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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九十六章 血染疆場 文 / 夜惠美

    第四百九十六章血染疆場

    康熙五十九年五月,分頭統兵的齊玨和胤禎幾乎同時接到康熙的密旨,送走來人,齊玨沉思半晌,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正所謂父子連心,凌柱的心意他曉得一清二楚,攤開地圖,開時謀劃起來。而胤禎那邊,他卻滿腹的疑慮,再加上康熙頗具訓斥意味的口諭,胤禎很是惱火,派心腹入京打探消息,但康熙的旨意不能不遵循,他也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月之後,六月初,齊玨一切準備妥當,統領著近衛軍開始進發,擺出一副主攻的架勢,迷惑策旺阿拉布坦,隨著深入草原,也發生了幾場小規模的戰鬥,等到到達預定位置時,並沒有接到十四阿哥的音信,齊玨身著亮銀色鑲金邊的鎧甲騎在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矯健白馬上,抬高右手「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近衛軍的兵士聽從吩咐,有序熟練的搭帳篷架鐵鍋,齊玨騎在馬上望著遠處的荒煙蔓草,日頭偏西已經接近落山,淡金色的日光灑在齊玨身上,消弱了他身上的銳利鋒芒,平添幾許的柔和。

    齊玨用馬鞭輕敲著左手,輕歎一口氣,十四阿哥若是貽誤軍機,那他面對的壓力會更大,此戰恐怕會九死一生,回頭看了看忙碌的兵士,他們臉上透著的是驕傲和信任,怎麼能將他們帶入絕境,戰場揚名才是近衛軍的應該的。

    聽見馬蹄聲響,頭盔上簪纓為白色面容俊朗比齊玨要年少上兩歲的俾將騎著棕色駿馬靠近,將手放在胸前行軍禮「統領,營帳已經搭建好,敢問您還有何吩咐?」

    齊玨側頭上下打量他一眼,感歎的輕言「軒尹,你應是姓董鄂吧。」

    軒尹愣了一下,道「回統領,軒尹出自一等候爵府,瑪法是」

    「費揚古當年的一等公。」齊玨明瞭的說道,軒尹輕笑著開口「請恕軒尹欺瞞之罪,隱瞞出身實非我之所願,只是瑪法遺言,不得憑他的威名行事,所以才出此下策,統領應會曉得其中緣由。」

    「若是不知曉,我也不會將你留在身邊,致遠公嫡子,是榮耀也是負擔。」齊玨馬鞭一指前方,自信驕傲的說道「將來人們會說,那是齊玨的阿瑪。」

    「統領。」軒尹也有幾分熱血上湧,俊逸的臉上透著跟隨崇拜,齊玨瀟灑的翻身下馬,說了一聲「隨我來。」軒尹同樣下馬跟在他身後,來到風化成深灰色的石頭旁,齊玨隨手在在草叢中拔了一根長草,在手指間旋轉,從胸口處拿出他親自畫的簡易地圖,撲在石頭上「我也不多說廢話,近衛軍已然孤軍深入,而十四阿哥那還沒有音信,最慢三日,策旺阿拉布坦所部必到,恐怕到時會有一場血戰。」

    軒尹看著簡單明瞭的地圖,眼裡閃過敬佩,盯著地圖良久,突然道「統領,若是能擊潰策旺阿拉布坦所部,那此後將是一馬平川,豈不是」齊玨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將長草用力的撇向遠處,歎氣道「你說這些我都已想到,可是一場血戰,會不會?」嚥下了剩餘的話,眼底迸發出自信的光彩「姐姐曾經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軒尹,我會帶領你們衝破眼前的一切。」

    「誓死追隨統領。」軒尹單膝跪地發誓,齊玨親自扶起軒尹,沉聲道「我有事要吩咐你辦,疆場不只要有勇氣,更要有計謀,二者缺一不可。」在地圖上,齊玨用手指輕點幾個設伏的所在,軒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甚至有時會說上兩句,倒也擴展了齊玨的思路,最後開口保證「俾將一定不復統領所望。」

    說完正事,齊玨又同軒尹談笑了幾句,二人的關係倒是親近上不少,軒尹按吩咐去做最後的安排,齊玨收起地圖,重新放在胸前,兩個護身符露了出來,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絲嘉,眼底劃過情意,若真是戰死沙場,還真是有些對不住她。

    齊玨將兩個護身符放好,拍拍胸口,低聲說道「姐姐,阿瑪,額娘,球球不會讓你們失望。」牽起駿馬的韁繩,「小白,咱們回營。」翻身上馬,拍了一下馬的脖子,搖頭輕歎「姐姐娶名的本事還真是不敢恭維,辛苦你了小白。」

    白馬長嘯一聲,彷彿在表示贊同一般,齊玨在軍營了渡過了此次戰爭最後一個平靜的夜晚。日頭剛剛升起,晨露還沒有消退,迎著薄薄的霧氣,齊玨已然收拾整齊,命傳令官叫近衛軍集合。

    齊玨站在整齊排列好的近衛軍前面,沉聲問道「近衛軍第一條軍規是什麼?」

    「忠於皇命,開疆拓土。」眾人齊聲高喊數遍,齊玨滿意的點頭,揚起手中的密旨高聲道「好,現在皇命就在眼前,近衛軍聽我號令。」

    「是,統領大人。」齊玨閉眼沉靜了半晌,近衛軍兵士挺直腰桿,靜悄悄的恭聽齊玨的命令。

    猛然睜開眼眸,裡面透著銳利自信的光芒,沉聲道「近衛軍聽命,家中有老父母者出列,家中獨子者出列,家有妻兒者出列,凡出列者守營,他們人隨我上馬。」語畢後,齊玨翻身上馬,身後眾人並沒有四下觀瞧,沒有一個出列者,動作整齊的上馬。

    九死一生的戰爭在這一刻打響,齊玨率領的近衛軍無畏的衝向了策旺阿拉布坦主力,鮮血染紅了青草,齊玨銀亮的盔甲上已沾滿血跡,身下的小白鬃毛也被血染紅,在他黑亮的雙目裡濺入了鮮血,眼前一片通紅,他已經殺紅了眼,也不顧得身上的傷口,火硝已經沒有彈藥,刀劍已然卷刃,拚殺了整整一日的齊玨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但那口氣不能洩,否則就真的是戰死沙場了,又怎麼能守護公爵府,照料妻兒,保護姐姐。

    齊玨伸手抹掉臉上的血跡,舉起刀劍重新衝入戰團,突然四面馬蹄聲響,遠遠飄著近衛軍的旗幟和他的將旗,隨著這股生力軍加入,戰場的形式瞬間轉變,齊玨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明白這場戰打贏了。

    黃昏將至,近衛軍聚攏在一起,開始依齊玨所言清掃戰場,齊玨站在土包之上,看著橫七豎八到底的死屍,仰天長歎「打贏了,齊玨不負所望,近衛軍不負所望。」

    「統領威武,統領威武。」近衛軍抽出腰中的寶刀在軒尹的帶領下,面向齊玨信服的高喊,聲音迴盪在染血的草原深處。如果說西藏奇襲使齊玨一戰成名,那麼此番血戰力拼稱得上是揚名天下,他的名將之路向前垮了一大步。

    稍作休整之後,齊玨並不想耽擱功夫,帶著近衛軍直撲策旺阿拉布坦所部的營帳,許是他們沒有想到,齊玨會戰勝重兵,而且行軍會如此之快,再加上別有心思的十四阿哥不知所蹤徹底迷惑了策旺阿拉布坦,讓他不曉得那個是主攻,那個是牽制。

    夜色中,齊玨悄然而至,拔起腰中長劍高喊「近衛軍,隨我沖。」馬踏策旺阿拉布坦的營帳,活捉了他的幾個子侄,齊玨端坐的馬上,用馬鞭指著跪在馬前的少年問道「策旺阿拉布坦呢?他人在何處?」

    那名少年很是硬氣不為所動,旁邊一個年歲更小的顫動著身子,低聲道「回回大人,叔叔剛剛離開。」

    「走了有多久,快說。」齊玨瞇著眼睛,若是能擒得策旺阿拉布坦,那此次就圓滿了,也對得住戰死的近衛軍。

    「不到半個時辰。」少年擺脫兵士的按壓跳了起來,一腳將說話之人踢倒怒罵道「叛徒。」在齊玨的暗示下,少年輕鬆的搶過近衛軍兵士的彎刀,狠狠的砍向那人的脖子,血濺當場,齊玨掉轉馬頭,吩咐道「把他們都捆綁起來,留著進京獻俘。」

    少年不服氣的瞪著齊玨,高喊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我也很討厭叛徒,所以讓你宰了他,成王敗寇,這句話難道你們沒聽說過?」齊玨留下這句話,就領著人向策旺阿拉布坦離去的方向追去,緊趕慢趕,終於可見前面的人影,齊玨知曉近衛軍以是強弩之末,不能再深入,舉起火硝,熟練的裝上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顆彈藥,火硝聲響,只聽遠處驚慌失措的高呼「首領,首領。」

    齊玨準備催馬上前,遠遠的望見旗幟飄揚,上繡恂郡王,歎了一口氣勒住韁繩,軒尹嘲諷的輕言「十四爺終於是趕到了,統領,您不上前嗎?」

    「不用了,怎麼也要給恂郡王面子。」軒尹見到十四阿哥所部高喊抓住了策旺阿拉布坦,不甘心的說道「明明是統領您用火硝擊傷了他,才讓十四阿哥撿了一個便宜,怎麼」

    「住嘴。」齊玨用馬鞭輕敲了一下軒尹的腦袋,輕聲喝止「此話不許再言。」看見眾人的不甘心,低聲解釋低聲道「月盈則虧,過猶不及,近衛軍已立下戰功,怎麼也得給十四阿哥留點臉面,而且此事皇上不見得就不知曉,你們都把嘴給我管嚴了,不許多事。」

    眾人點頭,齊玨催馬上前,胤禎本來活捉了策旺阿拉布坦很是得意,但瞧見他肩頭流血,是火硝傷痕,又見到緩緩而來的齊玨,那分興奮勁消失殆盡,他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結果,他本以為齊玨會戰死,沒成想反而讓他得大功,攥緊韁繩,胤禎知道策旺阿拉布坦絕對不能再交給齊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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