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十七章 夜色正濃 文 / 林海聽濤
第十七章夜色正濃
「比我想像得熱鬧。」這是唐恩到了沃倫丹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確實，他以為這裡是僻靜的小漁村，沒什麼人，平時雞鳴狗吠的都聽得很清楚。
小漁村倒是不錯，卻已經是觀光勝地小漁村了。
這裡平時就有不少世界各地的遊人，那些到阿姆斯特丹旅遊的人也會選擇來距離荷蘭首都三十分鐘車程的這個小鎮來轉轉，因為這裡是歐洲著名的婚紗外景地。
克裡斯拉克聽到唐恩這麼說，以為他對此不滿，沒想到緊跟著他又說道：「這樣也不錯，熱鬧的小鎮……晚上那群小子就不用跑去阿姆斯特丹解悶了。」
車上的隊員們也都好奇的大量著車外的陌生小鎮。
從小鎮外面繞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好幾輛彩車，都是準備拍攝婚紗照的新人們。
「真是一座浪漫的小鎮。」裡貝裡吹聲口哨。
森林隊當然不會在沃倫丹鎮子中住下，他們的目標是這裡的一家職業球隊——沃倫達姆。
雖然現在沃倫達姆還在荷蘭乙級聯賽中掙扎，但他們的訓練設施很完備，集訓並沒有什麼問題。
當球隊能夠在車上看見遠處波光粼粼的艾瑟湖時，他們已經接近了沃倫達姆訓練基地的大門。
汽車徑直駛過一排鬱鬱蔥蔥的樹林，從樹林背後掩映著紅色的尖頂平房，那裡便是他們下榻的地方。
「到了。」隊長阿爾貝蒂尼站起來，招呼隊友們準備下車。
待車停穩，唐恩和唐，以及克裡斯拉克率先下車，車下已經有沃倫達姆俱樂部的官員在等待了。
簡單的歡迎，一陣寒暄之後。沃倫達姆俱樂部方面的人帶球隊去他們的住所，行李自有人幫他們搬運，他們只需要帶上隨身攜帶地小包就行。
荷蘭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普照，唐恩心情也跟著不錯，和對方開起了玩笑：「不知道貴俱樂部有兩個中國球員效力過嗎？」
對方聽得一愣，不明白唐恩在說什麼。
唐恩也沒指望得到什麼答案，他哈哈大笑：「開個玩笑。這裡條件……很不錯。」他環顧了一番訓練場。
這話有些略帶誇張，其實沒有到「很不錯」的地步，畢竟對方不是什麼知命俱樂部，財政狀況也不好。
負責和他們談這次租用訓練場事宜的人是艾倫.亞當斯，他抓住對方財政狀況不好的有利因素，給森林隊爭取到了最大利益——用最少的錢辦好事情。
這一點唐恩得承認他確實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容易感情用事。比如沃倫達姆，如果換他來和對方談判。
他可能因為從某本網絡小說中看到過這個名字而產生的親切感，不進行任何討價還價。
在唐恩和對方賓主言歡地時候，克裡斯拉克則在球員宿舍門口扮演「壞蛋」。
「快點！半個小時的休息整理時間，然後訓練，在晚飯前結束！」他的大嗓門在陌生的訓練場上空響了起來。
跟著諾丁紅森林一起來的當然還有專門負責報道森林隊的媒體——《諾丁漢晚郵報》記者皮爾斯.布魯斯的一個跟蹤報道小組：就兩個人。一個負責採訪，一個負責拍照。
至於，其他的英格蘭媒體……他們都在鎮子中住下了，和諾丁漢森林地「官方對外宣傳媒體」《諾丁漢晚郵報》不一樣。這些狗仔隊可沒有資格與森林隊同行。
而隨著大量記者跟來報道諾丁漢森林的夏季集訓，這家本來在歐洲足壇十幾年都寂寂無名的小俱樂部也要熱鬧起來了。
「我還以為他們今天就這樣休息了呢，或者參加點什麼社交活動……他們不累嗎？」負責拍照的攝影記者馬克.懷斯嘟囔著架起了相機。
「從英格蘭飛到荷蘭，能有多累？」布魯斯雙手環胸站在他身邊，觀察著正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森林隊能夠短時間內崛起地原因之一啊，他是看著托尼.唐恩是如何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歐洲名帥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半個小時之後，球隊已經在更衣室內換好訓練服重新出現在訓練場上。那輛大巴車開走了。一起離開的還有沃倫達姆的俱樂部人員，如今還留在這裡地全是諾丁漢森林的人。
唐恩站在下午的陽光下，戴起墨鏡，助理教練克裡斯拉克的哨音和吼聲響起，教練組成員各司其職，球員們在陽光下的球場上奔跑揮灑著汗水……一切就和他們在諾丁漢維爾福德訓練基地沒什麼兩樣。
小鎮的訓練生活非常平靜，雖然沃倫丹鎮中是熱鬧非凡的旅遊勝地，但是那些熱鬧並不能波及到位於鎮子東郊的這座訓練場。
在鬱鬱蔥蔥地樹林和艾瑟湖包圍下的訓練場就好像世外桃源……當然。這麼說也不對。因為世外桃源不會有那麼多記者……
作為上賽季的冠軍杯亞軍，聯賽亞軍。他們確實具備了吸引眾多媒體的素質。這當然是一個理由，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他們的主教練托尼.唐恩。
「這是一個無論走到哪兒都可能成為焦點的人物。」——媒體們的普遍共識。
大家都知道只要跟著唐恩，一定不愁新聞。
但這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諾丁漢森林在沃倫丹的集訓平常地就像其他任何球隊，除了日常訓練，關注某個球員地狀態和傷病，以及同沃倫達姆這支「東道主」兩場教學性質的熱身賽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好報道地了……這種新聞當然不是絕大多數跟來的媒體希望得到的。
唐恩心理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這麼多媒體，你真以為他們都是為了近距離觀察范德法特赫范德薩、彼得羅夫等新加盟球員的狀態、或者說第一時間報道森林隊備戰狀況？」唐恩對他的助理教練唐說，「狗日地，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啊……」這一句他是用漢語說得。
「大衛！」他高聲叫道，待後者將目光投向他時，他朝訓練場外面揮了揮手：「告訴那些記者。拍攝時間到了！」
克裡斯拉克點點頭，板起臉大步向鐵絲網牆走去。
「這麼多媒體關注，只是一次季前集訓而已啊……」列儂看著將訓練場圍得水洩不通的媒體，大多數他都熟悉，英格蘭來的……
在他旁邊的加雷斯.貝爾點頭表示同意，在他記憶中，就算是在諾丁漢維爾福德也不會見到這麼多媒體。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維爾福德。
唐恩就是王，所以很多他不喜歡的媒體直接就被擋在大門外了，根本不可能接近訓練場。在這裡不一樣，很多事情他管不著了。
「我們現在是強隊、大球星了嘛，自然更吸引媒體注意力咯。」阿什利.楊聳聳肩，一副「我是過來人」的表情。
他比列儂早了半年進入球隊，入隊之後就一直是右邊前衛的主力，在列儂面前確實有「老人」地資格。
阿什利.楊伸了個懶腰。「訓練，比賽，回到宿舍打遊戲機……這樣的日子太無聊了——呵……」
「可這是頭兒讓我們做的事情。」貝爾反駁道。
阿什利.楊看了看還是一臉稚氣的貝爾，嘿嘿笑了起來：「小猴子，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要不要去見識見識天堂？」
列儂拍了貝爾肩膀一下，對阿什利.楊說：「你別把加雷斯當三歲孩子看，你想去紅燈區對不對？」
被識破了的阿什利.楊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唉呀，既然來了不去看看實在是太可惜了。」他看看遠處的主教練唐恩。
然後湊過來笑聲說：「反正頭兒也不會知道的，他成天晚上就是和中國助教在房間中研究錄像……太無趣了！」
「可這是……」貝爾還想把唐恩搬出來，阿什利.楊直接摀住了他地嘴。
「只是看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都在這鬼地方呆了十一天了，再過兩天就是那個阿姆斯特丹邀請賽，打完比賽我們就會回國……結果我們來荷蘭幹了什麼？你們回去之後，朋友問你們：『嘿，阿倫，加雷斯。
你們去阿姆斯特丹那地方，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難道你們要說：『沒有，我們在一個原始森林裡面呆了十幾天』？」
「我前天晚上出去買了很多木屐……啊喲！」
這次恨鐵不成鋼的阿什利.楊在貝爾頭上敲了一下。
「那種俗套地東西是個來荷蘭的人都要買，你們也拿得出手？英格蘭都有賣……雖然是仿製品。
好了，要去就去看真正有特色的東西，那玩意兒除了荷蘭阿姆斯特丹之外，還有其他地方有嗎？」
列儂想了想：「好像真沒有了……利茲也有，不過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出來……」
「這就是了。這是特色！是一個國家地文化。文化你們知道嗎？」阿什利.楊循循善誘著兩個隊友。
「荷蘭的開放文化……真令人羨慕啊！我們又不是真要去做什麼，只是去參觀參觀。看看而已呀。邀請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難道我還敢亂搞嗎？」
「放心啦……」看到貝爾還皺著眉頭有些猶豫，他繼續說，「不會讓頭兒知道的，我們保證在十一點之前回來就是了，從這裡到阿姆斯特丹那麼近，坐公車也才三十分鐘而已。
我們就說去鎮上玩兒，沒人會在意的……怎麼樣，怎麼樣？吃完晚飯就去！」
這種事情阿什利.楊本來是想一個人去做的，但是范德法特的話提醒了他，那種地方一到晚上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還是多帶兩個人，大家一起行動也好有個照應。
但是這事情不能讓再多的人知道了，鬼知道會不會有人給頭兒打小報告呢？
說實話，列儂和貝爾都是好奇心旺盛，同時對性充滿了憧憬的年輕人。要說對阿姆斯特丹地紅燈區一點興趣都沒有，一定是騙人的。現在有一個人牽頭、鼓動，也動了心。
反正如果真地在十一點前回來，頭兒肯定不會知道的，這些天大家晚上去鎮子上玩，他都不過問。就像阿什利.楊說的那樣，他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真的要怎麼樣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好吧，我去！」列儂下了決心，然後看著貝爾。
貝爾和列儂在青年隊的時候就是好朋友，後來一前一後調上一線隊，友情就從青年隊延續到了成年隊。如果列儂要去的話，貝爾也不會不去地，儘管他還有些怕唐恩。
在列儂和阿什利.楊地注視下，貝爾終於點了點頭。
阿什利.楊笑了：「聽好了。這可是我們三個人之間地小秘密，誰也不能說，他們要是問，就說我們去鎮上玩了。聽清楚了嗎？」
「嗯！」兩個人重重點頭，就算阿什利.楊不提醒他們。他們也知道這事情當然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就完了……
雖然平時頭兒可以和大家一起開玩笑，沒大沒小地，但他發起火來那可是會馬上變身成為很可怕的人。
克裡斯拉克重新走出來，吹響口中的哨子。「休息時間結束了。小伙子們！」
阿什利.楊向列儂和貝爾眨眨眼，轉身跑回了訓練場。
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唐恩叫上唐和克裡斯拉克去艾瑟湖邊散步，順便討論討論新賽季的各種計劃安排。臨走的時候他還沒忘了叮嚀吃完晚飯準備出去玩的隊員們，別玩地太晚。
而等教練們一走，阿什利.楊就叫上列儂和貝爾出了訓練基地大門，在夕陽下奔向他們心目中的「天堂」了……
四十五分鐘之後，三個身著休閒的年輕人出現在了紅燈區的街頭。
天色已變暗。運河畔燈光璀璨。霓虹燈下的人肉櫥窗中映出一具具性感地**，晃花了三個年輕人的眼。
「帥哥，進來看看吧！」
半裸的妓女們對從店舖門口走過的人們搔首弄姿，招攬著生意。在這些「觀光」地人流中甚至還不乏女性。
「我們白天從這裡過得時候冷冷清清，現在竟然這麼熱鬧……」阿什利.楊歎道。
「這……真是……」貝爾看著那些公開攬客的妓女，以及在街上巡邏的警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和語言能力。
列儂則目光緊緊盯著半裸的櫥窗女郎。一言不發。
「一歐元兩分鐘！」一家店門口放的牌子吸引了三個人的目光。從這家店中走出來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有滿意的神情。
「這是什麼？」貝爾地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問道問。
列儂搖搖頭。
「管他呢。進去看了再說！才一歐元，真便宜！」阿什利.楊拉著他們走了進去。
這是一層不大的「大廳」，正中間卻是一個圓柱形建築，柱子周圍開了很多小門，頂多只能容納一個不胖的人。在門旁邊都有一個類似投幣口的縫隙。
阿什利.楊恍然大悟：「好看的表演，看不看？」
「看！」兩個年輕人堅定的點點頭。
兩分鐘之後……
阿什利.楊看著兩個心滿意足的隊友，撇撇嘴：「真失望，抬個大腿就要十幾秒，固定個姿勢三十秒，轉盤舞台慢的像蝸牛……四分之三地時間我看得都是背！喂，真沒出息，你們！走吧！去別處！」
他拉著兩人離開了這家還不斷有人進來地色情表演店。
「為什麼，這裡排著這麼多人？」貝爾指著前方一家店門問。
那裡排起了長龍，各種膚色相貌年齡的男人焦急地等待著。
阿什利.楊看了眼拉著窗簾的櫥窗。
「哦，裡面的妞正在接客，排的人多嘛……說明人家漂亮，身材棒，活兒做的好，生意就好了！」
列儂和貝爾頓是拿崇拜的眼光看著他，因為他什麼都懂……
阿什利.楊看著兩個人，又看看前面那些拍著長度不一人龍的店舖，突然摀住了肚子：「哎喲，肚子疼，我得去……」他指指街角的wc標誌，「你們這裡等我啊，別走開！」
兩個小子老老實實的點頭：「好的，我們等你。」
阿什利.楊捂著肚子跑遠，消失在了街角。
貝爾有些緊張的靠住列儂，他感到後者身體的異樣。貝爾扭頭看到列儂的目光正盯在前方一扇櫥窗背後的三點女郎身上，看得津津有味。
更多的霓虹燈亮了起來，運河對岸同樣燈火通明，阿姆斯特丹的夜色漸漸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