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八十九章 愛情這東西 文 / 林海聽濤
第八十九章愛情這東西
唐恩還是決定給仙妮婭打個電話，好好說說她。本來這種事情是不該他管的，她父母還健在。可是看目前這趨勢，她的父母顯然沒有管。既然如此……唐恩覺得大部分時候自己真的像仙妮婭的一個長輩，那麼出來說幾句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聽著從手機裡面傳出來的等待接聽的聲音，唐恩在胡思亂想。這段時間忙著備戰和切爾西的冠軍杯決賽，沒有再給仙妮婭打一個電話。但是真的是因為備戰冠軍杯決賽嗎？
或許是自己不想打吧。
這樣挺好，她在那邊認識了新朋友，還是個男的。不用再擔心她一個人在那邊是否寂寞了。仙妮婭總要長大，不能老是拿第一眼看到她時候的記憶當作永遠的印象吧？要知道那時候她才十三歲呢，如今一晃五年過去了，她也快十八歲了。在中國，十八歲都成年了……所以，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交際圈子，這些和自己真的沒什麼關係。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
「奇怪。」唐恩看著手機屏幕嘟囔了一聲。
本想就這樣把電話放下，去忙其他事情。但是看著屏幕上那串號碼後面的名字——「小丫頭」，他又固執的按下了接通電話鍵。
其實……以上道理我都懂，但我為什麼就是覺得不爽呢？是因為那個科林.法萊爾嗎？啊，是的！一定是因為那個名聲不好的傢伙。這小丫頭在美國還是這麼叫人操心啊，你說她為什麼不能找個品行端正的帥小伙呢？好萊塢年輕帥氣的年輕人多得很，她為什麼就看上了那個馬上就要三十二歲的老傢伙呢！還有一個孩子！老天……這世界太瘋狂了！
酗酒、吸毒、花花公子……我的小丫頭可不能成為那種男人地伴侶，只是想一想就覺得恐怖！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對！這是人生大事，馬虎不得！一個小女孩子，沒什麼經驗。那個可恥的老男人是一個情場老手了，他一定使了什麼花言巧語的手段，欺騙了仙妮婭。我得把話給她說清楚，愛情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絕對不是！
愛情應該是……愛情應該是……愛情應該是……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混蛋！」唐恩罵了一句粗口，用力按下了手機上綠色的按鈕。
愛情應該是什麼呢……啊，這真是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反正不是一個十八歲還不到地小女孩摟著一個孩子都有了的老男人一起親密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不符合……常理！
唐恩咬牙切齒的想。
如果她要和我賭氣怎麼辦？她可從來都不是會老老實實聽我說話的乖乖女……那我只能凶一點了，我一定要發火。不能軟！對，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由著性子來可不行，嬌慣小孩這種事情老子最討厭了！這次你可要撞我槍口了啊，仙妮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
「**！」
仙妮婭盤腿坐在沙發上，很認真的看著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那個小巧地粉色手機一邊發出悅耳的音樂，一邊在几面上震顫，慢慢向邊沿挪去。
她想看著手機會不會自己震掉下去。
半個機身已經懸在了半空。只要再來一下就會失去平衡。就在這個時候，音樂聲和震顫同時停了下來。
仙妮婭撇撇嘴。
就在她打算拿起手機的時候，音樂聲又來了！這把她嚇了一跳，手指觸碰到手機，小巧的機身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然後一頭栽了下去。
「啊！」仙妮婭驚叫起來。
所幸下面鋪的是地毯，手機避免了粉身碎骨地厄運。仙妮婭慌忙從地上撿起來，不小心觸碰到了通話鍵。
「仙——妮——婭——！！」托尼叔叔充滿了怒氣的聲音穿越了大西洋和美洲大陸，無視時間和空間的阻隔。破籠而出。
他生氣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仙妮婭把手機拿在面前，沒有放到耳邊，就這樣也不影響她聽到托尼.唐恩那清晰的聲音。
「啊……呃……」
聽到托尼叔叔生氣地聲音，仙妮婭有些害怕起來。她想這次必須給自己找個理由，否則一定會被托尼叔叔臭罵一頓的……
在沙發上急得扭來扭去的仙妮婭無意間碰到了電視遙控器的開關。
「嗶」的一聲，眼前的電視被打開，是fox體育台，正好在放f1比賽的錄像。仙妮婭眼前一亮。將音量調大。
「啊！對不起，托尼叔叔！我在外面逛街，這裡好吵，我沒聽到電話響……」
「嗡嗡嗡嗡——」電視的喇叭裡傳來了f1方程式賽車高速掠過攝像機機位地聲音。真配合……
唐恩確實聽到了引擎轟鳴聲，但是他有些奇怪，因為這聲音聽起來太奇怪了，普通大街上可沒有這種馬力的汽車啊……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一個聲音隱約傳到他的耳朵裡：「……阿隆索超越了巴頓。現在他是第一……」
「卡吧——」唐恩的手上一用力。手裡的手機便發出了一聲哀鳴。
仙妮婭捂著嘴，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麼快就背叛了自己的電視。
「仙妮婭……」沒有大吼。但是這低沉的聲音讓仙妮婭更害怕了。「連我都敢騙了啊……」
「呃，呵呵——」仙妮婭只能傻笑。
「把電視給我關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唐恩冷冷道。
仙妮婭只好聽話地關了電視，房間中又恢復了安靜。現在電話中地聲音更清晰了。
「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唐恩很想把仙妮婭好好地批評一番，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最近過地還好嗎」這樣的問候。這真丟臉。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隨著這句話一洩而光。
沮喪的他只好歎了口氣。
本來想冷著臉應對托尼叔叔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但是沒想到等來的是一句問候和一聲歎息。
那聲歎息讓仙妮婭的心理防線在瞬間土崩瓦解——她應該是生托尼叔叔的氣來著，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氣不起來了。
「還好吧，我交了個男朋友。」心裡雖然不再生氣，嘴巴上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討厭地托尼叔叔。
「啊……」唐恩愣了，真是男朋友了啊……混蛋！
「不行！」他突然一聲大吼把仙妮婭嚇到了。
「什麼不行？」
「我說你那個什麼男朋友不行！」
「怎麼不行了？他對我挺好的，人也很溫柔，很浪漫……多好啊！為什麼不行？」仙妮婭扁著嘴反問。
「嘖！那樣的花花公子也算好？溫柔？浪漫？那不過是情場老手泡妞的手段而已！」
仙妮婭捂著嘴笑了：「說的托尼叔叔好像也是情場老手一樣。你的女朋友呢。托尼叔叔？」
「別岔開話題！」唐恩喝道。「現在是我在教育你，不是你教育我！我給你說，仙妮婭，好萊塢是一個大染缸，一不小心啊，就……」他說不下去了，後面的話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太好聽。
「就怎麼了，托尼叔叔？」仙妮婭卻不依不饒。
「咳咳。」咳嗽了兩聲。唐恩改變了話題，「總之，仙妮婭。我覺得吧，你剛到那邊，還是認真學習。以事業為重吧。這個戀愛什麼的，可以緩緩……而且說實在地，那個科林.法萊爾太不讓我放心了，我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唐恩在給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畢竟干涉他人私生活這種事情在西方人眼中是很惡劣的。卻聽到了從另一邊傳出的銀鈴般的笑聲。
「我還記得在阿瑪尼地晚宴上，我對你說——如果我將來要找男朋友，也一定會先來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滿意，我就讓他走人。你當時說了什麼，托尼叔叔？」
「我當時說了什麼？」一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那麼清楚啊，唐恩一臉迷茫，不知道仙妮婭突然提起往事是什麼意思。
「你衝我大叫：『我又不是你老爸！』」仙妮婭把唐恩氣急敗壞的語氣模仿地有七分像。「你瞧。現在我沒有徵求你意見，你自己找上門來了，托尼叔叔。」
「你……在責怪我嗎？」唐恩皺著眉頭問。
「不。」對著電話的嘴角翹了起來，「你不喜歡科林.法萊爾嗎？」
這次唐恩毫不猶豫的答道：「非常不喜歡！」
仙妮婭靠在沙發上，一對誘人的粉嫩紅唇微微張開，正無聲的笑。
「我給你說，仙妮婭……你這方面一定沒有經驗。你的托尼叔叔可是老手了！你得聽我的，這次。那個科林.法萊爾只是看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唐恩才不管科林.法萊爾是不是真的不是好人呢。反正為了仙妮婭地「終生幸福」。詆毀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算得了什麼呢？信口胡說是他最擅長的。
「愛情這東西，找男人啊……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安全感。要能夠給你帶來安全感！你知道嗎？仙妮婭，所謂安全感啊，就是說當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會緊張害怕，不會擔心會受到什麼傷害，不會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總之，就是很安心很安心，彷彿靠著一堵牆……不，是一座山！」唐恩攥起拳頭。提高了音量，就好像在更衣室內對他的球員們發表即興演講一樣。「他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困難挫折和委屈，他最起碼可以讓你依靠，安心睡覺！這可不是說幾句漂亮話，送九百九十九束玫瑰就算數地！他可能不會說漂亮話，不會做很浪漫地事情，但是他愛你。肯呵護你，肯讓你依靠，肯幫你遮風擋雨……」
仙妮婭聽愣了。
唐恩渾然不覺，他把自己以前在各個地方看來的亂七八糟地有關男人是個什麼東西的理念一股腦的傾瀉而出。說著說著，他甚至覺得自己也應該朝這個目標努力了，因為……
「這樣的男人太完美了……」仙妮婭感歎道。
「聽著，仙妮婭。愛情是一輩子的事，是馬虎不得的。自然要高標準嚴要求了。」唐恩故意忽視了「愛情」和「婚姻」的區別，實際上婚姻恐怕才是一輩子的大事呢……
「總之，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幸福，仙妮婭。」這話唐恩說地發自內心，「但科林.法萊爾給不了你一輩子的幸福。我不贊成你和他在一起，絕對……絕對不贊成！」
聽了唐恩的這番話之後，仙妮婭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唐恩以為仙妮婭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意見時，他聽到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謝謝你。托尼叔叔。」
「呃？」
「呃什麼？」
「沒有『但是』了？」
「為什麼要有『但是』？」
「一般情況下，『謝謝你』後面不都應該跟一個『但是』嗎？」比如：
——謝謝你，唐恩，你是一個好人。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只把你當作哥哥（叔叔）！
「沒有但是了！」仙妮婭哭笑不得。「謝謝你，托尼叔叔，謝謝你！」
唐恩總算是鬆了口氣，看樣子仙妮婭打算接受自己的建議了？這口氣剛剛放下。他又想到一個問題：自己這麼粗暴的干涉仙妮婭的私生活，會不會太欠缺考慮了？我還是應該向她道個歉吧？我這麼做究竟對不對呢？我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做這些說這些呢？
「你會生氣嗎，仙妮婭？」
「生氣？為什麼？」
「因為……呃，我干涉了你地……那個私人生活……」
「我為什麼會生氣？」仙妮婭很開心地笑道，「你是我的托尼叔叔，我會生所有人的氣，我也不會生托尼叔叔的氣！更何況……」
其實我很高興。
這句話仙妮婭沒說出來，她另外找了個理由替換掉了。
「……更何況你這是關心我。你也是好心啊。托尼叔叔。」
這下，唐恩才算真正鬆了口氣：「如果覺得寂寞和孤單就給我打電話吧。別管什麼時差了，就算是倫敦時間半夜一點，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不忙的時候，偶爾回來放鬆放鬆吧。」
仙妮婭沒有回答這個邀請，她只是問：「你想我嗎，托尼叔叔？」
這次，唐恩可沒有反覆強調自己有多想，他只是嗯了一聲：「想。」
「那就好了。我一寂寞了，我就會想到托尼叔叔正在想我呢，於是我就不會寂寞了！」仙妮婭開心道。
「傻丫頭……」唐恩笑了。
又是一天兩練地午餐時間。
唐坐在唐恩對面埋頭吃著海鮮燴飯，唐恩則只喝咖啡就三明治。
克裡斯拉克拿著報紙走到唐恩身邊：「真奇怪，仙妮婭一夜之間甩了那個愛爾蘭的花花公子。這對緋聞情侶分？報紙上說法萊爾那傢伙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被仙妮婭一口拒絕，我也想不明白，他們之前看上去不是感情挺好的嗎？」
唐恩這次沒有一把奪過報紙，只是喝著咖啡悠哉游哉地說：「誰知道呢？愛情這玩意兒你說得準嗎？也許仙妮婭嫌法萊爾頭髮太長了呢？」
「這算什麼理由？」克裡斯拉克對唐恩地回答哭笑不得。
忙著吃飯的唐抬眼瞥了唐恩一眼，這人背後的惡魔尾巴彷彿因為得意在不斷的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