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行 23 多明妮(中) 文 / 愚蠢獵人

    往大樓裡進的時候，史向野注意到：這棟大樓後，無論是樓兩旁還是樓的上空，都是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去遠方無盡雲霧之中去的一堵灰色。這堵灰色看上去似有形又似無形，似霧氣，又似布帛，像是在天頂上灑落的光線下有所反光，但那上面的光又像是它自身所發出的。

    史小明見他看得入神，輕輕的拉了把他的衣袖，低聲說：「那就是天幕。我當初試過了，根本就用不上任何力，更別說破壞或者穿過了。底下也一樣。」

    聽到兒子的話，史向野嚇了一跳：「底下？不是說天界外部沒有距離也沒有方向，過去後很容易迷失嗎？」這是來天界前他們再三被人告誡的，過去，在道觀內進行培訓的時候，有關天界的常識介紹裡也是這麼說的。

    神秘的一笑，史小明並沒有回答父親的疑問，而是和他一起走進大樓中。

    他們身後剛剛經過的那個大停機坪，以及大樓前所有有形的空間，都是在以前北天門外的接引坪基礎上，在「天地大戰」後根據需要沿展出來的。真正的天界，還在那灰色的天幕之後，這棟「天界北天門」大樓，正巧堵住了進入天界的那條通道。要想從這裡進入天界，必須得經過這棟大樓。

    一進仿古風格的大樓裡面，是個完全後現代化風格的大廳。眾多的水晶玻璃構築起不同的功能區，連接這些功能區的是同樣由水晶玻璃做成的一座座天橋。按照不同的服務功能，那些功能區玻璃在透明之中帶著淡淡的不同顏色，而交叉縱橫的水晶天橋上，隨著靠近不同的功能區也有不同色彩標示。大廳頂部人工太陽燈強烈的光線照耀下，整個大廳晶瑩剔透，琳琅華美，卻又透著股大氣和自信，跟外面那古樸凝重的風格雖然有著巨大的視覺差異，但又奇怪的有某種神韻上的銜接。

    「老爸，你發什麼呆啊！」史小明好奇的問。

    史向野一直站在入門後的地方，仰面看著大廳內的一切，嘴裡喃喃的說道：「太美了！這是將天堂是由光構成的歐洲理念，和中國古典傳統中的虹橋飛跨、殿宇懸空天才的結合在了一起。這是大師才能夠做出的設計！」

    對老爸的這種時不時的審美情緒氾濫，史小明很是不以為然，他推了父親一把：「得了！你又開始小資情緒氾濫了！咱們還要去辦理入界！」

    按照玻璃地面上書寫的指示，父子倆沿著淡綠色的色帶走上天橋，向對面淡綠色的水晶玻璃區域走過去。史向野邊走邊認真的給兒子說道：「那不叫小資，那叫審美。等你到我這歲數，你就會明白，懂得欣賞不同形式，不同風格的建築，是一件很舒服的享受……」

    被自己這位老爸氾濫的審美宣教搞得哭笑不得，史小明急忙點頭：「那是，那是！那您還是等我自己到了您現在這個年齡，再慢慢品味吧！」

    先是審核了他們攜帶的天界進出證，然後父子倆被禮貌的放進下一道程序。在這兒，有位中年工作人員嚴肅的說，鑒於他們倆是首次進入天界，需要給給他們宣講進入天界的注意事項。他告誡他們絕對不能攜帶違禁品進入天界，其中包括：帶有遠程攻擊能力的武器、能夠研究製造生產現代技術產品的設備或材料、有凡間社會學經濟學內容的資料、中學教程以上的物理化學生物等教材……

    他講了足足有5分鐘，其實都是父子倆在北京就被提醒過的內容。最後，這位工作人員嚴肅的提醒他們：如果不小心攜帶了上述違禁物品，請在這裡將這些物品主動交出，出入界檢查站將會替他們保管，否則，一旦在通過安全檢測的時候被查出，他們將會被吊銷本次簽證並被立刻遣返凡間。

    等父子倆表示沒有攜帶這些違禁品，那位工作人員便拿出幾頁文件請他們簽署。史向野跟史小明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其實這份文件就是承諾，在結束本次旅行後，將同意接受精確記憶處理的文件。這也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於是父子倆飛快的簽署了。隨即，被指示走進一條淡綠色的通道。這條長長的通道是不透明的，燈光柔和明亮，還伴隨著隱隱的音樂聲，給人的感覺很舒服。但父子倆互相看了眼，同時做了個無奈的鬼臉。他們知道，其實這就是條檢測通道，他們的週身上下都正在被詳細的掃瞄。

    綠色走廊快走到盡頭時，旁邊的牆壁上突然裂開一條小門，1名跟剛才那位工作人員模樣很像的男子出現在門口，背後的房間內閃著藍色的光。

    「對不起，那位先生。您的脖子上帶著的是『玉簡』，裡面有信息顯示，按規定我們需要檢測一下裡面的信息內容。」他的話很客氣，但語氣是很權威的。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那是個美貌的少女，年齡大約18、9歲的模樣。她的頭髮是黑色的，但白皙的臉上卻帶有明顯的歐裔特徵，上身穿著紅色的皮質夾克，下身是條同樣顏色質地的短裙，長長的紅色皮靴一直到膝蓋上部。她掃了眼那父子倆，手裡遞了張紙過去給那名工作人員。

    那名工作人員顯然認得她，伸手接過那張紙，說了句：「請稍等。」便鑽進了小門內。

    趁著這工夫，父子倆一起打量起這位突然出現的紅衣女郎。她感覺到了，扭頭笑嘻嘻的做了個「噓噓」的動作，示意他們暫時先別說話。片刻後，那名工作人員又出現在小門外，對父子倆簡短的說了聲：「可以了，過去吧。祝你們旅行愉快！」說罷，又消失在小門內，而那道門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紅衣女郎甩動了一下自己的長髮，簡短的用純熟的漢語說道。

    父子倆跟著她，快步穿行過了好幾條走廊，來到了樓外。這裡，有許多打扮跟這位紅衣女郎相似的姑娘們在來回走動，還有很多身穿紅色服裝的男子。經過時，這些人都在向少女敬禮，而少女只是漫不經心的抬抬手就算回禮。史小明注意到少女的左臂上，帶著2條銀色v形細槓，而那些同樣裝束的男女，大部分是黑色的v形細槓，即便是有銀色細槓的，也只有1條。

    一直等領著他們上了輛外形有點像敞篷越野車，但又沒有車輪的飛行平台後，這位少女才笑著伸出手來：「二位好！我就是『和平基地』派遣配合你們任務的專員，2級衛官多明妮！」

    「多明妮？」史小明笑起來：「原來飛機上那位空姐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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