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八十六章 正面攻入 文 / 迷路的小貓
洪淇太子的旗艦上燈火通明，放哨兒的士兵不時會抬頭向上望去，在那間洪淇太子用來召集眾人的艦樓之內，明亮的燈光亮了一夜……
朝陽初升之時，滿臉疲憊的眾人才從旗艦之上返回各自的船上，望著幾隻小舟慢慢劃遠，洪淇太子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跟林鈺等人招呼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齊伯，讓您老受累了。」剛一進屋，洪淇便揮退了一干侍從，轉身對著屋內的一塊幕布之後說道。
「老奴受皇上差遣來保護太子周全，殿下這樣說可是折煞老奴了。」齊總管佝僂的身影自幕後行出，昨夜洪淇與一眾官員商談計策，齊總管卻是一直在旁聽，只不過他的隱逸手段極為高明，即便是林鈺等一干高手在場，也是並未發覺他的存在。
「齊伯，我們商議的計劃，您看是否可行？」洪淇接過齊總管奉上的茶水，抬手示意對方坐下。
「呵呵，太子殿下，老奴可不敢給您做決定，只不過，對於那武舉狀元的想法，你覺得是不是太過冒險了？稍微不好，可就是全軍覆沒，您的龍體怕是……」齊總管說到這裡戛然而止，畢竟雙方是主僕，再往下說可是大不敬了。
「嗯，我也覺得林鈺的方法有些過了，只是當務之急，卻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是這般耗下去，我們的補給也會很快用完的。到時候無功而返，豈不太過丟我皇家臉面。」洪淇太子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表情。
「呵呵，琉璃域常年卡在我大乾坤和桃丸之間，過去數次征討皆沒有作為，太子還年輕，龍體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齊總管在說出此話之時，原本低眉的一雙老眼悄悄的抬了起來。
「嗯，這個……」洪淇太子經齊總管一點，突然沉默下去。
「現在京城本就暗流湧動，二皇子在北方邊境歷練，手下怕是早有了一干精兵強將，三皇子南部遊歷，四皇子留在陛下身旁，雖然剩下的幾位皇子還年紀尚小，但若是萬一您有何閃失，那……」齊總管的聲音再次傳來，原本陷入沉思的洪淇太子一個激靈，一滴冷汗順著脖頸流了下來。
「唉……看來就是如此了。」齊總管望著有些失神的洪淇太子，心內不由搖了搖頭，他這趟兒出來，目的確實是受皇命保護太子，但明軒皇帝讓他觀察太子心性的意思，他也絕不會不懂。
如今看來，洪淇太子俊逸的外表以及平日裡的沉著冷靜不過是表象，真正到了生死攸關之際，他也不過是一個年過弱冠的後生而已。
「但是齊伯，我覺得或許林鈺的方法可行。」就在齊總管暗自歎氣之時，原本愣住的洪淇太子突然開口說道。
「嗯？太子可不能拿龍體開玩笑。」
「呵呵，齊伯，我此次出來，怕是幾個兄弟早有耳聞了，他們都在看我這個當大哥的如何功敗垂成，甚至有人希望我命喪於此，但父皇既然要歷練我，那我皇家男兒又怎能畏首畏尾？」洪淇太子抬頭望向一臉驚異的齊總管，眼睛之中一道歷芒閃過。
「況且林鈺此人頗為武勇，他說有辦法越過那片死地，我便相信於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弟和三弟既然能聚起一眾門下，那我又何嘗不能做到？」洪淇太子堅定的聲音清晰的落入了齊總管的耳朵之中，看著其一副剛毅的表情，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卻是被齊總管生生嚥了回去……
海上的天氣就像嬰兒的臉，陰晴轉換的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夜裡還是大雨瓢潑，但第二日清晨卻是清空萬里。
這般好天氣自然讓原本有些擔心的洪淇等人眉開眼笑，暖人的陽光似乎將琉璃域那遮人視線的濃霧都照的淡了許多，此刻的大乾艦隊距離落錨於此已經過去整整七日，而就在今天，原本有些安靜的大乾兵士們卻是突然緊張起來……
「台下聽令，今日便是我大乾兵發琉璃域的時刻，前方的濃霧之後，就是我方屢攻不陷的死地，你們怕嗎？」威龍艦的前甲板之上，此刻戰滿了各艦上的軍官和兵士，他們炙熱的目光之下只有一人，那便是身披鎧甲的當朝太子，洪淇！
「不怕！誓死效忠大乾！」兵士們高舉握緊的拳頭，光潔的陽光照在這些黝黑的臉上，說不出的讓人熱血沸騰。
「好！大乾有你們來保家衛國，我洪淇代表父皇謝過大家了！」洪淇太子舉起手中的酒杯仰頭而盡，看著台下的眾人紛紛倣傚幹盡，不由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海上交戰重在天時地利，咱們都是當兵的，還請快些下命令吧！」胡不歸將碗中白酒飲盡，抬手一扔開口說道。
「呵呵，胡老將軍一顆報國之心，我怎會不明白，好！胡不歸聽令！」
「臣在！」
「命你領三艘威龍大艦組成攻擊刀尖，給我當開路先鋒！三艦將官皆受你節制！」
「臣遵命！」
「末將定當緊隨胡老將軍，以報皇上、太子之恩！」被點名的三艘艦船上的將軍極有默契的跟胡不歸同時拜倒，心中確實早已猜到了大概。
「嚴熙聽令，命你領兩隻威龍艦為左護編隊，余曉風聽令，命你領兩隻威龍艦為右護編隊，旗艦的安危全賴你二人了。」
「臣遵命！」
「平皓、禹智柳聽令，命你二人領各自麾下威龍艦與旗艦組成品字狀，後方便交給你們了。」
「臣遵命！」台下的幾個艦船指揮使單膝跪地領旨，嘹亮的應聲好似告訴眾人，他們必會完成任務。
「張之謙聽令，命你為艦隊傳令總管，驅下以令旗、快舟為我傳達訓令！」
「臣遵命！」……
「林鈺、南宮銘、楚天問、吳大壯聽令！」
「臣在！」聽到洪淇太子叫到自己，林鈺與其他三人皆是拜倒下去。
「命你四人各領水鬼護衛大隊一支，分別部署於前鋒、左右護衛以及墊後威龍艦周圍，一旦發現情況，立即動手除之！」
「臣領命！」楚天問和吳大壯的應聲格外響亮，這幾日他們整天與一干禁軍混在一起研究對付水鬼的辦法，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
「其餘人等各就其位，一旦通過了迷魂死地之後，便按計劃展開登陸！」洪淇太子手一揮，眾人齊聲應是之後立即散去，不消片刻，隨著各艦之間的令旗揮動，原本呈雁翎狀的大乾艦隊立時變陣，好似一隻神鷹瞬間張開了翅膀。
「冰姑娘和許敬之，你們便伴我左右護我周全。」看著眾人紛紛離去，洪淇太子扭頭對著二人說道。
「是！」二人點了點頭，立時分站到了洪淇太子兩側。
「林鈺，待會兒由胡老將軍打頭陣，你說咱們可以順利渡過那片死地嗎？」洪淇太子沉默了半響，開口說道。
「太子放心，胡老將軍戎馬一生，等到了那裡，我和小銘會前去相助，想來必能找到辦法。」林鈺對著洪淇一抱拳，堅定的說道。
「林鈺，關於那渦旋之術，我在師門之時略有研究，不若我與你同去如何？」一旁的楚天問突然開口說道。
「恩?對了，我怎麼忘了，咱們金劍門山、醫、命、相、卜五大要術名震天下，你長期流連於山堂之中，道家的奇門遁甲怕是跟這大自然同為一源，還請你助我一臂之力。」林鈺一拍腦門，忙來忙去卻忘記了楚天問這個自他之後，第二個以不及弱冠的年紀入駐講武堂的不世天才。
「來人，傳令下去，三刻造飯，五刻整裝，兩個時辰之後，大軍開拔！」隨著洪淇太子的一聲令下，原本停泊許久的大乾艦隊，終於在各艦準備完畢後，緩緩的拉起了巨大的鐵錨，向著那片濃霧籠罩之地慢慢行駛而去……
「殿下，我等這便去前鋒艦了。」在眾人用過飯帶好了兵器之後，一身亮銀鎧甲林鈺對著洪淇太子行禮說道。
「嗯，好吧，你們去吧，哎，等等，林鈺，此次我們能否成功，全賴你們了，千萬要謹慎行事。」洪淇太子右手虛抬，顯然對於那片死地，他還是有些心悸。
「殿下放心，若是無法帶著大家駛離那片死地，林鈺甘願葬身於此！」林鈺整了整背後的黑魔劍，轉身帶著南宮銘、楚天問等人走到了船舷之處，身形一躍便是到了早已放下的小船之上，對著當先而行的前鋒艦急速而去……
「父皇，兒臣必不會讓你失望，這光怪流離的琉璃域背後，或許藏著些妖魔鬼怪，但兒臣若不高舉手中寶劍斬之，又怎能不辜負您的厚望，怎能統領天下蒼生？」洪淇太子用力握緊腰間寶劍，原本有些緊張的臉龐立時堅定起來……
「呵呵，雛鷹展翅，接下來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旗艦的艦樓之上，齊總管望著遠去的幾人，又低頭看了看甲板上的洪淇太子，某一時刻，他甚至有種錯覺，好像站在那裡的並不是洪淇，而是年輕時談笑風生卻殺伐果斷的明軒皇帝……
「以渦旋之道破漩渦之威，呵呵，林鈺，真有意思啊。」齊總管微微愣了一下神兒後，抬頭看了看已經慢慢爬上正中的刺眼太陽，以及萬丈光芒之下，一隻展翅翱翔的海鷹，原本佈滿皺紋的嘴角突然向旁邊一彎，輕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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