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一百一十章 跪下求我啊！ 文 / 方覺曉
我轉頭望去，見楚婷和穎琪從一旁的拐角處走了出來。楚婷的臉色冷冰冰的，不用問剛才那聲冷哼一定是她出來的。
「誰這麼大膽敢惹我們楚大小姐？」我笑著在楚婷緊繃著的臉上輕擰了一下，「告訴我，讓我幫你做了他！」
「你！就是你！」楚婷不滿的白了我一眼，連珠炮似的「開火」了，「我問你，剛才怎麼回事？那個姓司馬的混蛋這麼三番四次、不餘力地害你，你還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你什麼意思啊你？不是他怎麼會弄出這麼多事來。如果不是他俏俏的父母怎麼會被人綁架？俏俏被他害的這麼慘，你就不管嗎？！總之，絕對不能放過他這個混蛋。我反對你和他講和！！堅決反對！！」
我心裡暗暗嘀咕：貌似害俏俏這麼慘的主謀是你外公他老人家吧？可我也猜到了楚婷為什麼這麼恨司馬乘風了——那是因為內疚。自從她知道聞俏父母被人綁架的事情是自己外公所為之後，就一直感覺自己對不起聞俏，在聞俏面前抬不起頭來。所以這些天她借口在醫院陪自己外公而不肯回家。就是害怕見到聞俏。雖然這件事情的主謀是高老頭，可那畢竟是楚婷的親外公。她不能憎恨一直疼愛自己的外公，所以她就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歸咎到了司馬乘風的頭上，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可我也不能當眾點破這些，否則只會讓楚婷負罪感更重。只好嘿嘿笑著開玩笑，「反對無效！本法庭當庭駁回被告的無禮要求！」
「你——」楚婷氣得抬腳想要踢我，可見我笑嘻嘻的並不想躲閃，終於還是沒有下「黑腳」。只是氣呼呼地重重跺了一下腳，哼了一聲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傻瓜！」我摟住楚婷的肩膀湊近她的耳朵，「你不知道有句成語叫『笑裡藏刀』嗎？」
「你是說——」楚婷很聰明馬上反應過來，「你要收拾那個混蛋？」
「當然！」我冷冷地望了一眼司馬乘風消失的方向。恨恨地說道，「竟然敢動我的老婆！我看他真的活得有點不耐煩了！他怎麼對付我我都不會這麼生氣。畢竟我們是對頭，他用些卑鄙的手段很正常。換成是我也可能會耍些陰謀詭計。可他不該動我的女人！我的老婆都是我的命根子。要動她們絕對、絕對不行！！我誓——誰要敢動你們姐妹一根寒毛！我都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好老公！」楚婷在我臉上響亮地親了一下，目光裡閃爍著幸福。顯然我的話讓她動情不已，「我知道你最疼我們姐妹了，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公！」
「好肉麻啊！」我哈哈樂了，「拜託你啊，給我點溫暖吧。我聽了你的話好冷哦！」
「去死吧你！」楚婷揮起粉拳砸在我胸口上，不過力量輕得像是按摩。
我收住笑認真的說，「按照我對司馬乘風此人的瞭解，他是一個報復心理非常重的人。任何人得罪了他，他都會無情的照復。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例外。更何況我這麼一個外人。其實自從上次我在股市上耍了他一次，他就已經恨哉入骨了。過後就開始變本加厲的來害我。這次我又敲了他這麼一大筆竹槓，他就更不會善罷甘休了。所以，就算是我放過他，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更何況他把悄悄害得這麼慘，我是絕對不會饒恕他的！其實，我們彼此心裡都清楚。我們兩個人已經視同水火。仇恨根本就不可能再化解。我們之間的戰鬥，除非有一方徹底倒下才會結束！」
「那好！」穎琪在一邊插話了，「那就把這個混蛋徹底打趴下！」
「對！」我誇張的揮了一下拳頭，「打趴下之後再踏上億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去，又開始耍貧嘴！」楚婷笑著又輕輕打了我一下。
「對了，你外公怎麼樣了？」我想到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忙輕聲問楚婷，「好點了嗎？」
「身體上的病早就好了，可心裡的病反而更嚴重了。」楚婷輕聲歎息，「他現在就是每天躺在床上，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對我們這些親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我遲疑了一下低聲問，「我能見見他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他。」
楚婷本是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她馬上就猜出了我想要問高老頭什麼事情，為難的皺了一下眉頭。「恐怕他不肯見你，就算你見到他……他也不一定肯說。」
我點點頭，「我明白，他還在恨我。不過，我現在必須要見他意面。我怕這事再拖延下去會生出變故。司馬乘風來讓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楚婷輕輕歎了一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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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潔極力勸阻我不要去見她父親。她怕高老頭見到我之後會生氣，再次引起心臟病作。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卻必須現在就見到高老頭。聞俏父母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則夜長夢多。最後在楚婷的幫助下。我終於說服了高潔同意我去見高老頭。
我和楚婷悄悄地走進了裝修典雅的高級病房，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高老頭一個人閉著眼睛側身躺在床上。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我伸手輕輕拉住正欲走過去叫醒高老頭的楚婷，衝她微微搖了一下頭，示意她先不要喊醒高老頭。就這樣站在床前打量起躺在病床上的高老頭來。才幾天時間他似乎就蒼老了很多。想來身邊最親近的人對他的指責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吧。那原本紅潤的臉頰現在則很蒼白，看起來神情非常憔悴。微微佝僂蜷縮起來的身體在寬大的病床的襯托下，顯得是那麼的瘦小、孤獨。給人一種無助而可憐的感覺。
忽然我現高老頭地手輕輕垂落在床邊，而地板上則有一件東西。我悄悄走過去撿起東西，才現那是一張照片，是高宗人的全家福。照片上的高老頭笑得很燦爛，臉上帶著幸福和滿足。我把目先從照片上轉回來望著眼前依舊在沉睡的高老頭。很難把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的人聯繫起來。
雖然我心裡清楚，如果不是他在背後搞鬼，聞俏的父母就不會出問題，公司的巨額資金就不會讓人拐走。按說，我應該恨他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這副孤獨而可憐的樣子，我心裡很難再恨他了。
看來我的修煉還是不夠啊，心還是太軟了！我自嘲地想到。
我把照片放在高老頭的枕邊。然後慢慢的揭開他身上的毛毯，把那只垂落在床邊的手輕輕地放回去，然後為他蓋好毛毯。轉身沖站在一邊望著我的楚婷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和我一起退出去。楚婷點了點頭和我一起悄悄地向門口走去。
「有什麼事嗎？」
背對著我們兩個躺在床上的高老頭忽然說話了。把全無防備的我和楚婷嚇了一跳。原來這老頭沒有睡啊！
「外公，你醒了？」楚婷趕忙走過去，低聲說道，「覺曉來看你了。」
高老頭並沒有轉回頭、只是從鼻子裡輕輕「恩」了一聲。
我走過去繞到高老頭身前含笑問候，「高爺爺。您身體好點了沒有？感覺怎麼樣？」
高老頭眼睛依舊閉著冷淡地說，「我活得好好的，還死不了呢！哼！那小兔崽子想氣死我？他道行還差得遠呢！姓方的小混蛋，我不想看見你，給我滾蛋！！」
靠！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都已經慘敗成這樣了，還敢這麼囂張？！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不是讓驢踢過了。
我剛想火，忽然看見他那張蒼白憔悴寫滿蒼老的臉，罵人損人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算了，他已經敗了，現在不過是逞逞口舌之能罷了。就當他老糊塗了！還是不要和他計較吧。再者他比竟是楚婷的外公，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開心就好整理何況像他這麼倔的人，如果和他硬頂只能把矛盾更加激化，對事情的展一點好處都沒有。就像婉兒說的那樣，還是以柔克剛吧。算了，自己反正也少不什麼，他要罵就讓他罵幾句吧。
我能忍耐可並不代表別人也能夠忍受。楚婷馬上就不答應了，「外公，你怎麼這樣啊！覺曉好心好意地特地來看你。你怎麼能這麼對他說話？」
「特意來看我？他有那麼好心嗎？」高老頭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凶根的瞪著我，怒吼起來，「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為那個丫頭的父母來的！對不對？！」
我擺手阻止了正欲分辯的楚婷，「高爺爺，坦白說我今天來看你的確是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聞俏父母的事情來求您的。希望您能夠放過她的父母，讓他們一家人早日團聚。」
高老頭依然瞪著我，我們兩個人互不相讓地對視著。過了一會高老頭才開口了。「如果我不答應呢？」
看來高老頭是成心想和我耗下去了。可我偏偏還真就拿他沒什麼辦法。看來只能好言相勸了，希望柔能克剛，用真情打動這個頑固的老頭吧。
「高爺爺，知道您很恨我，可這件事情是您和我兩個人之間地恩怨，與聞俏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她是無辜的，您如果是為了要教訓我，使用任何的手段我都無所謂。可我不希望殃及無辜。所以我請求您放了聞俏的父母。」
高老頭哼了一聲，「無辜？她是你的女人，自然要與你福禍與共！怎麼會沒有她的事情呢？」
「就算如此，可這與她的父母有什麼關親？他們根本就與此事沒有任何牽連，他們只是受害者。」
「因為他們是聞俏的父母，一家人當然是要有難同當了！」
「……」
我徹底無語了，我現在知道了，楚婷那蠻不講理的性格遺傳自哪裡了。我原來以為是繼承她母親高潔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源自眼前這個高老頭啊！他純粹就是在胡攪蠻纏，道理根本就和他說不通。對這樣蠻不講理的老頑固想以柔克剛？難度太大了！
我只好繼續曉之於理，「高爺爺，有一句話說得好，『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您想一下，如果換成這次是小婷被人抓走，這件事情生在您自己身上，骨肉分離您會好受嗎？」
「這樣的事不會生的！因為誰敢動我外孫女，我就讓他死得很難看！」高老頭戲謔的看著我，「更何況不是還有你這個本事大得很的能人照顧她嗎？誰敢打她的主意啊！」
「我當然會保護好楚婷！因為那是我的責任！」我正色地說道，「同樣，我也有義務讓聞俏快樂，我曾經答應過小停她們要讓她們每天都快樂開心，我不想看到她整天傷心流淚。所以，我請求您放過聞俏的父母。您有什麼不滿、憤怒，儘管向我洩。請您不要為難他們，可以嗎？」
「不行！」高老頭斷然回絕了我。真是個油鹽不進的老頑固啊！無奈之下，我只好悄悄的向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楚婷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去勸說高老頭，也許她出馬的效果要比我好得多。
楚婷馬上明白了我的暗示，過去拉住高老頭的手，撒嬌的說道，「外公您怎麼這樣啊，非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您才開心嗎？您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求您了，放了他們吧。好不好嗎？」
高老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翻身坐起來，「放過他們也可以。」
「外公，您真好！」楚婷高興的笑了。
我心中也是大喜，終於成功了！
可我還沒有高興太久，高老頭就又說話了，看來他根本就沒打算讓我輕易過關，「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靠！誰知道他這個老頑固會提出什前條件。我可不敢一口就答應下來，謹慎的說，「那您說吧，只要不是讓我離開小婷，其他的我都可以考慮。」
高老頭看了楚婷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慈愛，隨即轉頭望著我，「你不是說你非常愛小婷她們嗎？為了她們快樂你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嘛，那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來證實你曾經說過的話是不是真心的。」
高老頭冷笑起來，「你想讓我放了那個丫頭的父母？可以！不過，你就要給我跪下求我！小子，跪下來求我啊！」
什麼？！他竟然讓我跪下求他？！我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高老頭那張帶著邪惡微笑的臉。
「外公！你瘋了！」楚婷氣得跳起來叫道，「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高老頭根本就不理睬一旁暴跳如雷的楚婷，仍然冷笑著，「怎麼？不肯啊？小子，難道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不成？你不是說過，你為了她們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嗎？哈哈，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假話啊！」
我的腦子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跪還是不跪？我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不要說給人下跪去哀求別人，就是有人對我語言上的輕視、羞辱都會讓我無法忍受而怒火中燒憤怒不己。不然我也不會因此而和司馬青雲那個混蛋結仇了。說實話，讓我這麼屈膝跪下哀求這個設計謀害我的老頑固，我真的非常非常的不願意！我寧肯讓人刺兩刀也不願意下跪去求人。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可以隨便就給人下跪呢？更何況要跪的人還是自己的「仇人」。可當我一想到聞俏那哀傷欲絕的眼神，我的心就猛然一疼！我不能讓她傷心了！我已經虧欠了她很多。如果這次救不出她的父母，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臉去見她了。為了聞俏，我只能選擇屈服。她已經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因為我不能、不想、不願意讓她再傷心！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就下跪一次又有何妨？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目光盯著坐在床上得意微笑的高老頭，「好的，我可以答應你。」
我怕自己真的跪下之後，這個狡猾的老頑固會失言，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諾言！」
高老頭不屑的一撇嘴，「放心，我還沒有到食言而肥的地步呢！小子，既然你決定了就馬上開始行動吧。我是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不要！你不可以！」楚婷衝過來一把拉住我，「覺曉，不要啊，我不讓你這麼做！」
這麼多日的生活，楚婷早就瞭解我的性格了。她知道我這樣做是非常不情願的，我的心裡會非常難受。所以她不忍心見到我這麼委屈自己。
「不！我只能這麼做！」我輕輕推開楚婷抓住我的手，輕聲而堅定的說，「我不能讓俏俏再傷心再失望了。為了她、為了你們姐妹開心快樂，我什麼都可以做！！」
楚婷見阻止不了我，只得無奈的放開了自己的手，轉頭望著自己的外公，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讓他這麼做，我會恨你一輩子！」
高老頭不言不動，只是冷冷的望著我，似乎在等我行動。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高老頭，雙膝彎曲慢慢的向地上跪去——
「等等！！」高老頭忽然喊住了我，「我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