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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九十七章 「撲朔」、與「迷離」 文 / 月之光的光

    或許這一次的表現,還不足以使維多蘭名聲大噪,但短短的幾天裡,類似的事情還發生了兩回。

    每一次,這個叫維多蘭的少女都在場,每一次她都能毫髮無傷;而且還捎帶手的,救下那麼一兩個兄弟--比如那馬斯諾,就是不小心割斷了一根繩索,然後被維多蘭,在千鈞一髮之際從投石器的甩臂上硬生生搶下來的。

    不是沒人懷疑這一切和維多蘭有關,只是追查下來,你就會發現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

    於是當場救人的少女,就成了一眾士兵心目中的英雄。

    不,不止是英雄這麼簡單--事實上不管是她完美的外形(如果不考慮性別因素),還是多年老大養成的性格氣質(女生宿舍的老大,也是老大啊!),比如仗義、正直、英勇、果決等等,無不讓人聯想起一個傳說中的物種:天界生物!

    沒錯,就是那種擁有純白羽翼、品性高潔的生物。由於在神殿的交易中,他們是專門負責向人間播撒眾神榮光的,因此也有人直接管他們叫天使。

    這玩意,恰恰是沒有「性別」的!

    所以不少士兵都暗暗猜測,到底是傳說中的天使,本就是這個樣子,還是說這只下界的時候,由於無法理解「男人」和「女人」的分別,才陰錯陽差地用神力凝結了這麼一副肉身。

    當然這些懷疑,也只能在他們腦袋裡想想,真敢大大咧咧說出來的一個都沒有--儘管浮冰港的這些軍人,在信仰方面遠沒有神殿的屬民那樣虔誠,但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維多蘭每次身處險境,卻又毫髮無傷地奇跡,已經讓他們重拾了對眾神的敬畏。

    他們甚至不敢直接用「天使」來稱呼維多蘭,私底下議論的時候,都用「奇跡的聖少女」來代替。

    世事就是這樣奇妙。同樣的境遇落到不同的人身上,所產生的結果,很可能會完全不同--就好像在那邊,同樣是被人拍了**發網上,有的人整個生活都會陷入混亂,甚至冒出『自殺』的念頭;但有的人,卻由此一躍而成為「國民偶像」。歸根結底,還是人與人的特質不同罷了。

    不過維多蘭本人,對當「軍花」可沒有半點興趣,她要的只是有個理由,能讓她正正當當地留在軍營裡,而「失憶少女」這個名目,似乎就已經夠了。

    畢竟她來時雖然狼狽,但歐琳小姐的那件淑女裙,無論面料或是做工,都還算上乘,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只是後來救人時,在火場中燒了個七零八落而已。

    可誰知她越是澄清,那些士兵們卻越是篤信,到後來,甚至自發地建立了幾個類似「同信會」的小組織,領頭的,自然是那幾個被她牽連,又順手救出來的倒霉蛋了。

    雖然還沒喊出「信聖女,原地滿狀態復活」之類的口號,但教派的雛形,已經漸漸形成了。

    如果換了老包,一準會樂不顛兒地想著怎麼去把這教派做大做強,但在當事人維多蘭看來,這種莫名其妙的信奉本就透著荒謬,何況對她的「偷渡」大計,也是個十分棘手的麻煩。

    畢竟一出門就被人圍觀,那還「偷」個屁啊!

    無奈維多蘭只好深居簡出,每日裡,盡窩在分配給她的營帳中,以期眾人的熱情冷卻下來。托尼能遇上她,也不能不說是有造化了。

    一來為了尋找機會,維多蘭特意挑了個靠近黑霧的營帳,二來維多蘭的俠義心腸,也注定了她無法對這種事視而不見。再加上此刻已經得知,那人是從黑霧裡衝出來的。

    能從那邊出來的人,一是前幾天,軍方派進去的那兩個大隊。二、就是原來駐紮在裡面的,那個無良主公的手下和朋友們。

    而眼前,這個被衛兵打得淒慘無比,只望了自己一眼,還沒來得說話就又昏厥過去的男人,身份顯然是後者了。道理很簡單--如果是那兩個大隊的軍人,再怎麼,也不至於一出來就被按地上打成這樣吧?

    於是維多蘭便理所當然地誤會了。

    說起來,我們的「大」美人入伙才幾天,真正跟老包接觸其實也不過幾個小時,思想上,還沒來得及被老包荼毒,因此更談不上什麼忠心。但請不要忘記,她性格中那自帶的,無可救藥的「仗義」屬性:按她的想法,人家肯定是為了尋找自己,才會甘冒奇險,義無反顧地衝向軍營的。

    像這般義氣深重的人,她又怎能不救?

    「算了吧……看他也挺可憐的。」於是周圍的士兵,又見識到了聖女身上另一個可貴的品質--憐憫。

    儘管身上沒什麼錢(那條淑女裙在救人時被火燒了,以至於現在穿的,還是一套借來的厚皮衣,但他們善良的「聖女」,仍不惜為了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瘋子請治療師,而向眾人舉債……

    若不是品性高潔的天界生物,能做出這般違反常理的事嗎?

    就連隨軍的治療師,都被她這種毫不為己,無私奉獻的精神所感動了--當然你不要指望治療的費用能夠免除,畢竟在軍隊中,基本是撈不到什麼油水的,人家還指著這種「私活」養家餬口呢。

    港口城市,外向型經濟;在這種大環境下,肯打八折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更可貴的是,那治療師可以向一切光源發誓,這次他絕對絕對,沒有出平時那種「細水長流」的手段。

    於是三十分鐘之後,托尼便醒過來了。「我可以和他聊幾句嗎?就幾句。」維多蘭懇求道。

    「這個……」治療師有些為難地說,「那就幾句啊,畢竟傷者還需要休息,不要談太久了。」

    「我明白的。多謝!」維多蘭道了聲謝,正盤算該如何開口,才能讓那些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頭的士兵迴避呢;就聽那治療師趾高氣昂地衝著一眾士兵說:「你們!沒事的出去,都出去!不知道人太多,會影響到傷者的修養嗎?」

    要知道治療師在軍中,還是很有些威望的,畢竟當兵打仗,誰也難保不受個傷,遭個病啥的,如果你不想到時候多受苦楚,最好還是不要惹到這些,把你小命捏在手裡的人。

    因此治療師一發話,這幫小兵兵便頃刻間作鳥獸散;有幾個原本還擔心聖女安全的,但一想到她火海中夾著兩個大男人,幾進幾出的武勇,也就釋然了。

    營帳中一下子冷清下來,維多蘭反而有些不太適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托尼將一直盯在她臉上的目光移開,平靜地說了句「我叫托尼?克虜伯」時,才反應過來同僚見面,第一步當然是應該自我介紹。

    「維多蘭?列?阿瓦隆。」維多蘭的風格,一貫是簡單直接,因此她跳過了問候啊,寒暄啊之類的程序,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已經把他們都支開了,有什麼話,你現在就可以說。」

    其實在這時候,兩人都犯了同一個錯誤,那就是先入為主。

    維多蘭自不必提,從一開始,她就認定了托尼是「自己人」;而托尼,一來他以為「克虜伯」這個姓氏已經足夠顯赫,足以說明自己的身份,豈不知對面,恰恰是一個在修女院長大的姑娘,對時事的認知基本是一片空白,上哪去知道你克虜伯是老幾;二來,他也被姑娘姓名中的「列」字所誤導。

    畢竟精通紋章學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字眼可不是亂加的,那至少代表了其祖上,有一位擁有正式封誥的騎士,再加上兩人初次見面,就是在軍營裡……

    「阿瓦隆……小姐是嗎?幸會。」托尼暗中歎了口氣--一想到對方的性別,他就有再暈一次的衝動;但身上的重任,讓他必須堅持到把話說完。「現在,我有一樣極其重要的使命要交給你。事關重大,你必須保證即使犧牲生命,也要完成任務。你……做得到嗎?」

    「原來不是為了找我……」維多蘭心裡先是一陣失落;但一想到自己初來乍到,就被托以重任,一種興奮與自豪的感覺又湧了上來,鬧得她一顆心不上不下的,頗為難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紛亂的情緒,維多蘭才一字一句地回答:「你可以信任我!」

    那鏗鏘有力的語氣,和她一臉堅毅的神情,都讓托尼感覺頗為欣慰,暗想自己並沒有看錯人,畢竟能獲得士兵打心眼裡愛戴的長官,其品行上自然有其閃光之處。

    「非常好!」托尼點頭讚許道,「那麼,你現在去找一個叫杜蘭?西斯連科的人,就說我要見他……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市政廳裡辦公吧。」

    沒錯,杜蘭?西斯連科--他父親的朋友和首席謀士,同時也是他托尼?克虜伯的老師。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是應該由托尼過去見人家的,無奈那一頓胖揍,讓托尼說話都費勁,更別說走動了;而他身懷的秘密,又勢必不能讓普通人知曉,至少在浮冰港做好應變的準備之前……不能。

    於是,就只好委屈老師移步,來見他這個學生了。

    不過從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首先想到的是找他的老師,而不是那個更有實權的父親,原因很簡單--天知道他那個為老不尊的父親,這時候是躺在哪家名媛淑女的床上?

    ……

    ……

    其實托尼還真冤枉他老爹了。范?克虜伯此時的的確確在於一位「貴女」會面不假,但他可沒有躺到人家床上去,而是規規矩矩地,坐在會客廳的雕花木椅中。

    身邊,坐的便是他一直以來的老搭檔杜蘭。

    雖然風流,但這位魅力仍不減當年,反而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愈加醇厚的老帥哥並不傻,還知道在浮冰港,唯有一個女人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對絕對動不得的。

    因為她是紫金城大公的小女兒,不久的將來,很可能還是凱奧凱的王子妃。

    若是新婚的時候,王子發現自己的妻子失了貞潔,會發生怎樣的震動克虜伯想不出,但至少浮冰港和他克虜伯一家子,肯定是會被推平了的!

    因此在行禮的時候,克虜伯都是規規矩矩地,甚至可以說到了一種拘謹的程度,讓身邊的老夥計杜蘭都禁不住刮目相看。

    只是剛吻到對方的手上,克虜伯的臉色就驟然為之一變,在這之後,準備好的說辭更是一句都沒提,問候了兩句便提出告辭;完全無視主人有些詫異的目光,和老夥計在身邊一個勁地咳嗽。

    出來之後,杜蘭終於是忍不住了,哪管他是什麼五老星,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咬牙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稍安勿躁,老夥計!」老帥哥好整以暇地,拍了拍領子上由於用力而有些發白的手,「解釋是嗎?如果我說……那根本就不是潔西卡?阿提斯本人,不知你信不信呢?」

    「你怎麼知道?」這一驚是非同小可,連捏著對方領子的手都鬆開了。「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絕對不會!」一邊整理著被弄皺的領子,老帥哥信誓旦旦地說,「因為剛才那潔西卡,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不要跟我爭,在這方面,我才是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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