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狀元之路 第九十二章 怪老頭兒 文 / 迷路的小貓
楚天問的這一拳倒也並未傷其性命，只是想藉著金屬真氣的鋒銳，震到司徒宇廉的天突穴而讓他暫時失去反抗能力，沒成想果然一擊奏效。
「少爺！」黑衣護衛們忙爬起來圍住司徒宇廉，持刀在手對著金劍門幾人。
「你們少爺一會兒就沒事了，趕緊帶著他走吧。要是待會兒我金劍門的人趕到，想走可就走不了嘍。」楚天問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今日卻是我司徒家不對，不過閣下的這一擊，他日必會討來。」黑衣護衛的首領微一抱拳，忙命人抬著昏迷的司徒宇廉而去。
「我等著你們。」楚天問顯然不對那個司徒家有所感冒。
「多謝兄台救命之恩。」林鈺走了過來，對著金劍門幾人微微一禮。
「行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也是練家子。至於你為何要引我們出手，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這裡是金劍門的地界，我勸你們老實一點。萬一出了事情，不是你們消受得起的。」楚天問並不領情，也不等林鈺說話，便拉著幾個同門走了……
「師兄，你剛才可真厲害啊！」待得遠了，一個金劍門弟子向著楚天問說道。
「少拍馬屁，剛才那一拳按理說最多致人酸麻，不會致人昏迷的。不對不對，那人怕是之前便身體有恙兒吧。」楚天問想到此處，不由疑惑起來。
「你們幾個，這兩日巡山時多多留意，剛才那個黑大個雖是個尋常百姓，但旁邊那個少年你們要多加注意。最近掌門人閉關，可不能出了什麼岔子。」楚天問想起剛才那個少年以及那柄碧綠的寶劍，心中總覺得有些彆扭兒。況且看那少年面對轉眼將至的刀刃居然淡然處之，而且其下盤沉穩有力，顯然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主兒。
「是！」其餘幾人雖然並不知道師兄為何要如此叮囑，不過作為當代金劍門內三代弟子的領軍人物，楚天問的話無疑有著很強的說服力……
「我說林小哥啊，為啥還沒到師門啊？」吳大壯嘟嘟囔囔的跟著林鈺向山上走著。
此刻的二人在楚天問走後，也未作休息，直接向著楓山的主峰而去。二人一馬在越來越陡的山道之上走了兩個時辰，可頭頂那條望不到頭的山道依舊沒有一點變短的意思。
楓山坐東朝西，連綿山系幾百里長。主峰名為攬星峰，是金劍門正殿的所在地。攬星峰和松濤、漣漪、翠竹、蒼柏、月明以及寒池六偏鋒共呈北斗七星之列橫跨整個楓山山脈。
當年金劍門的開派祖師金葉真人遊歷天下，而後發現這片隱隱暗合天地之理的寶地，遂決定在此開山立派。
那一早一晚自山體生出的煙霞將滿山的楓樹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人在其中宛如仙境一般。
金葉真人也確實有眼力，正是這片風水寶地，竟是讓金劍門八百年來一直長盛不衰、人才濟濟。無論是天災**或者國難家仇，金劍門總能以它一往無前的氣勢屹立不倒。
此刻的林鈺辨明方向後帶著吳大壯正向著北斗七星的中間第四星，也就是七脈最高的山峰攬星峰而去。那裡是金劍門的正殿所在，如今自己奉師命回歸山門，說不得也要好好見識一下。
只不過攬星峰也確是像它的名字一般，饒是林鈺和吳大壯一刻不停的埋頭趕路，也終究行不到那頂峰之上。
天色將晚，陣陣煙霞飄出，陽光照下竟是滿眼泛紅。跟山上一片片的楓樹林相映成趣，二人一時間被這壯觀神奇的景色所迷，竟是忘記了趕路。
「林小哥，這裡可真是神仙待的地方啊，要是能一直在這兒，不，把俺爹也一道接來住就好了。」吳大壯看著眼前的美麗景色，眼中充滿了憧憬。
「呵呵，只接來你爹嗎？那你娘呢？」林鈺微微笑著。
「俺娘？厄，聽俺爹說，以前大坤跟咱們打仗，俺娘為了護我已經死了。」吳大壯說到這裡，神色一黯，他對自己娘親的印象僅停留在兒時，那般溫柔的感覺，早已離他而去。
「厄，對不起啊，大壯。」林鈺見吳大壯眼神悲切，不由充滿歉意。
「呵呵，沒事啊，俺爹說，娘只是在天上看著我而已。只要我快活了，她也會高興的。」吳大壯倒也並不矯情，大手抹了一把臉，又有了笑容。
「大壯，你恨大坤嗎？」林鈺突然問道。
「恨啊，怎麼不恨呢！不過，我想若是將來也這樣對待他們，或許還會有更多我這樣的人吧。」吳大壯微微一想，脫口而出。
「呵呵，是啊。大壯，今天已經有些晚了。不如我們在這裡尋個地方休息一夜，明天精精神神的去師門可好？」林鈺不知不覺間竟也將金劍門稱為師門，或許眼前這雄奇壯麗的景色同樣感染了林鈺，讓他有種也是此山一份子的感覺。
「好啊，林小哥，俺早餓了，咱們去找點東西吃吧。」吳大壯說完，一轉身向著路旁的林子之中摸去……
月上枝頭，楓山的煙霞還未褪去。月光經過煙霞的折射一下變成了紅色。林鈺和吳大壯尋了塊兒避風之處生起一堆火，靠著吳大壯出色的捕獵經驗，一隻肥大的野兔被架到了火堆之上。
吳大壯此刻早已忘記自己身處何處，一雙牛眼緊緊盯著火上烤著的兔肉，那滴滴金色的油光不時滴下，驚得火苗猛一攛掇。
「好香啊。」吳大壯用鼻子使勁一聞，好像連那火苗拷出來的肉味都不想放過。
「是啊，好香啊。」一個聲音傳來……
「啥時候能吃啊？林小哥？」吳大壯又問了一句。
「啥時候能吃啊？林小哥？」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
「林小哥，你怎麼學我說話。」吳大壯抬眼看向一旁的林鈺。
「大壯，剛才不是我說話，而是他。」林鈺伸手一指，只見距離他們五丈之外，一顆楓樹之上，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兒端坐其上。
老頭兒身穿一件打了不知多少補丁的舊道袍兒，雪白的鬍子直垂腰際。亂糟糟的頭髮和眉毛似乎就要長到一起一樣。
吳大壯一眼望去，竟覺得眼前之人好似很多天都沒洗過澡，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比他還不愛乾淨。
「閣下何人，這麼晚了突然出現，所為何事？」林鈺看著樹上的老頭兒，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不簡單，若不是他剛才出聲，怕是直到此刻他還查無所覺。
「呵呵，小娃娃，我老人家的名諱兒，說出來嚇死你，老夫是……厄，老夫是誰來著？」老頭兒用手搔搔後腦陷入沉思。
「厄……」林鈺和吳大壯一陣無語。
「算了，不管老夫是誰，反正呢，我來也不為何事，為的就是那只野兔而已。」老頭兒想了半天沒有答案，索性不再去想。
「啊？沒門！這是俺的！」吳大壯一聽忙一把拿起火堆上的野兔，也顧不得燙，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呀，且慢。」話音一落，林鈺只覺一道金光閃過，樹上的老頭兒一下沒了蹤影。
同一時刻，吳大壯那張起來迅速咬下的兩排大牙猛的碰到一起，發出了清脆響聲。
「哎呦！可硌死我了。」吳大壯用力過猛，兩排牙齒結結實實的碰到了一起，腦中一陣迷糊。
「嗯，味道不錯。小伙子，你手藝還行。」老頭兒重新回到了樹上，衝著野兔一口下去，滿嘴的油汁順著他的鬍子留下。
「可惡，你，你……」吳大壯捂著震痛的嘴巴，伸手指著老頭兒。
「前輩若是喜歡，儘管吃了就是。大壯，咱們再烤一隻吧。」林鈺一拉吳大壯，又坐回火堆旁作沒事狀。
可林鈺的心中卻猶如湧起滔天巨浪，剛才只見老頭兒一動，瞬間便搶到了吳大壯手裡的野兔。
林鈺平日裡覺得自己的風雷步已經夠快，可沒成想眼前之人比他快了何止百倍，自己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卻根本就沒瞧清楚對方的身影。
「可惡，要不是，哎呦，林小哥你……」吳大壯嘟嘟囔囔的跟著林鈺往那邊一坐，只留了個背影給樹上的老頭兒。
他見林鈺用手捅他也就乖乖的不再做聲，而是手托下巴看著林鈺重新烤上一隻野兔。
「不錯，真好吃啊。」老頭兒吃完野兔，還故意吧嗒了兩下嘴巴，可林鈺和吳大壯就是不看他一眼。
「小娃娃，你們兩個倒是挺有意思。我老人家也不會白吃你們的烤肉。這樣吧，我就讓你們喝一口我老人家的酒，也算扯平了。」老頭兒見林鈺二人過了很久仍不理自己，不免有些焦躁。
只聽他話音一落，林鈺只覺一陣清風稍微帶動了一下火苗，老頭兒便坐到了他們的對面。
「喏！只准喝一口哦。」老頭兒手一揮，一個酒葫蘆落到了林鈺手裡。
葫蘆一入手，林鈺猛覺一股巨力順著小小的酒葫蘆而來。林鈺體內真氣一漲，一個千斤墜賦予腳下。即便這樣，林鈺的身體仍然往後仰了一下。
老頭兒微微點頭，這個少年看來有些料子啊……
「誰稀罕你的破酒。」吳大壯看著林鈺擰開葫蘆嘴兒，一句話還未說完，只覺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飄了過來。
咕咚，林鈺仰脖喝了一口，只覺一股辛辣夾著甘甜順著喉嚨流入胃裡。對方是個高人，憑著剛才那無與倫比的速度，若是找自己麻煩怕是也絕攔不住，如今對方給他酒喝，林鈺乾脆做出個姿態，也不至墜了威風。
「我也來一口。」吳大壯接過林鈺遞過來的葫蘆，脖子一仰喝了一大口。
「厄……頭怎麼昏了。」酒一入肚，吳大壯頓時覺得兩眼發黑，眼前突然出現兩個林鈺。
「嗯？」此刻林鈺的情況跟吳大壯差不太多，只覺那酒一下肚，立時化作一股暖流直衝腦際，他想拿起寶劍卻發現身體竟是一絲力氣也沒有。
再然後，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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