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七十八章 琉璃域 文 / 迷路的小貓
「林鈺，今日看來，你已經適應了海上顛簸的環境，還有這個小傢伙也肯露頭了？」南宮銘走到林鈺身邊，望著海平面升起的一輪紅日，以及眼前望著此等美景出神的林鈺以及站在他肩膀上的小白呵呵笑道。
自打洪淇太子在那日與眾人商議之後，林鈺所在的船隊又繼續向東行駛數日，海上的風光雖美，但時間久了難免讓人感到乏味無聊。好在林鈺等人皆為武者，閒暇無事便是靠著修煉度日。
也正是因為這段無聊的時光，林鈺等人也是漸漸適應了海上飄忽不定的環境，已經不再像剛上船時那般不濟了。
「呵呵，小銘啊，你瞧那輪朝陽，好似自海水中蹦出來一般。」林鈺扭頭看向同樣欣賞美景的南宮銘說道。
「哼，少見多怪，太陽又怎麼可能自海裡出來？」未等南宮銘開口，斜刺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這個不用你說，我們自然知道……」南宮銘轉頭一看，發現許敬之站在不遠的甲板之上，觀其面色也不似前些時日那般難看了。
「唉，小銘，許公子見多識廣，哪裡是我等可比的？人家是洞天福地的青年才俊，上山下海都如履平地。」林鈺說完還故意繃起一張臉，像極他前日蒼白難受的表情。
林鈺為人老實正派，不過若是對方欺到頭上，他自然也不是好相予的。這幾日來也不知為何，許敬之對林鈺總是有些不善，好似以前雙方有仇一般。
「你！哼……」許敬之自然聽出來林鈺對其的嘲諷，只是一時不知如何反唇相譏。
「林鈺，咱們走吧，莫要打擾了許少俠的雅興，萬一又不舒服了，豈不是我們的罪過。」南宮銘故意將不舒服三個字咬的極重，與林鈺作勢要走。
「哼，林鈺，你莫要張狂，有本事與我對上幾招？」許敬之看到二人離去完全不將其放在眼裡，一絲惱怒自心中而生。
「你想與我過招？」林鈺收住腳步，轉身直視許敬之，兩道金芒自其眼中瞬間放出，幾日來許敬之總是故意與之找茬兒，而且海上的漂泊也實在太過單調，這讓雙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怕你不成？」面對林鈺懾人的目光，許敬之心知對手運起功法想以自身修為迫其後退，隨即踏前一步鼓起真氣，跟林鈺針鋒相對起來。
「你們休要胡鬧，洪淇太子讓你們全部去他的屋子。」就在林鈺和許敬之自身外放的真氣此消彼長之時，冰如卿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太子召見嗎？」林鈺率先收了真氣，方才二人短暫的對持卻是讓其發現許敬之的修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也是個宗師級武者。
「哼！」許敬之轉身而去，雖然心中極為不服，但其知道此次師門給予他的任務，作為繼位可能最大的洪淇太子，洞天福地的領導者自然希望能在其身邊安插親信，想想金劍門因為歷屆掌門皆出任大乾第一供奉，而由此得到的巨大好處，甚至隱隱成為了大乾第一門派，同為七大劍派的洞天福地自然不甘落後。
「林鈺，你莫要生氣，許敬之就是這幅臭德行，一雙小眼容不得其他同齡才俊的存在，我與他剛見面時也差點打起來。人家都叫他武癡，要我看就是無賴。」待得許敬之離去，冰如卿忿忿的說道，想來也是遇到過今日的狀況。
「呵呵，如卿，你這些時日好像喜歡說話了。」林鈺見冰如卿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不由掩口輕笑。
「你剛才叫我什麼？」冰如卿經林鈺這麼一說，心下立時一驚，想不到一向不喜與人多言的自己居然還真的說了許多話。
「如卿啊？怎麼了？」林鈺隨口一答，卻是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好看。
「林鈺，以後你還是稱我全名吧，這般親密的稱呼不適合你我。」冰如卿冰冷的話音一落便轉身行向艦樓，讓人不知其是不是因為氣惱而為之。
「哈哈，林鈺，吃閉門羹了吧，冰姑娘人若冰霜，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宮銘見林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由搖頭輕笑起來。
「這個……怎麼船上竟是些奇怪的人。」林鈺搔了搔後腦勺，對於方才冰如卿的判若兩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林鈺，就差你們了，快坐下。」林鈺和南宮銘知道洪淇太子召大家前去，想來是跟日益臨近的琉璃域有關，前腳邁入前廳便看到此刻屋內早已聚滿了人，而坐在上首的洪淇太子見最後兩人到來，便開口提醒本有些嘈雜的眾人安靜下來。
「臣來晚一步，還請恕罪。」林鈺和南宮銘齊齊向洪淇太子行禮，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各位，今日我將諸位召來，想必大家心中也猜到了什麼。這些時日我督促各船多加操演水兵，並協同配合戰法，目的自然是為了琉璃域的那群海賊，眼下我們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胡將軍，還請您替我跟各位交待情況。」洪淇太子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押了一口，觀其神態卻是絲毫沒有緊張的味道。
林鈺這些時日與之相處，除了感覺身旁這位未來的九五至尊平易近人外，處理起俗物來完全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急躁，即便是一向老成穩重的南宮銘跟其一比也是差了許多。有時候林鈺甚至會想，是不是有人在洪淇太子的背後拿著線繩操縱他一樣……
「在座的各位將軍，我方的艦隊如今已經遠離大乾超過千餘里，距離琉璃域已經只有半日的海程，今晨我已派遣偵兵小船前往那裡查探。現下我方艦隊加上旗艦總共為十艘威龍大艦，船上作戰兵士達到兩千三百之數，但考慮到巡檢大人手下的三百禁軍將士不善水戰，故全部分配到旗艦之上以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而其餘兩千兵士分配到其餘九艘威龍艦上，單以我方戰力，想來倒是足夠打敗琉璃域的一干流匪。」胡不歸說到此處故意一頓，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洪淇太子。
洪淇太子對其點了點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自覺的輕輕敲打起桌子，想來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但是，琉璃域因常年的霧氣以及裡面的各種光怪流離而著稱，若是不熟悉地形，常人進去後幾乎無法生還，況且裡面幾大島嶼海床極高，我方大艦怕是到了十里之處便不能前行，若是一意而為便有擱淺的可能。」胡不歸見洪淇太子沒有反應，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敢問胡將軍，我方大艦上的神龍大炮，可有十里射程？」南宮銘聽了胡不歸的話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若說是跟對方海上作戰，威龍艦憑著己方的鐵甲堅炮，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但吃水太深卻也成為了此次作戰的詬病。
「嗯，若是校準好角度，十里倒是可以打到。不過，按照咱們以往與海賊作戰的經驗，這些海狗兒憑著船小迅速，經常圍著咱們的大艦遊走作戰，這番下來，神龍大炮幾乎沒有用處。而且武田幸良此人極為狡猾，若是打不過便會躲入島上的密林之中讓咱們難以琢磨，更是會趁夜操持著一干水鬼來鑿船。故而，咱們幾次征討皆是到最後耗不下去無功而返。」胡不歸說到此處只得搖頭歎氣，對於這位征戰一生的老將來說，琉璃域一直是他心中的疙瘩兒。
「所以今日我請大家前來，便是一起商議個好辦法，如何才能降服那些妖魔鬼怪。」洪淇太子適時的站起身來，手一揮便是有下人將那日的海圖再次鋪了出來……
「各位，胡將軍既然已經將情況說明，還請大家各抒己見為我大乾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洪淇太子的話一說完，眾人卻是沉默起來。雖說在場的眾人除了林鈺、南宮銘這些旱鴨子以外，皆是常年在水裡打滾的好手，但想起從前的經歷，心中也是著實犯了難。
「太子殿下，下官以為，琉璃域常年大霧籠罩，水下暗無天日防備水鬼十分困難，不若我等將威龍大艦停泊在安全距離，以小舟強行登島。」沉默片刻，一個將官開口說道。
「此法不妥，若是以小舟攻之，我方的優勢將蕩然無存，況且敵方兵力尚比我方要多，又是身靠大地打我們這些漂泊之物，若是立足不穩便會被全殲於攤前。」胡不歸搖了搖頭，這種方法從前並不是沒有試過，但結果卻是可想而知，如果聚集不了足夠的兵力，幾乎是去多少死多少……
「以我之見，或可分出數十位水性極佳的好手，晝夜盯梢兒，一旦發現水鬼必要全力除之，而對於敵方小舟的快速，我方也可以小舟環繞大艦周圍，隨來隨打。」
「至於大霧瀰漫以及海底暗礁，我方或可多派偵兵往返幾趟便可摸清路數。至於對方的沿路設防以及暗樁陷阱，我們也只有以犧牲兵士為代價摸清底細了。」
「此法不妥，消耗戰對我方不利，我們雖然擁有十艘大艦，但比起對方常年的盤踞，物資上相較不足，一段時間後我們只得無功而返。」……
隨著眾人的議論之聲加大，洪淇太子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而對於此間並不清楚情況的林鈺和南宮銘，卻是只得沉默不語……
大霧、灘淺、沒有足夠的補給、神出鬼沒的水鬼……這一切好似一道屏障橫在眾人面前，無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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