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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三百三十二章 決勝(7) 文 / 淡墨青衫

    第二卷

    南方

    第三百三十二章

    決勝(7)

    「看到沒?那個瘦瘦的,臉白白的,就是黃道周了。」[lvex.]

    「認得,天下大儒嘛。」

    黃道周算是現在和劉宗周地位相同的理學大儒,和劉宗周動輒辭官的出世觀不同,黃道周於仕途還是較為熱衷的。

    學問不提,崇禎長編上,經常有皇帝與黃道周討論事情的記錄。

    但品格上是曾經受過崇禎的質疑。

    崇禎早年疑其與東林結黨,所以加以貶落,因為援救黃道周,同時還貶落了劉宗周。此事成為崇禎「盛德」的污點,因為這兩個是天下大儒,門生遍地,在儒林中威望極高,是品性和學識都毫無瑕疵的那種人。

    對此輩,最好是晾起來,不貶也不理,放之江湖,由得他隨意發言,雖然十句有九句是廢話,但聽著無害,有一句有用的,便也是好的。

    這是海上長談時,朱慈恨對崇禎的建言。

    有此建議,很多在崇禎年間被貶落的東林官員或是儒臣,崇禎都不加記恨,而是盡可能的起復任用,而不是忌諱所謂的「黨」。

    「黨多了,也就無黨了。要緊的不是黨派林立,而是把黨爭建立在一個不影響朝局的範圍之內,誰過線,就打誰。」

    慈娘與崇禎討論此事時,言簡意賅,說的崇禎十分信服,所以眼前的黃道周的廉政院左院正的任務,才會有此由來。

    不過在侍衛們議論聲中,黃道周卻並不高興。

    他的任命是早就定下來了,出山任這種清要官,原本也是他十分樂意為之的。不過,接事之後,才知道廉政院的工作十分繁蕪複雜,種種規章制度詳細到了變態的程度,就是他這個堂上官也得學習三個月後才能勉強勝利,不會被下屬滿嘴的規定所難倒。

    在此之前,儘管他是飽學大儒每天也得伏首案頭,尋章摘句,重新當一回小學生了。

    如果說黃道周是一個不負責的人,或是一個過於清正而不願做實事的人比如是劉宗周那樣的,他也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可畢竟他是一個迂性子,做事還是認真講實效的,甩手掌櫃這樣的事,他也做不來。而廉政院的種種條例,看上去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對於在心性人心中浸淫了一輩子的大儒重新見識這些縝密冷峻的教條時心中的感慨卻是實在不足為外人所知。

    況且,以後還會再實行新考成法,置吏法,想尸位素餐,也是難了。

    說來倒也奇怪,宋季王安石變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打了多少筆仗費了多少口舌,偏皇太爨子鼓搗出來的這些法,卻幾乎沒有什麼人反對只有收釐金和涮新鹽政時出了一點亂子……但那偏偏又不是法。

    只能說,像厚祿、置吏等法,實在是看準了大明現在的病狀下藥,就連他這樣的道學先生,也是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

    就算是劉宗周這位向來喜歡唱反調的人,也是絕不會在厚祿法上開口的。

    這口一開,得罪的可不止是太爨子那一幫人,而是天下側目,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就算是劉宗周座下反太爨子最瘋的藥宗羲,也不會行此蠢事的。

    這麼一想,太爨子行事為何這般順暢,自是想的明白。

    但伏首案頭,每日苦學的辛苦,也實在是為難了這個已經是飽學滿腹,學究天人的大儒了。

    而黃道周的臉色難看,還不僅於此。

    在他任廉政院左院正不過幾天之後,朝命就任命了阮大鉞為戶部右侍郎兼應天等府釐金大爨使的職務。

    誰知道,阮大鉞是著名的閹黨,當年的留都防亂公揭,就是一棍子打在此人頭上,弄的他灰對土臉,幾年抬不起頭來。

    復社的成名一戰,也就是在此一役。

    但這一次阮某順順當當的復職,皇帝還召見,有「唯才是用」的話,阮大鬍子從宮中出來時,一嘴大鬍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樣的事,豈不是氣的人發昏?

    但群臣連彈章也上不得了。非御史不得彈劾大臣,現在朝廷只准御史上書言事,諸政務官堂上官只准言本衙門之事,而且涉及錢糧兵谷需要詳細論述的才准過六百字,否則奏折根本過不了通政司的那關,直接就被打回來。

    不准過六百字還是崇禎七年前後的規定,但只准言本衙門之事,則是新加的枷鎖,有這規定,就算黃道周想為阮大鉞的事上書,他的奏折也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案頭!

    若是要辭職,則也有明文規定,哪幾種情況准許辭職,哪幾種情形不准。如果鬧意氣辭職,將會有嚴重的懲罰。

    宋人重罰犯錯的文官,有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的做法,現在也是被皇帝拿回來用了。黃道周這樣的大官,如果鬧意氣辭職,那麼就是直接追奪出身以來文官,等同白丁,由地方官看管居住,不會赦免,不得擅自離居,每年要向地方官報備起居等等。

    這一套辦法一頒布,敢拿官帽子當皮球踢的人,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了。

    畢竟以前辭職,在家閒居講學博名聲,打秋風賺錢也不耽擱,死一個皇帝或是換一界內閣,就可以十分輕鬆的起復,所以辭官在以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諫章不納,掛冠而去,回鄉之後也足夠吹噓一陣子的了。

    現在?眼看就要改革俸祿,增加收入,這官當的十分有勁的時候,就算不圖這個,也為了中興皇明將來史書留名,或是能為天下做一點實事,輕率辭官的後果太過嚴重,幾乎叫人無法下這種決斷了!

    朝官不能隨意彈劾大臣,負責的御史脖子上套的枷鎖也是不輕。御史還是可以聞風入奏,而且對御史的尊重還加強了,任何國家大政,御史都可以發表意見,皇帝和內閣、軍務處、都督府等負責的衙門都要在規定期限內回批給上奏的御史,以表達對御史工作的尊重。

    儘管皇帝一提起御史就是罵:「那一群臭烏鴉!」,不過,這件事還算是很順當的辦了下來。

    但在責權加重的同時,束縛也是多了起來。風聞奏事,只能是國家政務,衙門公事,品官的私德,不在風聞奏事的範圍之內,一旦御史隨意攻訐朝官,就要徹查,沒有實據,彈劾什麼罪名,該御史就自坐其罪!

    這樣的法條當然是有很強的針對性,也是崇禎同意加強都察院的一個先提條件。

    明朝的黨爭之所以嚴重,由來很久,只是在明末有爆發性的發展罷了。向來黨爭,不管是楊廷和或是夏言,又或是高拱,張居正,向來就是以自己囊中的御史為先發,所攻擊的不過就是當道大佬的私德。

    從貪污到好色,再到種種匪夷所思之事,皆能入奏,簡直是毫不負責,只是在輿論上造聲勢,抹黑和打擊政敵。

    這種做法十分惡劣,明之御史沒有品德,看似強項不懼皇權,連皇帝的私生活也經常掃在筆下,但實際上,這樣的做法毫無意義,除了引發一撥又一撥的爭吵和黨爭外,對朝局幾乎沒有任何正面意義。

    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可大明就是這麼爭吵了一二百年下來,御史從清要官成了一群黑烏鴉,誰給的好處多,他們就替誰嚷嚷,好處夠了,直接罵皇帝三代的事,他們也是能幹的出來。

    這樣的做法,明朝的官風似乎是很硬挺,但也就是把國家的精力徒然虛耗,外敵當前,自己人還爭吵不休的事,實在是太蠢了!

    就崇禎個人來說,最後的時候他不走,不遷都,不撤守遠,就是害怕了這些遇事只會跳腳大罵,滿嘴大道理,問治天下,就是人心仁義,問打仗,還是人心仁義,似乎天下大事,只要嘴皮一碰,就可以從容解決。

    前一陣子,劉宗周和黃宗羲在南京城中講學,人家問起當前戰事,黃宗羲還是冷笑著道:「若修仁德,則蠻夷自然賓服,不修仁德,則自然刀兵四起。天下事,不必汲汲言利,貨利二字不離君王之口的時候,就是禍起之亂源。

    這話聽著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畢竟華夏的道統就是儒家的「仁孝」二字,但這全然是胡話昏話,沒有一點建設性的廢話。

    眼下的南京城中,再也不要這樣的昏頭昏腦的蠢蛋存在!

    最少,在朝堂之上,是不要這些人存身其中了。

    因為這樣那樣的規定陸續發佈下來,出來的大臣們臉色也是各異,有人從容,有人高興,也有人沮喪和憤怒。

    而在侍衛之中,則是滿滿噹噹的興奮。

    「黃老頭子大拜了,廉政司一立,戶部的火耗歸公一事就要提上日程,厚祿法就要正式實行了!」

    侍衛們當然是消息最靈通的一群,議政事時,太監照例是要出去,不得旁聽,除非是極少數如王承恩這樣的近侍。而侍衛卻是免不得要站班伺候,防備刺客和意外事爨件,所以朝中大事,只要稍有智識,站著聽上那麼幾回,大致也能弄清一些來龍去脈。

    侍衛們自己是沒有俸祿的,以漢之執戟郎的深意,就是要各家奉獻子弟來入宮護衛君王,俸祿只是象徵性的一些福利。

    不過各家最少也是有官品的士紳之家出身,厚祿之法一施行,所有的人家都會沾光,一想到此,自然個個都是滿臉掩不住的笑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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