷前別無二致。在好不容易出現的明媚陽光下，他展現出了自己作為一名創造性中場地靈感和技巧。
然後他和唐恩一起舉著印有他名字和號碼的紅色諾丁漢森林球衣。
16這是他在新球隊的號碼。
一段嶄新的生活就像新號碼一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