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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人品好啊 文 / 上山打老虎額

    第一百三十七章:人品好啊

    和蓁蓁說了一會話,沈傲目光一轉,便看到了那堵牆壁,牆壁上多了一層簾子,他走過去,掀開那布簾,上一次在這兒題的畫竟還沒有抹去,那美人臥醉的神態,再想起方才蓁蓁的一顰一笑,彷彿作畫的時候就在昨天。

    「哈哈,好書、好畫,尤其這一句金剛不壞小郎君沈傲到此一遊,真是玄妙極了。」沈傲朗笑起來,欣賞著自己的大作,愜意極了。

    蓁蓁走過來,一隻手挽住他的手臂,另一隻粉拳化作了小鉗子,往沈傲胸膛上輕輕一擰,那蠻腰都要酥醉了,慍怒道:「你就不能正經一些嗎?這畫太羞人了,奴家明日就將它抹了去。」

    從前沒有抹去,明日還下得了手嗎?要抹,只怕早就抹了。

    沈傲微笑著道:「若有機會,我再為蓁蓁畫一幅,用抽像派的畫法,哈哈,等我尋了顏料來就動手。」

    蓁蓁自然不懂什麼抽像派,見他輕佻著眉,只當他又是想了什麼壞主意,身軀貼著他的手臂,呢喃道:「你就會欺負奴家。」

    這一句話酥軟極了,沈傲摟住她,抿嘴不語,目光卻又落在案前,那案上擺著一個花瓶兒,只可惜瓶中的玫瑰花已是凋零,乾癟癟的垂在瓶沿上,沈傲擺弄著凋謝的花兒,道:「這花已經枯了,還留著做什麼?」

    蓁蓁俏臉窘紅,有一種被沈傲猜中心事的無措,呢喃道:「這……奴家是忘了將它丟掉了。」

    沈傲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道:「我送給蓁蓁的,只是一份心意,至於這花,卻只是身外之物,不必看重的。」

    「心意?你的心意是什麼?」蓁蓁終於尋了個反擊的機會,一雙狡黠的眼眸兒落在沈傲的下巴上,仰著頭,可愛極了。

    沈傲輕輕掐了她的臉頰一把,笑道:「蓁蓁想聽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蓁蓁面色一紅,本還想聽聽沈傲怎麼回答的,誰知沈傲竟又將皮球踢給了自己。

    蓁蓁抿著嘴不說話了;沈傲實在太狡猾了,幾乎找不到任何蓁蓁能夠轉敗為勝的機會,蓁蓁心裡略有不服,卻也不得不佩服沈傲的急智,明明好幾次就要叫他就範,偏偏到了最後,卻總是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二人依偎著說了些話,倒真是似成了一對小情人,推開窗欄,夜景怡人,那嘈雜的市井之聲傳揚過來,蓁蓁眼眸中露出一絲懼怕,緊緊挽著沈傲的手臂,露出一些痛楚和害怕之色,低聲問道:「公子,奴家這樣的人,你真的不會拋棄嗎?」

    沈傲回過神來,嗯了一聲,隨即道:「蓁蓁是什麼樣的人?」

    蓁蓁淒婉道:「公子難道不知嗎?」

    又是一個啞謎,沈傲正色道:「我只知道,蓁蓁是沈傲的小情人,是沈傲的私物,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蓁蓁嫣然一笑,眼眸中卻浮現出點點淚光,陡然想起一件事來,啊呀一聲,道:「沈公子,我差些忘了,今夜還要練琴,花魁大賽之期就要到了。」

    說罷,蓁蓁旋身要回琴案,沈傲卻眼疾手快地一把挽住她,笑得很奸詐地道:「夜深人靜,撫琴給誰聽呢?還是陪我坐坐吧,撫琴要的是心境,你心都亂了,再練,也徒勞無益。」

    蓁蓁白了他一眼,嬌氣地道:「還不是因為你!」說著,又旋身回來。

    這一夜過得不快也不慢,兩個人默默地坐了一夜,沈傲倒是有非分之想,卻沒有得逞,只是他的奸計卻是得逞了,耽誤了蓁蓁練琴,倒也算為邃雅山房出了力。

    清晨的曙光落下來,環兒便來叫門,沈傲告辭出去,下了樓,看到有個人醉醺醺地趴伏在其中一張桌案上打著酣,那不是小章章是誰?

    沈傲走過去將陸之章叫醒,陸之章才是擦拭著迷濛的眼睛,頭暈腦脹地道:「噢,是表哥,表哥,實在抱歉,我失態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來了蒔花館,就這樣坐一夜,有個什麼意思,快回去睡吧。」

    陸之章苦笑道:「回去?回哪裡去?」

    原來這傢伙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沈傲對他實在無語,這傢伙,當真是一點生存能力都沒有,便問他:「你帶來的僕人呢?」

    陸之章道:「我已讓他們回洪州了。」

    汗,沈傲對這公子實在無語,只好道:「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尋個住處。」

    陸之章感激地看著沈傲,道:「表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沈傲心裡咬牙切齒,上當了,這是苦肉計啊。

    沈傲帶著陸之章回到邃雅山房,叫吳三兒給他安排了個住處,周恆帶著一臉不滿地過來問道:「表哥,你去蒔花館打探得如何?」

    沈傲打著哈哈:「好極了,我已經得到了重要的情報。」

    周恆道:「什麼情報?」

    沈傲乾笑兩聲,道:「比如這一次蒔花館參賽的姑娘是蓁蓁。」

    周恆瞪大著眼睛,道:「就只是這些嗎?」

    沈傲不以為然地道:「表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情報,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樣大的消息難道還不重要嗎?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手是誰,是不是?」

    周恆翻了個白眼,道:「大街之上隨便拉個人來問一問,都知道蒔花館參賽的姑娘是蓁蓁,表哥居然還不知道參賽姑娘的榜單已經貼出來了?」

    「啊?是嗎?」沈傲聽罷,很是尷尬,只好笑著掩飾自己的心虛,道:「我累了,先去睡覺了。」

    ……

    掐著指頭算了算,再過一天就是旬休,也是花魁大賽的日子;沈傲和周恆去了國子監,先是去唐嚴那裡銷了假,唐嚴見沈傲安然無恙,已是樂不可支,笑著拍了拍沈傲的肩膀教沈傲好好將拉下的功課補上,卻又話鋒一轉,讓沈傲好好注意身體。

    既要補課,又要注意身體,好話都叫他說盡了!

    沈傲卻是苦笑,心裡想,祭酒大人到底是教自己刻苦讀書呢,還是好好養養身體呢?好矛盾啊!

    上了一堂課下來,今日國子監的氣氛顯得非比尋常,博士們前腳剛走,那些監生們便三五成群的聚攏成一團熱切討論,說的原來都是花魁大賽的事,沈傲不動聲色地聽著,才知道監生原來也分為了兩派,一派自然是力挺蓁蓁姑娘的,說是蓁蓁姑娘美貌無雙,必然奪魁;另一派卻是為顰兒叫好的,說顰兒有天仙之貌,定能一舉問鼎。

    雙方吵鬧不休,面紅耳赤,沈傲趁機笑吟吟地摻和進去,道:「諸位,諸位,聽我說句話。」

    沈傲如今也算是名人了,至少監生們都是認識他的,好歹也都藉著他的幌子告過假,頓時都沉默下來,想聽聽沈傲怎麼說。

    沈傲道:「明日花魁大賽,我有一個內幕消息,諸位想知道嗎?」

    監生們紛紛鼓噪,都說:「沈兄不要賣關子,快快說來。」

    沈傲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才是道:「這一次,太學生已經放出了風聲,說要大力支持蓁蓁姑娘,說蓁蓁姑娘國色天香,必然大獲全勝,咳咳……這個消息我也只是旁聽來的,做不得準,還有一樣,就是不少太學生跑到賭坊去,買了蓁蓁姑娘問鼎花魁。哎呀呀,諸位想想看,太學生大多手頭拮据,這一次他們肯去賭這一把,必然是認為蓁蓁姑娘穩贏的了,贏了錢回來,他們的手頭活絡了,便可以補貼一下平日的用度,所以依我說呢,還是蓁蓁姑娘贏了的好,太學生們也是很可憐的,總不能教他們輸了吧。」

    這一句話出來,頓時有人義憤填膺地道:「如此說來,蓁蓁姑娘是斷不能贏了,太學的狗才們若是贏了,不知又有多得意了,沈兄,你這是婦人之仁啊,對太學生,不必有什麼同情之心,到時候花魁大賽,我一定支持顰兒姑娘。」

    說話這人方纔還在為了維護蓁蓁和人爭得面紅耳赤,等沈傲開了口,竟頓然矛頭一轉,要支持顰兒了。

    大家紛紛頜首稱是,都道:「對,支持顰兒姑娘,花魁倒是次要,總是不能讓太學生好過。」

    沈傲很遺憾地道:「諸位怎麼能如此,太學生生活拮据,我們雖然各為其主,總不能教他們餓肚皮吧,他們若是輸了,只怕要勒緊褲腰帶苦熬到年關去。諸位於心何忍?聖人曾說,仁者愛人,門第之見不過是過眼雲煙的事,諸君千萬莫要為一時的仇恨蒙住了眼睛,要有寬容大度之心。」

    沈傲說得冠冕堂皇,就差點兒頭上頂個小太陽做天使了,悲天憐憫,勸人為善的拳拳之心溢出來,連他自己都差點被自己的一番話感動起來。

    「沈兄此言差矣,監生與太學生絕不是門第之見,而是生死之爭,不但事關著臉面,更關乎我等將來的前程,太學生步入朝殿的越多,監生為官的就越少,我們與太學生誓不兩立,絕不能姑息罔縱。」

    一干人七嘴八舌,大肆抨擊沈傲的觀點,有人齜牙裂目地道:「沈兄的心太軟,大家不必和沈兄多言了,明日去了花魁大賽,決不支持蓁蓁即是。」

    「好!」這回答的聲浪,竟是久久不絕。

    沈傲從人群中脫身而出,搖頭苦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堂堂中央大學的學生,竟一個個睚眥必報,哎,書讀了這麼多,卻沒有寬容仁愛之心。

    還是本公子好啊,本公子就有一笑泯恩仇的寬容,宰相肚子能撐船,本公子的肚子只怕航空母艦都能撐下,和他們一比,這人品就高下立判了。

    沈傲躲到一邊去孤芳自賞了一陣,等到下午上了一堂課,假期也就到了,同窗們各自拜別,紛紛約好一道去看明日的花魁大賽,許多人來相約沈傲,沈傲只是婉拒。

    回到國公府,心裡糊塗過了一夜,清早起來時,總是覺得昨夜做了個夢,似乎是和春兒有關,可是努力去想,卻如何也想不出來。曬然一笑,周恆便興沖沖的來了,同來的竟還有周若,周若穿著一件束腰的儒衫,髮鬢挽起,頭上戴著一頂綸巾,卻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亭亭玉立的站著,那眉眼兒閃露出一絲譏諷之色,手裡搖著扇子,卻兀自到一邊去煽風,對沈傲愛理不理。

    沈傲將周恆拉到一邊:「表弟,表妹今日做什麼?怎麼扮成個男人,莫非……」

    周恆很通曉沈傲的心意,乾脆的點頭:「沒錯,就是女扮男裝,要去花魁大賽。」

    「不是吧,這樣也行!」沈傲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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