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六章 新的工作可能 文 / 林海聽濤
第六章新的工作可能
從英格蘭第一場比賽開始，一直到他們被葡萄牙淘汰，唐恩坐在評論席上就沒停止過對埃裡克森的抨擊。
而且隨著世界盃的進行，隨著英格蘭比賽的增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覺得唐恩抨擊的很有道理。
因為這屆世界盃上埃裡克森的英格蘭隊就沒有打出過一場令人信服和好看的比賽，贏球都贏得很僥倖。
1：0戰勝巴拉奎靠對手的烏龍大禮。
2：0打敗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過程也不想比分那麼順利和輕鬆。
2：2和瑞典握手言和，英格蘭隊只打了上半場的好球，而且還損失了歐文。
1：0淘汰厄瓜多爾的比賽更是讓所有英格蘭人都感到厭倦了。如果不是貝克漢姆的一腳直接任意球，和自己門柱兩次幫忙，英格蘭人在八分之一決賽後就應該打道回府了。
「這就是三十年來最強大的英格蘭隊？」唐恩在比賽中如此評價，「打一個南美洲的小國家都這麼費力，強在哪兒？我只看到貝克漢姆一個人在比賽，蘭帕德？對不起，這屆世界盃上他的狀態糟糕無比。
如果比賽之後有射門打飛次數統計的話，他一定是最高的。
當然了，我不認為這是球員的問題，他們不可能總是保證自己處在最佳狀態，就算處在最佳狀態也需要一個懂得使用的主教練來讓他們發揮出來……這很明顯是主教練的問題。」
最後又繞了回來，唐恩還是把矛頭指向了埃裡克森。
他相信埃裡克森心裡也明白，不管這屆世界盃最後成績如何，結束之後他下課走人那是一定的。
根據英格蘭足總的傳統，英格蘭國家隊的失利最後一定會找一個負全責的人，然後媒體們炒作，讓大眾對此深信不疑。也就是說他們特別善於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比如1998年地貝克漢姆。就很不幸的成了這種悲劇的主角。英格蘭人總說如果當時貝克漢姆不被罰下就會如何如何，就可以戰勝阿根廷了。
唐恩從一開始就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如果阿根廷人是那麼好戰勝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是世界強隊了，英格蘭隊人員齊整只是說有機會擊敗阿根廷，在九十分鐘內，但並不是一定就會獲勝。
貝克漢姆的紅牌下場成了事實，英格蘭輸球也成了事實，這兩者聯繫到一起，就讓貝克漢姆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他們總是需要一個替罪羊。不管是誰都行，抓住就不鬆手。
直到貝克漢姆後來在2002世界盃前對希臘比賽中，用一腳漂亮的直接任意球絕殺希臘，將英格蘭隊送進世界盃決賽圈，他才得到了英格蘭全民的原諒和尊重，重新由人變成神。
有了「前車之鑒」，唐恩這麼抨擊埃裡克森最後反而得到了更多地支持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在最後一場比賽，對葡萄牙。埃裡克森提前將受傷的貝克漢姆換下。
英格蘭隊長一瘸一拐的走到場下，返回替補席，他在喬治.伍德身邊坐了下來，然後伍德看到這個萬人景仰的大眾偶像竟然就在自己身旁哭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唐恩在話筒前喃喃道：「一切都結束了……埃裡克森現在開始換上新人。讓他們積累大賽經驗，感受比賽氣氛了……」
替換貝克漢姆出場的是森林隊的右邊前衛阿什利.楊，他上場之後的表現還不錯，並沒有怯場。這倒是讓唐恩深感欣慰。從諾丁漢森林走出去的球員一定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那是因為他們地主教練也是個很不一般的人。
阿什利.楊是幸運的，他畢竟還代表英格蘭踢了世界盃比賽，雖然時間並不多。而作為同樣來自諾丁漢森林，還是他隊長的喬治.伍德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他被選入英格蘭國家隊，卻一分鐘比賽都沒有出場過，除了在世界盃賽前的熱身賽中代表英格蘭踢了二十一分鐘之外，他再也沒有出場。
此時此刻，英格蘭隊在場上陷入苦戰。他則把自己地注意力都放在了旁邊的貝克漢姆身上。
這個國家隊的隊長，萬人迷，被人崇拜或者嫉妒的偶像，在這個時候哭得如此軟弱無助。他雙手掩面，淚水止不住地從指縫中滑落。
電視轉播鏡頭多次切到貝克漢姆這邊，身為坐在他旁邊地隊友，喬治.伍德也被拍了進去。
伍德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貝克漢姆身上。在沒有進入國家隊之前，他就知道這個人。在還沒有開始踢足球的時候。他唯一可以叫得上名字的球星就是大衛.貝克漢姆。
他一直覺得這個事業有成，家有嬌妻愛子的男人是成功的一種標誌。沒想到這個時候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看著貝克漢姆在大眾面前哭得如此毫無顧忌，他突然想到了法國巴黎的那個冠軍杯決賽之夜。那時候他沒有哭，可他覺得自己能夠理解貝克漢姆此時的感受。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在了貝克漢姆地肩膀上。
失敗的滋味啊，可真不好受……
貝克漢姆感到自己肩膀上多了一隻溫暖的手，他扭頭看看坐在後面一臉嚴肅地喬治.伍德。
他擦乾眼淚，從地下坐到椅子上，看著伍德擠出了一絲笑容，並沒有說什麼。
最終這場比賽，葡萄牙人靠點球淘汰了英格蘭，比賽中魯尼還以為踩踏葡萄牙球員卡瓦略的襠部，被當值主裁判紅牌罰下，這才是壓垮英格蘭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魯尼在曼聯的隊友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在那個敏感時刻為葡萄牙隊出頭，結果被英格蘭人看成是一種背叛，這讓他們勃然大怒。
當然了，在比賽解說中，唐恩出人意料的沒有對這種突發事件進行任何評論，他有一段時間一直沒有開口。
他其實是覺得雙方誰都沒錯的，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此時此刻穿著葡萄牙地球衣。他讓主裁判給魯尼出紅牌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盛怒地英格蘭人不會在意這些的，唐恩也不願意在比賽轉播中浪費口水做這種毫無意義地事情。
他只是覺得同樣是紅牌罰下，當年的貝克漢姆可比魯尼倒霉多了……
魯尼肯定不會受到媒體的大肆批評，弗格森需要精心保護的也不是這個「最純種的英格蘭小子」，而是「叛徒」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當然，如果和唐恩知道的不一樣，弗格森突然腦子一暈，想要放棄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而保韋恩.魯尼的話，諾丁漢森林倒也不介意接收這麼一位英格蘭的全民公敵。
就算勉為其難地為弗格森爵士分憂解難吧。
英格蘭被淘汰，沒有人會覺得好受，直播間中陷入一陣沉默。莫特森和阿蘭.希勒都在默默收拾東西，結束今天的比賽轉播工作。
唐恩的東西很簡單，他準備的資料都在自己腦袋裡。
他摘下耳機，看了看周圍沉默著忙碌的工作人員，又看看約翰.莫特森。
「我的動作到此結束了嗎？」他的問話打破了工作間中的沉默。
莫特森抬頭看著他：「沒有。托尼。世界盃還沒有結束。」
「但是我覺得不會再有人對接下來地那些比賽感興趣了吧？」
「當然，也許。不過我們掏錢買了那些比賽的轉播權，賣了廣告出去，不轉的話廣告商一定會吃了我們的。」
唐恩點點頭。
阿蘭.希勒突然插入他們兩人之間：「托尼，我覺得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在場上發生衝突地時候保持沉默。
什麼都沒說呢？」他指的就是魯尼和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之間的事情。
唐恩搖搖頭：「因為我的意見和你們不太一樣，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莫特森知道唐恩是什麼意思，他表示理解：「嗯……你這個大嘴還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地呀……我真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剛才莫特森在解說中大罵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是「騙子」「叛徒」「卑鄙小人」，語氣十分嚴厲。唐恩沒去觸那個霉頭。
「我犯不著和整個英格蘭社會作對呀。約翰。那樣又不能讓我多賺到錢。」
「你可真庸俗，張嘴閉嘴都是錢。」莫特森笑了起來。
英格蘭提前回家，英格蘭球迷萬分失望，賽後關於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抨擊開始甚囂塵上。
英格蘭媒體一邊倒的聲討這個在比賽中背叛隊友的年輕球員，看那架勢大有要把羅納爾多趕出曼聯，趕出英格蘭的意思。
就連其它國家的媒體都跟著摻和了進來，比如中國媒體中就有人跟英格蘭一個腔調，宣稱小小羅「賣友求榮」「背叛俱樂部」「背叛體育道德」「對不起他的姓氏」啊……等等。
唐恩不願意在英格蘭媒體前談論這些事情。因為他本身地身份是一個英格蘭人，有些話不方便說。
不過在中國媒體上他就不用顧及什麼了，他在自己文章中把那些跟著批評小小羅的中國媒體都罵了一遍，認為這些批評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小小羅那個時候是葡萄牙國家隊的球員，他在場上自然代表葡萄牙國家隊的利益，這關他『背叛俱樂部』什麼事？……提醒主裁判給犯規球員出牌違反什麼體育道德？這樣說天下違反體育道德的球員多了，冠軍杯決賽上那些讓主裁判給范德薩出紅牌的巴塞羅那球員，在某些人眼裡是不是也違反體育道德了？儘管我很樂意聽到他們這麼說。
但我還是要說他們這些話都是狗屁。……至於說對不起『羅納爾多』這個外星人姓氏就更搞笑了。你是人家爹媽？說這樣肉麻的話臉紅不？」
他這篇文章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中國的體育媒體，在國內頓時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
不過唐恩只是把文章發了就不管了，後續影響什麼地都和他沒關係，他也沒那個閒情逸致跑去國內門戶網站建個什麼blog和那些無聊地人打嘴仗。
因為這些文字都不能換成錢，他等於幫別人做免費宣傳了。
中國國內的風波有些鬧劇地意思，發生在英格蘭國內地事情就不像是鬧劇了。看英格蘭媒體和球迷的意思，他們是真的想要把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徹底趕出英格蘭。
尤其是在媒體報道了魯尼在賽後更衣室內打罵自己的曼聯隊友是人渣之後，事情更是趨近於白熱化。
——我再也不會和這種人渣一起踢球。
這是魯尼的原話，他話中的「人渣」自然指的就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了。他把自己的愚蠢行為拋到一邊，將英格蘭輸球地責任都推給了自己在曼聯的隊友。
效果很明顯，對於魯尼的錯誤。英格蘭媒體輕描淡寫的揭過不提，對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則窮追猛打。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不止一家媒體向唐恩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終於還是沒有按耐住，公開表示如果曼聯打算出售這位天才選手，那麼諾丁漢森林願意接收。
「我當然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不過這和我的球隊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魯尼並不是森林隊地球員。他的意見不會作為我的參考。
我只知道羅納爾多是一名天才球員，我的球隊十分需要這樣的人。當然了……我這不是挖牆腳。
我是說如果弗格森先生覺得讓魯尼和羅納爾多兩個人在同一間更衣室內關係比較難處理地話，我願意第一個為他分擔這種痛苦。
什麼？皇家馬德里對他同樣感興趣？那我要提醒他，千萬別去皇馬，那裡並不適合他。最適合他的還是英超。」
唐恩這話音還沒落呢，那邊弗格森就跳了出來，宣稱在世界盃之前俱樂部剛剛和羅納爾多續約，除了曼聯他哪兒都不會去。老爵爺冒著和全英格蘭人作對的風險。力挺羅納爾多。
就像1998年世界盃之後，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堅持重用貝克漢姆一樣。對於他看重地人，他總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們，給他們成長的空間。
僅就這一點來說，唐恩是很尊敬這位老帥的……不過雙方碰到一起的話，這些尊敬就得先扔一旁了。
英格蘭被淘汰了，剩下的世界盃對於英格蘭人來說便沒有什麼好關注的，僅有一點值得他們留心一下。那就是世界盃的歸屬問題。
最終在柏林奧林匹克球場。意大利點球擊敗法國，第四次捧起了象徵世界足壇最高榮譽的世界盃。
那場決賽和唐恩知道地差不多，齊達內用一個勺子點球讓法國領先，接著意大利馬特拉奇利用角球沖頂扳平比分。
在加時賽中，一代大師齊達內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方式，意外告別了世界盃，告別了自己的職業球員生涯。他頭撞馬特拉奇，被紅牌罰下。少一人的法國隊無力回天。
被意大利拖入點球決戰，最後失敗。
對於這個結果唐恩很欣慰。倒不是說和他記憶的一樣。他早就不在乎那些東西了。
他高興得是意大利利用防守獲得了冠軍，這是他喜歡看到的，這讓他的森林隊不那麼勢單力孤了。
巴塞羅那在歐洲冠軍杯中奪冠，一度讓人覺得藝術足球君臨天下，防守的足球是醜陋地，是不可能奪冠地。
現在意大利用他們的冠軍抽了這些人地耳光，告訴他們在重要比賽，防守還是最重要的。
至於齊達內的下場……唐恩只有唏噓了。
一帶傳奇人物用最傳奇的防守告別了自己的傳奇生涯。
關於馬特拉奇，唐恩不做評價……
這屆世界盃就這樣落幕了。
唐恩完美結束了自己的初次電視評論工作。事後他得到了莫特森的高度讚揚，認為和他配合解說比賽很爽。並且問他有沒有興趣以後辭掉主教練，來bbc發展。
這當然被唐恩笑著謝絕了，他還是喜歡做主教練，在看台上對別人評頭論足，怎麼有自己親自衝鋒陷陣更有成就感呢？
不過莫特森的話沒有給唐恩打開一扇門，卻推開了一扇窗。
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的才華，或許以後真的從主教練崗位上退下來之後，還可以做做電視評論員……退一萬步說，現在他不怕丟掉主教練這個飯碗了，因為他已經不可能再因為輸球丟工作而餓死了。
當然了，這並不會改變他對勝利的追求。因為現在他追求勝利早就不是為了保住飯碗，而是要向那些看不起他，等著看他在激怒了歐足聯之後更多笑話的人宣戰，抽他們耳光。
世界盃結束之後，球員們抓緊時間度假，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作為歐洲五大聯賽中開賽最早的聯賽之一，英超在八月中旬就將拉開戰幕，球隊集訓的時間也要比其他國家更早。
這一次，在英國《世界足球》雜誌新賽季專題企劃中，對諾丁漢森林的評論是——這是一支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