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六十章 欠一份情 文 / 林海聽濤

    第二百六十章欠一份情

    唐恩端著酒杯和伍德擠到了他的固定座位前左下。

    大家都看出來他拉著伍德來這裡，肯定有話要談，於是沒有人上前打擾。他們喝著唐恩請的酒，隨意的聊著天，當然了，主要話題還是剛剛結束的比賽。

    「沒來過吧？」落座之後唐恩問伍德。

    伍德點點頭。「媽媽不讓我喝酒。」

    「你媽媽是正確的。」說完唐恩自顧自的喝酒，並不理會伍德。

    伍德有些尷尬，他坐在這裡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周圍的人身上。那些人看到他的視線，就會舉起酒杯向他致意。

    唐恩抬眼看著東張西望的伍德，然後問道：「你為什麼都不問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呢？」

    「為什麼？」伍德倒是很聽話，馬上就問了。「為什麼要問？」

    「你真是……當初在比賽中的智慧去哪兒了？」

    「你還在想那個嗎？」伍德指的是那張黃牌。

    唐恩點點頭：「比賽結束之後我更想了。

    如果我們輸了還好說，你得十張紅牌都無所謂了，現在我們贏了，決賽的對手不管是巴塞羅那還是ac米蘭都很厲害，我一想到在決賽中我們中場將失去一道屏障，我就頭疼。」說著，他揉揉太陽穴。

    伍德看著在他面前不停揉太陽穴的主教練，嘴唇蠕動了好幾下，終於說道：「我也不想……不過沒辦法……」

    「就算你當時不犯規，他們也未必就一定會進球，對不對？」唐恩抬頭看著他。

    「我從不相信『未必』。」伍德這次回答的斬釘截鐵。

    看著伍德堅定的表情，唐恩歎口氣，靠在椅背上攤，我承認自己太貪心了。不僅希望球隊晉級決賽。

    還希望是一支完完整整的球隊，所有人都沒傷沒牌，能夠用最強大的陣容來對付我們的對手……」

    伍德安靜的聽他幻想著不可能發生地事情。

    「喬治，你想踢決賽嗎？」突然，唐恩換了話題，開口問道。

    伍德一愣，隨之點了點頭。

    「很想？」

    伍德繼續點頭。

    「為什麼呢？我記得以前你連誰是裡克爾梅都不瞭解不關心，你對足球沒有這麼大的熱情才對……」

    「因為媽媽想要看我在決賽裡面出場。」

    唐恩將放在嘴邊的酒杯擱了下去。他抬頭看著伍德，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今天比賽前，她對我說的。」

    「你這個……混蛋……」唐恩低聲罵道。

    肯尼伯恩斯端著酒瓶走了過來，他將瓶子放在桌上，然後坐了下來。「托尼，我想你的酒要喝完了。」

    「謝謝。」唐恩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上，倒到一半。他想起來，然後指著伯恩斯對伍德說，「我好像還沒有給你介紹過他。肯尼

    伯恩斯，諾丁漢森林兩奪歐洲冠軍杯冠軍的主力球員，英格蘭馬修斯獎獲得者。」

    伯恩斯對伍德微微一笑。

    伍德扭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先生好。」

    「別那麼拘謹，小伙子。我聽托尼說起過你，當你還在青年隊的時候。他給我們說他從街頭撿了一個不會踢球的小子回來，那時候我們都笑話他呢。沒想到三年過去。

    當初那個不會踢球地小子成了森林隊的隊長。」

    伍德瞟了眼在獨自喝酒的唐恩。

    「喬治，聽說你找了一個經紀人？」這段時間和伍德攀談的人是伯恩斯。

    「嗯。」

    「他怎麼樣？」

    「還好。很認真……」

    「我是說……他有沒有幫你聯繫其他球隊？」

    伍德搖了搖頭：「沒有，現在他只管我的商業合同。」

    伯恩斯看了眼唐恩，笑道：「托尼很擔心失去你。」

    唐恩咳嗽了一聲。

    「我們也擔心失去你。容我說句實話，你那個經紀人，我不是太放心。聽說他以前不是搞足球出身的，他對足球的瞭解也很有限。

    有些事情他只會從利益方面考慮，我希望到時候你能作出自己的決定。」

    伍德當然知道伯恩斯說這番話地意思。「我喜歡這裡，我媽媽也喜歡，我不打算去其它地方。」

    「那就好。」看著伍德認真的表情，伯恩斯笑了笑。

    不過啊……未來的事情現在誰說得清楚呢？他是在職業足壇混了幾十年的人了，就算他退役了，他也能在這裡開間酒吧，繼續關注那個圈子裡面的大小事情。

    現在說「效忠」地人有幾個能夠真的這麼走到最後呢？有些是出於自願，有些則非自願。總之人口流動只遵循一條真理——利益。

    雖然想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伯恩斯卻不會去打破年輕人的「理想」。

    伯恩斯和伍德地談話結束了，他拍拍伍德肩膀。起身走了回去。還有更多的客人需要他招呼呢，今天晚上的森林酒吧真是爆滿。

    等伯恩斯走了，唐恩才放下酒杯。

    「喬治，我不管你怎麼看……但是，我欠了你一份情。」

    伍德不解，唐恩也不打算解釋。

    沒錯，他真的欠伍德一份情，伍德用犧牲自己的方法成就了唐恩，當五月十七日，他率領球隊踏入巴黎法蘭西大球場的時候，他將成為歐洲冠軍杯自創立以來，出現在決賽球場上最年輕的主教練。

    不管森林隊能否最終奪冠，他托尼唐恩的名字都已經將銘刻在歷史上。

    而這背後最大地功臣呢？那個時候將只能坐在看台上。

    「我會給你彌補這個遺憾的機會。」

    伍德搖頭：「半決賽已經結束了……」

    「沒錯，已經結束了。但結束的只是這個賽季。下個賽季，下下個賽季，下下下下下個賽季，我們都有還有機會。

    這絕對……」唐恩伸出食指在伍德面前搖了搖，「絕對不是我們唯一一次的機會。你瞧他們……」他又指著那些興高采烈的球迷。

    「他們把這個夜晚當做最美好地回憶之一。而我們將在未來帶給他們更多類似的夜晚。喬治。你知道德米下個賽季結束之後就要退役的事情吧？」

    伍德點頭。

    「他本來說這個賽季結束就退役地。」

    聽到唐恩這麼說，伍德有些吃驚，他顯然不知道內情。

    「他沒有告訴你嗎？唔……我能理解。我勸他留下來，不過我沒什麼合適地理由。

    他現在身體狀況不好，你也看到了本賽季後半段他出場的比賽很少……後來我把你搬出來了，我告訴他希望他再留下來一年，將你培養成一名中場全才，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

    都和德米一樣出色地中場球員。他答應了。」

    唐恩再次伸出食指：「你只有一年時間，喬治。我不希望一年之後再滿世界去給森林隊尋找中場核心。你媽媽說希望看到你出現在冠軍杯決賽的賽場上，我也希望。」

    伍德靜靜地聽，沒說話。

    說完這些的唐恩抬。」

    伍德起身。

    「不是回酒店。回家，回你家。好好陪你的媽媽吧。」唐恩揮揮手。「你的東西明天下午訓練的時候去更衣室拿。」

    「好的。你不回去嗎？」

    「我？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唐恩向他眨眨眼。

    伍德將果汁拿起來喝乾淨了，「再見，頭兒。」

    「對了，喬治。我有沒有給你說你比賽中的表現簡直太完美了？」

    伍德搖頭。「我以為你會批評我。」

    「那是嚇唬你地。」唐恩對他扮了一個鬼臉。「完美。我給你的表現打十分。我沒辦法要求你做的更好了。

    回去告訴你媽媽，雖然你不會出現在冠軍杯決賽場上，但你是球隊的英雄。她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嗯。」伍德點點頭，轉身擠出人群。

    看到他要離開，酒吧裡面地球迷們紛紛高聲喊道：「再見喬治！」

    「等明天去訓練場。我再找你要簽名啊……該死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這裡……」

    「喬治！加油啊！加油！」

    門打開有關上，伍德離開了這座喧鬧的酒吧，這裡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氣氛。大家都在興奮得討論這剛剛結束地比賽。或者說著跟比賽沒什麼關係的話題。

    伯恩斯重新坐到唐恩旁邊：「我可沒想到你會帶著球隊的隊長來酒吧。有幾個主教練會這麼做的？」

    「嗯……我也是臨時起意。」

    「因為伍德那張黃牌？」

    「我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呢……不過啊，幾杯酒下肚，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沒有伍德又怎麼樣？對手不管是ac米蘭還是巴塞羅那，都一樣踢。

    如果我們的對手以為沒有伍德的諾丁漢森林不堪一擊，我巴不得他們這麼想。」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托尼。不管我們能不能最終拿到冠軍，你都已經足夠好了。」

    唐恩指著伯恩斯說：「這算是安慰嗎？」

    「不。」伯恩斯搖頭道，「我把它理解為『讚揚』。」

    兩個人相視一笑。

    「三年了。托尼。你幹得不錯，你還年輕，只要你想幹，你可以在這行幹上三十年呢。別太急於一時，慢慢來。」

    唐恩看看天花板。三十年……可真漫長，他從來沒想過那麼遠的未來。對他來說，「未來」就是明天，明年都已經算遙遠了……

    「嗯……」他點點頭。「你說得不錯。肯尼。和弗格森、溫格那種老頭子比起來。我還年輕。」

    是呀，三十七歲地托尼唐恩對於主教練這一行來說。確實還很年輕。

    第二天，各大媒體都報道了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賽。諾丁漢森林上了全部體育媒體的頭版頭條。

    二十六年之後再次回到冠軍杯決賽的經歷，以及一年一個台階火箭般的躥升速度，都讓人倍感興趣，更是讓唐恩這個年輕的主教練身上籠罩了一層傳奇地色彩。

    在下午球隊恢復訓練的時候，維爾福德外面圍了無數記者，而且非英格蘭地記者在這裡佔了大多數。這支球隊已經吸引了全歐洲關注地目光。

    當然了，大部分媒體們關注的依然是喬治伍德地黃牌，以及他缺陣之後會對球隊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對於這類問題。唐恩一概避而不談。

    他不想過分渲染伍德在球隊中的作用，儘管或許伍德真地就有這麼大的作用。

    也有一部分媒體另辟巧徑，炒作伍德缺陣話題會讓他們在採訪中遭到拒絕，所以乾脆將關注的目光轉向了最後的點球決戰。

    其實范德薩在此之前並不算以善撲點球而出名的門將，讓他成為世界級門將的因素在於他一米九七的身高和出色的反應，敏捷地身手，封堵單刀球的本領——這些都是在運動戰中的表現。

    相反，在點球決戰這樣的比賽中。他倒是不缺慘痛的回憶：

    95-96賽季冠軍杯決賽，阿賈克斯點球2：4不敵尤文圖斯，這是他初次嘗到點球夢魘。接下來96年歐錦賽，艱難晉級八強地荷蘭隊被法國隊點球淘汰。

    98年世界盃半決賽，荷蘭隊再次倒在了點球點上。這一次善撲點球的巴西門將塔法雷爾光芒四射。

    當然了，最慘痛的記憶來自於2000年歐錦賽，在家門口舉行的比賽中，荷蘭隊輸給了意大利。

    輸球地原因依然是點球，托爾多一戰成神，范德薩只能黯然神傷了……有了這些經歷，就不難理解人們對於范德薩在關鍵時刻撲出吉爾伯托席爾瓦點球時的驚訝了。

    根據攝影記者在最後拍下的照片中，人們發現范德薩在每次撲點球之前都會翻球襪，然後從中拿出一張小紙條，看兩眼又塞回去。

    有媒體指出這其實就是森林隊最終獲勝的秘籍，而他們的猜測也很快得到了證實。在訓練結束之後。范德薩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透露了紙條上的內容。

    結果讓不少媒體大吃一驚——他們都沒想到為了這場半決賽，諾丁漢森林準備的如此充分。

    當然了，作為要研究唐恩地溫格自然也關注到了這條消息。在看到范德薩說這是唐恩的主意時，他除了搖頭苦笑還能做什麼呢？

    神秘的小紙條由此一戰名傳天下。

    後來在世界盃決賽圈的比賽上，德國隊曾利用這一招來對付阿根廷的點球手們，賽後德國主力門將萊曼承認自己是受到了這場比賽的啟發……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

    歐洲冠軍杯決賽的時間是五月十七日晚上，而英格蘭超級聯賽最後一輪的比賽時間是五月七日。這樣森林隊將有長達十天地準備時間。他們不用為聯賽或者其他國內杯賽分神。

    一心一意地備戰。這對於唐恩的球隊來說，或許是一個好消息。

    一天之後。森林隊地決賽對手新鮮出爐——巴塞羅那在主場和ac米蘭踢成0：0，這樣他們依靠第一回合在客場的一個進球，以總比分1：0淘汰了ac米蘭，晉級決賽。

    一切都和唐恩的記憶沒有差別。

    巴塞羅那闖入決賽，這支被稱為「夢二隊」的球隊是當今足壇最炙手可熱的攻勢足球代表，他們所到之處都會得到球迷們呢的歡呼，因為他們象徵了最好看的藝術足球。

    可唐恩才不管什麼藝術不藝術呢，對他來說，比賽踢得再好看，都不如拿下冠軍來的划算。他要讓驕傲的巴塞羅那人在巴黎吃一次大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