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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六章 文 / 廢物

.    一百零六章

    北野妖話

    三句兩句收拾完了烏喬,十三娘子瞬間變成了良家婦女模樣,走在街上任誰也想不到她是個積年老鴇,我感慨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真不愧是勾欄裡得好漢。說實話我還真不敢把烏喬這種弱智的女鬼放在她這老江湖手裡,天知道會教成什麼樣子啊。

    十三娘子要烏喬好生歇著,自己目不斜視走進了一間屋子,春兒那丫頭赫然大模大樣坐在上首問道:「怎麼樣了?」十三娘子又換了個模樣,扭著腰肢斜躺在軟榻上漫不經心地說:「老娘出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春兒面色不愉,不過轉眼就換上了笑臉:「姐姐出手,妹子自然是放心的很,只是你們可要看住了,這個人事關重大,出了事咱們誰也擔待不起。」

    十三娘子眼睛看著天花板道:「進了咱們鸞鳳樓,你可見著有人能走出去的。春兒,當初你還是姐姐我炮製的呢,這才幾年你就忘了。」

    春兒憤然作色,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這就去向七爺匯報,你們小心辦差,千萬別出了岔子。」

    十三娘子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你以為能爬到老娘頭上去了不成,在我面前做出這副千人騎、萬人踏得樣子著實可恨。」聲音不大不小,恰恰被春兒聽見。春兒頭上青筋直冒,怨憎地猛然跺腳走了。

    烏喬偷偷跟了我過來,腦癱地女鬼還奇怪說道:「這不是春兒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她耳邊一陣冷笑:「傻鬼,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她怎麼在這裡,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張北山,你不是想說是七妹妹派人擄我來的吧。」我嘿然道:「七妹妹,哈。」

    怪不得白天那七小姐東扯葫蘆西扯瓢,天上地下,都談了個遍,原來是要考察未來的員工素質來著。那女人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怎麼有這麼深的城府。烏喬雖然性子不招人喜歡,可不管人多笨,多活了幾百年,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學會的,何況說得又是她最喜歡的風花雪月,不想居然賣弄到了妓寮老闆的眼前,頓時讓她又羞又怒。

    烏喬馬上就要去找她的七妹妹問個清楚,又吃我一陣冷嘲熱諷,灰溜溜地隨我回到了驛館。

    天快要亮了,對於習慣在晚上出沒的我們來說,睡不睡覺倒是無所謂,韓江復宿醉未醒,昏昏大睡,今天還要在天津城呆一天,看著焦集等我的老三,頓時來了主意。吩咐了幾句,把他打發走了。老二的魂魄被我直接抹去了記憶,打入了轉生台。七煞幫相互之間不許說話,老二失蹤,老三也不用解釋。

    直到吃完了早飯,烏喬猶自憤恨不已,驛卒來報說蘇七小姐的來訪,烏喬就要衝出去理論,罵道:「她還真敢來啊。」

    我盤算道:「看來她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是她下的手,大搖大擺的上門,分明是還沒有死心,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七小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如昨天恬靜,叫了聲姐姐。

    烏喬喜怒形於色,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哪見過這種城府的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是好,看著我的臉色陰晴不定,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懷疑我昨天的推斷。低聲囑咐了幾句,要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員,下一刻烏喬、蘇七兩人又似親密無間的姐妹一般。春兒怎麼瞧我都不順眼,鄙夷說道:「小跟屁蟲。」這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鸞鳳樓作威作福,如今又真像個小女孩做派,大名鼎鼎的蘇七身邊人,丫鬟也不是善茬。

    我像孩子一樣拽著烏喬的衣襟不放,烏喬對蘇七說道:「我這弟弟最招人煩,去哪都要跟著。不在爹娘身邊,就讓他跟著來吧。不然我要被他吵死。」

    蘇七溫柔朝我招手說:「來,我牽著你。」她和我年紀相仿,我怎麼會願意。

    蘇七帶我們去的是呂祖觀,和道觀裡的道士熟的很,上了香就問玄光大師在不在,小道士說道:「大師閉關三個月,只怕七小姐這次要白跑了。」

    蘇七還沒說話,就聽見雲板聲響起,小道士驚喜說道:「七小姐來的巧,玄光大師出關了。」

    蘇七說:「既然如此,有勞大師通報一聲,就是小女子有事請教。」

    玄光大師的眼睛瞎了一隻,缺了條左腿,不良於行,我前世的記憶尚在,腦子裡沒有這一號人物。玄光清朗喧了聲道號:無量佛,七小姐安好,兩位小姐公子安好。「烏喬對道士有天然的懼怕,後退了幾步,我攔在她的身前,抬頭仔細去瞧老道。

    蘇七說道:「玄光大師神力通天,文王神課更是出神入化,天津城的達官貴人萬金來求一卦也不可得呢。」

    我不理會他們的寒暄,運開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玄光的眼睛,玄光驚詫地和我對視,眼裡泛出異樣的神采。雙眼一碰之下,我後退了一步,玄光也是上身一個踉蹌。我收起了雙眼合掌說道:「玄光大師,請看小子運程如何?」

    玄光閉眼半響才說道:「小施主貴不堪言……」

    蘇七驚訝說道:「大師,您多少年沒有開過金口,今天怎麼忽然破例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孩兒斷課。」

    玄光又閉目掐算,我冷笑一聲心說:「就憑你這五根不全的道人也能算清我的來歷。」玄光睜眼對蘇七微笑道:「道人見獵心喜,這位小公子命格雖然貴不可言,不過前程又晦暗不明,這樣奇特的命格卻不多見。」我呵呵笑了兩聲故作爽朗說道:「有勞道長了,小子我不信命,不信天,道長不用費心計算了。」

    蘇七急得在我身後連連推我說道:「傻子,道長的神課,你居然不領受啊。」烏喬說道:「別管他,這小子生來就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是來說你家的事嗎?快請道長指點吧。」

    蘇七正了正色道:「大師,自您閉關之後,六哥又走了,我爹他老人家悲傷過度,如今也躺在病榻,求您老千萬要救他一救才是啊。「

    玄光低頭沉思道:「七小姐,十五年前,我就勸過蘇老先生,早早結束了如今的營生,多做善事,也好求個平安,可他當時有不得不做的苦衷,硬著頭皮要往下做,越到後來越怕,卻已經收不了手了。事到如今,老道我也無計可施。」說著話,眼角不時瞟我。他沒有看出來得我得來歷,我倒是看他看得清楚;雖然神光外洩,可惜不得天道之門而入,縱是如今已能天人交合,可惜卻差了那臨門一腳,又洩露天機太多,遭了天妒,瞎眼斷腿,一條命已經去了七七八八,心燈杳杳,只怕性命就在這幾年了。

    我忽然說道:「可惜了一隻看透天上地下的陰陽眼了。」玄光驚駭不已。我說完走了出去。

    呂祖觀甚是雄偉,一炷香的時間,我饒有趣味的研究它的歷史,響亮地雲板猛然響了起來,道人紛紛說道:「玄光師伯去了,玄光師伯去了。」

    烏喬驚訝問道:「張北山,這道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忽然死了?」

    「去看了就知道了。」正說著話,春兒攙著蘇七小姐走過來,蘇七兩眼通紅,顯然是才哭過,春兒再次看到我,好似餓狗見到了肥肉,閃著綠油油的光,我不由一哆嗦。

    蘇七和春兒互相使了個眼色,春兒快步走過來問道:「哎,那個誰?說你呢,你定親了沒有?」我聽了心裡一陣膩歪,張口說道:「你管得好寬哪。」

    春兒急切說道:「現在的男人都是怎麼,磨磨唧唧的,好不爽利。」

    我怫然作色,烏喬替我回答說道:「我弟弟還沒定親呢,春兒,莫非你要給他尋個媳婦不成。」

    春兒又叫著我道:「慢些走,慢些走,打個商量如何?」這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停了腳步聽著。

    蘇七制止了春兒說話,上前對烏喬說道:「姐姐,妹子我與你志趣相投,今年一十有三,還不曾許配人家,姐姐做主,把妹子嫁與你弟弟可好?「

    我聽完驚呆了,當時的社會可不是如今,哪有這麼直接的女子,烏喬笑彎了腰:「他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不過妹子,你要是能說服他,他自己倒是可以做主的。」

    我拂袖要走,憤然說道:「開什麼玩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子。」

    蘇七急急說道:「事關緊急,一切從簡,妹子我今年十三歲,張北山也十歲了,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磚,咱們的這一樁姻緣一定是極好的。」

    「什麼緊急,管我什麼事,我憑什麼就要為這個和你成親?」

    春兒惱道:「你也不看你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樣子,我們小姐願意嫁你,那是你們家哪輩子積了大德,還在這推三阻四的,一句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烏喬笑彎了腰,添油加醋的說道:「親弟弟,你就答應了吧,我看著七妹妹的樣貌,配你可是綽綽有餘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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