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京城四少 文 / 迷路的小貓
「洪淇？當朝大皇子，他沒事兒跑桃之國幹嘛？」待得屋中無人之後，林鈺自顧自的嘀咕起來。
「呵呵，在我看來，咱們這次不僅要給皇子當保鏢，怕是明軒皇帝還讓咱們順道將靠近咱們大乾，盤踞在幾個外島一直暗中支持明政王爺的賊寇順道除了吧。」
「此話怎講？」林鈺自然知道關於這些年來東海不斷鬧匪患的事情，但明軒皇帝為何又要他們來行事？
「想來，除了考較和磨練我們以外，這一次，怕是要為大皇子培植未來親信吧。」南宮銘搖了搖頭，想不到明軒皇帝每走一步，都有著安排和打算。
「不信？呵呵，怕是不出三日，你就等著瞧吧。」南宮銘見林鈺似乎有些懷疑，也不多做爭辯，轉身向著後堂而去，李總管來此，他作為巡撫大人，自然要作陪的。
「唉，你們出去遊玩，把我一個人扔在此處勞累……」東方耀見林鈺二人向後堂而去，連忙快步跟了上來。
「你少來了，皇帝老兒將這麼個肥差交給你，東方家這次想不在東海府獨大都難了。」南宮銘扭頭對著東方耀扮個鬼臉，此地新知府還沒到任，杜涔又是暫時的軍政一體，礙於前鑒，未來的東海府必然極為忌諱軍方插手地方事務，如此一來，東方家倒也算是真的要獨霸東海府了。
只是讓人不明白的是，以明軒皇帝的個性真的會賣這麼大的人情給東方家嗎？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倒也是。」東方耀心中自然也有所懷疑，不過他既然都想到了，那東方凌文肯定也會想到，反正家主是他老子而不是他自己，輪不著自己想的事情還是莫操心才好。想到此處，東方耀也便哼著小曲，收拾好心情，準備今天將那李姓公公灌倒了……
大乾京師，天都。匯聚著來自五湖四海的各類人等，魚龍混雜之中靠著各類手段營生的人比比皆是。放眼整座天都外城，繁華程度當屬天下無二，無論是鱗次櫛比的商舖，還是高朋滿座的酒樓，亦或是靡靡的胭脂巷，其背後卻是有著各方勢力的傾軋交織。
不過，無論是哪方勢力，在這天子腳下混飯吃，那對兒招子卻是放的分外明亮。在京城之內，除去富甲土豪之外，一干官員便是最不能開罪的對象，有道是不進京城不知官多，或許哪日在自己酒樓裡喝醉鬧事的也許就是哪個要害衙門裡的大員。
當然，即便是不小心冒犯了官威，只要有門路又肯使銀子，倒也並無大礙。但萬事都有個例外，碩大的京城之內有著四個年輕的公子哥，若是惹到了他們，可就不是銀子可以解決的了。
原因無他，只因這四人的身份實在有夠特殊，除卻名為洪淇的是當朝太子之外，其他三人分別是明德王爺的獨子寶親王、中書令謝安的長子謝璉、以及中央衛天將軍的次子宇文青彥。
四位公子皆是生的一副鶴立雞群的好皮囊，加上口含金勺落地，如今又都是國子監的皇家學子，其地位自然無人能及。只不過，林鈺的那一屆科舉之時，除卻洪淇身為太子不便參加外，三人皆是有事錯過了，故而林鈺倒是並未識得四人。
四人年紀相仿又脾氣頗為相投，雖然並不像其他富甲子弟般紈褲，但年輕人的心性仍舊讓他們惹下了不少是非，後果當然只有一種，跟他們作對的，絕對沒有好下場，搞不好就會倒大霉。
不過洪淇太子此人倒是很沉穩，又喜舞文弄墨，時常在民間的一些詩會畫展中展露鋒芒，故而，四位學術還算精深的公子在民間的形象頗為不錯，由此，人們稱其為「京城四少。」……
「大哥，聽說不日你將出使桃之國，這下可是有了好生遊玩的機會了。」天都城南的一家四層酒樓之中，頂層是為權貴的獨有空間，其中最靠東邊的一個雅間之內，四位青年圍桌而坐，推杯換盞間，氣氛頗為不錯。
「嗯，父皇已經跟我說過此事，想來，不日就會啟程了。」洪淇看著剛才說話的寶親王，輕聲說道。
論起家勢，名為艾天寶的寶親王算是僅次於洪淇的了，不過，若是知情之人卻是為其命運感到歎息。作為明德王爺的獨子，卻是小小年紀便被請到了京城接受最好的皇室教育，背井離鄉又實際上是被當做人質的他其實最為無奈。若是哪天明德王爺不服天子管教而捅了簍子，那他這個有家不能回的人質怕是就要小命休矣了。
寶親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途多舛，在旁人面前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每到逢年過節夜深人靜，思鄉的心情卻又是誰能理解。
「大哥，不若咱們兄弟三個一同陪你前往吧，也好見識見識海外的風土人情。」歲數最小排行老四的宇文青彥敲了下酒杯，興奮的說道。
「我看你是想去挑之國見識那扶桑女子吧。」謝璉白眼一翻，對於老四好色風流的個性，他最是明白。
「三哥真是討厭，竟戳別人的脊樑骨。」宇文青彥嬉皮笑臉的對著謝璉揮舞著拳頭，惹得後者伸手好似趕蒼蠅般遮擋。
「大哥這般出去，那宮中的某些人是否會有所異動？」老二寶親王瞥了眼門外站著的幾個侍衛，悄聲問道。
「唉，聖旨既然已擬，我想留怕是也留不下了，這段離開的日子，不知道三弟、六弟他們是否會藉機行事呢？」洪淇擔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太子地位，若是趁著自己不在明軒身邊而讓其他幾個兄弟得了寵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大哥放心，朝中三省皆是支持你，六部之中又沒人敢逆，再說你走的這段日子，我們會替你好好看著那幾個兔羔子的。」宇文青彥一揮袖子，全然不怕方才自己那般大不敬的話傳了出去。
「呵呵，你給我閉嘴，他們是兔羔子，那我是什麼？」面對著有些天真的宇文青彥，想裝生氣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洪淇也只得搖頭輕笑。
「大哥你此次出遊想來會是有些事情要辦，當務之急你還是靜下心來，以不變應萬變，才為正道。況且又有如今在朝中風頭最勁兒的狀元郎相侍左右，這也是你培植親信的好機會。」寶親王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原本對於皇家最忌的事情從來都是閉口不談的，但面對自己的拜把子兄長，也就沒有了那些忌諱。
「唉，也只有如此了，但願此次東行能順利吧。」洪淇歎了口氣，心中卻是在猜測著自己父皇突然將其放出京城的用意，可惜天子太過高深，常人又如何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南宮銘立於迎春橋上，一雙星眸之內，卻是有著一隻蜻蜓輕點了一下原本平靜的水面，道道漣漪擴散而出，和著此刻迎面而來的陣陣清風，倒是給人一種頗為舒適之感。
東方綽俏生生的立於一旁，隨著林鈺一行人在此間逗留的時間久了，她和自己弟弟的這群朋友也漸漸打成了一片。尤其是眼前這位俊秀的當朝文舉狀元，也是變得跟她交談多了起來，這讓其一顆芳心頗為歡喜，試問天下哪個女子到了不懷春？又有哪個女子不願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三姐也真是的，每日陪著小銘到這裡發呆，站那麼久也不嫌累。不若像我等一樣尋個小攤喝上兩杯，豈不更加暢快。」迎春橋遠處的一個茶棚之內，東方耀和楚天問以及吳大壯三人舉杯輕碰。這些時日以來，林鈺等人也是逛遍了臨沂十景，相較於南宮銘的流連於此，林鈺卻是喜歡跟東兒去南山的雷峰塔下，撇下一干人等獨自閒逛。
「呵呵，南宮大人許是有所頓悟，望自然而得大道，此等福澤倒真教人羨慕啊。」楚天問搖頭輕笑，對於林鈺和南宮銘的外島之行，其在徵得同意之後搖身一變成了林鈺的貼身侍衛，讀書不若行路，即便是用在武道一途也是合適的。
「林鈺呢？方才跟東兒還在眼皮子底下，現在怎麼不見人影了？」吳大壯抓起一個饅頭塞進嘴裡，也不等嚥下便囫圇說起話來。
「還用問，又去那個破塔底下聽敲鐘了。」東方耀衝著遠處的南宮銘和三姐翻了翻白眼，自顧自的又倒上了一杯……
咚咚！暮色時分，悠遠的鐘聲將林鈺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也不知為何，自打第一次聽到了南屏晚鐘之後，林鈺每次來此都會逗留到傍晚，似乎每次它的響起都能讓他的心變得分外寧靜。
「東兒，你知道嗎？這個好似四面八方傳來的鐘聲與京城雁歸塔上的洪鐘極為相似，細細聞之，竟是讓人能忘卻勞累和煩擾，身心跟著放鬆下來。」林鈺扭頭看向了餘暉之中的東兒，夕陽為少女添上了一抹暈紅，更顯得其俏麗乖巧。
「呵呵，公子，你每日在此駐足許久，想來是迷上鐘聲了。」東兒掩口輕笑，連日來皆是如此，她已經漸漸習慣了。
「東兒，你好好看看眼前的尖塔，再看看夕陽和彩霞，可有發現？」林鈺搖頭輕笑，眼睛卻是再次看向了六芒之狀的雷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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